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是反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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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你是反贼吗?-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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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说出皇榜梅妃几个字的官差,自知说漏了嘴,低头不语。几个人取了火上干粮,就着大胡子的酒壶,一人一口吃起来,不再谈话。

深山盗匪猖獗,他们虽穿了官服,仍旧提着小心。若不是天黑林深,又是子时,也断不会说这些话出来。一路赶路,很是辛苦。几个人酒足饭饱,很快就各自靠近火堆睡下了。

苏夜离与展奕对望一眼,悄悄靠了上去。火堆旁鼾声如雷,只有一个不大说话的小个子翻来覆去。苏夜离与展奕双手如风,就近寻了石子飞快点了几人睡穴。。电子书下载

簇新的皇榜,被大胡子小心抱在怀中。梅妃病重,遍寻名医。他们几人,是奉命前往边境的一个小县城宣榜的,离目的的尚有月余。明日赶到的县城,只是途经之地,所以几个人才诸多怨言。

情况已经探清,苏夜离不再停留,飞快撤回车队停驻之地。五个官差被点睡穴,要到明日卯时才会醒来。苏夜离带着车队绕开他们露营的空地,前行而去。通常情况下,遇到官差,他们都会藏匿身形,不会轻易招惹。

走至天微微发亮,众人寻了无人行走的山崖空地,露营歇息。车队靠拢,卸了马鞍,分发干粮清水。一行人吃饱喝足,靠着山壁车厢迷糊打盹。

这些黑衣剑客,一个个都带着浓浓的杀气。走过之地,不生火不做饭,连着半月昼伏夜行,缄口沉默。张五第一次押运,难免好奇。小心走到苏夜离身旁,笑着套近乎。苏夜离正在喝水,见了勾着腰的张五,抬头冷眼审视。

“少爷!昨夜是什么人呀?咱们好像刻意避开了?”他不知道苏夜离的名讳,听见别人唤少爷,也就跟着喊了。

苏夜离勾起嘴角,剑尖指着他的胸膛,笑道:“张掌柜既有闲心,就去把把风,让值守的兄弟也歇一歇!”张五只觉眼前一花,还没看见人家是在怎么出手的,映雪剑就已经抵上了心口。饶是他习有武艺,脸色也吓得雪白。额上冒着冷汗,硬生生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小的……小的这就去!这就去!”一双手小心护着心口上的剑尖,一边点头哈腰,一边步步后退。

这些刀上舔血的亡命徒,果然跟老爷说的一致。若想跟他们攀交情,那真是自寻死路了。张五一边放着风,一边悄悄往山壁看。原以为只有那黑衣凶神不好相处,却原来这看着书卷气的少爷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人。

苏夜离靠着山壁养神,伸手入怀摸着从大胡子官差那里顺来的皇榜,脑中飞快转动。梅妃病重了?哈哈……真是报应了!可惜不是自己亲手杀死的,实在遗憾!

“嗯?”苏夜离猛的睁开眼,坐起身来。眼光顺着草木,望着头上被繁茂树叶遮蔽的一线天空。

不是说遍寻名医么?那就是洛城的名医都医不好了!皇榜上说:往民间寻访名医,一旦治好,赏千金!

“呵呵……”苏夜离轻笑起来。义父不是说今岁按兵不动吗?眼下这万全的良机,又怎能轻易放弃?名医?乔神医名冠江湖,江湖中人谁人不晓?如今,倒正派上用场!梅妃,你就等死吧!

苏夜离咬牙切齿的握紧拳头,眼中冷气逼人。 一旁的展奕盯着他这般模样,担心道:“少爷?少爷!你怎么了?”

“嗯?”苏夜离醒过神来,转头望着疑惑的展奕,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

☆、029  素鸢姑娘

寒酸的布衣,减了书生五分俊秀,但并不能掩盖那儒雅温和的气质。

宋玉站在芳龄苑的台阶下,拱手冲素鸢道:“姑娘请回吧,在下告辞了!”

