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空气一时更加的寂静了,甚至落针可闻。
这可是许安阳!
轻浮不堪,却心高气傲的许安阳!
许安阳跪过谁?跪过天跪过地,跪过已故的父母而已!
就连秦守业夫妇二人,甭管逢年过节,还是他犯了天大的错儿,他都没有跪过。他是深知男儿膝下有黄金。
而现在,他竟然当众给一个女子下跪了!
“对不起……是我骗了你,今日我便当着众人跟你赔礼道歉,你若觉得这样不够,大可捅我一刀泄愤,我绝无怨言。”
嚯!
回过神来的众人顿时哗然了起来——这真的是许安阳吗!
“哈哈……哈哈哈……”一阵比哭还难听的笑声响起,打断了议论声,正是气极反笑的夏静秋。
她挣脱了夏子南的搀扶,颤颤地上前两步,睥睨着跪在地上的许安阳,“你宁愿不要尊严,也要让我死心……我夏静秋,就让你反感厌恶到如此地步了吗?”
停顿片刻,她冷笑了一声,又道:“十日前我让人给你传信相见,你不肯见我……是你,是你给我爹传信告诉他我来了汾州,对不对?”
她为了混淆官差的视线,一开始的半个月并没有离开京师,直到官差们走远,她才找了马车过来,为了能快点见到他,她让车夫没日没夜的赶路,到汾州十多日的路程,她仅仅用了六日不到!
……
一切,都成了一个笑话,天大的笑话。
※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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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138:事情早已办妥
这一个月里,她没有一天是能睡好觉,吃好饭的。
听她质问,许安阳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果然是你……你真是好,你真是好啊!”夏静秋又是一阵冷笑,笑声带着浓浓的失望。
夏子南心中惊异——他确实是收到匿名的书信,告知他夏静秋已经来到了汾州,难道真是许安阳?
“请夏小姐,忘了我吧。”许安阳完全不理会夏静秋的反应,自顾自地说道。
“你休想!”夏静秋忽然躬身朝他吼道,“我会恨你一辈子!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我诅咒你一辈子良心不得安宁!”
落银见情况不妙,忙地上前去,她刚一走到夏静秋身边,果然就见夏静秋双目一翻,直直地倒了下去,落银心下一惊,唤道:“夏小姐!”
“秋儿!”夏子南惊惶地上前,从落银手中将夏静秋接了过来,叫了几声都不见转醒,他知道这定是气急攻心昏迷过去了,便径直将人打横抱起。
尖利无比地目光扫到许安阳身上,夏子南咬牙切齿地道:“我警告你,日后别再出现在我女儿面前一次!如果你做不到的话,到时候可别怪本官没有提醒过你!”
许安阳垂眸,目光落在膝下的青砖上,保证道:“请夏大人放心,我必定不会再去叨扰夏小姐。”
“你最好记住你说的话!”夏子南冷哼了一声,转身疾步离去。
众人见证,忙地纷纷让道儿。
许安阳跪在地上。久久未有站起身来。
“许安阳,我以前只当你顽劣,却没想到你竟然禽兽不如!我看不起你!”秦琤琤怒目以示,遂甩袖离去。
许安阳低着头。没有说一个字。
直到众人或以言语,或以鄙夷的目光将他批判了一遍又一遍,三五成群地离去之后,他才缓缓将头抬了起来。
深邃的眸中似乎永远都隔着一层薄薄的雾。让人看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些什么,目光穿过圆月门儿,似乎看到了身穿绯色衣裙的女子,站在那里,止步不前,犹豫了半晌,才试探地开口问道:“你……喜欢什么样子的女子?”
微弱的暮光映照在她白嫩的脸上,不知是害羞还是晚霞的颜色,她脸上似有红晕闪现。
他那个时候在想。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大胆直白的女子。
那是……三年前的夏静秋。
※ ※ ※※ ※ ※
三日之后。夏静秋随着夏子南一同踏上了回祈阳的路程。
城中讨论她与许安阳之间的纠葛的热潮仍然没有褪去半分。每个人都唏嘘感叹着,如同自己亲眼所见,亲身经历一般。
然而。又哪里有几个人真的能领会到那是哪一种彻骨的绝望和怨恨。
“再有十多天你也该回茶庄上工了,可有打算好何时动身?”叶六郎问落银。
她一个月的休假。已经过去了一大半,若是回去的晚了不知道茶庄里面有没有什么问题?
落银微微皱了皱眉,道:“我今日再去茶庄里看一看吧,如果没什么事情,咱们也早些回去……”
叶六郎不疑有他的点了点头。
落银心里有些纳闷,她先前雇使的那个女子看起来并不愚笨,怎么朱乔春这么难对付吗?
