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女茶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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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女茶娘- 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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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牧风窒了片刻。

“这是……双面绣!”

他惊讶地出声。

双面绣。已经失传很多年了,怎会突然出现在这位妇人是手中,他忙又问:“敢问这双面绣可是出自夫人之手?”

旁边的几位绣娘一听到“双面绣”三个字。纷纷变色。放下手中的活都围了过来。

“对,这绣品皆是我亲手所绣。还有其它的,是我嫂子绣的,下面那两块帕子便是寻常的绣法儿了。”月娘相比于他们的震惊,显得淡定的太多了,因为她并不知道这世上懂得双面绣的人实在少之又少。

搁她眼里。不过是比寻常的绣法儿费些心思,多花些时间而已,其他的并无太大区分。

季牧风又将下面两块拿上来细看,眼睛却是越来越亮。

这样精湛的绣技,说是罕见绝不为过啊……

一旁的那些绣娘。也都露出惊叹的表情来。

季牧风向来是个赏识人才的人,当即便询问道:“二位夫人既是来卖绣品的。想来并非其它绣庄里的绣娘吧?”

月娘摇摇头,“我们都是在家自个儿绣着用以解闷的。”

李方氏在一旁也点着头。

季牧风听得此言,顿时有些激动地道:“那二位夫人可有兴趣来我们绣庄做绣娘?在下保证,必定不会亏待夫人!工钱定是京师最可观的!”

落银和月娘还有李方氏都有些错愕。

她们来这儿,本来就是打着卖绣品的旗号来开一开路,看他们能不能认可月娘的绣品,而后再想着能不能接些绣庄里的散活儿拿回家做,却怎么也没想到,这管事的竟然张口就要雇用她们为庄子里的绣娘!

她们也觉自己绣的不错,但毕竟没跟外头的绣品做比较过,特别是此地又是京师,所以存了不确定的心思。

眼下的情况,这等的好事,却是想也没有想过的。

然而却是在落银意料之中的,她之所以建议月娘她们来最大的绣庄,便是想着能有高人慧眼识珠。

“来这里做绣娘……这,这个我倒没有想过。”月娘喜出望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是要拒绝的意思吗?

季牧风微微皱眉,又问:“夫人可是外地来的?不会在祈阳长待还是?”

“不不不。”月娘忙摆手,“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落银见状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得上前替她表达着自己的意思,道:“我二娘因为要看管我弟弟,所以暂时不能离开家,不然季管事您看这样成吗?让我二娘她们把绣庄里的活计拿回家做,然后按数儿收钱,怎么样?”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月娘点点头,笑着道。

原来是这样……

季牧风不由松了口气,这样也是无妨的。

“自然没问题,由我们绣庄提供布料和花样儿,然后夫人来绣,绣完了到绣庄来交货拿银子,如何?”

这样自然是再好不过的。

月娘和李方氏肯定是没意见,于是季牧风又将价格谈清楚,普通的绣品和双面绣价钱不一样,大小不同价钱也不一样,总之极尽其详,而且开出的价格不低。

一切都谈妥之后,季牧风当即让人拿来了一些绣料还有绣图,甚至各色的线和阵也备的很齐。

专业程度可见一斑啊。

落银和月娘道了谢,这才喜不胜收地离了绣庄而去。

……

晚饭刚刚做好。叶六郎和南风便踏着暮色回来了。

头几次走镖,必定不会让他们走多远的镖,出城不到百里,运送一车绢布而已,期间也没有任何风险可言,故天黑之前便赶回来了。

饭桌上,提起一路上的见闻,南风可谓是滔滔不绝。眉眼飞扬,说到尽兴处还拿手比划着,连饭也顾不上去吃。

叶六郎也说了些收获,说是跟带他的那位镖师学到了不少东西,觉得挺容易上手的云云。

饭后,坐在院子里消食的时候,月娘这才随口跟叶六郎一提做绣活儿的事情,叶六郎当然没有意见,月娘成日呆在家里。有个解闷儿的活计也好,只说不要让她太过劳累,适当地绣一些便可以了。

月娘听在耳中。就温柔地笑。

看着这其乐融融的情形。落银一时有些失神。

如今,什么都妥妥当当,和和美美的。

一切都比想象中的还要顺当。

她本该觉得满足了才对。可是,却清晰的觉得心口处空缺了好大一块,任何东西都填不进去一样……

她知道,那里装着一个人。

抬头望向夜空。却见是阴阴沉沉的,一块块的乌云紧紧密密地挨着,星子仅能从缝隙中挣扎着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时隐时现。

同一时刻的汾州城,却是月明星密。晚风习习。

城中最大的华容客栈是整夜都不关门的,以防有夜里投宿的客人上门。

二楼一间上房中。有身材欣长的男子立于窗前,巍然不动,一双又黑又亮的眸子,似若此刻漆黑夜幕中的繁星一般。

窗外的夜风吹进房中,桌上的灯火便一阵剧烈的摇曳。火光将他的侧脸打上了一层浓浓的暗影,整个人越发被衬托的不容侵犯。

不知这样站了多久,一声“吱”地开门声响,划破了这种寂静。

男子的身形不可查的僵硬了一些,问道:“怎么样,查清楚白头山失火的原因了吗?”

