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青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您尽管放心吧,您是因为没跟叶姑娘接触过,日后您就明白叶姑娘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全京城绝对就找不着第二个这么好的了……”
温伯还是有些怀疑。
“您不信我的眼光,难道还不信王爷的眼光吗?王爷选的人。哪里错的了!”
温伯就只是叹气。
“再者说了,叶姑娘对王爷有情有义。这是事实,单凭这一点……王爷也决不能亏待了叶姑娘。”万青脸色正了许多,“难道您忘了咱们王爷这条命,是谁救回来的?”
温伯精神一震……
是了。他竟是将这样的大恩都给忘了。
的确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姑娘……
哎,也罢了,主子的事情,他想这么多也没什么用处……且看以后吧。
万青见他放下了成见,这才又露了笑。
明日就该准备搬家的事情了,到了御赐的新王府里,收拾收拾就可以着手准备办喜事啦……
万青越想越觉得开心,脸上的表情,是比捡了钱还要高兴……
三日之后。由睿王府请来的媒人就来到了叶家。
这件事情荣寅并没有提前告知落银,以至于媒人上门的时候,落银被吓了一跳。
不及她反应过来。叶六郎和月娘已经将媒婆请进了厅堂。
三句话不到,叶六郎就从袖中拿出了她的生辰八字。
落银一时有些凌乱……叶六郎这是个什么情况,随时随刻都揣着她的生辰八字,随时做好了将她嫁出去的准备吗?
“婚姻大事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你一个姑娘家怎好亲自在场?”纪海将凌乱中的落银拉去了后厢房中。
“看不出来这小子倒是挺心急的……”纪海一关上厢房的门。便笑了出来,“这下好了。总算要将你嫁出去了。”
落银白了她一眼,什么叫总算啊……好似,她嫁不出去一样。
但一时间,落银真觉得有些反应不过来,倒不是不高兴,只是觉得太突然了……
她早早做好了迎接荣寅回来的准备,却没有做好嫁给他的准备。
他这才回到三四天,这也……太快了些吧?
却不知,更快的还在后头。
这边儿刚和好了生辰八字,还不到两天的时间,睿亲王府的聘礼并着婚书便送过来了……!
从纳彩到请期定亲,竟是短短几日便全部敲定了。
落银看完婚书上的日期,乃是六月二十八,距今还有两月余,据说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日子,她顾不得去想着究竟是不是一个好日子,只是松了口气心想——幸好不是定在明日成亲!
不然她真的就手足无措了……
睿亲王与叶记的东家火速定了亲的消息,在整个乐宁城传得沸沸扬扬。
小街胡同、酒楼茶肆里,到处都有议论着此事的声音。
挽月馆中,亦是有人在讨论此事。
一群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儿吃了些酒,便开始胡侃了起来。
“竟是亲王妃之位啊……怪不得听说睿王府将各大家差媒婆送去的香帖,全都原封不动的还回去了!”大家感慨之余,皆是一副‘看来睿王爷对叶姑娘果然是真爱啊,又相信爱情了’的表情。
“这叶姑娘一不依仗家中背景,二不靠着姿色哗众取宠,一人将叶记做的那么大,又等了睿王爷这些年……是也不失一个女中巾帼,要我说,这正妃的位置就得是人家的……”
听到此处,有人暗暗撇了嘴,酸道:“我看不尽然吧,才短短几日就将事情定了,这么仓促,倒看不出睿王府的人有多重视这个王妃,虽说是国公府的表姑娘,可商贾就是商贾啊。”
“嘁!”
“你知道什么!”
“就是,你不知道睿王府下的聘礼有多丰厚,就敢在这儿说睿王府不重视叶姑娘……”
一群人纷纷出声反驳道。
“聘礼?”说酸话的人冷笑了一声,道:“你跟我说说下了多少聘礼,也让我开开眼。当初我爹迎娶我娘的时候,可是实打实的一百五十抬聘礼!”
说话的人原来是当今宰相的嫡次子,吕宰相迎娶正妻之时,下了一百五十抬聘礼,的确是好轰动了一阵子。
那是因为娶得是邬亲王的独女,人家的身份摆在那里,聘礼少了下不去台,旁人或许不知,但吕家人多少都知道些,那一百五十抬聘礼险些要将吕家挖空了一大半。
“这个数儿!”说话的人冲吕公子比了比手指头。
吕公子愣了愣,惊道:“一百六十抬?”
这在全京城只怕也是少有的吧!
“竟是比我娘的还多了十抬。”
“谁告诉你是一百六十抬了!”
“那你冲我比了个六?”
“是六百抬!”
吕公子被吓得顿时酒醒了!
“六百抬?!”他不可置信的失声惊叫。
天呐,这是娶媳妇吗……这是拼命吧!