谁人不知,朱乔春对他的原配夫人根本没有半分情义,据说连房都没有圆过,只怕朱夫人死了他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新欢稍稍在耳边怂恿一二,休妻那还不是随随便便的一句话。
别人不敢说,但朱乔春,落银却敢肯定。
或者是说,那个妓子还没有接触到朱乔春吗?
落银心中疑惑,琢磨着晚上再去一趟寻芳阁,探一探情况。
叶六郎刚巧下午不在客栈里,她干脆就在客栈里将衣服换好,又对着镜子将脸涂黑了一些,确定一切于那一日的装扮相同之后,才离开了客栈。
当然,没忘记将自己原来的衣服给找了个包袱带上,她可不敢保证她回来的时候叶六郎还没有回来。
到了寻芳阁的时候,因天色还未彻底暗下来,故楼里还没有几个人,老鸨不在堂中,只几位穿着暴露的女子站在那儿聊着闲话,时不时地娇笑两声。
“哟,来客了!”其中以黄衫女子闻得落银的咳嗽声回过头去,笑道。
“公子!”
一道惊喜的声音响了起来,落银还未反应过来,就觉一阵脂粉香气扑面而来。
“公子您可算来了,我还以为您说话不作数儿呢!”女子撅着嘴巴埋怨道,眼底却满是笑意。
落银不着痕迹地后退了一步,躲开她的投怀送抱,这才将人看清——这不就是她雇使的那个女子吗?
“我交待你的——”落银话到一半,觉察到其余几名女子都在朝此处看来, 便没有再说下去。
面前身着水蓝色纱裙的女子会意地冲落银眨了眨眼睛,道:“公子,咱们上我的房间里去谈吧?”
落银咳了咳,点头道:“也好。”
女子娇娆地一笑,提步走在前头,一步三扭的,杨柳细腰儿柔软似春水。
见二人上了楼去,几个女子一脸揶揄地道:“这小公子是谁?以前没见过啊——”
“谁知道呢,人家有的是本领呢,把朱大人都迷得神魂颠倒的,何况这什么都不懂的小公子啊……”
“就是。”
几人口气颇为吃味,似乎总有那么一种人,长得算不得多惊艳,但就是有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媚气,别人学都学不来的。
再说被那女子领着上了楼上厢房的落银,刚踏进房中。就听女子说道:“公子,事情已经办成了!”
她这几日可都后悔死了,当初连这小公子的姓名和住在哪里都没有问,生怕是另一半银子拿不到手了。本来都打算自认倒霉了,岂料这小公子自己又过来了!
落银不知道她这些曲曲折折的想法,但听她说事情办成了,先是一讶。后便挑眉笑道:“办成了?你莫不是在逗我玩儿吧,我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女子樱桃小口微微张开,讶异了半晌,道:“不对啊!的确是办成了……我可是亲眼见朱大人写下的休书,然后让下人送到朱夫人那里去的!”
似怕落银不信,她又补充道:“这可是千真万确的事情!这种事情又怎能作假?”
落银见她表情根本不像是撒谎,一时间不由有些疑惑,这种事情除非是刻意压下,否则怎么会一点风声都没透漏出来呢?
亦或者……是因为最近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许安阳和夏静秋的事情上头。加上这种事情毕竟不算光彩。朱府里便没有过大的声张。所以暂时还没几个人知道吗?
女子见落银表情,又道:“若是公子不信,大可再等几日。过几日定会有消息传出来的!这几日城里不是都在说秦家的表少爷那档子事儿么,说不准是风头太劲将此事暂时给压过去了。”
落银闻言是真的有些想冒冷汗了——这件事情。竟然连青。楼里的人都清清楚楚……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只怕……过不了多久,不会就连祈阳也同样被传的满城风雨吧?
“公子,您还是不信我的话啊!”女子见落银迟迟不表态,有些着急了,“这件事情,真真地是已经办妥当了!您若实在不信,大可找个朱府的家丁一问便知真假!”
落银回过神来,见她一副急于证明自己真的已将事情办妥的模样,有些想笑,摇摇头道:“我何时说不信你了,谅你也没胆子骗我。”
这种事情,迟早都是要被传开的,正如她方才所言,是做不得假的,她随便问一问便能知道了。
她现在唯一担心的是,朱夫人。
既然事情已经办成为什么朱夫人至今都没有动静?当日二人说好,只要事情一办成,她便会差人将她想要的东西送到她所在的客栈里去。
难不成,她临时变卦了?不相信自己是真的想对付朱乔春,恐她是别有目的?