刚进来的黑衣人立在他身后,不管他看不看得到,还是规规矩矩地行了跪礼,而后才开口道:“回禀主子,白头山失火的原因被汾州官府定为是匪贼为躲避抓捕而自行焚的火。”

男子闻听,沉寂了许久。

那黑衣人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将其他的消息也如实说了出来,“还有主子让属下打探的那些人,他们全部葬身于那场大火之中,尸首是衙门亲自验的尸,确凿无疑。”

确凿无疑……

男子深渊般的眼眸中,最后一丝光彩也彻底黯淡了下来,顿时被一片漫无边际的漆黑所取代。

这四个字仿佛带着不可思议的力量,重重地击打在他的心口,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觉得自己的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

他走的时候,人还是好好的……

不,他绝对不信!

叶落银是什么人,天不怕地不怕的,怎会为了一个区区剿匪,便引火*?

这哪里会是她的作风!

可若是安好,又为何不给他回信?

心神起伏之际,他一拳重重地砸在窗棂上,将窗子震得咯吱直晃。

黑衣人抬眼看向他,即使只是一个背影,却也能使他觉察到一种铺天盖地的凉意,让人不寒而栗。

他很好奇,那段时间里,主子究竟在这里遇到了什么事情,遇到了什么人……

是白头山上那窝山贼吗?

可是依照主子的心性,又怎么会将这等人放在眼中?

百思不得其解。

最后,他将头垂下,恭谨地道:“主子,明日一早便要启程回去了,此次您贸然来此,已经是——”

他话还未说完,便被男子打断,“我知道。你先下去吧。”

黑衣人沉顿了片刻,只得道:“属下告退。”

……

正文、112:一等制茶师

这一日,落银起的极早。

今日是她进徐家茶庄的日子,虽然不是正式的就开始上工,只是去熟悉一下环境和流程,但是她也十分地看重。

自从来到古代,这可是第一次接触到正式的工作。

她去耳房洗漱的时候,月娘已经将她要穿的衣服和鞋子给送了过来,并笑着道:“这身衣裙是我按照你的身量儿去铺子里定做的,还好赶得及你今日穿,来试一试好看不好看。”

落银一怔,继而失笑道:“二娘,我这是去上工而已,又不是去相亲,怎么还特意给我定做新衣呢。”

“瞧你说的。”月娘嗔怪地看着她道:“你平日里那些衣服都太素了,哪儿有女儿家的样子,虽然是上工,也得穿的漂漂亮亮的才行。”

按理来说,落银这年纪正该是爱打扮的时候,可她却对自己很不上心,凡事都力求简单。

见落银瘪着嘴巴有撒娇的迹象,月娘即刻抢在前头道:“日后你的穿衣全部交给二娘,让二娘来给你捯饬这些。”

见她眼神,落银几乎一刹那明白了月娘为何突然这样。

她忽然一把握住月娘的手,柔柔地喊了一声:“二娘……”

月娘眼睛一阵泛酸,反握住落银的手,低声地劝道:“银儿啊,二娘知道你是忘不了易城,可是……他若回来早该回来了。你现在年纪还小,眼光要放长远些才好……”

而且易城的身份显然不寻常,她虽然也喜欢那孩子。也不是不同意他们在一起,可既然他都已经没有任何音信了,就算是等也没个期限,女子不过这几年的青春,岂能就这样遥遥无期的等下去?

所以,她便宁可落银能寻到一个安安稳稳,真心待她好的男子。好好地过完下半辈子,就足够了。

落银眼神连闪了几下,抬头对上月娘关切的眼睛,笑道:“好啦二娘,日后我的穿衣打扮大权交给您便是了。随您怎样我绝无二话。”

月娘既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她哪里能不知道,落银这是在躲避话题。

她又哪里能不知道,依照落银的聪明岂会不明白她的意思……

最后也只能长长喟叹一声,“来,将这衣裳换上吧。二娘去给你们准备早饭,待会儿收拾好便去吃饭。”

落银接过质地滑柔的衣衫,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二娘。”

月娘看了她一眼,这才转身出去。

落银拿着衣服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 ※ ※ ※ ※ ※

来接落银去茶庄里的是徐盛,落银这边刚用罢早饭。徐盛便过来了。

“去吧,早去早回。”月娘和叶六郎叮嘱了落银几句。

落银都一一应下,才随徐盛去了。

此处是徐折清安排的宅子,自是为了方便考虑,是离茶庄很近的,徐盛在前头带着路,还没走上一刻钟的时间便到了。

“本来少爷说要亲自带你过来的。可府里临时有些事情,便让我过来了。”徐盛笑着道。

“无妨。徐大哥既然事忙,谁带我过来也都是一样的。”

