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哭了!像个孩子一样在他怀里哭了!
御澈的眉微微蹙起,他伸手环抱着她颤抖着的双肩,下颚贴在她的额头上,手不停地轻轻拍着她的肩膀,车窗外的雨下得很大,雷电轰鸣,车窗上的雨水哗啦啦地散落着,他用坚实的臂弯枕住她的颈部,一句话没有说,只是轻揽着她,等到她哭得累了,低泣的声音渐渐消失了,他才暗自松了口气,看着她梨花带雨的脸颊,他垂下头去在她的眉心轻吻着,声音温柔而醇厚:“薇,好了!”
伏在他怀里的女子睁开眼,眼睛红肿得厉害,听见他的声音瞥眼见到他胸口的衬衣都被自己的泪水打湿了一大片,她吸了吸鼻子,伸手胡乱扯过他的衬衣擦了擦自己的鼻子,头顶上看着她这一举动的男人忍不住地皱眉头,真当他的衬衣是手巾了呀!
苏沐薇挣扎着要坐直身体,小嘴里低声嘀咕着,“不就是借你的肩膀靠了一下吗?别这么小气!”
他小气?他哪里表现出小气了?御澈眼看着她要挣扎坐起来,揽着她肩膀的手一用力,将她揽紧了,低头就吻着她的唇,堵住她的小嘴,她这副梨花带雨的模样还真是犹见犹怜,散发着淡粉色的唇带着致命的诱惑力一般引得他控制不住地采撷一番。
苏沐薇睁大了眼睛,唇角被他温热的唇瓣紧紧地包裹住,那条巧舌时不时地舔舔她的唇瓣,然后再强势地攻进她的檀口,厚实的唇配合着灵巧的舌头触及到的温软让人醉了,她不会接吻,但每次都被他的巧舌引领着纠缠着,有人说接吻是种艺术,能将艺术升华那是吻的最高境界,她不懂,但每次都被他吻得晕头转向,脑子里一片空白。
舌口缠绵着总算分开了,御澈的唇在她唇角轻轻一点,高挺的鼻梁蹭着她的脸颊,在她脸颊上浮起的那团红晕中亲了亲,低笑道:“不就是吻了你一下吗?别这么小气,好不好?”
本来还羞赧得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的苏沐薇愣了愣,可恶,用她说过的话来将她的军。
“你讨厌!”伸手拍打着他的胸口。
“好了,别哭了,眼睛都肿了!”御澈也不躲,任由她拍打着,长臂一伸又把她抱进自己的怀里。
你哭了,所以我的眉,蹙紧了!
不过,现在一切都好了!
有我在,你别怕!
“薇薇娘——”门一开,薇妮就跑过来抱住苏沐薇的腿,撒娇地说道:“薇薇娘,今晚上要做排骨给我们吃吗?”说完抬起头来看着苏沐薇,额,薇薇娘的眼睛好红啊!
“嗯,我现在就去做!”苏沐薇说着,亲了亲小女儿的脸,便逃也似地直奔厨房,留下了还站在门口的御澈。
薇妮抬头望着高大的男人,脸色变了变,不过依然是笑颜如花,“亲,是你欺负了她吗?”说完,小身板就堵在了门口中央,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当在了御澈的面前,如果是你,这个门,你就别想再进了,赶紧滚,该待哪儿去就去哪儿!
御澈看着薇妮满脸的敌意,嘴角抖了抖,啊,我像是那种欺负女人的坏男人吗?
“薇妮,想不想爹地?”御澈弯下腰直接将挡路的薇妮给抱了起来,往自己的肩膀上一扛,果断而利索地将这个想用自己小身板挡路的小妮子给扔在了自己的背上,在苏薇妮失声尖叫声中,大掌狠狠地在她小屁股上一拍,好啊,爹地都不认了,该打屁股!
