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出了一身冷汗,陆小酒拧开床头灯,昏黄的光线并不能驱散心底的那种疼痛感,许久,她摇摇头,去冲了一个热水澡,看了一眼客厅的摆钟,晚上十一点半。
这一刻她有些落寞,人也睡不着了,索性就开了大灯看书看了一晚上。
而这一晚,别的同事各自发生了一些小事,李奕和刘雨开始了同居生活。张丽因为李水儿,和张强闹矛盾打起冷战,打电话跟李艳秋诉苦。李艳秋责备刘德成长兴过于松散,要强力整顿尤其是精神文明建设这块儿,刘德成被罚一个人睡了客房。而小晴,因为有心事,一整晚都没合眼。
第61章 情错寄,注定无果 (1771字)
第二天上午,段青去找陆小酒,敲门无人应,又兴味索然地回去了。
那时候陆小酒正在补觉,并没听到敲门声。
过了两天,段青不知不觉又将车开到了她家楼下,看见她的卧室窗是推开着的,在楼下坐了好一会儿,终究将车调头缓缓离开。
正巧,任靖从包头回来刚到楼下,两人还没来得及交换眼神,就已擦肩而过。
段青从后视镜中看到这个风尘仆仆,瞧着他离去的女人,没想到几个月不见她的变化如此之大,差点认不出。
车子拐弯悄失在视野之外,任靖有些伤神,真正再一次见到这个优雅俊秀的男人,她发觉心中的那点恨意已化为虚无。
或许,他就是她命中的劫数,她居然连恨他的勇气也没有了。
“小酒,我回来了!”任靖回到家,有些倦怠道。
“呀呀,任靖姐,你可回来啦!”陆小酒看见任靖进门,忙走过去替她接过背包,很兴奋地说。
任靖倚在沙发上稍作休息,看见陆小酒很有精神头儿,任靖想了想,问道:“喔……这几天咱们家里有没有来客人啊?”
陆小酒以为任靖是在调侃,解释说:“这几天都我一个在家!郝非说,他们陆航那边出了点儿事,学员不让外出,他就没来。”
“原来这样,那还有其他人过来呢?”
陆小酒摇摇头,任靖了然,心想,多情总比无情苦,段青,你就好好受着吧!
转身去泡了个热水澡,任靖慵懒地躺在床上做面膜,陆小酒在旁边开着电脑,欣赏任靖拍下的照片,虽然有些角度选得不是很好,但美丽壮观的景色依然令人十分神往,她嘴里一边嚼着任靖带回来的老包头牛肉干,一边盯着电脑屏上的画面啧啧称赞。
屏右下角有新邮件提示,陆小酒说:“姐,吴平给你发邮件了!”
“哦,打开看看吧,应该是他拍的照片,这小子说等照片加了文字,做成册再给我的,难不成这么快就做好了?”
“呵呵……”陆小酒笑道,吴平拍摄的水平她见过,很期待地点开。
邮件没有附件,只有几行字,陆小酒说:“不是照片,是他给你写的信,还是你自己看吧!”
陆小酒回了屋,任靖洗完脸点开那封小邮件,心中惆怅了,信上写道:
“请别再说我们是朋友了,好吗?这样的话伤人也伤己。
我知道,你一直明白我的心意!
过去的就过去了,朝闻道夕可死矣,我知道那件小事,你已经勇敢地走了出来。
至于你心中的那个情坎,我不在乎你是否已迈了过去,我想说,如果觉得无望,还不如不爱。
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好好爱你。
这些话,我没当面跟你说,因为太在乎了怕被你拒绝,才用了这种方式!也算是自我辩解吧,呵呵。
怯爱还奢爱,很好笑吧!
能让你笑笑也好,你不知道你笑起来的时候,有多美。
我真的很希望,能有一份我爷我奶那样的爱情,两个人简单相守。
有时间好好考虑下,下周六,距离我们第一次见面正好四个月整,我会在那天下午四点腾达大厦门口,等你。
…吴平200X年五月四日”
读过这封信,任靖的心略微起伏了,吴平比她小了六岁,可她的心思似乎早都被他洞悉看透,他对她好,也一直在帮着她走出阴霾。
她记得,在沙漠的时候,天地间只有他们二人,拄着手杖像两位老人一样,肩并肩走过一排排沙柳,踏过一片片荒凉的沙丘,而每一次凝望,都会看见他就在不远处的回眸。
这记忆,让人悸动,经历过一些事,很多东西早已看淡,周折来去,惟有一份看不见摸不到的温情默守,最沁人肺腑。
那时候,吴平在沙地上坚定地写了两个字,靖,平。她看见他认真的表情,却听他调侃道,你有没有觉得读这两个字,听起来特像一个国家领导人的小名儿?
