《悍女茶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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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女茶娘- 第2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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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她从荣寅的话语中,隐隐发觉了叶六郎受的伤……似乎很严重。

荣寅自是点头,当即命万青牵来了马车。

……

看着睿郡王府的马车扬尘而去,隐在暗处的一群装束一致的男子们,脸色有些复杂。

“回去禀告老爷吧,事情已经得到妥善解决,表小姐平安无事,计划可以取消了。”为首的男子朝身后的下属交待道。

“是——”一男子应下,领命而去。

原来打算来硬的,可不止是纪海一个。

白世锦昨晚已经早早做好了准备,若是今日谢茗蕴真敢定下了落银的罪名,他就敢将人抢出来。

老爷子的原话是这样的——“我倒要看看,若真动起手来,皇上会不会为了他一个已经倒戈的陈家而砍了老夫的项上人头!我白世锦活了这一辈子,还没怕过谁!别说这事儿跟我外孙女没有干连,就是有,谁也不能动她分毫!想我白世锦当年一夜拿下北夷的时候,他陈家算个屁!这才几年光景,我还真不信白家连个小女娃儿都护不住了!”

洋洋洒洒的说了这么一大篇,但谁能听不出来,这说到底也就是俩字儿——护短。

白家的死士自然没有怕死的道理,白世锦说什么就是什么。

正文、332:诡异红妆

故一伙人老早就来到了大理寺门前等着,却不料,等来了叶家人被无罪释放的消息。

好事固然是好事,但却叫一干人觉得空准备了一场,心中竟莫名浮现了些许的失落感,可失落归失落,事情已经得到解决,让他们这样冲进去大干一场显然也并不现实,于是乎,只得怀着复杂的情绪原路返回。

话分两头,再说落银一行人,已然随着荣寅回到了睿郡王府。

叶流风路上已经听荣寅将大致的情况说了一遍,面上虽然还算沉着冷静,但究竟是亲兄弟,说不担心那是不可能的。纪海跟在他身后,亦是忧心不已。

是以,一行人表情沉重的行至了安置叶流风的厢房之中。

“六郎……!”月娘一瞧出牀上躺着的叶六郎脸色苍白无人色,头上包裹着敷着药的白色棉布,一下子就吓得惊呼了出声。

大抵是潜意识里记挂着不能吵到叶六郎,便又将这惊呼压得很低。

落银目光一紧,几步走到牀边。

“爹?”她声音微有些紧绷,试探地唤了叶六郎一声。

却见牀上的叶六郎,没有丝毫的感知一般,表情都是一动不动。

“帮他把把脉,看看情况究竟如何——”叶流风皱眉对月娘说道,眼底藏着一派忧色。

月娘强压下心口不好的预感,伸手探放到叶六郎搁在被子外的左手手腕处。

“……”月娘只觉得心口处好像被一大块巨石忽然强坠了下去,又沉又疼。

“二娘,怎么样了?”落银见月娘徒然变得苍白的脸色,眼皮子一阵狂跳,忙就朝着她问道。

月娘尚有些发怔,一时间回答不得。

这时就听她背后的荣寅说道,“伯父的伤势是由方瞒来处理的,据方瞒说,伯父这是由于伤到了后脑。才导致的昏迷……看这情况,一时半刻……应该不太好醒过来。”

昨日叶六郎的情况十分危急,若非方瞒救治的及时,这条命只怕早就给了阎王爷了。换而言之。在昨日那种情况下,能保住一条命已经是万幸。

落银听完荣寅的话,忽觉脚下一软。

好在荣寅眼疾手快,一把将她稳稳的扶住。

落银对他微微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然而一颗心却复杂的难以言表。

方才在堂上同人周旋对峙,她也不曾这么害怕过。

但是眼下听荣寅说叶六郎不太好醒过来,她忽然之间就觉得整个世界都暗下来了大半边天。

“脉象极弱……”月娘适才得以发声,却也十分的哽咽。

叶流风眸光一沉,道:“若是他有个三长两短。我定要手刃那秦大虎的人头!”

只是收了银子诬陷他人,并未参与伤人性命的主事中去,大虎这条命是丢不了的。叶流风深知这一点,所以才说出了这句话来。

房内一时间有些沉寂。

牀上的叶六郎却好似完全感受不到周围众人的担心,至始至终。眼皮子都不曾阖动半下。

落银缓缓地弯下身来,握住了叶六郎的一只手。

这只手大而粗糙,手心里长满了厚厚的老茧。

这么多年来,叶六郎就是用这只手为她撑起了一片天来。在别人质疑她,污蔑她,伤害她的时候,用一种不可置疑的姿态护在最前头。遮着风挡着雨。

他时常会抱怨自己没有什么太大的本事,没能靠着自己的能力给落银好的生活,让她跟着自己吃了那么久的苦。

但落银却从没这样认为过。

她从头到尾一直都觉得,自己有着一位最慈爱最称职的父亲,他给了自己全天下最毫不保留的父爱。

“爹,事情都已经处理好了……您赶快醒来。过些日子新茶铺开张不能没有您,茶庄里的事情还得由您来监工呢。”落银将叶六郎的手握的更紧了一些。

少女的声音放得又轻又慢,像是一汪清泉经风一拂,乍起的波澜。

叶六郎却仍旧恍若未闻。

※ ※ ※ ※ ※ ※

方又青亲自带人随着陈衡来到了陈府拿人。

侍卫们个个身着黑鳞甲,手握长矛刀。阵势之大,让陈府里的下人吓得连头也不敢抬,却也仍旧能感受的到家主陈衡身上所散发的浓浓怒气,铺天盖地一遍。

“少奶奶何在!”