“啊,薇薇娘,他欺负你的女儿了,救命啊!”薇妮在他背上,伸手抱着御澈的脖子,调皮地笑着,打闹着,一大一小的两人在客厅里闹着,从厨房里出来的沐宁蹙眉看着两个打闹在一起的人,小眉头一皱,真是没大没小了。
厨房里做饭的苏沐薇听着客厅里传出的欢笑声,嘴角不由得轻扬,不过想起刚才自己扑进他怀里大哭的尴尬,她又忍不住地瘪瘪嘴,唉,刚才自己怎么就扑过去了呢?还和他在车上接吻了!
苏沐薇的脸红了红,弯腰洗着盆子里的菜,拿在手里撮了又撮,撮得那青菜叶子都碎了,旁边的沐宁看着她心不在焉的样子,无声地摇了摇头,去客厅搬来一根小凳子正要去厨房帮着洗菜,手里的小凳子被御澈拿了去,两父子眼神一交流,沐宁就松了手,眼睛看了看厨房,见御澈笑着正要进厨房,沐宁突然张嘴叫住了他,表情有些犹豫却又有些不忍,最后在御澈疑惑的目光下,沐宁才张口道:“爸爸,你,你要不要先和妈妈去把证领了?”说完,沐宁不等御澈反应过来就快步往卧室里走去。
如果他们能提前把结婚证拿了,那即便是那个人回来了,会不会就因为木已成舟而放弃了?
沐宁走进卧室,就见薇妮正靠在门口的位置,沐宁表情不自然地侧着身子走了进去,他没敢看薇妮,他承认他是自私的,自私地想让自己的父亲和母亲能在一起。
薇妮一动不动地看着沐宁,就在沐宁疾步转身时她也一步不离地跟在他身后,迫使他没办法忽视掉自己。
木头,你果然是这么自私!
她虽然恨他父亲,但她也并不讨厌他,如果她也跟沐宁一样,想让薇薇娘和自己的父亲在一起,那她完全是可以使出浑身解数来破坏了他爹和薇薇娘,她相信只要她在中间做些事情出来,他爹就没办法能这么顺利地接近薇薇娘,可是她什么都没做,说好了两人不管最后薇薇娘选择了谁,对待对方的父亲都要像对待亲生父亲一样,他突然为他爹提出这么个主意,那她是不是也应该为她的亲爹争取一下?
“姐姐!”沐宁有些羞愧地垂下了头,在薇妮那双严肃的眼神下,他低声道:“你,不是也喜欢他吗?让他做爸爸不好吗?”
薇妮心一沉,是,御澈他现在是很好了,可是她爹呢?她爹现在还在做轮椅呢?难道她看到了瘫痪了的亲爹过得这么痛苦她不难过吗?她脑海里想过太多太多了,说不定薇薇娘和她爹在一起,她爹就完全有可能再站起来的。
“木头,你太让我失望了!”薇妮说完,转身就走,沐宁抬起头,眼眶红了,姐姐,其实当你真正拥有了某件你渴望已久的东西时,想要说服自己再放手,那是很难做到的!
厨房内,御澈望着那个正在忙碌着的身影,想起儿子刚才的提议,这件事他是有想过的,但他怕他操之过急把她吓住了,如果真如木头所说,他这么突兀地提出来让没有心里准备的她怎么能接受呢?
“别洗了,菜叶子都被你洗没了!”御澈走过来,从身后圈住她的腰,伸手捡起水盆里的菜叶,一根根地洗着。
“御澈,别这样!”他这样抱着她的腰让她怎么洗菜呢,更何况家里还有两个鬼精灵,也不怕他们笑话?
“就这样!”御澈孩子气地说道,下巴靠在她的肩上,自己身体的重量都压在她的肩膀上,使得她承受不了低呼起来。
“好了,你去看着两个孩子,我来做!”御澈松开她,解开围在她身上的围裙给自己套上,她又尝不到味道,还是他来做比较合适。
苏沐薇笑了笑,便顺手将围裙的带子为他系上。
“出去吧,我来弄!”他这一市之长没想到也会有这一天,为女人亲自下厨,说出去还不把人给嘲笑死!
