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子墨听着沐宁老气横秋又类似于威胁的话,眉毛一耸,看着沐宁,看不出来啊,这小子这么横,这么霸道,一个称呼又怎么了,他都不介意,人家薇妮都叫了他两年的爹地了,就这小子,打死都不肯叫。
薇妮嘟着小嘴,正要反驳,梁子墨夹着一块虾仁放进她的小碗里,“宝贝,吃,别理他!”
苏沐薇似乎已经都习惯了,沐宁跟梁子墨天生不对盘,薇妮却喜欢梁子墨,每次梁子墨一来,薇妮就缠上了他,一口一个‘子墨爹地’,刚开始她也觉得这样叫不好,也曾说过薇妮让她别这么叫,只是她一说小妞就哇哇大哭,弄得她实在是没办法,好在梁子墨不介意,久而久之都习惯了。
“菜鸟,你做了两年的医生了吧,习惯了吗?”梁子墨并没有吃,而是不停地为薇妮夹菜。
苏沐薇点点头,把一盘红烧排骨放在了沐宁面前,看着他夹起一块放在碟子里,突然有些失神,他吃饭的动作是那么地像一个人。
“薇薇娘!”沐宁抬眸望着她,把失神的苏沐薇拉回了现实。
苏沐薇急忙放下筷子,转移了视线,看着梁子墨,笑了笑,“习惯了!”
梁子墨轻笑了一声,是吗?也习惯了一个人,对不对?
“梁子墨,你见到静怡了吗?她说她也在英国,也是这两天就要回来,你在伦敦见过她吗?”三年前,张静怡出国进修,一去就是三年,她们平时的联系就是靠着电话和qq视频。
梁子墨神色顿了顿,“没有,她回来应该会接手妇产科,医院妇产科主任一职应该是她的了!”
苏沐薇神情有些游离,看着梁子墨咬了咬唇,“那,那你,你见过他吗?”
梁子墨夹菜的手一僵,随即又恢复了正常,放下了筷子,“菜鸟,有些事已经成了定局就不要再试图努力了,你等不起!”她已经等了四年了,四年的日日夜夜,她一个女人是怎么熬过来的他很清楚,可是这种等待到底要持续到什么时候,等那个人回来吗?她知不知道这样等下去,或许是没有结果的!
“别说了!”苏沐薇垂下头,手里的筷子捣着碗里的菜,只是眼底的无助和失望让人看得心疼,旁边地沐宁伸出手抓着她的手指,一手夹起一块排骨放进她碗里,“薇薇娘,吃这个!”
苏沐薇垂头,咬着排骨,鼻子却感觉有些酸酸的,沐宁松开手,看向梁子墨,刚才他看似在吃饭其实一直在认真听他们的谈话,薇薇娘口中的他到底是谁?为什么一提到他她就会这么的伤心难过,到底是谁让他的薇薇娘这么难过?
还有每周会寄出去的一封没姓名没地址的信!
梁子墨没有再说这个话题,“菜鸟,我回来了就不打算走了,有什么需要你直接跟我说!”
苏沐薇抬眼感激地望着他,“谢谢,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当年如果不是他,她可能已经死在手术台上了,他是她的恩人,她一直很感激他。
“我今晚待会就回e市,你什么时候也回去看看!”梁子墨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苏沐薇浑身一震,扒着碗里的菜,低声道:“我工作忙,暂时走不开!”
梁子墨深深地望着她,低叹一声:“我尊重你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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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市一家高级私人会所,今晚这里被人包了场,这么大的一个会所,今晚来的人也不多,就那么几个,但却把所有的服务生都召集了起来,严阵以待,见到那一辆辆顶级豪车相继而来的时候,恭恭敬敬地弯腰九十度,“欢迎光临!”
从第一辆玛莎拉蒂跑车上下来的西门郁岚将车钥匙扔给了侍者,看着后面缓缓跟来的保时捷跑车,咕哝着:“唐玻璃怎么还是喜欢这个牌子的车?”
“岚岚!”
西门郁岚刚嘀咕完,身后魔音穿耳,他嘴角抖了抖,“唐晨阳,被这么肉麻地叫我!”
唐晨阳趴在车前引擎盖上做了个风骚的姿势,摸着自己的新发型,摆出一个酷酷的表情,“不懂欣赏!俗!”
被说成‘俗’的西门郁岚俊颜一黑,可恶的唐玻璃!
“我发型好看吗?”听说梁子墨要回来,他特意去做的。
西门郁岚蹙眉,“唐晨阳,你为毛不去剃个光头,现在流行光头你不知道吗?澈,你说是不是?”西门郁岚说着,看着从凯迪拉克轿车里下来的御澈,挤了挤眼睛。
御澈把西装外套脱了下来,耷拉在手腕上,松了松领带,觉得太碍事了便把领带也一起取了下来,听见西门郁岚的话,便看了看唐晨阳,认真地说道:“郁岚说得没错,你挺适合光头!”
