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是反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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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你是反贼吗?-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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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夜离不解:“那你怎么来了?你不怕义父罚你?”

展奕没有回答,小心翻烤着鱼肉,不一会便有阵阵鱼香扑鼻,这人竟然带了作料前来。

“谷主这几日已经命人查过叶小姐了。”展奕一边翻烤一边沉声道。

“哦……”苏夜离啃肉的动作慢下来。

“她是叶世锦的独女。”

“什么?”苏夜离连呛两口热酒,咳嗽道:“不会吧?”

展奕抬起头来,肯定道:“真的。”

苏夜离咳嗽半晌,自顾吃饭,不再说话。

对于叶世锦的传说,江湖中人鲜有不知的。他们夜离谷也与此人打过一些交道,不过都是擦肩而过,藏身在暗处。

鱼肉烤好,展奕放到鼻尖闻了闻,露出个惬意的神色,继而愉快地啃起来。苏夜离撇他一眼,忌恨半晌,疑道: “你不会单是来吃鱼的吧?”展奕最听义父的话,义父严令他做的事情,他是绝不会做的。今日来探,必定有事。

展奕吃的正香,没空答他。

墨蓝天幕上,点点繁星,空旷的让人心神宁静。戌时,酒足饭饱的二人半眯着眼,靠着石壁烤着火。身旁是一堆啃剩的骨架,还有喝残的冷酒。

“蜀国新来了一批货,谷主命你带队。”展奕望着苍穹,幽幽出声。

苏夜离摸着肚子,不说话。

蜀国产盐,漠国缺盐。每年,楚国都会从蜀国买盐再往漠国贩盐。盐运也一直掌握在朝廷手中,严禁私营。只是这一转手,盐到了漠国就贵了数倍。所以,历年来私盐买卖屡禁不止,十分猖獗。

夜离谷不做私盐买卖,但与蜀国几家盐商都有着密切联系。每年,从蜀国偷运过境三批私盐,由夜离谷押运护送前往漠国。盐商从中牟得暴利,夜离谷可分三层。这等空手套白狼的买卖,靠的不仅是刀头舔血的悍勇,还要有足智多谋的算计,非是一般的暗匪能做。

苏夜离15岁起,莫逍遥便有意将这些事情交给了他。三年来,无一失手。看来,又要离开几月了。

“义父可有找她的麻烦?”苏夜离淡淡出声。

展奕摇摇头:“没。查明叶小姐的身份颇费周折,如今又有死士暗中护卫她,咱们不敢贸然上前。”

苏夜离放下心来,靠着火堆打起了盹。

夜离谷在江湖上早有盛名,莫逍遥是出了名的仗义疏财。时常接济落魄的侠士剑客,也从不做打家劫舍的勾当。若有江湖纷争,请他出面大多都能化干戈为玉帛。这也是为什么,安王楚钺会派张琉前来招纳的原因。

不过,夜离谷行事素来隐秘周详,楚钺也不清楚他们具体做着什么。只模糊知道,他们是被楚洛迫害的旧臣余孽。所以,招纳不成也就此放过了。

莫逍遥那日捉回苏夜离,便连夜派人查探叶倾城的情况。情况查明,他先吓了一跳。叶世锦兼着皇商身份,常在宫中走动,很得朝廷的赏识。夜离谷干得却是谋逆之事,如何能与这奸商牵扯?又怎能喜欢这奸商之女?岂非是枉送性命?况且,苏夜离触犯了谷令,难道真要打折了腿,撵出谷去?