任靖琢磨过来,只是她觉得一点也不好笑,吴平不善玩笑,可他一直在试着用笨拙的冷幽默,让她开心。朋友是伤心的时候,会抱着一起痛哭的,而吴平不是,他一直在努力为自己争取一份他要的爱情,他要给他爱的人幸福和快乐。
她很渴望吴平口中的那份爱,那种爱情让任何一个女人都觉得十分可信赖。只是,当她试着撑起一些信念再爱一个人的时候,心里想的念的还是那个处世不惊、从容淡定的男人。
她爱他,而他已另有所爱。
是不是情错寄,注定就无果?
第62章 什么都没握住 (1976字)
转眼到邀约的日子,约定时间已过。
任靖还在家,陆小酒却坐不住了,那天无意瞥见信上最后一行,也猜测到一些,这些天任靖少言寡欢,多少和那信有关。
“姐,已经下午四点半了。”陆小酒轻声提醒道。
任靖神情有些愕然,又笑着问道:“怎么?饿啦?一起去买菜吗?”
陆小酒摇摇头,瞅一眼电视屏,微叹息说:“你从来都不看广告,坐这里发什么呆?”
“呵呵……一会儿就到下一集了。”任靖笑着扯谎道。
陆小酒静静看了她好一会儿,叹息一声,关起门来给吴平发信息,“你在腾达?”
“嗯。”
“任姐还没出门。”陆小酒回复道。
“知道了,我等她。”
“也不知道会不会去……”
“没事,我再等一会儿。”
“好,加油!”
“呵呵。”
不知不觉天渐渐黑了,还攒上了几片阴云,陆小酒去阳台收了衣服,发现任靖还在客厅。
“姐,已经六点了。”
任靖看了一眼摆钟,眉头皱紧,起身去换衣服,陆小酒心里一喜,只听任靖说:“走,下楼买菜!”
这话一出,陆小酒心里顿时凉了半截,又试探着问道:“你不去赴约吗?吴平可能还在那儿等呢!”
任靖瞅了她一眼,冷着脸说:“不去!”
看了看窗外,陆小酒察色,温声道:“可能天一会儿就下雨了……”
越被提醒,任靖心里越堵,她直直盯着陆小酒的眼睛,随手将衣服丢在床上,极不耐烦厉声说:“不去不去!我说过了,不去!你不懂吗?”
一时陆小酒被惊得怔怔无声,任靖想道歉,可心头那股无名的邪火始终压不下去,硬着脖子侧过头不看她了。
隔了好一会儿,屋里都没有动静,任靖偏过头来,看见陆小酒脸上氲出了淡淡的红色,双唇抿成了一字,她知道陆小酒在克制情绪,又见她试着放松神情缓缓说道:“你不去至少也说一声吧,让人在那儿干等。”
任靖坐到了床上,打量着陆小酒,模样清纯人年轻还好脾气,难怪男人都钟情于她,这一刻她突然极厌恶自己,反倒无谓地说道:“他愿意等,就让他等!他要不想等了,自己就走了,你管他?”
眼见任靖一种事不关己的态度,陆小酒压抑着怒气,反问道:“你说我不管?吴平是我老同学,我能不管?”
原来她关心的是这个,任靖甩开声吼道:“好呀,你要管,你就去啊,顺便告诉他,我任靖,就是典型的物质主义者!叫你同学少他妈跟我说守啊依啊的,要没个百千万,就别来惹我!”
陆小酒愕然,随即心痛至极,半晌没说出一句话,然后她想起了什么,快步回屋拎着一个包就出门了。
任靖眼见陆小酒被气走,她屋里的衣橱还敞开着,因走得太匆忙,有几件衣服被翻落掉地,地上还零落着一把雨伞。任靖推开窗,发现外面已经在打雨点,她知道陆小酒极害怕被雨浇到,忙捡起雨伞直直朝窗户下面扔去。
陆小酒刚下楼,便听到眼前跌落了一物品,她抬起头往上一看便瞧见了任靖,此刻她的心里极不好受,捡起地上那把伞握紧了,随即又朝远处猛地丢开……直直往小区门口跑去。
陆小酒不承她的情,任靖瞧着被丢弃的那把伞,顿时心就空了。这个室友,不不,她早已把她当作妹妹的女孩,恐怕再也不会理她了。
她早早输了爱情,现在,这份自恃可贵的友情,也一下子失去了。
她知道陆小酒没有错,吴平更没错,是某些东西在心里作祟,是的,她喜欢那个男人,那个完美清俊的男人,永远都是一副高姿态,也永远不会正眼瞧她,他只会因为陆小酒而放下身段,他会暗地里保护陆小酒不被别的男人碰及,甚至他会大老远偷偷跑来看她,而永远不让她知道……
她不想承认,自己心痛了,她试着刻意去忽视这种感受,试着去说服自己,可到头来,当陆小酒劝她去赴约别的男人时,心中那道隐忍的防线终于不攻自破了。
