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农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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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农门-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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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吃的格外简单,一碟子拍黄瓜,一碟凉拌芹菜,再加上辣子炒过的丝瓜,并没有因为母女二人的到来有所改变。

帮着汪氏收拾好东西,杜氏跟涟漪打算去看看远弘,临走的时候杜氏将妹妹拉到一边,看了看她婆婆没注意着这,暗暗交代道:“好好跟你婆婆说,不同意也没啥,可不能使你在家的暴脾气”

匆匆交代一下后,向人打听着镖局的方向过去了。

杜江丰所在的镖局名叫隆盛镖局,听说当年开办镖局的是一个从沙场下来的老兵开创的,听说是当初伤了腰回家后也没个营生,组织起一起回来的几个兄弟,办起了镖局。

镖局买卖叫做出镖,一般都是按着脚程远近,货物价值来估取,有时候走一趟镖报酬很是丰厚。

要说这镖局没个靠山,是怎么也不可能站稳脚的,一来以官府做靠山,二来和江湖上一些人有往来,也就是绿林人士抑或者是强盗。

要说当时杜老爷子是不同意老大出来做镖师,奈何老大看起来不咋地,脾气却向他一样倔,打定主意不会回头,不过多年来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当初的汉子早就历练的让人难以捉摸,这么些年走镖除了几次有惊无险的抢镖外,也安安稳稳过来了。

涟漪只是恨自己没有出息,让哥哥去受这风吹日晒的苦楚。

隆顺镖局的威名很大,以至于两人没费什么功夫就轻松打听出来了地址。

站在门外,两人就听见里面传来气势恢宏的‘赫赫’声,两只石狮子,雄狮在左雌狮在右,尽职尽责的保卫着镖局。

涟漪眯着眼睛看着在强光下闪闪发亮的牌匾,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外行人看不出来,但是涟漪一眼望出,不论是这狮子的摆设还是这镖局的方位,真真极好,想必当初选址之际就得到高人指点,不然这镖局也不会如此兴旺。

“你们找谁?”就在两人被眼前一景震慑住的时候,一个眼尖的伙计看到了两人,热情的上前打着招呼。

“小哥,你们这是不是有个叫冯远弘的小子?”杜氏笑道。

“是有啊,你们是谁,找他什么事?”少年警惕道。

涟漪轻笑,她娘这表情真是突兀的很,想要笑吧,脸色又僵硬的很,看起来奇怪极了,当下挡在她身前,依旧是和气的口气解释道:“我们是他的家人,这次来是专程给他送东西的”

魏强看着眼前笑意连连肤色白皙的女子,脸色突然涨红,结结巴巴道:“你,你们等着,我这就去帮你们叫来”

说完不看两人是何表情,狼狈跑远。

“这小子,我还能吃他不成?看他那胆小样”被人落了面色,杜氏有些愤意。

“娘,注意言辞,咱可不能给舅舅和大哥丢脸”涟漪交代道,杜氏虽心有不甘,嘟囔了一声也不再言语了。

等了有一盏茶的工夫,一道藏蓝色衣袍的少年出现在两人眼前。

“大哥!”涟漪惊喜道,听完她的声音,杜氏也急忙站起身子,用手拍打身后的浮土。

“娘,妹妹你们怎么来了?”不同于往日的沉闷,此刻他脸上满是阳光。

杜氏绕着他身子转了两圈,捏捏他胳膊,欣慰道:“瘦了,也结识了”

涟漪对上大哥的视线,抿嘴笑的秀气,补充道:“也黑了”

第五十章 打听物价儿

一些日子不见,大哥的个头窜了不少,现在涟漪站在他身边,也只能勉强到他的肩膀。

此刻周正的脸庞上全是难以察觉的笑意,擦了擦从额头低下来的汗水,主动从杜氏胳膊上取下篮子,“娘今个怎么有空过来了?”