莫逍遥一怒之下,禁足了苏夜离,一连数日,不管不问。往常禁足都会准允带些御寒衣物,此次却是连披风也不能带。至今日,谷外传回密报,蜀盐已过境,等待押运。莫逍遥才冷着脸命展奕来寻他。

☆、023  一人有一忧

叶府祭祀已过几日,府中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听雨轩隐藏在细密雨丝中,柔柔的教人忘怀。

叶世锦坐在水榭中的凉亭里,望着水中透气的各色小鱼,正自出神。管家恭敬的立在他身旁,将近几日临渊阁的情况详细报与他听。

四月初一夜里,十名死士沿密道上山,藏匿身形,护卫在临渊阁四周。当夜,便有黑衣人来探。对方轻功了得,内力深厚,一察觉到楼外有人便隐去了,不曾交手。

山下茅屋里的东伯,这几日连着接待了几拨生人。有行脚商人,也有挑担货郎,还有丢了儿子说是往山里寻人的老者。

往常虽也有路过借宿的生人,这几天却有些特别。那挑担的货郎来山中作甚?东伯悄悄尾随了数里,这人却半道一拐,又往山下去了。东伯摸不着头脑,报与管家,管家报与叶世锦。

叶世锦听毕,鼻尖哼出一声:“嗯。”过了片刻,开口道:“宋玉如何了?”管家连忙又将凤来镇宋玉的情况报与他听。

清明那日,叶世锦携叶倾城上山,宋玉在前院吃了酒宴,陪着母亲看了一个时辰的戏,最后又到园子里闲逛了两刻钟。未时,便与母亲离开了。离开时,是陈氏派的上官家的马车送得人。上官良一直在前院招待来客,脸色不大好看。

宋玉回了凤来镇,当日没有出门。次日摆摊写字,不见有异。他母亲随他一起,到了镇上卖了母鸡,又从几处宅院领回了些洗衣缝补的活计,与往常一样。这几日,也没什么不同。倒是宋家的几房邻居上门打听叶府宴席的事,都被宋玉他娘打发走了。有人背地里闲话他们是攀上高枝,开始拿腔作势了。宋玉他娘偶然听了,也没什么反应,也没告诉宋玉。

叶世锦点点头:“知道了。”倚着栏杆闭了眼,养起神来。

管家见他不想说话,也不打扰他,悄无声息地退到一旁,自个儿眯眼假寐。每年的清明过后,老爷总要沉闷几日不言语的,府中人早已经习惯了。

临渊阁

细密的雨丝,飘飘洒洒,有些倒春寒。叶倾城裹着青碧薄裘,倚在花厅里的软榻上。身旁的红木几案上摆着素色饭菜,新鲜水果。地上立着人高的仙鹤铜炉,口中吐着袅袅青烟。花厅门半掩着,隐隐透进来一丝凉意,外间的花圃绿叶隐现一角。

小叶子跪坐在一旁绒毯上,小心给她布菜,瞧见她出神的望着门外,暗叹一口气。清明过了几日,小姐瘦了一圈。整日里不是走神,就是发呆。饭也不吃,觉也不睡,舞也不跳。这该如何是好?

“小姐,小姐?”

“嗯?”叶倾城回过神来,浅浅一笑:“吃吧。”

小叶子忙道:“小姐不吃,奴婢也不吃。”说完低着头,压着鼻音生了闷气。

叶倾城拣起竹箸,端起小碗,温声道:“吃吧。”

跪坐的小叶子一喜,扬起头来,眼睛一弯:“好嘞。”

主仆二人吃了早饭,小叶子收下碗碟,替她泡了新鲜花瓣水。外面下着雨,不便出门。叶倾城倚着软榻发呆,手中的茶水冷了也没喝上一口。

小叶子忧急不已,围着她转了两圈,从房中取出古琴,试探道:“小姐多日没有活动了,不如弹一曲消遣消遣如何?”

叶倾城酷爱歌舞,精通音律,弹琴也是拿手好戏。只可惜这会见着古琴,没有一丝想弹的意思。出神的望了一会,突然开口道:“我新学了舞步,咱们去台上。”

小叶子疑惑道:“新学的?”