“也就你不知道了,现在全城谁不知道啊。”
“睿王府竟拿得出这么多聘礼……”吕公子还是觉得犹在梦中。
“就说你孤陋寡闻,雍亲王那是什么样的人物……而且听说这六百抬里,不知道多少奇珍异宝,还有雍亲王妃当年的嫁妆,都在里头呢!”
吕公子忍不住骂了句娘,“这是要将所有的家当都送作聘礼了……那叶落银,果真有你们传的那么神乎其神,值得睿亲王这般相待?”
众人一副懒得跟你多说的表情,举起了杯饮酒。
“不说这个了,说的真糟心……当年还是一起在国学院上课的,人家现在兵权在握,要地位有地位,要名声有名声,能下得起六百抬聘礼……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众人一阵哄笑,纷纷表示这个话题真的不适宜再进行下去了。
此刻的叶家,忙活成了一团。
睿亲王府送来的聘礼,从前院搬到后院,就足足从中午搬到了天黑,这还是有护院们一起帮着搬抬的前提下。
“这孩子,哪里有必要送这么多过来……”月娘直摇头,她是不想自己的女儿被人看轻了去,可这足足六百抬,也太……太过分了吧!
随便打开一抬,都要被里头的珍稀珠宝闪花了眼睛。
落银也觉得太过了……昨个儿聘礼送来的时候,她也是吓到了。
“那些东西我们也用不着,等你们成亲的时候,倒不如当做嫁妆再给抬回去。”月娘半开着玩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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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小易城的聘礼很丰厚,小非这一章也很丰厚有没有……>3<
☆、434:累连
“哪儿有这种规矩——”叶六郎笑着道:“六百抬多吗,我觉着不多,六百抬换走了我闺女,我倒还觉着我们吃亏了!”
月娘见他没个正经,嗔了他一眼。
“话说回来,咱们也是时候给银儿准备嫁妆了。”纪海在一旁说道。
“是啊,说起来也该准备嫁衣了呢!”拾香一脸喜色,能见着师傅跟睿亲王有情人终成眷属,她打从心底开心。
虽说叶家的家底本就都是落银挣来的,送来送去还是她自个儿的东西,可该走的流程还是要有的。
再虽说落银嫁过去没有婆母,嫁妆什么的荣寅根本不在意,但叶家人认为,这关乎落银的面子问题。
说到这儿,落银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来。
“外公生前给我留了些添妆的东西,在雁回山那边的庄子里,等过几日爹让人取回来吧。”
叶六郎点头,想着是老人家的一番心意,便将这件事搁在了心上,次日一早从落银那里来了钥匙,便只身一人赶了马车去雁回山,打算把东西取回来。
可到了地方他才发现,这些东西……真的不是他能‘取’的回来的……
撇开那些田产地契不说,就说那足足几十箱银锭和金条,再几十箱陶瓷玉器,珠宝翡翠等物,只怕没个三四十辆大马车,都是装不完的。
这哪里是添一份妆那么简单!
就是直接用这些给落银当做嫁妆。也是丰厚的惊人了。
只怕这是白世锦将在白莺歌身上留下的遗憾,都一并送给了落银吧……
叶六郎在心里叹了口气,眼睛忽然有些酸涩。
白世锦是在他昏迷的时候去的。是连最后一面都没能见着,这让叶六郎十分愧疚。
望着一口又一口落满了灰尘的箱子,叶六郎仿佛能感受到白世锦存放在此处的、对落银沉甸甸的疼爱。
现在银儿能有这么这么好的归宿,相信他老人家在九泉之下,也能含笑了吧……
※
今日一整日的时间,落银都耗费在了逛街上面。
倒不是她愿意,而是月娘和纪海为了给她找一匹适宜做嫁衣的布帛。几乎将城中的铺子全部逛了一遍,一整圈下来。竟是买下了十多匹质地不同但质量皆是最上等的布料。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这是要成批的赶制嫁衣。
落银觉得在成亲的事情上,纪海和月娘表现的比她这个当事人要热衷的太多了,而且还时不时的嫌弃她的反应太平淡了……
成亲自然是一辈子的大事,该是有多精致要多精致的。但落银觉得她身边的人表现的都太过了,从荣寅的聘礼,再到月娘激动的一夜没睡,再到纪海丢下孩子不管,一心扑在了她的亲事上面,甚至就连汪氏也要日日过来一趟,了解了解进程。
至于建安侯夫人,她倒是也想参与进来,只是分身乏术——云月入宫的日子在即。她又要兼顾着荣寅那头的事宜,毕竟睿王府没个能主事的长辈,故建安侯夫人实在是顾不上落银这边儿了。
这让落银松了口气。若是建安侯夫人再加入进来,只怕她真的要招架不住了。
“我觉得这匹杭绸要好些……”
纪海和月娘一边招呼着下人将布匹搬进去,一边还在讨论着。
两人边往大堂里走,边说着要用蜀绣还是苏绣,甚至月娘还提出了用双面绣……
这让落银十分惶恐——因为按照规矩,这嫁衣要她自己来绣!