杜氏撩起粗布衣裳下摆擦了擦细密的汗水,高兴道:“这不是来县里有些事要办吗?顺道来看看你”

远弘引着娘和妹妹往他住的屋子走,边走边解释道:“娘你们来的也真是凑巧,昨个夜里才和舅舅压镖回来,还说着等些日子回家看你们去呢”

推开吱呀作响的门,远弘脸上有些不自然,涟漪看出了大哥的窘相,也只是偷偷捂着嘴笑。

打量着这间屋子,不同于白杏村家家户户的茅草房,镖局的房顶是一砖一瓦垒起来的,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着夺目的光,屋子里摆设很空,连个桌子板凳都没有,长长的竹竿上搭着各种颜色的衣裳。

就连大通铺上都扔着杂七杂八的东西,极少有空地儿,也不知道他们夜里怎么睡下的。

远弘看娘和妹妹神色几变,赶紧上前将眼前的衣裳团做一堆,顺手扔进了里面,有些不自在道:“娘,妹妹你们坐”

涟漪主动拉着杜氏坐在了扫出的一片空地上,道:“娘,快些把给大哥带来的东西拿出来”

“对,忘了这回事了”杜氏赶紧从篮子里拿出盖得严严实实的瓦罐,又从篮子底部拿出一个白布包着的东西,一层一层打开,招呼他说:“早上你妹子专门给你烙的饼子,放的时间长了是要坏的,快吃吧”

冯远弘拿出筷子,卷起一张大饼就往嘴里塞,嚼了两下觉得不过瘾,又重新把饼摊开,上面抹上厚厚的一层蟹酱,这才满意的塞进嘴里。

杜氏心疼不已,不满意道:“你舅舅是怎么当得舅舅,怎么连外甥都不让吃饱?”

杜氏看儿子吃的狼吞苦咽,又看身子瘦了不少,心里不自觉埋怨上了自家大哥。

“娘,哪里是舅舅的缘故?是我太能吃了”听老娘埋怨舅舅,远弘赶紧吞下嘴里的食物,急巴巴解释道。

“大哥你别在意娘说的,她是逗你呢”涟漪打着哈哈,她娘也真是,说话都不顾脑子,舅舅要是不自意大哥了怎么会手把手的教他,又随身把大哥带在身边?看大哥这些日子个头长了不少,想必是每天活动太多,身子消化快,所以才时常感到饥饿。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阵窃窃私语声,抬起眸子一看,好家伙,门外上突然涌出好几个脑袋,全都睁着好奇的眼睛望着三人,更有人打趣道:“远哥,这是你娘带着你未来小媳妇来看你了吗?”

大哥脸色一下子涨红,连连咳嗽几声,狼狈道:“瞎说什么!这是我娘和我妹妹”

“这是咱妹妹啊”听完他解释后,几人恍然大悟,随后争先恐后涌进屋子,争先恐后介绍自己道:“妹子,我是你大勇哥”

“我是你诚哥”

“我是你东子哥”

一道道洪亮的声音争先恐后涌入耳朵里,远弘急忙将妹妹的身子挡在身后,以期挡住那群狼的视线,却不料一个个都讨伐起了他。

“远哥儿你也真是,家里有个妹子也不知跟我们说,不够意思了”远弘心里委屈道,这你们家里也有妹妹,不是也没跟我说过?不过是看我妹妹长得好看,这才不依不饶起来。

“这是啥味儿?”一个年级看起来格外小的男娃,拨开人群,不停吸着鼻子。

涟漪看了紧紧盯在自身的目光,脸上的笑容有些淡了下来,把包着的剩余的几张冰撕成几块,挨个递给大伙,看的一边的杜氏心疼的直抽抽,要知道这白面她都舍不得吃一口!

眼神跟锐利的刀子一样朝她飞来,涟漪无奈摇头,不然怎么办?能让大哥吃独食儿?先不说这面子上过得去过不去,等她们一走,排挤大哥怎么办?