台阶上的女子,年岁不大,约十三四岁。玲珑身段三月柳,鹅蛋脸面细弯眉。纱衣轻薄,满头珠翠,耳佩铃铛,腰悬玉环,娇弱弱扶着个七八岁的小丫鬟,葱手纤细,涂着粉色蔻丹。她略一倾身,冲台阶下的宋玉道:“宋公子请留步!”

宋玉闻言低头有礼道:“姑娘还有什么吩咐?”

素鸢掩口一笑,放开小丫鬟,左手伸上前道:“这里还有五两,宋公子下次多作几首送给奴家便是。”

玉手盈盈,细嫩雪白,换了别人怕早忍不住一把捏进手中了,可惜宋玉却摇头推拒:“一两银子一首,姑娘已经给的比别家多了,在下如何还能收定钱?下次作了新词,再送来就是。”

素鸢瞧着他开合的红唇,吃吃笑着,哪里听进去他说了什么?见他说了半天还是不收,一副木鱼脑袋,嗔怪道:“你若不收,下次奴家就不买了。”

宋玉一急,抬头道:“这如何使得?”话说完,才发现对方吃吃打量自己,满面调笑之意,一下羞红了脸。

素鸢见他红了脸,吃吃笑:“宋公子,你倒是收不收啊?”宋玉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满面羞急一时僵在那里,不知该进该退。二人站在芳龄苑门口,一身寒衣的书生与头牌谈笑,引得寻香问柳的老爷们投来异样的神色,取笑不已。

素鸢正在等宋玉答话,李萦旭从旁边的荣兴楼出来,一步三晃的顺道拐来。见了挡道的宋玉,冷脸道:“哪里来的穷书生?快给本少爷滚开!”

他身后跟着的青衣家奴见他发火,一脚踢在宋玉腿上,将人踢倒到台阶下:“没听见我家少爷说话呢?还不快滚!”

宋玉心中怒极,爬起来见是李萦旭,只得忍了气。洛城第一无赖,谁敢招惹。

李萦旭哪管他,三步跨前,将素鸢搂进怀里,嘿嘿笑道:“美人儿在等本少爷呢!”

素鸢嘤咛一声,往他肩上一伏,娇嗔道:“等是等了,可惜公子一来,就吓人家一跳。你摸摸,这会还扑通扑通跳呢。”

李萦旭脸一沉,回手对着家奴就是一个大巴掌:“找死呢!吓着本少爷的小心肝,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那家奴刚踢了人,没回过神就挨了自家少爷一巴掌,摸着发烫的脸,讪笑道:“嘿嘿……是!是!小的……小的再不敢了!”又冲素鸢讨饶道:“姑娘恕罪,姑娘恕罪!”

李萦旭笑呵呵地揽着素鸢进门,素鸢回头瞪了家奴一眼,乖巧的倚在李萦旭怀里进去了。

宋玉瞧见人进去,拍拍襦衫上的尘土,转头往回走。自从几月前经过此处,结识了素鸢姑娘,他便再不用四处兜售词本看人脸色。一首词一两银子,足抵得他与他娘半年花费。今日又卖了两首,已经够用到明年岁末了。

哎……只可惜,这样的好女子偏偏沦落了风尘,教人轻视践踏。若是生在好人家,还没成人呢,断不会小小年纪就开了恩客。

宋玉一边想,一边走着,脑中突然闪过那日与叶倾城的匆匆一遇。当日,姨丈问他是否见过叶小姐,他不知道叶小姐是谁,只说没见过。后来回家一思量,却想明白过来。

若是单单赴宴,怎会带着两个丫鬟?祭祀时没露面,酒宴时也该出现的,偏偏这白衣小姐一直不得见。叶老爷祭祀完毕出来时,跟在他身侧的管家模样之人,不正是水榭里走在白衣小姐身前的仆人吗?女眷不得祭祀,那白衣小姐却往祠堂走去了,另指了一条通往祠堂前院的小径与他。这白衣小姐不是叶倾城,是谁?

