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几人手脚利索的将东西归置好,劳累了一天早早安歇了。
却说此刻冯家老院那里,冯老三严施春手里拎着一坛酒,油纸包着猪头肉想要回来庆祝一番。
院子狼藉的场景让人眼睛脱窗,“娘,这是咋的啦?”跟在身后抬着罐子的冯素清喊道。
因为过于惊讶直接将手里的水坛脱了手,劳累了一天又不设防的黄氏没抓稳,坛子滑落地下甩了个粉碎。
孔氏听见声响疾步走出,看见黄氏错愕的眼神以及碎成一地的碎片,开口骂了起来:“你没吃饭还是咋了?三文钱一个的坛子就这么碎了,脑子被驴踢了?”
要是以往杜氏在的话,这些混话是怎么也轮不到她的,只是杜氏走了,院子里站的是自己儿子女儿女婿,这些人舍不得说重话,自然落到了这个‘外人’媳妇身上。
黄氏呆愣了片刻,看见婆婆怒气冲冲盯着自己,院子剩下的人或鄙夷或幸灾乐祸眼神,外加严家几个小的不停的朝自己刮脸取笑自己。
这才反应过来捂着脸哭着跑回了屋子。
孔氏见儿子脚步一动,大声呵道:“站在那里别动,原先以为她是个好的,不成想心思也这么毒!还敢给我这当娘的脸色看了?”
冯老三没说话,冯素清抓着娘的袖子,话语明显不利索,“娘!你快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孔氏拍拍女儿的胳膊,恨恨道:“儿啊,那贱人让她娘家兄弟来给她撑腰,趁着你们不在,把家给掏空了”
“直娘贼!看我不跟他们拼了!”冯素清此刻神智完全不清,不顾众人的阻拦从厨房掏出一把刀就要往外冲。
严施春眼疾手快抱住了她,急促道:“孩她娘,急不得”
自己作为一个男的跟着媳妇儿子住在丈母娘家,还赶走了大房众人,在整个白杏村已经留下诟病了。
眼下再这样回去,这名声彻底完了,戏文里不是说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再等等,再等些日子该他的都得给他送回来!
死死扣着跟发了癔症似得媳妇,严施春连拖带拉回到了屋子。
这个亏孔氏是怎么也咽不下去,但是想着那气势冲冲的一堆人,气焰又小了下来,儿子女儿可是她的命,万不能有个闪失。
回想起白天的事,直憋的她胸口疼!
思索着等她二儿子回来,好好商讨一下,要去冯通柱家讨个说法!
次日,晨曦出照,远处的山像是披上了一层淡淡的薄纱,若影若现惹人遐想,冯家的柴门就是在这个时辰被人敲响的。
杜氏睡眼惺忪,随意披上褂子出来,隔着院门看着几个熟悉的面容,猛的将瞌睡虫全吓跑。
“爹,大哥二哥,你们咋又来了?”
“啧啧,这还不待见我们过来,要不是昨个答应了涟漪,你以为我们惜的来你这破窝”杜老爹不给面子的反驳道。
杜氏也顾不上收拾了,趿拉着布鞋快步上前,给几人打开了柴门。
粗粗解释才知悉,原来是涟漪作弄的要起新房子,“这不让人省心的玩意,以为姥爷舅舅都闲的跟她似得,使唤起人倒是不手软”
杜氏一脸怒容。
“你行了,要是你养的闺女跟你一样那可完了,在婆家受屈十几年,连屁都不敢放”杜老爹绕开她,率先进了院子。
“丫头出来吧”原来涟漪早早的就没了睡意,等着姥爷一行人的到来呢,这不,刚露头就被抓了个正着。
无视亲娘在一边虎视眈眈,涟漪跨出屋子,“姥爷这么早啊?”
动静太大,屋子里冯通住远弘都被吵醒,跨出屋子同样和杜氏一个表情,一头雾水显然弄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杜氏粗粗解释了一番,冯通柱赫然道:“爹,这起房子是好,可是,我和翠英手里都没个闲钱……”
“这用不着你管!”杜志坤一脸怒色,即使听说了这老实疙瘩宁愿被人赶了出来也不愿休了女儿有些欣慰,但是也不能抹杀这些年来,他女儿受的委屈。
他不说,并不代表他不知道。
“姥爷,你不是想知道有什么不花钱就能盖上房子的好法子?我带你去看看”涟漪胸有成竹道。
“你这个丫头片子,哪里有不花钱的房子,再忽悠小心我……”杜氏一副气急的模样。
“做饭去,一大帮人等着吃饭呢”杜老爹呵斥一声让闺女闭上了嘴。
俗话里说隔辈亲,这句话一点不假,虽然在几个儿女心里杜老爹不苟言笑,一张凶巴巴的脸示人,但是对于小辈,总是能抱以关怀耐心。
“姥爷,你看见这泥了没?”涟漪带着姥爷走在自家房子后面的山窝里,扒开上面厚厚的腐叶,一脸希冀的问道。
“你是想在这泥里做文章?”杜老爹一下子理解了涟漪的意思。
涟漪记得在小的时候跟爷爷下山,几乎山下家家住的都是泥砖房,虽说是泥砖房,但是寻常大雨是塌不了的。
总比这黄土垒成的房子要好上许多。
更何况,雨季将至,自家的房子是顶不过的。
“丫头,你有把握吗?”杜老爹沉思片刻,认真的问着她。
“有!”涟漪狠狠点点头。
随后,两人步履匆匆回道了家,拉上儿子女婿,牵上驴车,一行人着急忙慌的上山。
涟漪则是带着昨日姥爷给的五个铜板,跑到村里唯一会做木匠的老姜头那,比划着能不能做个模子。
身上穿的是粗布衣裳,额头上的细密的汗水染湿几缕头发,牢牢地贴在光洁的额头上。
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璀璨光芒。
“大伯,您看这能做吗?”涟漪七手八脚比划完模子,一脸希冀道。
“大丫头,你说的是一个盒子,下面是空的,左右两边的木板留个把手,上面的木板盖着?”