落银一时间有些猜不透,将余下的银两给了这蓝衫女子之后,拒绝了她想要让自己留在这里过夜的荒唐想法,怀着满腹的心思出了寻芳阁。
将衣服换了回来之后,她一边思量着计策,一边朝着回客栈的路走去。
她横想竖想,都觉得朱夫人不是这样的人……
也谈不上为什么,就是一种直觉,跟朱夫人谈话的时候,她也能感觉的到她对自己亦是如此,这是一种不需要言语就能感觉到对方话中真假的默契。
看来明日还要往七月轩跑一趟,探探究竟。
……
落银回到客栈里头的时候,小二正趴在柜台前打盹儿。
听到动静,他立马弹坐了起来,看清了来人是落银,大抵是还没回神的缘故,隔了会儿才打着哈欠道:“是叶姑娘啊……”
“嗯。”落银朝他微笑着一颔首,提步打算上楼回房。
“对了!”小二忽然一声恍然,喊住落银道:“叶姑娘您先等一下!”
落银刚踏上木阶,闻言转头拿询问的眼神看向他。
小二正弯腰在柜台后头的抽屉里翻找着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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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139:哪儿来的姑娘
好半晌,他才找出了一封厚厚的信来,没错,是很厚的信。信封都被撑的鼓鼓的。
“这是前日里有人送来的,说要我转交给您……你瞅瞅我这脑袋,一忙就给忙忘记了,真是对不住了……”小二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落银眼睛一亮。
这不会就是朱夫人要给她的东西吧!
她忙地折身走了过去,从小二手中将东西接过来,道了句谢,便忙地上楼去了。
一回到房间,落银就迫不及待地将信封拆开了来看。
果然!
一时间,落银简直欣喜若狂。
太好了,有了这些东西就算朱乔春说破嘴,也没人能救得了他了!
他应该怎么也想不到,看似逆来顺受,不吭一声的朱夫人,竟然暗地里掌握了他这么多致命的证据!
落银将东西仔仔细细地收好。
当晚就跟叶六郎说,明日启程去祈阳。
事情已经办成,再待下去万一等朱乔春察觉到了不对,可就完了。
叶六郎惦念着月娘和虫虫,听落银说明日就动身,自然是没有什么异议,实际上他今天下午出去就是去购置路上需要的东西去了。
次日清早,东方的云层中渐渐乍现出一束又一束的光芒,一轮红彤彤的朝阳正缓缓上升着。
嗒嗒嗒的马蹄声并着马车轮滚动的声音,在尚且安静的大街上分外的清晰。
落银坐在马车中,靠在隐囊之上,勾起的唇角彰显着她此刻愉悦的心情——之前怎么也没有想到。此行会如此之顺利,她本来想的许多实行起来会有难度的办法,竟然一个也没有用到。
是个人总是有缺陷的,特别是朱乔春这个浑身上下都是缺陷的人。只要对症下药,效果绝对显著。他喜欢细腰美人儿,却不知道自己正是栽在了这个癖好上头。
说到底,这件事情还是得多谢徐折清。若不是他给自己提供了朱夫人这个头绪,事情绝对不可能这么顺利,她指不定得绕多少弯子。
落银正思绪间,忽然想起什么似地,猛然一把拉开了一旁的小帘,探头往外瞧去。
只见前方不远处便是七月轩了。
马车路过七月轩门前的时候,落银清晰地看到七月轩三字招牌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醉仙楼’三个苍劲的大字。
落银嘴角不禁现出一抹浅淡的笑意。
朱夫人留给她的不光是那些证据,还有一封告别信。大意是说想找个没人认得自己的地方。重新活一次。
如今看来。只怕她不是一个人走的……
誓言几许,年华逝去,几度浮沉。然而一切如戏台上的幕布落下之后,却始终有人在原地等候。半刻都不曾离去。
朱夫人可以说的极其的不幸,却又是……如此的幸运。
※ ※ ※ ※ ※ ※
叶六郎和落银回到祈阳的时候,已经是整整十日后的事情。
因为月娘他们并不知道父女二人具体的归期,故见二人回来,惊喜的不得了。
“怎么不让人传个信儿回来呢,家里连菜都没买,一老一小的,就没一个长点儿心的。”月娘开罢了门见是风尘仆仆的父女俩,一阵惊喜之后,才笑着埋怨道。
“反正回来都回来了,用不着那么麻烦,随便弄点儿吃的吧,明日再做好的就是了。”叶六郎满不在乎的笑笑。
眼下天已经黑下来了,再晚回来哪怕半个时辰只怕都进不得城门了,本来按照路程是该在城外歇一晚明日再回来的,可这不是着急着回家吗,便快马加鞭地赶回来了。
落银其实也不太饿,边跟着月娘和叶六郎往里院儿走去,边问道:“二娘,虫虫呢,已经睡下了吗?”
月娘点点头,“睡着好一会儿了,睡之前还跟我缠着闹着问你俩什么时候回来呢,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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