唐晨阳嘟起了嘴巴,说不过你们两个,哼!无视你们!
“今晚上要不要去风流快活一下?”唐晨阳刚决定无视他们二人,又贴了过来,挽着御澈的手,饶有深意地问道,傅家千金一嫁进御家就成了植物人,御市长一天这么累,没个女人伺候怎么行?更何况听说,貌似,好像,他这四年里都没有碰过女人!
啊啊啊,这对一个需要正常生理需求的男人来说是件多么残忍多么惨无人道的事情啊啊!
“唐晨阳!”耳边响起御澈阴测测的声音,“我看你的头发不仅要修理,你下面也该修理一下了!”
丝——
唐晨阳倒吸一口凉气,急忙跳开,惹不得啊!
找不到地方泻火的男人,惹不得啊!
正准备进门,瞥见两盏车灯近了,轿车一停,梁子墨从车里下来了。
“抱歉,来晚了!”他下了车,大步走了过来。
“墨墨!”唐晨阳冲过去一把抱着他,抱得紧紧的不肯松手。
梁子墨被他抱得脖子快喘不过气了,轻咳着,低吼一声:“唐晨阳,你看不惯我是不是想勒死我啊!”抱这么紧,靠!
西门郁岚从身后拎着唐晨阳的后衣领将他直接拎在了一边,“子墨,他现在是见了人就倒贴!”
唐晨阳被拎开了,梁子墨也见到了站在西门郁岚身后的御澈,他看了御澈一眼,揽着唐晨阳的肩膀大步朝会所门口走去,西门郁岚走到御澈身边,拍着他的肩膀,低声道:“澈,时间是修复关系的良药,别放弃!”
至少,四年后的今天,梁子墨在明知道御澈会来的情况下还是来了!
御澈眼神不明,拿着衣服跟在西门郁岚身后走进了会所。
“墨墨,今晚想吃什么,想玩什么,尽管开口!”唐晨阳看起来很高兴,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眼神里有着淡淡的落寞,因为,始终少了一个人,不是吗?
梁子墨笑着说道:“我来的时候已经吃过了,就是过来陪你们玩玩!”
“啊,吃过了啊,可是我们还没有吃!”唐晨阳眼珠子转了转,看向西门郁岚,岚岚,别说我们已经吃过了,好不容易坐在一起,而且澈也来了,多点时间让他们相处才是!
西门郁岚打了个响指,“上餐!我也没吃,饿死我了,为了等你回来,我们还都没吃饭,不管,今天你必须陪着我们吃完!”
四人坐在了一起,梁子墨起身,“我上个洗手间!待会陪你们玩!”说完站起来在侍者的带领下前往洗手间的方向。
三人坐着,唐晨阳看向御澈,见御澈始终不语,他心里叹了口气,澈其实很辛苦,四年了,这种苦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得下来的!
他们曾经是那么好的兄弟!
沙发上响起一阵悦耳的手机铃声,唐晨阳摸了摸自己的裤袋子,“你们的手机在响吗?”西门郁岚白了他一眼,指了指他旁边的位置,是刚才梁子墨坐的地方,那手机明显是梁子墨的。
唐晨阳捡起手机,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孩照片,婴儿肥的小脸蛋,柔顺的长发剪得整整齐齐刘海,那双大眼睛好漂亮!唐晨阳看着低吁了一口气,不会吧,这谁的照片?子墨的手机屏幕上怎么会有个小女孩的照片?也不知手指胡乱点在了什么位置,一阵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
“子墨爹地,我是薇妮,谢谢你今天送给我和木头的生日礼物,薇薇娘说做人要懂得感恩,谢谢你这么多年的照顾,沐宁虽然没说,但是看得出来他还是很感激你的,他不叫你爹地你别介意哦,薇妮很爱你的,子墨爹地,我是躲在被窝里偷偷给你打电话的哟。。。。。。”
电话的留言信箱里,这一则通话很长,但听的人却脸色一变,拿着电话的唐晨阳呆了呆,脑海里响起了薛宁结婚当天的那句话。
“我连两个孩子的名字都取好了,一个叫薇妮,一个叫沐宁,好不好听?”
薇妮,沐宁?
唐晨阳握手机的手一抖,差点把手机给震落了,御澈伸手接过,唐晨阳摁下了扩音键,小女孩甜美的声音几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他的所有精力都集中在了那个小女孩话中的‘薇薇娘’的字眼里。
薇薇??
“好了,不说了哦,待会薇薇娘又要来查房了!子墨爹地,你什么时候再来看我们呢?”
“薇妮,你怎么还不睡觉?”一声温柔的女音从电话那边传了过来,隐约有开门的声音。
御澈握着电话的手突然一紧!
要怎么才能忘记?就是这个声音!