宋玉想通了来去,心思又迷糊了。隐隐约约听见姨母与他娘说话,说什么叶府、叶老爷的。祭祀那日又将他打扮的那般光鲜往叶府做客。这是为什么?

私底下他也问过宋妈妈,但因陈氏的刻意隐瞒,宋妈妈也不知晓实情,宋玉就更不知道了。

皇城 和乐轩

慕容雪坐在书案前,仔细抄写着书卷,恬静淡雅。殿门轻轻打开,照进一缕阳光。两个宫女瞧着门口的青衣宫人,见他抱了一叠旧书册,没说什么放他进入。

张公公怀抱书册,走到慕容雪身旁,笑呵呵道:“娘娘,老奴给您寻了些书册来。”

慕容雪闻言没应声,端正写好纸上小字,搁下细狼毫,转头笑道:“有劳你了!”

“娘娘说的什么话?这都是老奴应做的。”张公公恭敬屈身,不愿意承主子的谢意。慕容雪摇摇头,从他怀中拿了一本书册瞧着,张公公小心将怀中一叠书册摆放在书案一角。

慕容雪翻着书,他也立着没说话。待慕容雪停下手中书册,他才开口笑道:“娘娘如今搬到和乐轩就好了,到冬天肯定比沐阳殿暖和多了。”

慕容雪点点头:“是呀!”转头望见殿中熄灭的炭盆,心思浮动。楚洛将她迁到和乐轩,添了宫女添了物件,瞧着似乎又要蒙圣眷了。梅妃来闹过几回,听宫女说是没了法子正在装病。可慕容雪心中明了,她背着亡故的后名,已经整整过了十五年。难道,突然就一朝蒙宠了?

能够平平淡淡了此一生,已是她的全部希望和心愿。如今突然换了境遇,却教她隐隐有些担忧起来。楚洛心性,她很了解。素无大志,贪好女色。朝政大事惯来是不管不问,任由李家人把持。若非前夜安王楚钺派人来给自己传话,她会一直蒙在鼓里。

有人往沐阳殿夜探过自己,来人武艺很高,就连安王的暗卫也无法取胜。这来路不明的黑衣人,让楚钺意识到一丝转机。所以,他奏报楚洛,将自己转移到和乐轩,并暗中派了侍卫巡守。也许,他还没有探出来人的身份,所以,才会有所忌惮。如果,自己是饵,那上钩之人会是谁呢?

自从梅妃受宠,自己“亡故”,慕容家族就分崩离析,受尽打压。十年前,爹娘颠沛病亡,哥哥们各自开府,各谋前程。唯一的儿子,被梅妃宠在身旁,不知有亲娘。谁还会知道身在冷宫的她?谁还会记得有她这个人?

慕容雪心上一跳,脑中清晰的映出一张俊朗的面容。是了,若还有人,便只剩他了!

慕容雪一惊,慌忙起身往内殿跑去。青衣宫人关切道:“娘娘,您怎么了?”急急奔至内殿门口,便听殿内的慕容雪忧叹道:“果真,没了!”

☆、030  山雨欲来风满楼

叶倾城很少下山,这几日因李萦旭时不时往叶府去,就更少回府了。叶世锦有交代,府中招待来访的梅妃内侄李萦旭周到却不奢华,对叶家大小姐的事情更是守口如瓶,一问三不知。

李萦旭得了梅妃吩咐,本欲来打探打探口风,奈何得到的消息与叶世锦说得一致,且听说这叶小姐任性妄为,常年不归府,令叶世锦头疼不已。

李萦旭将原话说给梅妃,梅妃听毕低声笑:“你既听了,还说与我做什么?往常不是总传他那夫人是个标志风流的人物么?怎么生了个女儿,倒成了个难缠的小鬼了?哎……果真是没娘的孩子,可怜呀!”扼腕叹了,转头却对李萦旭道:“你这不长脑子的东西!一万五千两银子就瞎了你的眼?本宫叫你去学习茶道,你学得就是这些?他叶家一年到头不知要赚朝廷多少银子?咱们可不能就这么放过他!”凤眼一瞪,招手命李萦旭附耳过来,又如是这般耳语一番。