涟漪连连点头,“盒子长这么大,宽这么厚”因为搞不清楚古代计量方法,古人听不懂厘米这一说法,所以涟漪用手比划长短。
“大伯,我家急着要,您要先赶着我呐”老姜头手艺是祖传的,在村子里勉强能混个温饱,再者说,村子里手艺人不少,自家板凳桌子能随手打的都自己打,像那些娶媳妇嫁闺女要打的家具才会给他去做。
所以本来就没什么活计的老姜头,被涟漪这么一说‘先紧着自家’好像他每日接的活良多,这是对手艺人最好的恭维,眼下老姜头因长年因为干活弯曲的后背,也直了许多。
果然,不到二个时辰,模子就到手了。
涟漪行外人不知,杜老爹却知道是用水曲柳做成的,好在家伙不大,他默默放在心上。
院子东边倒上了厚厚的黄土,这是在山里的土挖深两米后得来的,榭雅榭淳知道自家要起新房,早就乐得不知东南西北,被涟漪指派了去取田间地头的稻草,牢骚也不发一句,屁颠屁颠去了。
已经初具规模,下午就可以动工,涟漪擦擦头上的汗,双手搭成凉棚状,眯着眼看向蔚蓝的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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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写的各种不满意,亲们就粗粗的看看吧,先急着发了,有不满意的我明天改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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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炸菜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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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坯房的成本极低,除了需要人工外,别的支出几乎没有。
只需要一些所用的土料外加一些稻草即可,稻草这些东西田间地头多的是,寻常家里有牲口的才会拉回家里切碎给牲口做嚼头用,但是,往往一般人家是买不起牲口的。
所以,勤快些一把火烧了好用来肥田,懒惰些的,直接在地头放着,来年再作打算。
姐妹两个不遗余力拖回家许多。
具体制作土坯的方法不难,民间流传着这样的话“三钎六脚三夯”。
西边几个男的开始动工,涟漪假装给姥爷递水的功夫粗粗跟他说了个过程。
将黄泥敲碎,借来了郑大娘家切草的铡刀,代价是一水罐的水,搬走时候像是要她命似得,喋喋不休了一个时辰!
将黄泥与切碎的稻草搅拌在一起,倒上些清水活开,涟漪看弟弟小宝挽起裤腿,白嫩小脚踩在泥里好不快活,心中喜忧参半。
喜的是一家人一颗心往一处使,就连这个再寻常不过的活也能找到快乐,忧的则是,清水远没有米汤效果来的好,米汤粘性好,更坚固。
可惜家里现在没有那个条件。
杜氏眼看这个局面控制不好,索性也放手不管了,私心下,还是对老爹及哥哥弟弟是感激的,要不是新起房子,啥时候自家才有那能力啊。
男人打得火热,女人就得想着法子做些好的吃食儿给他们补补。
从新搭的木板床下摸来一个罐子,放在耳边摇摇,铜钱清脆的撞击声让人的心情无端好了许多,哗啦哗啦将铜钱全倒出,仔细数了数全部家当。
上次添置东西前后花了差不多二百文架势,现在还有一两碎银子,外加不足八百个铜钱。
忍痛数了五十个铜钱出来,又将其余的倒回罐子里,仔细藏回原处这才扑扑身上的灰土。
“娘,我看天热的很,要不我给舅舅们熬点绿豆汤消消暑气?”榭淳用袖子擦擦额上的汗,一脸喜悦道。
“去吧去吧,早就该弄上,哪里用的着说?”杜氏用手扇风道。
燥风吹来,带走了绿叶的生气儿,残破不缺的枝叶上时不时有蝗虫的身影,田间地头不少孩童光着脚奔跑在昔日的良田上,只是为了找到蹦的正欢的蚂蚱。
找到后也不喂了家里的鸡鸭,用小棍将其穿在一起,用火烤了来吃。
这些东西涟漪向来是谢晋不敏,同时也告诫弟弟妹妹不许吃。
她是曾经见过三房的几个表弟吃过的。
那边临时垒砌好的灶火已经被点上了,火苗舔舐着乌黑的锅底,让人看了就心生燥意。
虽说冯家老院那里整日取水不少,水洼快要干枯,但是只是耐心等上半个时辰,还是够一家人的用。
在以往,要是熬好的绿豆汤放在冰凉的井里用凉水拔拔,喝在嘴里那滋味没的说。
只可惜现在大多数井都枯了,喝水都显得困难,哪里能镇镇?
