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是谁呢？U盘只有她一个人护着紧紧的，那里有很多东西。没错，可以威胁到很多人。
可是——
她还没有用过。连她自己都不知为什么。可能如莫冉所说的，要看到绝望的眼神才能甘心吧。
在脚几乎麻木的时候，她走到一个电话亭下，熟练地拨出一个号码。她还是庆幸她有过目不忘的能力，好像是上天特别赋予她的一样。
很快，一辆黑色奔驰开过来。唐水星愣了一下，没说话，直接坐到副驾驶的位置。
“水星，你回来了，我很高兴，”林海揉搓着双手，说，“我最近工作很顺利，换了车，怎么样？”
唐水星不屑道：“你可以给我一栋别墅吗？给我一辆车？给我卡刷很多衣服钻戒？”
“呵呵，以后会有的。”
“那就以后再说。”
林海给她找了酒店，让她先住着，明天再找房子。他说：“房子我会再找好一点的，家具和衣服上次的我没扔，还在呢，我……”
唐水星不等他说完，问道：“你老婆碰过吗？”
林海讨好道：“我哪敢跟我老婆说啊，要知道我买那么贵，她非得……”
“我不要了。”
唐水星转身关了门，将林海隔绝在外面。
她住不惯酒店，不为别的，就是太多东西。她讨厌在房里看到衣柜、镜子，任何拥挤和反光的东西。好在，酒店可以上网。她打开电脑，首先跳出来的是拒绝黄赌犯罪，无奈笑笑。她打开浏览器，进了微博。这次没浏览，直接更新了一条微博：金雕细琢，也无法遮住的丑。
不断地
刷新着微博，她睡不着，也不能睡，她讨厌噩梦。
忽然，一条评论跳出来，唐水星疑惑地打开，那个人叫小东西，他说：“那是什么丑？”唐水星没回答他，回到首页。马上，一个人关注了她，就是叫小东西的人。
微博上不断转发的东西吸引了她，是一段音乐，配上zero的照片。上面说：zero其实只是个骗子，他从没有对外唱过他的成名曲——《最初》，网上如何能翻唱？这才是原唱，一个被人替代的人。
转发量已经达到上万，评论有贬有褒，不过依然是支持zero的人居多。也有些幸灾乐祸的，说世界上还有什么东西能是真的。
唐水星退出微博，在百度上打了“zero”，马上跟着就跳出“zero 虚假”、“zero 最初”、“zero 替代”。随便点进一个，天涯猫扑，各种论坛已经传遍了zero虚假得来的成为明星的机会。
那个人会是谁呢？是谁在帮唐水星？
再次上微博，疯转的还有另一条微博，是zero写的：三天后我会召开记者会，澄清虚假的谣言。怀疑我的，不信任我的，喜欢我的，支持我的，我都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呵，他的欺骗手段又更上一层楼了吗？
……
安宸盯着电脑苦笑，纸是保不住火的，总有一天会被别人发现，他是替代的人。他看着帮他发布微博的蓝蓝，这几年，都是蓝蓝陪着他。将他的绯闻，不好的负面影响，全部解决掉。努力给他塑造一个完美的形象。
她已经很擅长和人打交道，擅长面对媒体的镜头和各种不是善意的问题。
她已经不是之前的蓝蓝。
蓝蓝回头，给了zero一个微笑，所有事她都会帮他解决，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他。网上的流传，到第二天就会被她爸爸封杀，这种小儿戏她压根不会放在心上。只是zero似乎很害怕的样子，他还是没有忘记吗？
很不满地抱住zero，蓝蓝扑上去想去吻他。可zero躲过去了。她不泄气，紧紧地抱住他的腰，将他的睡衣卸下，露出白皙的肌肤。她吻着他的脖颈，不断地挑逗他。
Zero推开了她，他头痛地坐在床头，把睡衣穿回去，打算去客厅睡。
“你去哪？”蓝蓝叫住他。已经有好久，好久他都没有要她，尽管都是她在主动，可zero总是很嫌弃地推开她。自从演唱会结束后，他就变了。之前对她言听计从的zero已经不在了。
“我……我想去客厅睡。”
“不要，我要你陪我……我想……”她说出了最羞涩的话。
“我最近……精神不太好，太累了。”
zero推开她。
忽然，蓝蓝抬头，很认真地看着他：“你是不是遇到季沫了？”
Zero睁大眼睛望着她，她怎么会知道？
蓝蓝冷冷一笑道：“哼，我也看见了，她就站在人群中，她还对你笑。你忘不了吗？还是你害怕？”
Zero低下头。
“季沫有什么好？她只是个坏女人！她装着纯情的面孔欺骗所有人，她欺骗你，欺骗冉姐姐，还欺骗宇飞哥哥。她就是个骗子，贱丨货！”