一至了芜华院,陈衡就朝着跪了一地的丫鬟诘问道。

“回,回老爷……少奶奶,少奶奶她……半个时辰前出去了——”答话的是卢清芙的陪嫁丫鬟画枝,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头不敢抬的回答道。

在场的下人中,虽都一副胆怯的模样,但无一人像她这般,惊怕到了这种地步。

方又青看在眼底,心下已然有了计较。

“出去了?!”陈衡大怒,“她独自一人出的门不成!”

画枝僵硬地点着头,道了句,“是……”

方又青眼睛微微一眯,道:“抬起头来。”

这声音分明不大也同严厉扯不上任何关系,但落在耳中,却带着莫大的威压,令人不可抗拒。

画枝惶惶的抬起了头来。

一张平庸的少女面容映入眼帘,微胖的脸庞有些婴儿肥,眉间一颗黑痣,却十分招眼。

陈衡平素自是不会去注意这些身份卑微的丫鬟长成什么模样,但此刻猛然一见,眸光顿时越发的森冷起来。

果然就是她!

这个毒妇,竟然害死了自己的儿子!

他定要让她血债血偿……!

“说,她去了何处!”陈衡表情近乎狰狞的,拿盛满了怒气的目光扫着下跪的下人们。目光所经之处,令人不寒而栗。

※ ※ ※ ※ ※ ※

“目前伯父的情况不适合移动,就先让他在府里修养几日,待伤势稳定下来之后,再将人带回去也不迟。”方瞒跟在荣寅身后,同落银月娘讲说道。

“方瞒说的对。”荣寅看着落银说道。

落银点点头。

怎么做对叶六郎好,那就怎么做。

“那就麻烦方大夫帮忙照看几日了。”月娘对着方瞒一躬身。

方瞒连忙伸手虚扶了她一把,笑道:“伯母言重了,这乃是身为大夫的本职。请伯母放心,我一定好好照看着伯父。”

方瞒医术高明,有他在,月娘自认不会比自己照顾的差,当即也就没了顾虑。

几人说定之后,荣寅便亲自送着落银等人往院外走去。

然而几人刚迈出此处的院门儿,就见万青疾步走了过来。

荣寅见他脸色有些不对,便问道:“出了何事?”

“主子……陈家大少奶奶来了府中!”万青的表情是说不出的纠结。

此话一出,周遭一片寂静。

“陈家大少奶奶,是不是就是……害死陈甫志的那个?!”最先是纪海惊诧的问了出来。

路上她已经听落银大概将案子的审理结果说了一遍,大致得知,这可怜的陈家少爷乃是死在了自己爱妻的手上。

虽然无法理解,但已是铁一般的事实。

“应当是了……她,她来这里做什么?”月娘愁眉不解,“方才大理寺不是已经下令去捉拿她了吗?”

怎么还能跑到睿郡王府来了!

而且,为什么要来睿郡王府?

月娘不解,落银却是隐隐猜测到了什么。

之前不知道幕后的凶手是卢清芙之前,她就已经确定了下来,此人俨然是要置她于死地。

而知道是卢清芙之后,她惊异之余,也明白了卢清芙这种做的原因。

说到底,是同荣寅有着直接的关联……

落银下意识地看向荣寅。

“她现在何处?”荣寅皱眉一刻之后,便问道。

“回主子,现在人就在花厅……您要见吗?”

荣寅微一点头,而后又对万青毫不犹豫地吩咐道,“另外,你派人去通知大理寺,就说卢清芙现人在此处。”

万青一怔之后,即刻领命下去了。

也是,主子做事向来果伐,在得知真相后就不曾有过丝毫的犹豫,事情发展至此,又怎会犯起什么心慈手软来?