这个声音在他脑海里萦绕了这么多年,想忘都忘不了!
苏沐薇,是不是你?
是不是你?
震惊在原地的御澈低头正要去翻查那个留言的电话号码,迎面一阵风袭来,梁子墨一把抓过自己的手机,看着御澈,冷声道:“御市长,没人告诉过你,未经别人许可是不能翻别人的手机吗?”
御澈的手里一空,梁子墨伸手把手机夺了过去,冷笑着把手机塞回了自己的裤兜,沉声道:“不吃了,没胃口了!”说完转身就要走,身后御澈突然开口,低哑的声音缓缓出声:“她在哪里?告诉我!”
————妞们,请允许我理想主义一回,因为现实生活中的四五岁的孩子或许不可能会这么早熟,当然,这是小说,呵呵呵,请各位看客们留意,呵呵呵!
妞,额呵呵呵,秉着不透剧的原则,呵呵呵,请你们相信,茗香一定会写出合情合理的内幕,不会太脱离现实,真的,不管你们怎么猜,因为写文不可能会太脱离了现实,但我们允许奇迹的发生,对不对?正如有句话说得很妙,“一切皆有可能!”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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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章…067:她的世界,没有他
V章…067:她的世界,没有他 “她在哪里?告诉我!”御澈抬眸看着梁子墨,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此时,他的声音在颤抖。
梁子墨看着他,嘴角一勾,脸色一冷,“凭什么?”
御澈的目光一滞,凭什么!
是啊,凭什么?
他还有什么资格去问她在哪里?他还有什么资格去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不好?
他害死了她最爱的男人,害死了他们的孩子,害得她精神失常几欲疯癫。
御澈的眼睛开始变红,杵在原地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一旁的西门郁岚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这样的无休止的痛恨到底何时才是个尽头?他一把拉过梁子墨,冷声道:“梁子墨,都过去四年了,几千个日夜,你tm什么时候才能学会原谅学会宽恕,我受够了!”受够了每次夹在中间左右犯难,那种想小心翼翼呵护兄弟情谊的心情,见到他们这样真tm比死了还难受!
“唐晨阳,走,他们爱怎么闹就怎么闹?再死一个都tm不管了!”西门郁岚暴喝一声,一脚踹开面前的一把座椅,站起来,红着一双眼睛看着还坐在凳子上两眼发红的唐晨阳。
唐晨阳缓缓站起身来,他看着梁子墨,一张帅气的娃娃脸满是痛苦之色,“子墨,我们跟你一样难受,但是,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对澈,这四年来他比谁都难过,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活着的人比死了的人更难受,因为活着的人要有多大的勇气和毅力才能撑得过去,子墨,你好自私,你残忍地将我们付出的一切努力都弃之如履,把我们的希望都狠狠地撕碎,你好残忍!”
唐晨阳说完,跟在西门郁岚身后快步离开了,这个一直被宠坏了的唐家小少爷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在他们面前说出这样的话来,他历经了阿宁的遭遇,车辆爆炸之前他被薛宁狠狠一推推出了婚车,其实,很多时候,他都在想,或许,该死的人应该是他,而不是阿宁!。
而真正内疚的人也该是他,这些年,他时常在想,如果当时他能更快一步地将阿宁推出车外,那么说不定,阿宁还会活着!
他从来没有这般痛恨地觉得原来活着是一种错误,当一切都成为定局当所有的责任都需要一个人来承受买单的时候,那个人活着是错,说的是错,做的是错,连呼吸都是错的!
为了四年前,他们付出了那么多,可是到头来,为什么都归结为零?
连再努力的勇气都没有了!
西门郁岚和唐晨阳走了,梁子墨震在原地,一时间觉得,有些事永远都停留在了四年前,停留在了四年前初六的那一天,停留在了那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之中。
阿宁,你为什么要用这么残忍的方式来折磨他们每一个人?
他裤兜里的手紧紧地拽着那只手机,红着眼睛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御澈,这个跟自己称兄道弟二十多年的男人,他在他心里的分量其实并不比阿宁轻,儿时的玩伴,少时的挚友,他清楚地知道这么一个看似面冷对任何事都无动于衷把什么事都隐藏在心里躲在一个阴暗的不为人知的角落里用时间慢慢舔舐自己伤口的男人其实心里比谁都看中他们之间的情谊。
md,这叫什么事?梁子墨心里低咒。
四年前他恨他入骨,可是今天,他居然这般地痛恨他自己!他把自己身上的痛强加在了他身上,让他承受了双倍甚至是多倍的痛,这四年他时常想起那天他对他吼出的那句话。
阿宁要是出了事,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该死的,自己居然说出了那么伤人的话!
梁子墨剑眉耸立,突然伸出手,却不去看御澈的眼,伸在半空,吐出了几个字。
“有没有烟?拿一支给我!”
御澈震在原地,看着他伸在半空之中的右手,条件放射性地去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