“闭嘴！”zero吼道。
“怎么？你心疼啊？你舍不得啊？我就知道，你忘不了她，你还喜欢她是不是？”蓝蓝推搡着他的肩膀。
Zero叹了口气，道：“当初我跟她在一起只是个玩笑，而且，她已经死了。我们看到的，只是长得像季沫的人而已。”
“是吗？我知道，你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这些年，我为你付出了那么多，我爸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你就没一点感激之心吗？”
Zero抱住蓝蓝，她的身子不再像以前那般柔弱。为他付出的他都看在眼里，他不会忘。
低头吻蓝蓝的唇，那里唇彩还没有卸掉，有淡淡的香味。
蓝蓝挣脱出来，说：“既然累了就早点休息，为记者会好好准备一下。还有，莫冉姐过几天回来，我们去接一下。”
江亦风寻遍了所有地方，就差没追进女厕所了。他等到所有人都走完，等到酒店关门，他都没看到唐水星的身影。无奈地坐进车里，他有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他在副驾驶的位置发现了唐水星的手机，是他买的最新款。他解锁，上面是正在编辑的一条短信：我回去了，勿念。好好对待小璐，让她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你是她的父亲。
父亲？他心里一颤，这个词语是多么陌生啊。他打了个方向，往家的路开去。
李妈为他开的门，说江璐已经睡下。江亦风想了想，还是进去敲了两下门。他知道江璐不会睡的，明天是周日，这时候她该打游戏通宵。
他刚敲了一下门，就听到里面啪的一下合上笔记本的声音，还有赤脚慌忙跑到床上的声音。
他进去，尽量平和地说：“水……不，唐水星已经离开了，我不会……不会带人来了。”
很久，黑暗里才发出声音，有些嘶哑：“她去哪了？”
“不知道，离开了。把我还给你吧，她……希望你过的好。”
“哼，谁会稀罕呀。”江璐的话明显带着颤音。
江亦风看着黑暗，那里有一双闪着不寻常光芒的眼睛。他说：“明天……别玩的太晚，早点回家，一起吃饭。”
林海没有将之前的家具和衣服拿回来，
他把唐水星带到另一个地方，两室一厅，算不上大，环境和位置却很好。旁边有公园和医院，比较方便。
知道唐水星的脾气，他没再打她怀里盒子的注意。径直将她带到其中一个房间，除了床和一张沙发，什么都没有。
他说：“我把衣柜化妆镜都搬到隔壁了。”
唐水星没说话，躺下就睡，她太累了。
换了新手机，第一个通知的人是顾清清，然后来到她的服装店里。
顾清清的服装店比较偏僻，并不容易找到，但房租合算，喜欢在这种店里淘宝贝的小姑娘很多。衣服的料子并不比专卖店差很多，价格又合理，主要是穿出去不会撞衫。
自唐水星把衣服放在她的店里卖之后，她的生意就好了很多，时不时有人来问还有没有品牌时装。
☆81、快乐的哭 难过的笑（十）
顾清清看着在她店里到处翻衣服的唐水星；说道：“要是不嫌弃；把你的衣服都拿到我店里来卖；最近问的人可多了。”
“你是怎么卖的？”
“一律五折。”
唐水星眼睛依然关注着镜子：“哦；不过已经没有了，我从那逃出来了；时装我可穿不起。没衣服给你卖；我就替你做笔生意吧。喏，那堆全部给我包起来。”
“靠，富婆逛街就是不一样。”顾清清笑盈盈地帮她把衣服折好。
“得，”唐水星边照镜子边说；“卡里就五万，穷的要死。”
“看来你找的人不行。”顾清清接过卡，刷完钱，并没有还给她，而是从抽屉拿出一笔钱，说，“项链和包已经卖出去了，一共三万八，价钱没异议吧？”
“听你的。”唐水星把银行卡交给她，说，“卡先放你这，帮我存钱，要是有一天……那时你再给我吧，我怕被发现。”
顾清清点点头说：“行。对了，我刚刚手误，多刷了五千，我把现金还你，顺便帮你存进去喽。”
唐水星笑道：“你还真聪明，那你的税怎么办？”
“一并刷了。”
“还真精。”
一直无话。唐水星将巧克力掰下一块放进嘴里，苦中带甜。
听人说生活都是苦中带甜，甜中带苦。不，她反驳，她并没有尝到甜。可是，他们就会回答，如咖啡，虽苦，却能让人回味。多好的答案。不会苦到流泪，只会甜到发腻。
她眯着眼睛，看同样望着橱窗外的顾清清。她们是不同的人，本该是不同的命运，却沦落到同样的选择。