万青暗下心想,荣寅兴许也是有过一丝不忍的,毕竟卢清芙如此皆是为他。

可这一丝的不忍,在那个名唤叶落银的女子的安危之前,终究没能成什么气候。

这一点万青想的明白。卢清芙,现在也逐渐的已经明白了。可是她没办法甘心。

荣寅和落银一行人来到花厅的时候,瞧见静坐在檀椅上的卢清芙,不由得都是一愣。

说来在此之前,落银统共不过见过卢清芙两次而已,但却不难发现她平素钟爱的只是素雅的打扮,正如同她这个名字一般,给人以清水芙蓉的感觉。

可今日,她却着了一身鲜亮的深梅红色华服,上头绣着的朵朵牡丹,华丽的近乎妖冶。

听到有人靠近的脚步声,卢清芙从容的转过了头来,面白如玉,黛眉朱唇,额间一点朱砂,唇边的笑意令人惊艳之余,只觉得诡异至极。

荣寅同她四目相对之际,没有言语,只皱去了英气浓黑的眉。

纪海将卢清芙这副模样看在眼里,扯了扯叶流风的衣角,小声地咕哝着道:“陈大公子才去几日……这人莫不是疯了罢?”

落银几人将纪海这话里的意思听得十分清楚。

正文、333:月娘动手

夏国的丧夫之礼十分的严苛,家中妻妾须得守够整一百日的丧,期间不许食荤腥,着衣描妆更是不可沾染红色。

像卢清芙这样盛装打扮,传出去定是要被人冠上恶名的。

“哦……”纪海说罢又露出一脸的恍然来,声音徒然提高了许多,带着浓浓的讽刺,说道:“我怎么就忘了陈家的大公子是怎么死的。想来一个弑杀亲夫,将罪名诬陷给其他人的女人,破个丧算什么?”

虽然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卢清芙,但她的所作所为,害的叶记被封铺,害的叶流风被关进大牢,若非事情得以顺利处理,后果更是不堪设想——这些种种,都让纪海厌恨透了眼前这个首次见面的女子。

卢清芙循声看了过来,对着纪海冷笑了一声,并未搭话。

“都这个时候了还装什么高贵矜持,不过是心虚罢了!”纪海却不松口,字字夹枪带棒。

卢清芙仍旧没有理会,或许她也的确无言以对,但她清楚自己过来的目的是什么。

“陈甫志是我杀的没错。”她单手扶着椅子的把手站了起来,上好的绸缎垂性极好,随着她起身的动作,带出一个美好的弧度上,移动间,似乎上头绣着的牡丹花也随风摆动着。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被识破了。”她口气轻描淡写的,似乎在惋惜一件十分遗憾的事情。

落银有些无法理解,一个自幼长在亲王府里,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怎会想出如此狠毒的法子来杀人嫁祸,心思慎密至极。

只是到底她还是输在了一个情字上头。

“你在做这件事情之前,就该料到会被人查出来。”荣寅的口气也很淡,并没有任何的情绪,同情或是愤怒,这些都没有。就像是对待一个陌生人一般。

这种态度,让卢清芙的表情顷刻间倾塌。

“我同你青梅竹马自幼一同长大。又有婚约在前,你何以要如此待我!”卢清芙沉寂了片刻之后,突然间变了个似得,目光灼灼的看着荣寅。

她这句话说出来之后。在场的几人除了荣寅和落银之外都愣住了。

这话怎么听……怎么像是女子为情所困的一番话啊?

难不成卢清芙竟对荣寅怀有异样的心思不成!

“此前的婚约不过是父母之命,上次我已经同你说明,我们二人不会有任何交集,我对你也从未有过任何男女间的情分。”荣寅表情丝毫未动,将之前已经对卢清芙说过数次的话又阐明了一遍。

而后,似乎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再落她的尊严,便径直道:“这件事情你是做错,你理应受到应有的惩罚,大理寺的人正在赶来,你好自为之罢。”

“你胡说!”卢清芙对他后一句话恍若未闻。表情忽然变得痛苦起来,边摇着头边说道,“你根本就不懂!你们全都不懂……所有的人都从来没为我考虑过!”

“我父王是的,你也一样!我本就无意嫁给陈甫志,全是他苦苦相逼!这几年来。我没有一日过得开心过,我根本就不喜欢他!”卢清芙越说越激动,全然不顾周遭的下人们正用一种看待疯子一般的惊骇眼神看着昔日那个才貌双全,尊贵优雅的卢清芙。

“后来你回来了……他就彻底成了横隔在你我之间的障碍!如果不是他,如果没有他,你就不会对我避而远之!我此前同你说过,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可以什么都不要。我也不需要名分,我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就够了——”

说到这里,卢清芙蓦然一顿,而后朝着荣寅缓缓走了过来,唇边扬起一抹残忍的笑来,道:“所以杀死他是第一步……他身体羸弱不堪。身染不治之症,本也活不了多久!我这么做,也算是帮他早死早托生罢了!”

月娘眉头皱的死死的。

“可这也不能成为你杀人的理由。”叶流风冷嗤了一声,又说道:“你这么说不过是为了让自己良心上好过一些罢了,可终究是无用的。杀人便是杀人了——”

他一语将卢清芙的心思道破。

卢清芙是表情显然出现了一道裂痕,可很快又被复杂的笑意掩饰了过去,她微微扬起了下巴,摇着头道:“这些已经不重要了,都不重要了……只要他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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