从厨房出来的苏沐薇看着客厅的门大开着,她低唤了一声,“薇妮,怎么门没关呢?”唤了一声都没听到回应,她走到门边把门给拉上,又快步走向卧室,推开卧室的门就见到沐宁坐在床上,眼眶红红的,她走过去蹲下来看着儿子,擦了擦他小脸上的泪水,心里也是一惊,儿子怎么哭了?
她伸手抱抱沐宁,心想是不是他跟薇妮吵架了,可是她左看右看都没看到薇妮,便开口问道:“木头,姐姐呢?”
沐宁伤心地吸了吸鼻子,抬起小脸来,哑声道:“薇薇娘,我,我把姐姐气走了!”
苏沐薇一震,“怎么回事?木头,姐姐去哪里了?”外面下着这么大的雨,还在打雷闪电的,她把儿子放下来,着急地说道:“你别乱走,妈咪现在就出去找!”
“怎么了,薇?”御澈从厨房出来,看着在柜子里翻找雨伞的苏沐薇,见到她焦急的模样忍不住地上前拉住了她,“出什么事了?”
“薇妮不见了!”
——————————————
e市医院,这么大的雨,医院的广场上仅有几个打着雨伞匆匆离开的人们,门卫室的保安坐在保安室里看着天空闪烁不断的闪电,跟身边的保安闲聊了几句,瞥见大雨中一个矮小的小身板一步步朝医院的大门走了过来,小姑娘穿着白色的t桖和短裤,全身都湿透了,她穿着一双娃娃拖鞋,刚走到大门口,脚底一滑,一屁股坐在了雨水里,她坐在地上,伸手抓起那两只拖鞋往地上一扔,爬起来,打着光脚丫朝医院走来。
保安看着愣了半天,小姑娘摔倒了非但没哭,把拖鞋一脱,爬起来又冒雨朝医院走去,他急忙撑开一把大伞追了过去,用手里的大伞为她遮住了大雨。
“小姑娘,你这是要去哪里?这么大的雨,你的家人呢?你的爸爸妈妈呢?你有没有电话号码,给叔叔一个,我现在就跟你的家人联系!”保安说完拿起包里的手机,一垂头,就望见了那张抬起来湿漉漉的小脸,那双眼睛红红的,小嘴喃喃地说着:“爸爸?妈妈!”说完这两个词之后,她大步地走开了,朝着医院的缴费大厅走去。
“唉唉,小姑娘,你等等,你等等啊!”保安在她身后追着,看着她朝楼道上跑去,他也跟着跑了过去,一边用对讲机说着:“发现一个小姑娘,三四岁左右,穿着白色t桖和牛仔短裤,披肩短发,没有穿鞋,你们帮忙找找,别出什么事了!”只是等他说完之后,楼道上哪里还有那个小姑娘的身影?
这天晚上,很多科室的人都看见了这么一幕,一个浑身湿透了连鞋子都没穿的孩子挨着一间间病房地走着,她那双红红的大眼睛总是在病房里挨着挨着的看着,嘴里喃喃地唤着“爸爸”两个字,医院有四十几层的住院楼,她从第二层一直挨着找,她不知道他住在哪一间,她也不记得子墨爹地的电话,她脑子里此时就只有一个想法,想找到他,想见见他,想跟他声对不起,她以后再也不会对他凶了,对他说那么狠的话了!
“你们见到了吗?一个小姑娘,有些神情恍惚,嘴里一直喊着爸爸,可怜极了!”护士站的一名护士说着。
“看见了,也不知道她父母怎么了,是走丢了吗?我刚才想把她带到护士站好好为她清洗一下的,她却跑了,全身都湿透了,怪可怜的!”
“听说保安部的人也在找,医院这么大,就怕出事!”