永远不能体会到别人的苦难和悲伤，那她们算不算感同身受？他们说，人生苦短，不要给自己留下遗憾，想笑就笑，想哭就哭。遇到爱了，就努力抓住，敢爱敢恨。
呵，真是完美的人生。他们又何曾知道，这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呢？
在唐水星眼里，那种人除非是没有感情的。
顾清清注意到唐水星的眼神，她对她微微一笑，本以为两个永远不会成为朋友的人，此时却能成为彼此不欺骗，相依相靠。很多人讨厌她，因为她怪异的装扮，不学无术，只会吸烟喝酒，还有跟一堆男孩子一起。
她羡慕成绩好的人，羡慕能扎着黑色马尾辫背着书包的学生。
有一次，她也学着文艺。脸洗的干干净净，将头发扎起来，染成黄色的马尾辫垂在脑后，第一次尝试着穿丑的要死的校服。然后，故意去和好学生去搭话。她记得那些人看了她好久，眼神从惊愕变的害怕，最后转换成嘲笑。
她们走了，没人去回应她的问好。顾清清一气之下就把校服用剪刀剪碎了，她恨死
好学生了。
那些人并不喜欢她，没关系，她不需要。因为，她也不喜欢他们。
“有人说，不要看那些坏女生整天嘻嘻哈哈的，她们其实很会爱人，只是被所有人误会丢弃在一边。她们才是最直爽最没有心机的人。那就你吧。”唐水星笑嘻嘻的，眼睛几乎眯成一条缝。
“有人说，不要以为好学生只会努力学习，她们其实很需要朋友，只是被所有人孤立排斥。她们并不是只知道对付别人只会打小报告，而是希望多一个分享自己心底故事的人。那是你吧。”顾清清也笑起来，露出一排牙齿。
没错，这就是她们，需要爱而又自己觉得不需要的人。
顾清清忽然说：“你不是要我打听那个人吗？”
唐水星点头道：“嗯，我……你知道的，我不方便。”
“我知道，我打听到了，前年已经过世了。”
“是吗？”唐水星拿起巧克力的手又放回去。
顾清清说：“不觉得难过吗？”
她一笑：“面对死去和离开的人已经够多了，忘了什么叫难过。”
顾清清食指敲着桌面，抬头道：“我觉得，你还是回去一趟比较好。有些事，你最好亲自去知道。”
趁着离过年还有一个礼拜，唐水星打算回家一趟。反正，新年也将是她一个人过。这事不能让林海知道，她只对他说，想去北京旅游。
唐水星没有去代售点买票，跑到了机场买，她需要经过汽车站，买一张直达家乡小镇的汽车票。
正值春节，回家的人比较多，唐水星买了飞机票，正好遇到一班飞机降落。从中涌出一大群人，跌跌撞撞的穿越在人群中，好几次都差点跌倒。忽然，她撞倒了一个人——
她没有弯腰帮那个人捡东西，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她都不会忘了她。
她正在包中找手机，没想到有人撞了她一下，包里的东西瞬间全部散落在地。各种高档的化妆品，还有一包卫生棉。她收起了化妆品，却很不好意思去捡卫生棉。真是丢脸，倒霉透了。
“你没长眼睛是不是？”莫冉压低声音质问始作俑者，压抑着愤怒道，“去捡回来。”
唐水星眯起眼睛道：“你如此肯定要我捡吗？你撞了我我还没让你说对不起呢。”
莫冉抬头，想骂她，可在抬头那一刹那，她震惊了：“季沫？”
“你很寂寞吗？不过我没兴趣。总之，你得跟我说对不起。”唐水星露出手臂，那里有一道红色划痕。刚刚不小心划到莫冉包包上的铁链，她的皮肤本来就白，微微泛红的小块皮肤在此看来好像伤的很重。
莫冉带着一丝心虚，怒道：“你别狡辩了，你是季沫吧？怎
么？回来找我了？”这几年的回忆不断涌来，包括她对季沫做的一切，包括她的死……
没想到，莫冉心里竟有一瞬而逝的害怕。
“如果你不想支付医药费就直说，何必拐弯抹角和我拉进关系呢？”唐水星很无辜的样子。
“你不是季沫？”她又开始不确定了。
“算了，和一个疯子也没什么好讲的。”唐水星转身离开，她走的很快，一下子就没影。其实，她刚刚瞄到莫冉身后站着zero和蓝蓝，好在他们还没有注意到她们。
蓝蓝看见莫冉，跑过去抱住她道：“冉姐姐，怎么了？”
莫冉吓了一跳，转身一看，是蓝蓝和zero，才松了一口气。为了不让他们发现她掉了卫生棉的丢脸事，慌忙拉着他们离开，说：“zero不好在人多的地方露面，咱们快走吧。”
蓝蓝本想追问她奇怪的举动，可想到全副武装的zero，还是很招人眼，点头称好。
林海见了飞机票并没有怀疑，所以唐水星在第二天就离开了，她先去了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