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拨了三次电话依然没见有人接听,坐在车里的梁子墨强忍住内心涌起来的怒意,他刚把薛宁送了回去,薛宁今晚上的状况很不好,从那家酒店出来他的精神状态和面部表情都让梁子墨忍不住地担心,薛宁的心理状况他曾问过威廉,威廉说薛宁四年的精神封闭使得他现在心理出了问题,好的时候像正常人一样,但一旦精神受了刺激,便会有过激的行为,今晚上他看着苏沐薇为了御澈而丢下了他,精神脆弱的他怕是受不了!
其实梁子墨曾想过,如果薛宁告诉苏沐薇真相,那么今晚上苏沐薇肯定会选择留下而不是追着御澈跑了出去。
想起刚才离开薛宁时他低迷的情绪反应,梁子墨很抓狂!
说他有私心也罢,偏心也罢,在薛宁和御澈之间,一直以来他更亲近薛宁,这可能也是因为他们同是学医出身在做过这么多年的兄弟基础之上又做了这么多年的同事,他们在生活上是朋友在手术台上是战友,所以在这件事上,梁子墨首先考虑到的是薛宁的感受!
因为薛宁失去了太多太多!
健康的身体,正常的心理,以及心爱的女人,
梁子墨看着手机,电话拨了三遍,如果张静怡再不接电话,那他就只好冲上去了。
梁子墨透过车窗望着五楼上的住宅区,张静怡的家他没进去过,本来上次苏沐薇是要从张静怡家出嫁的,他那天都准备好了如何帮薛宁将新娘子抢出门来的,结果,婚车还没有开到这里,就发生了那样的惨剧。
梁子墨想着,还是要尽快赶回去,万一薛宁出了事,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伸手拉开车门,下了车,看着那间还亮着灯的客厅,奔向那栋楼,蹭蹭蹭地爬了上去。
楼道上响起一阵震耳欲聋的敲门声,这声音之大,大得用被褥盖住自己耳朵的张静怡都听到了楼板在震动着,张静怡从床上爬起来,谁这么缺德,敲个门犯得着这么猛吗?翻qiang入室地搞抢劫呢?
话说,最近老是听见楼底下那群老婆婆们在谈论着谁家被人抢了,大张旗鼓地敲门就来抢劫了,张静怡当时听了一拍大腿,靠,谁要是敢这样敲她家的门,她铁定会将她的武术道精神发挥到极致,打得对方他妈都不认识。
所以,张静怡在听到这让人暴躁的敲门声,憋了一肚子火的她从床上一个翻越跳下了床,连鞋子都没穿,跑到门边,伸手将门一推开,咦,怎么没看到人?没人!!
那声音是从哪里来的?
楼上!!!
楼上传来一阵噼里啪啦打架斗殴的声音,还伴着有人哀嚎痛苦的呻吟声,张静怡抬头望着过道上开始摇晃的灯,摇啊摇,揉了揉耳朵,听见楼上的声音越来越大,难不成楼上的两口子又打架了?尼玛,烦躁,这两口子老是打架!都说夫妻嘛,床头打架床位和嘛,有必要这么狠吗?
张静怡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打着光脚往楼上爬去,刚走到那家门口,就见到一个裹着浴巾的男人被打趴在了地上,捂着脸,地上还有两颗被打掉的牙齿,张静怡看着他那不停往外涌的鼻息,浑身得瑟了一下,原来,这家也有一只母老虎!
尼玛,以前不是常听老妈说这楼上的男人老打女人吗?半夜的时候还经常听见女人嘤嘤嘤的哭声,怎么一下子角色轮换了?
张静怡正要退出门去,就听见里面卧室里传来一阵女子惊天地泣鬼神的尖叫声,“非礼啊,强奸啊!!”
非礼,强奸?
张静怡呆住了,很快她一脚跨过门口倒地不起的男人冲了进去,就见到了这样一副让她这一辈子都没办法忘记的画面。
大床上,裹着浴巾的女人滚在床下,身上的浴巾快撕下来一半了女人蓬头散发,也看不清现在的面部表情,只是那惊恐的叫声,倒是把还站在门口的男人吓得呆了呆,张静怡伸手拉了拉男人的衣服,表情呆滞低声道:“我说梁子墨,你丫滴的入室强奸,是不是也该挑个稍微嫩点的?”这女人起码四十五岁了吧!平日里胭脂香粉擦了一层又一层,三米之外闻着都打喷嚏,他丫滴啥眼光?
梁子墨转过脸来,明显自己还没有回过神来,妈的,他以为开门的会是张静怡,结果开门的是个男人,还穿得这么露骨,顿时火冒三丈,以为张静怡给他戴了绿帽子,偷男人,二话不说直接两拳头将男人放倒,冲进来正要质问,才走到门口,里面的人就疯狂地叫了起来,那才叫一个魔音穿耳啊!