双面绣。她要绣到何年何月……
落银边想着整个家里此刻只怕就剩下叶流风一个正常人了,边跟在月娘纪海身后来到了前堂。
叶流风正坐在那里吃茶。
“流风。我们买了好多匹布——”纪海随口一说,却是发现叶流风身侧的案几上就搁着一匹质地光滑的朱红色绸布。
“你也出去买布了?”纪海失笑问道。
落银险些石化在当场。
方才还说叶流风正常来着……!
“……”接收到落银复杂的目光,叶流风无语了片刻,解释道:“这是太子宫里送来的。”
“什么?”落银想不出东宫里为什么要给她这边送东西,要送,也该送去睿王府才是啊。
“是芊妃让人送来的,说是太后赏赐的。”
竟然是欧阳芊送来的……
落银只一瞬,便明白了过来,欧阳芊这是在拉拢她了。
只是这个人情,要不要收,她还得掂量掂量。
东宫里的形势,她是知道的。
对于她的表妹白瑾瑜,落银是丝毫不指望她能成什么大气候。
可是……东宫里如何,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欧阳芊心机深重,她不想跟这种人搅和在一起。
落银想到这里,便对叶流风说道:“二叔让人送还回去吧。”
“该还的都还了。”叶流风面色如常地说道:“还送了一对玉镯和一对汉代陶瓶,我替你做主留下了这一匹布。”
说着,举目看向落银,道:“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定,纵然不想走的太近,也不能做的太死。”
“你二叔说的是啊……”月娘拍了拍落银的手。
落银是没想到叶流风已经替她将事情处理过了,对于这个处理方式,她觉得倒也不错。
叶流风说的对,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定。
而这句话,就应验在五日之后。
宫里出事了。
太子妃白瑾瑜意图毒害小皇孙遂安,人证物证俱在。幸得发现的及时,不然只怕小皇孙性命难保。
可更可怕的事情还在后面——
太后得知了消息,拖着病躯来到东宫看望小皇孙,而后当众斥责了白瑾瑜几句,然而白瑾瑜不仅不知悔改,还同太后恶言相向,太后怒火攻心被气的昏厥了过去。
半个时辰后,救治无效……崩于东宫侧殿。
现如今,整个皇宫里都炸开了锅。
咸丰帝龙颜震怒,下令直接将白瑾瑜押进了宗人府,听候发落。
“这样无德不孝之人,怎能再留在宫中!早知她会做出这种恶毒之事,朕早该在她害的欧阳氏早产之时就将她给处置了!”咸丰帝是出了名的孝子,死的是他的嫡亲母后,自然是恨不得直接砍了白瑾瑜。
得知了消息赶来为白瑾瑜求情的白景亭,跪在御书房中,听着这番话已经冷汗淋漓。
他如何也想不到,白瑾瑜竟然是没有分寸到了如此地步!
毒害小皇孙,出言不逊害死太后,这随便一个罪名……都可令他白家满门抄斩!
“是微臣管教无方,还请陛下息怒!”白景亭重重叩头。
“果真是你白家养得好女儿啊!”咸丰帝一把挥落龙案上的折子和茶碗等物,噼里啪啦的砸在白景亭身旁,茶水溅了他一身。
白景亭动也不敢动一下,任凭咸丰帝在他身上撒着怒火。
守在门外的石喜,听着里间的动静,不禁跟着捏了一把汗。
这下可是闹大了……
白家百年伟业,不知是否要毁于一旦……
同一时刻,汪氏跪在皇后的未央宫前求见。
“白夫人还是回去吧,皇后娘娘身体不适,实在不宜见夫人。”宫娥出来回话,面色复杂。
汪氏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身体不适是假的,不适宜见她却是真的。
见也不愿见她,看来皇后这是铁了心不打算插手管了……
也是,太后驾崩这件事,往小了说还是皇后的家事,她怎还能指望皇后出手帮她这个某种意义上的仇家。
这下恐怕真的是回天乏术了……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汪氏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须臾,眼前霍然漆黑成一片。
“夫人!”丫鬟吓得花容失色,连忙搀扶住昏倒的汪氏。
汪氏醒来的时候,已是掌灯时分。
白府四下,静悄悄的一片。
“舅母您醒了。”床边的落银松一口气,说道。
“母亲!”白明印欣喜地喊道。
“银儿来了……”汪氏无力的对白明印笑了笑,而后被落银扶着坐了起来,倚在迎枕上。
“你舅舅呢,回来了没有?”
落银对她摇摇头,“还在宫里,暂时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舅母放心,我已将情况同易城说了,他现在应当已经在宫里了。”
汪氏闻听,胸口处的窒息感稍微好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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