她不想告诉任何人,在她的心里,还偷偷地怀念着,已逝的,那份若有似无的一厢情愿。
任靖彻底慌了,她试着去抓住什么,可是,她的手里、心里什么都没握住。
她开始满屋子急走,又踱步到诺大的客厅,怆惶地四处张望,终于找到了那个让人心底升起一线希望的手机,颤抖着一个一个电话往下翻,可是她突然发现她早已删掉了那个人的号码。
她颤颤巍巍地摁下刻在记忆里的数字,拨过去半晌无人应答。
手机自手心里滑落,在地上碎成几块儿,这一刻,她的泪水,一滴滴顺着眼角滑落,整个人无力地瘫软下去。
段青隐约听见手机在响,走过去,看见屏上“任靖”两字,略微皱眉正要接听那边却已断线了,等回拨过去,那边却拨不通,顿时心中起了疑惑。
自去年任靖手术前两天找过他,两人便再也没有联系了,他感觉到不对,又拨了陆小酒的电话,也无人应,忙拿起衣服出了门。
第63章 有缘,亦无缘 (2025字)
雨落成帘,公路上很快出现积水,西三环上车辆走走停停,最后停滞不前,段青的车停在了花园桥,远处街灯在雨里散发着迷蒙的光圈,随着时间推移,他的情绪焦灼得越发强烈,索性将车拐进停车道上,直直冒雨而去。
任靖应声推开房门,一双湿亮的黑皮鞋落进眼中,湿透地裤挽,银灰色的西裤,那是他最爱的颜色,然后她猛然抬头,看见来人时竟怔了退后半步。
段青似从山水画中走来,尽管浑身湿透依旧难掩潇逸之姿,若不是听见男人微喘息的声音,她会以为身在梦中。
想来,是走得急了。也不曾想,他真的会来。
男人脸上的水迹,不知是雨水还是汗水,一点点淌进他的衬衫领口,她的眼睛瞬间又湿热了。
段青凝视着这个女人,她红肿的双眼又噙上了泪,不由他的眉宇间现出浅浅的川字,淡淡问道:“你给我打电话了?出了什么事?”
明明是关心的话语,漠然的口吻听起来却像是平淡的问候。任靖清醒过来,忙说:“先进来吧,你身上的衣服全湿了。”
屋里打开了空调,她让段青将西装外套脱下,帮着挂了起来,没想到五月中旬的天气,他依旧两件套,永远的商务装,这样——规整的一个人。
段青环顾一周,目光又落到她的身上,轻声问道:“你怎么了,任靖?”
任靖没有直接回答,她知道他为人讲究,忙去找了一个没用过的玻璃杯,认真清洗过倒了一杯热水放到他的面前,又坐到了不远处,静静看着那双深邃的眼睛,缓缓说道:“没事,只是我有些想你了。”听到这几个字,男人明显感到讶异,带着一种探究的眼神看她,那薄唇轻盈地张翕终未说话。
男人优美的唇瓣微微开合,清幽的双眸古井不波,任靖暗自吸气避开他的眼神,强扯起一抹浅笑:“段青,我想你了!呵呵,你说怎么办?你我关系早就断了,可过了这么久,我发现……我始终都忘不了你。”
任靖双手洗面,迟迟没等来应答,男人的目光透露着略微的心疼更多的是疑惑,她的神情越发黯淡,自顾惆怅道:“一开始我以为,忘不掉的是我们的孩子,可真的放下了,我心里对你的爱恋却越来越清晰,原来我早就……早就,段青,段青……”
到伤心处,竟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不由摇头终不堪续说,她自我否定般喃喃自语,那双纤细漂亮的手指抵在额间,柔软的秀发不由顺落下来,遮住了她眼中的脆弱。
此刻任靖的模样显得可怜又无助,然而段青无动于衷,他知道,他从来都不是心善的菩萨。
屋外雨声淅沥,屋里,除了女人的啜泣声,再无其他。
许久,他扯过几张纸巾递了过去。任靖心中一暖,擦拭着脸上的水痕,满以为有所希冀,再看向那人时,那眼中的寒意却更加凝重了,似乎那字字血泪的深情叨念,只会让他感到困惑和一丝浅显的焦躁。
原来,面对她的坦诚情意,他是不耐烦的。他们之间,果真是为了排解一时的寂寞,才有的荒唐事。
是她陷进了僵局,最终误了自己,扰了他人清静。
许久,她终于不哭了,段青站起身来去取他的外套。任靖也跟着站起来,苦涩地轻叹道:“你要走了吗?”
段青应一声,将衣服揽在臂弯,却被人猛然从背后抱紧。
湿润的衬衫贴在脸颊,潮冷的凉意传至身心的每一处,男人静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