“嗯,你来得正好,我没非礼,也没强奸!”梁子墨说着,捂了捂自己的鼻子,一屋子的香水味,他闻了过敏。
“哦!”张静怡吞了吞口水,拍了拍梁子墨的肩膀,“走吧,别打扰了人家,多不好意思的!”说完,两个无良男女组合慢悠悠地退出了别人的房门,出门时梁子墨还很好心地将门给关了起来,礼貌地道了一声晚安!
这对入室打架直接揍掉男人两颗门牙把女人吓得花容失色来势凶猛去势却温柔儒雅的男女在走到楼下的时候捂着肚子憋住笑憋得差点内伤。
“梁子墨,你,哈哈哈哈——”张静怡滚在沙发上,看着脸色不佳的男人,笑得捂着自己的肚子大叫着受不了受不了了。
梁子墨紧蹙着眉头,其实他也是在冲进那间卧室见到那个女人之后才恍然醒悟,自己敲错了门进错了房还打错了人。
唉,怪只怪自己上楼的时候一直在想着待会怎么和张静怡沟通该说些什么话,想着想着自己多上了一层楼都不知道。
“张静怡,别笑了,再笑我翻脸了!”梁子墨低喝一声,瞪着毫没坐像的女人,一点都不矜持。。
张静怡立马止住了笑,眨巴着眼睛看着梁子墨,笑声一停,整个客厅都安静了下来,“这么晚来这里干什么?”
“找你!”梁子墨看着她直言不讳地说道,他不像薛宁和御澈,这两个男人的爱情观在他看来就是闷骚的离谱,他不一样,在他的感情认知里是带有爷爷和父亲这种军人流下来的正能量血液,就像他当日当着全院那么多人的面敢跟她提出‘嫁给他’的求婚宣言一样,绝不含糊!
张静怡看着直盯着她的梁子墨,神情动了动,“找我干什么?”
梁子墨脸不红心不跳,“娶你!”
丝——
张静怡心跳瞬间慢了半拍,有病吧这男人!
“滚,赶紧滚,滚出这个门,你就当把这句话给撩这里了,出了这个门你就忘掉,我也当做没听见!”张静怡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爬起来把门打开,站在了门口。
“张静怡,你是真没把我放在心上还是你不敢让我知道你已经把我放心坎上了?”梁子墨坐着依然不动,他今天就在这里把话挑明了来,他不喜欢两个人之间因为一些言语误会阴错阳差一蹉跎就是好几年,要像薛宁和御澈还有苏沐薇那样,他可没那三人那么有闲情逸致地猜来猜去互相伤害到浪费青春。
张静怡被梁子墨的话说的愣了愣,半响才张口,“你有这个魅力吗?亲!”
梁子墨笑出了身,翘着二郎腿,双手环着胸,“有本事你就看着我的眼睛,三分钟,你要是躲了,我立马就走,不会再来烦你,我梁子墨说到做到,是我的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来争取,但如果我已经努力了依然争取不到,我就会果断的放弃,张静怡,看着我的眼睛,对着我的眼睛说十遍,我心里没有你!说完之后我就走!”
张静怡傻眼了,这种泼皮耍赖的行为可是她惯用的特长,怎么就换成他的话了?
“梁子墨,你——”
“看着我的眼睛,说!”梁子墨突然站起来大步走到门口走到她面前,他本来就高,一米八五的身材,张静怡才一米六五,又没穿鞋,明显矮了一大截,在气势上完全就被梁子墨给抢了去,被这么一个高大的男人堵在了门口,张静怡突然有种泰山压顶的感觉,好大的压力!
“梁子墨——”张静怡脸昂着九十度直角,看到他光洁的下巴,这种只能靠仰视地望着他的感觉让她心里难过死了。
“幸福是不能复制的,别人的遭遇也同样是不能复制的!不是所有的人的感情都是那样的!”梁子墨突然放低了声音,垂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子,他明白了,因为看到苏沐薇的感情遭遇,作为好友的张静怡心里难免会被情感有所排斥,他是太粗心大意了。
“梁子墨,我心里没有你,我心里没有——”张静怡哽咽地说出第一句,下巴就被梁子墨伸手抬了起来,俯身压下来的唇将她要说出的话给堵了回去,他就是爱她这种惹火的性子,天不怕地不怕,整天就知道闯祸小事糊涂大事却从不含糊的性格,甚至还敢跟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架的泼辣女人,其实西门宇说得还真是对了,他就是喜欢女王范的女人,一个能驾驭他打从心里能跟他对等的女人!
唐晨阳说,他们梁家的男人就是有这个奴性,唉,妻管严!
“汪汪汪——”门口,一条体积庞大的金毛犬冲着两人吠了几声,紧接着是张阿姨低低呵斥的声音,“妞子,都说看戏的尽量少开口,你都免费看戏了还叫什么,真是没节操!”
张静怡短路的大脑立刻苏醒了过来,一把推开正在吻自己的男人,靠在门口大口地喘息,脸红得像打了鸡血一样,一双手也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最后只好放在自己的屁股后面用身体贴着门,脸色不自然,眼睛瞟啊瞟,见到从门外迈着八字步优雅入门的金毛妞子,人家妞子也很好奇地直盯着屋子里突然出现的雄性物种,啊啊,高大帅气的哥哥哟!