“丫头快来看看接下来该咋的弄?”杜老爹老当益壮,拿着钎在壮年堆里充数。
涟漪拿过做好的模子,指挥两个舅舅把吃饭用的大青石板搬下来,地上放平,然后把模子放上去加三钎土,用脚踩实,移动脚步大概六次,最后拿过脚边的锤子,使劲砸了三下,想着自己力道不大,又使劲砸了几下才放心。
因为使得劲过大,胳膊都有些发麻。
“这就好了?”杜江波有些诧异,这三两下一块土坯就好了?
“是啊,我力道不大做这些是费事了些,要是换上舅舅来弄,想必更是容易”涟漪小小的拍了下马屁。
弄懂了里面的门道,余下的也不用涟漪费心了。
冯通柱并大舅舅往模子里添土,二舅舅负责踩实,小舅舅抡圆了胳膊将它夯实,大哥则是负责将弄好的土坯放在太阳下暴晒。
不到一个时辰,院子里已经摆好了近乎二三百块砖,涟漪怕姥爷年纪大了有个闪失,所以专门派了个轻省些的活给他,让他将晒干的砖翻个面继续晒。
房一间砖一千,照着这样的速度,不消三天就可以把所有的土砖都弄好,剩下的盖起来,更加容易了。
杜氏回来的时候脚底下都没有空着的地,还是掂着脚尖挎着篮子进来的。
“呦,这么大工夫就弄了这么多了?”一半惊喜一半诧异。
“那可不,照这样的速度赶明了就能给你盖起房”杜江波吹嘘道。
不过,因为在太阳下晒得时候不短,嘴片上都起了干皮,杜氏顾不上喝水,挨个给他们端去绿豆汤,嗔怪了一声:“就你能”
院子里都被摆上了泥砖,这时候是不能再干了,杜老爹坐在阴凉处拿粗布擦了擦脸上的汗,感叹道:“这个法子不错,赶明咱家也照着这个法子起两间屋”
正好小儿子也该娶媳妇了。
男人们天南地北说的火热,杜氏也闲不下来,草绳捆好的韭菜被扔在了地上,指挥闺女们摘捡。
荷叶包着一块豆腐,篮子底下是十来个鸡蛋。
白面剩着不少,烧开的热水烫面,准备吃菜角子。
豆腐被杜氏剁的碎碎的,鸡蛋全数打在了碗里,粉条是金贵东西没舍得买,菜油下锅,油热后将鸡蛋滑进锅里,等鸡蛋还是蛋液状态没能成型之际,快速将豆腐扔了进去。
豆腐混进鸡蛋里,又被剁的碎碎的,根本和鸡蛋无太大差别,这样不论是吃起来还是看起来,都是及其体面的。
深谙此道的农家妇人们,从来不会舍了这个法子。
韭菜洗好切好扔在了锅里,几乎是搅拌在锅里没多久后,香气就传了出来。
惹得小宝也耐不住,小跑着上前嚷着要吃。
菜角子包好后,要用油炸,八文钱一斤的油是杜氏这些妇人的命根子,所以自小宝出生以来,几乎没有吃过这东西。
可是眼下杜氏丝毫不手软,在没水迹的铁锅里倒入大半罐子的菜油,大火烧开将女儿包好的菜角子一一扔入锅里。
里面的东西是熟的,只要外面的皮熟了就可以捞出,杜氏满头大汗的坐在灶边,左手拿着笊篱高高悬在锅上面,好将油都控下去。
小宝伺机已久,见杜氏将炸好的东西扔在盆子里,不顾烫手飞快拿在了手里,被烫的不行又不忍放下的纠结表情,让院子里的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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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我该放我儿子出来了,可是怎么出场又犯难了,哎,纠结飘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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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雍正皇后的清穿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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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没做成的酱油
冯家的房子是在半个月后起来,几乎是在起房子的当天,篱笆门外就不时有人徘徊。
杜氏自然得意的很,没事的时候就搬着小凳子坐在门口跟假装路过的相邻打招呼,那笑声真是大的很。
于是,村子里传出这样的话语来,说是冯家大房被养父母赶回老房子后,不小心在地上挖出了老佟家原先埋着的银子,要不然怎么一下子发达起来。
还得瑟的盖起了房子?
至于涟漪姥娘那边,也曾经有人怀疑过,但也只是想想,相对于挖出亲爹娘留下的财产,村人更愿意相信这个。
不过,任凭外界如何猜测,冯家大房没一个人透漏口风,任凭这些猜测流窜在整个白杏村上空。
涟漪站在自己院子,赏心悦目欣赏着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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