叶倾城点点头,急切道:“快去取伞。”

小叶子不敢耽搁,飞快取了绿油纸伞出来,一并拿了绒毯,一块绣枕,又替叶倾城披了素白披风,自个儿也套了件藕色外衫。

“走吧,小姐。”小心替叶倾城撑了伞,走进雨雾,慢慢往揽月台上去。

上了台,收了伞,叶倾城褪了披风薄裘,自顾走动起来。小叶子仔细铺好绒毯,摆好绣枕,收好她褪下的衣物,往下一瞧,小姐已经跳起来了。只是,没有手势只有脚步,怎么看怎么不像跳舞。

小叶子不会跳舞,也不敢下去乱晃,盯着叶倾城瞧了半晌,琢磨过味来。这就是走道嘛,不过挺快的。

叶倾城寻着记忆走完了那夜苏夜离教的步法,脚步停下来。双腿奇异的错开,这一次她没有走错。步法到此为止,再没有了。

叶倾城忽然就想起来一张含笑的俊脸来。挺直的脊背,雪亮的剑光,还有飘忽来去的白色身影。

苏夜离……

是了。这人一去数日,未再来过。也不知是否受罚?叶倾城立定沉思,又走了神。

皇城 和乐轩

不算十分辉煌的宫殿,却自有一股韵味与气势。雕工精细,陈设雅致,殿中摆着炭盆,炭盆正缓缓燃着。一方深棕色的书案孤独立在东南窗下,上面是一叠素宣纸,并一支细狼毫,一方墨玉砚台。

慕容雪端坐在书案前,青丝束在脑后,长长垂下。身上是一件湛蓝薄春衫,长裙遮住脚踝。此刻她正在认真阅读一本老旧的杂书,不知名讳。

从沐阳殿来此已经一月,楚洛一次也没看过他。只拨了两名小宫女,守在门口。除了照顾她的饮食起居,兼具监视的职责。慕容雪心中明亮,却并未说什么,淡淡的神色,一如多年。

梅妃来闹了几回,将她极尽羞辱,却不敢与她用私刑。她虽被打入冷宫,却并未废弃皇后头衔。一个挂名的皇后对上一个得势的妃子,实在难说谁更胜一筹。更何况,梅妃不敢动他还有楚洛的亲口吩咐。难道,这老不死的皇帝想起结发妻子了?难道,不久的将来,慕容雪又要骑到她头上?

梅妃焦急万分,闹了数回不见管用,索性装起病来。连着卧床半月,将楚洛圈在身旁,寻着宫中的御医看了遍,也瞧不出毛病。急的楚洛没奈何,张出皇榜往民间寻访名医去了。

☆、024  冰释前嫌

苏夜离带人出谷,莫逍遥并未替他践行。不过,他教授叶倾城武功的事情,却压了下来。传言,苏夜离被禁足是因违抗谷主之令,夜探皇城。又有传言,那夜的白衣小姐轻功极佳,苏夜离与她不相伯仲,常与她相约切磋。江湖中人,以武会友,是为快事,也就无人深究了。

苏夜离连夜出谷,沿着苍莽山往边境联络盐商。谷中好手跟去了一半,展奕也跟在他身旁。这一去,耗时颇久,路径复杂苏夜离带了青羽探路。

乌雕身形硕大,浑身乌黑如墨,唯双目与喙爪为金色。青羽是苏夜离给他取的名字,好记也好认,可惜没什么意境。

此刻,青羽便飞在前方的夜空里,时不时飞转回来替主人报信。瞧那劲头,不见一丝不满,倒有放风的喜悦,似乎很是快活。

叶倾城独坐揽月台上,倚着窄榻,望着漆黑如墨的夜空,思绪流转。今夜并无月色,她在黑暗中独舞了许久,直到力尽才歇。娘亲仙逝整六年了,为何她与爹爹仍旧走不出那无边的忧伤?是亡人太过美好,让人难以忘怀?还是生人太过封闭,不肯接纳新人?这一切,她不知,叶世锦怕也不知。