宋玉近来一直在家安心读书,等待科考。隔日便会上街摆摊,赚些零碎银钱。管家将他在芳龄苑查到的消息报与叶世锦,叶世锦瞧了半晌他一两银子一首的词,半个字也没说,这让管家很是不明。

慕容雪呆在和乐轩,除了抄写旧书册,写些应景小诗词,再就是默默发呆了。一连月余,平淡顺利,什么事也没发生,似乎在提醒她的担心有些多余和痴傻。

苏夜离押运盐车再有二月就大功告成,一路颇为顺利,除了上次在密林遇到的五个官差外,再未碰到过朝廷人士。倒是在边境遇到过几次叶世锦的丝绸车队,运的都是上等蜀绣,贴着明黄红字的封鉴,显示为皇室贡品。苏夜离悄悄隐匿,并未与叶世锦的人马正面往来,他们也没发现苏夜离的队伍。

这一切让第一次走私盐的张五佩服的五体投地,恨不得拜了他为师傅才好。前几月的冷血不快,到如今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展奕只要一见到他不顾苏夜离的冷脸,依旧谄笑的模样就觉得很诡异。

这一日,车行百里,至寅时,停在荒山野岭的一个义庄外。义庄有些年头,房子很小,黄泥院墙碎石屋顶,布满蛛网灰尘更无一丝光亮。一扇破烂到不成形的木栅门,进去一间大敞屋,停着三五具跷角掉漆的薄棺材,棺材板的颜色都看不清了,屋子里散发着陈旧霉味,却无恶臭之气。显然,有些日子没来新尸了。停棺材的泥墙后方通着一个独立小院,一间小睡房并一张破洞毡毯,一间厨房并几个缺角土陶大碗,再就一个透风的茅房。

展奕里里外外瞧了仔细,确定无人值守。发令命队伍进庄休憩,暂停前行。青羽照旧在义庄周围飞旋巡视,探得消息后便俯身冲下,传给苏夜离。黑衣侍卫们有秩序的将马车停靠在义庄外,卸了马鞍,喂了马儿。这才顾及的上自己,进入义庄的大屋里,倚墙而坐喝口清水啃口干粮。虽是夜晚,他们却并没有生火,只在屋子一角的泥台上燃了一只松油火把。

苏夜离此刻靠着泥墙,慢慢的啃干粮。过了此地,就到了与漠国边境相交之地了。滚滚黄沙,遮天蔽日,他们的队伍必须靠自备的清水干粮穿过百里,与当地一名叫苏赫的人交易。交易完毕,任务就算完成,他们可以拿走三成利钱,亦不需要护送张五返回蜀国。毕竟,谁也无法判定,带着银两的有钱人兜里的银子是否触犯律法?

苏夜离对于交易的事情,并不担心。他与苏赫合作过多次,此人奸猾狡诈,但言而有信,出言不悔。虽在买卖上计较厉害,只要交易达成,却会极力护送,绝不会让对方在自己地盘上出一点岔子。

苏夜离此刻想的,却是另外的事情。皇榜张布多时,他们混迹边关,很难探得洛城准确的消息。不知道,梅妃是否已经病故?抑或,已经治愈?他想派人前往洛城打探,可惜此次运盐的人手实在不多,很难分出一人。在这最后也最为关键的时刻,他又怎能丢下兄弟们分身离去?

怀中的皇榜揣了多日,被他捂得发皱温热,然他一丝办法也没有。夜间行路,稍事歇息,迷迷糊糊中,总是梦见母亲苍白的血手:“照儿……照儿……”浑身冷汗的惊醒过来,才发现自己早已逃离了那压抑悲伤的境地。是以,想要杀死梅妃的念头愈来愈胜,折磨的他焦躁异常。

展奕不知道他的心思,连着半月见他青眼冷面,询问了几次,但苏夜离都没有告诉他。

临渊阁

这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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