“啊,啊,小伙子,吃过晚饭了没?没吃的话我给你煮面吃,清汤面,杂酱面,红油面——”张妈妈松开遛狗的链子,从门外进来了,话说,这门压根就是开着的,唉,亲嘴的是不是应该换个地方?瞧这让妞子看见了,不是荼毒优秀青少年嘛!
“妈,他对辣椒过敏!”张静怡突然开口,恍然想起自己是不是太关注他了,抬眸时瞥见梁子墨那带笑的眸子,顿时懊恼地垂下脸去。
“啊,辣椒过敏啊,嗯不能吃辣的!”张妈妈笑眯眯地看着梁子墨,梁子墨礼貌地冲着张妈妈笑笑,“阿姨你好,我叫梁子墨,我是——”
“准女婿嘛,我知道,什么时候搬过来一起住吧,我家里太冷清了!”张妈妈的一句话把梁子墨都怔了怔,不是说丈母娘都是很难搞定的么?这位张妈妈思想太前卫了!
“妈,你,你说什么啊?他不是,他不是——”张静怡伸手抓着自己的短头发,一副要抓狂的模样。
“我是,阿姨,我会尽快安排的,您放心!”梁子墨直接截断了张静怡的话,笑得一脸无害。
要搞定张静怡,搞定这位前卫的丈母娘就行!
这可是迂回战术的最高境界!
“梁子墨,我警告你,别在我妈面前胡说八道,不然我对你不客气!”张静怡被老妈逼得出门送梁子墨下楼,走在后面的张静怡抬起脚就想将梁子墨一脚踹下楼去,这男人看不出来平时就知道大吼大叫的,见了他妈那叫一个温文尔雅,她妈说是什么就是什么,这么温柔的男人看得她妈是两眼直冒光,临走时还拉着他的手一口一个‘好女婿啊’你随时都可以来这里的,啊,张静怡的卧室就分给你一半了!
恨嫁的张妈妈直接就把张静怡给卖了!
梁子墨坐上了车,心情极好地趴在车窗上看着张静怡,手一摊,两把亮晶晶的房门钥匙扣在了食指上,“从今天开始,你的卧室,有我一半!”
啊??张静怡被梁子墨的话震得脑子空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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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澈的车停在了小区的楼下,侧过脸来见到了已经睡熟了的女子,五分钟之前他们还在一起聊天的,聊着聊着就没有听见她说话了,一转眼,她就睡着了。
看着睡在旁边的苏沐薇,御澈伸手把天窗收了起来,点开了车内的一盏小灯,并放了一首轻音乐,把她的座椅放低了些,又从车后面拿出一个软枕头放在她颈脖的位置,自己也躺在了座椅上,侧着脸静静地看着她。
他和她,从曾经的一个强势,一个怯弱;一个主导着另一个人的生活,到现在的平等,和ping地相处,这样的变化是通过了接近快五年的磨合,其中有四年他都缺席了!
看着旁边的女子睡得香甜,他不忍打扰,这样静谧的恬静的睡颜没想到他也能看见,男人心里泛起一丝甜蜜的爱怜,忍不住地伸出手去摸她的脸,手指刚接触到她滑腻的脸颊,睡梦中的女子便感觉不适地侧开了脸,嘤咛了一声。
御澈收回了手,自己侧着身子看着她,优美的轻音乐在车里缓缓地响起,御澈困乏地合上了眼睛,这么静谧的夜,两个人就这样睡在了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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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r威廉,你快去看看少爷吧!”一位女仆心急如焚地冲进了威廉的书房,威廉急忙站了起来大步走向薛宁的卧室,刚才威廉就接到了梁子墨的电话,让他今晚特别留意一下薛宁的身体状况,他刚从薛宁的卧室出来,进书房找些资料,没想到还不到五分钟,那边的人就过来叫他了。
卧室的门大开了,躺在大床上的男人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右手紧抓着自己的胸口心脏的位置,半个身子都侧在了床边,脸上表情痛苦,威廉急忙走到床边伸手去触摸和他脸上的肌肤,肌肤很凉,还在冒着冷汗,两年前他就有了这种病,情绪不稳定时就心痛,他以前没有这个病的,是那两年心里郁结加上精神压力久而久之形成的一种自残性的心绞痛,有时候人生病并不是因为身体原因,他有这种病就是因为心理原因,因为想到某人心口就会痛,渐渐的就形成这样的惯性。
威廉看着病床上痛苦的男子,四年前,薛宁是个多么的才华横溢风姿卓越的豪门贵子,医药界的一颗未来之星,还记得他在英国留学的那段时间,薛宁的才华让心高气傲的他的心甘情愿地俯首称臣,那么一个好的男人,现在被折磨成什么样子了?
“mr威廉,药!”威廉接过针筒为薛宁注she了一剂针药能暂时让他不会这样痛苦,放下针药,威廉起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