“她刚才都走到十五层了,也不知道现在去哪儿了!”
。。。。。。。。。。
“少爷,晚餐可以用了!”女佣布置好餐桌,桌子上摆上了精致可口的晚膳,梁子墨拿着叉子叉起一块萝卜扔进嘴里吃了起来,看着一脸兴致缺缺的薛宁,“怎么了?担心明天的手术吗?别担心,dr。min亲自主刀,威廉和我也在旁边呢,怕什么?”
薛宁看着盘子里的食物,漂亮的手指拿起刀叉,手又顿了顿,低声道:“没有!”他也是医生,这几年虽然没有上手术台,但在巴黎的这几年他也在潜心研究自己喜欢的医学,习惯了拿手术刀的手依然灵活,这场手术的成功率有百分之八十,他有什么好担心的?
“那你想什么呢?快吃!”梁子墨把自己盘子里的一块肉扔进薛宁的盘子里,瞥见他盘子里的全是素,瘪嘴,嘀咕道:“吃什么素?又不是和尚!”
薛宁的手停了下来,他在想什么?无非是在想,他该如何开口对她说。
只要每天能见到她,他都觉得幸福了,哪怕是以这样的身份,他不知道她会不会怨他,怪他欺骗了她,他有好几次都险些跟她说了,但每次一想到镜中这张破碎的陌生的脸他就又忍了下来,他是薛宁,他的爱只能在他还是薛宁拥有那张薛宁的脸的时候才能开口对着他心爱的女人说。
“阿宁,今晚苏沐薇值夜班!”梁子墨边吃边说边注意观察薛宁的面部表情。
“嗯,我知道,张静怡说的!”薛宁静静地说道。
梁子墨表情一滞,“阿宁,张静怡她——”也不知道那个女人会不会一时口快告诉给苏沐薇了,不过苏沐薇今天都没什么表现,应该是没说。
“怎么了?你还没有打算带她见见你父母吗?”薛宁优雅地吃着盘子里的素食,他现在很少吃荤的,偏爱素食一些。
梁子墨嘴角一抖,脸色发红,“你怎么知道?”
薛宁嗤笑一声,拿手巾擦了擦唇角,看着他,说道:“你的那点破事一看就懂,犯不着刻意去查去问就知道了!”他不是说四年前被一个女人睡了吗?当时还咆哮着如果让他再找到那个强上了他的那个女人一定撕碎了她,不过现在看来,被撕碎的被上了的依然是他吧!而且还甘之如饴!
梁家的男人啊,个个都是妻奴!梁子墨的父亲梁景可是一个首长级别的人物,在军队里呼风唤雨,在家却是一只乖顺的小猫咪,被梁子墨的母亲吃得死死的,老婆说句话,他连嘴巴都不敢张。
梁子墨扯了扯嘴角,翻了翻白眼,“我正寻思着带她回家见我父母,只是她不愿意而已!”
薛宁轻笑了起来,“张静怡这个女人其实还不错,至少符合你们梁家的儿媳的第一条,强势得能让你乖乖的当个妻奴!”
“噗——”梁子墨一口红酒喷了出来。
妻奴?妻奴!!!
女仆急忙为薛宁换了一盘新鲜的晚餐,梁子墨的那口红酒全喷在薛宁的盘子里了。
“喂,那是我们梁家男人尊重女性的优良传统!”梁子墨硬着脖子争执着。
薛宁淡淡笑着,“是是,未来的妻管严!”
“喂,你还说我呢,你以后八成也是这样的,说不定比我还倒霉!”梁子墨咬牙切齿,讨厌,最讨厌这群人说他们梁家男人怕老婆的话了。
薛宁笑着凑过来,低声说道:“你的张静怡有我薇薇十分之一的温柔,你也犯不着顶着妻管严的帽子了!”。
梁子墨开始磨牙了,“管你p事,我愿意!”
薛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