徐盛笑了笑,指向前方的牌楼,道:“这就是咱们徐家的主茶庄了,制茶什么的都在这里头。”

徐家茶庄分号遍布各地,然而各个茶庄的生意都得靠着这个制茶的茶庄子来运转。

落银点着头,这才得以抬头去观望那高高屹立的石牌楼,只见上头赫然雕着四个大字:徐家茶庄

字体狂放不羁,恣意洒脱,透着一股难言的霸气,据说这字,是先皇亲赐的,意义非凡。

落银边跟着徐盛往里走,边根据着徐盛的介绍打量着路边的陈设。

“这边是晾青院,这是蒸青院。还有专门儿负责看管陈茶,以免发霉的。它们啊都统称为共茶院——”徐盛指着两旁一座座院落给落银介绍着,“不过这些都是茶奴,茶徒,还有二等制茶师待的地方,她们一般轮工制造成批的普通茶叶二级茶,也有少量优异的二等制茶师也会间或制一等茶,但很少。”

路上,时不时地会遇见手托着茶盘的人经过,男女都有,却以女子居多,他们都认得徐盛,很恭谨地打着招呼,对落银,则是偷偷地瞄上几眼,倒是很守规矩的样子。

落银理解着徐盛方才的话,不由问道:“他们是成批的制造普通茶叶和二级茶叶?那意思就是,还有一些茶师是专门制作一级茶和特级茶吗?”

“对,那就是一等制茶师了,她们负责从晾青到出茶整个过程,只制一些较为挑剔手艺的茶。一般能坐上这个位置的,要么是手艺已经炉火纯青,要么则是有自己独家的制茶手艺。”

落银了然地点头。

分工倒是极其明确的,从茶奴,到茶徒,再到二等制茶师,最后是一等制茶师,这种体系很分明,也很轻易地激发起了使人想努力往上攀爬的欲。望。

徐盛见她全部都听进去,自个儿说的也觉高兴,又道:“咱们茶庄里迄今为止也就三位大茶师,一位是在茶行里做了十几年的白师傅,一位是五年前凭借独家的制茶手艺‘紫笋茶’坐上这个位置的胡师傅。”

紫笋茶?

落银有些惊讶,据她所知,紫笋茶也是精品茶,形似笋,虽然是早春绿茶,成茶的颜色却是绿中带紫,没想到的是,这个时空里竟然已经有茶师握有紫笋茶的制茶秘法了。

那倒是真的挺不简单的,果然能坐上一等制茶师位置的人,都非等闲之辈啊。

忽然,她才想起什么似地,看向徐盛道:“不是说有三位大茶师的吗。那另一位呢?是什么来头?”

“哈哈哈……”徐盛不答反笑。

落银被他笑的有些莫名其妙,不解地看向他。

却见徐盛只盯着自己看,不说话,落银心中一阵惊诧,道:“你该不是说……这第三位大茶师,是,是我吧?”

“猜对啦!”徐盛见她一脸惊诧复杂的可爱模样。一时间笑的越发开心了,“咱们茶庄里本就这两位大茶师,现在加上一个你,不就是三位了吗?”

落银见他这副不正经的样子,嘁了声道:“得了。你就别拿我寻开心了。”

“我哪里敢拿你叶大茶师寻开心啊!”徐盛拍着自己的胸脯保证道:“这可是少爷亲口在茶庄里公布的,整个茶庄都知道,徐家茶庄要多一位叶师傅了!”

该不是真的吧?

落银不由地膛目结舌,忙问道:“可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情……徐大哥,怎么没有跟我说起过?”

“现在我告诉你也不晚啊。再者说了,你那制茶的手艺。定是要稳稳压在那两位师傅头上的,这是你应得的。”徐盛半是玩笑,半是真心地说道。

落银一时间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滋味。震惊是有,更有欢喜,只要是制茶之人,又有谁不想做上第一茶庄的大茶师的宝座呢?

她将双手交错放在身前。用藏匿在袖子里的手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真的不是在做梦……

她就要成为徐家茶庄的大茶师了!

不管是否两世为人,可她终究还是尘世中的凡人一个,免不了这些虚荣心理,亦是打从心眼里渴望被人认可的。

“站着干什么啊,走,我带你去你的院子里瞧一瞧,是刚收拾出来的。跟别的人不同,一等制茶师都是有着自己独立的茶院和茶房的。”徐盛走在前头自顾自地说着,走了几步,却发觉没人跟上来。

一回头,却见落银呆呆地站在原地,像是在笑。

徐盛见状不由一阵好笑。

折身回去,他既好笑又无奈地道:“小姑奶奶,您可回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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