翌日,叶世锦上山来。

青布小轿抬到林中,轿夫恭敬的候着,叶世锦独自前行。天是蒙蒙的灰,看来今夜会有一场雨。

叶倾城正在揽月台上独自行走,步伐轻盈飞快。小叶子在花圃边小心采摘新开的花儿,用篮子盛了放在一旁地上。

临渊阁的门窗全都敞开着,里面的软榻、瓷瓶、几案、铜炉、屏风尽收眼底。这几日倒春寒,连着下了几场雨,有些湿润,看来是在透气。

叶世锦打量片刻,走到小叶子身后站定道:“小姐怎么白日也跳舞了?”小叶子哪知道后方有人,陡听人声一惊,噗通跪倒地上:“哎哟……”膝盖一阵发疼,慌忙转头,望见是叶世锦,苦兮兮道:“老爷……”

叶世锦摇摇头:“还是没长进。”

小叶子暗自腹诽:“你站在背后吓唬人,还说我不长进……”不敢真个开口,站起来恭敬道:“奴婢给您泡茶!”

叶世锦摆摆手,瞧一眼台上,问道:“小姐怎么白日也跳舞了?”

小叶子老实道:“小姐新学了舞步,练了几天了。”

叶世锦疑惑了,何时新学了舞步?这是转了性子了?这些个吃闲饭蠢货,成日守在这里,也不知道报与他听。

小叶子低着头正琢磨着篮中花儿,叶世锦突兀道:“那宋玉,小姐可有提起?”

“额……”小叶子想起那日偶遇的文雅书生,开口道:“小姐怕早忘了吧……”

叶倾城跳了半个时辰,下台回走。见了坐在花圃边闭目养神的叶世锦,差点唤出一声爹爹。爹字在喉咙打了转,又咽了回去。

“小姐。”小叶子连忙上前唤她,其实不过是提醒老爷快些睁眼。

叶世锦睁开眼来,瞧见叶倾城,笑道:“城儿。”

叶倾城低下头,走了过来。

小叶子知趣的回屋般木椅,让了开去。

叶倾城瞧着花圃上含露的骨朵,不言不语。

叶世锦温和道:“怎么白日有兴致跳舞了?小叶子说你新学了舞步,是吗?”

叶倾城盯着花圃,仍是不语。

“既是新学了舞步,多练练也好!可要新的舞衣,爹爹替你准备?”叶世锦不见一丝尴尬,照旧关怀。

叶倾城不回答,低着头,走前两步,掐了那朵方才盯着瞧的花骨朵儿在手里。

叶世锦知她听进去了,点点头:“爹爹走时,你记着写个单子,好教家里女红缝制。”

叶倾城盯着手中的花骨朵儿,不开口。新舞衣?那就来两件男装,再来两件骑装。

“城儿,前几日爹爹拿上来的画像,你可看过了?”叶世锦见她分神,问道。

他不提,叶倾城怕是早忘记,闻言略一停顿,嗡声道:“嗯。”

叶世锦听她开口心中宽慰,笑道:“那你觉得宋玉如何?”

宋玉?听着有些耳熟。

叶世锦见她果然忘记,提醒道:“清明祭祀,你们在水榭中见过一面的。”

叶倾城一听,心道,果然见过的。那公子儒雅温和,迷了路径,还是自己给他指引的呢。原来他就是宋玉!就是那画像上的人!

叶倾城恍惚明白了什么,又不肯开口了。

父女二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小叶子适时搬来了木椅,又与叶倾城拿了披风。见状不敢说话,忙低头回屋。泡了茶水拿了点心,一应物件摆置妥当,小声道:“奴婢去厨房做饭了。”不待人答话,踮着脚跑了。

楚国人,一日二餐。巳时一餐,酉时一餐。这未时,大户人家吃茶水点心,穷人家顶多半碗稀饭一个馍。她这是做的哪门子饭?

叶倾城捏着花儿,坐到椅上,低着头,冷着脸。看来,她爹还是想嫁了她。

叶世锦缓和道:“宋玉此人,人品极佳。爹爹亲自查过几回,不曾有差错。此人心性醇良,脾气温和,写得一手好字,做得一手好诗。平常在镇上摆个字摊,替人写写家信算算账目贴补家用,口碑颇好。”

叶倾城冷坐不言。

叶世锦继续道:“上官良偷偷见你,爹爹并不知情。小叶子告诉爹爹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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