好在杜氏只是飞了几把刀子,知道事情不能翻转后,强笑着招呼道:“大家都吃都吃,只是些不值钱的东西”

看的兄妹两个瞪大了双眼,眼下几个比大哥大不了许多的人,也不惜的拿筷子了,直接把饼子卷卷,然后塞进瓦罐里占着蟹酱吃,一边吃一边推搡着周边的人,生怕自己没的吃了。

事已至此,多说也无用,远弘将杜氏拉出门外,从怀里小心翼翼摸出一个物事,又打开包的严严实实的布,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娘,这是我这次走镖得来的钱儿,舅舅说我来的时日短,往后会越来越多的”脸上全是能够养家的喜悦与自豪。

“哎哎”杜氏嘴上说着,手里却紧着把三钱银子裹到怀里,后来想想还是不放心,用手拍了一下才放下心来。

对面两人都不厚道笑了起来,杜氏梗着脖子道:“咋了,这钱来的不易,我还得给我儿子攒老婆本呢”

成功闹了远弘一个大红脸。

从镖局出来,杜氏心里愉快,不由自主哼起了小曲儿,涟漪却不似来时轻松,闹市上没过一个小摊,都笑盈盈问道这个多少钱儿。

卖包子、卖混沌、卖绣花鞋、卖雨伞,卖胭脂、几乎把所有的小摊都问了个遍,看她认真问了许多也不打算买,老板有些不耐,但只要看到涟漪扬起的笑脸,外加黑瞳仁大眼,俊秀面容,心里的火气也只能散了。

“丫头,咱们不买,去讨那个讨厌干啥?”等涟漪问完猪肉摊子后,杜氏将其拉到一边询问。

涟漪看她娘一脸不解,只得细细解释,“娘,既然咱们要做这个生意,自然要打听清楚不能两眼摸黑往前走啊,先打听好什么东西是个什么价儿,将来咱们卖的时候,也能做个参考”

方才她主要打听的是现在的酒价儿是多少,这里一斗酒约莫有十二斤,稍微好些的酒一斤大概是十文钱,都快赶得上猪肉的价儿了,要知道,全是肥肉的猪肉,价儿也才是十三文!

白面七文一斤,棒子面便宜些四文一斤,当下时令菜一文到二文一斤不等,算下来,酒倒是值钱物。

现在最要紧的是先把这摊子事弄好,然后快点回家酿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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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纠结的命运

涟漪是被压醒的,蒲扇般的睫毛微微扇动,略有些迷糊的眼睛缓缓睁开,姣好的面容上不再是以往的冷静、清冷取而代之是另一种呆萌迷惑。

片刻后涟漪察觉出不对劲,一项敏感直觉告诉她,这个空间里有的不止是她一人,双腿被重物压着,涟漪试着推了那东西一下,硬邦邦的,却带着些许温度。

不断的颠簸让涟漪认识到自己正在马车上,伸出手微微掀起帘子眯着眼望着窗外,并不是自己熟悉的场景,细长的眉一下子弯了起来。

下一刻,却正好落入另一双黝黑的眸子中。

不等涟漪做出反应,那人沉重的身子突然迸发出活力,将涟漪扑到在地,大掌紧紧捂住涟漪的嘴。

黝黑粗大的手掌几乎盖住了涟漪大半张脸,黑与白在这个狭窄的马车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下一刻那人有些警惕道:“别说话”

透过射进窗子的余晖,涟漪发现这人嘴唇上呈现微微黑色,没有太多的恐慌,因为这人并不陌生相反还有些熟悉,是救过她一命的恩人—褚越。

虽然心里明白,但是这会被人已这样的形态这样的姿势绑进来,就算天大的好脾气也要磨光。

“我怎么会在这?”涟漪轻声问道,语气听不出喜怒。

褚越脸上一丝尴尬闪过,嘴唇开合,却蹦不出一个字。

这事要他怎么说?褚越第一次觉得有种百口莫辩的感觉,原来他身边的二柱,见他前些日子难得和涟漪谈的来,所以兴冲冲的报信给褚家的老太太,这老太太想抱孙子都快想疯了,这下知道儿子不好男色,又难得动了‘芳心’

所以派了陪嫁丫鬟的儿子‘杜猴儿’来助那个不开窍的儿子一把,那杜猴儿从小流连在风月场所里,信奉的只有一个原则,那就是看上的女娃砸晕,扔到榻上就好。

所以他跟着二柱来到了白杏村,跟在出来找黍米的涟漪身后,看四周没人,索性砸晕了涟漪,然后扔在了褚越落脚的塌上。

褚越外出回来后,看见自己屋子紧闭,青色幔帐围得严严实实,好奇之下掀开帘子就看见了里面裹成团儿的涟漪(亲们表误会,不是脱光的)

褚越惊怒下不知所措,不能堂而皇之喊来两人训斥一通,又不敢就这么送涟漪回去,怕坏了涟漪的名声,不知所措下,端起手边的凉了的茶水一饮而尽,却不知上了别人的圈套。

当院子前后被官兵围了个水泄不通后,这些人才察觉出不妥,急着找褚越商量却发现主子也中了毒,后来在他指挥下搬开厨房的缸,顺着下面的通道逃到外面,涟漪也就这样被他们扛了出来。

事情很简单,结局很操蛋,涟漪听完这蹩脚的解释后面容不变,心里却大呼后悔,原来褚越之所以中毒,是受了那个内贼的圈套,而那个内贼,曾经被涟漪误打误撞忽悠二柱而放跑了。

所以因因果果,事情兜兜转转祸端还是落在自己身上。

从县里回来已经有些日子了,归家前,汪氏沉着脸说些不阴不阳的话,闹的翠霞杜氏都不愉快,无非就是说些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话,气的杜氏也没个好脸色,顾不得妹妹的好言相劝硬是摸黑回到了家。

自此后,几个孩子都不敢在杜氏眼前提起小姨家的事,涟漪心里着急,这要是没个地方,将来哪里能做得了生意?

所以背着杜氏给大哥捎了封信,意思是让大哥留意看周边有没有合适的房子,她们几个在家里则是快马加鞭赶着酒的酿造。

传统的北方黍米黄酒,在历史上留下了浓重的一笔,涟漪一来出于兴趣二来是为了让爷爷喝的舒畅,所以自己没少亲手酿过。

经浸米、蒸煮、糖化、发酵、压榨、煎酒、贮存、勾兑种种层次后,才能保证酿造出最纯正的黄酒。

所以涟漪这些日子就跟上了劲的发条一般,一刻也不得闲,前后十来天刻意不提小姨婆婆的事,把精力全都放在即将酿好的黄酒上。

今天她看的天儿好,所以跟杜氏报备了一下,说是去外面弄些黍米回来。

杜氏索性由着她去,只是走的时候交代了一下不要走远。

谁知道出来不到一个时辰光景,就被人给砸晕了?这难道真的是所谓的流年不利?

坐直了身子,涟漪看着越发有些迷糊的褚越头疼的不知如何是好,“那现在咱们落到了什么境地?”

褚越苦笑一声,“二柱他们引着人往东面跑了,不过拖不了多久,估计那堆人一会察觉不对就能追来,至于现在咱们两个到了哪,我也是不知的”

说完后神情有些萎靡,眼皮子也想要耷拉下来,高大的身躯在这间狭小的空间里蜷缩起来,看起来格外委屈,“醒醒,不能睡“涟漪顾不得男女大防,上前拍打着他的面颊。

也是因为有些气愤,所以力道有些大,很快他的脸上就出现了两片痕迹,涟漪心里安慰自己,她不是报仇,只是这个人晕过去的话,她无论如何也般不动他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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