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胜负很快便能分出。
殷裔,楚溯……鹿死谁手?
至于平乐,周悠每每想到平乐,都不由得露出浅笑。一个女郎,会不会颠覆一个氏族,会不会颠覆一个强国……且拭目以待吧。都道红颜祸水,红颜不一定是祸水,便祸水一定是个绝色红颜……
第二日,果然早早有宫人来主。周悠殷裔用过早膳,结伴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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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二章】一朝生一朝亡
【一七二章】一朝生一朝亡
因在楚国,又因二人相貌生的确是耀眼,二人最终决定坐车。而且又默契的选择坐同一辆车。
车中,二人一左一右端坐。
殷裔貌如谪仙,哪怕他手执染血的长剑,也不会让人觉得他会伤人。那种与生俱来的高贵,仿佛己牢牢刻在他的骨子里。让人一见,顿生自卑之感。
而周悠的相貌虽然没有殷裔这般精致剔透,却也很是俊美。就算此时有百个郎君,只要一眼,便能从人群中认出他。他是那种无论有多少人,都会被人第一眼认出之人。他的身上,有着属于贵公子的无尚风姿,那是无论任何污垢都无法遮掩的……
若此时有女郎看见,一定会因自悲而顿生父母为何生她之感。
一个马辆,两个佼佼郎君。
连驭夫挥鞭的手都有些颤抖,他活了几十年,还从未见到过两个这般出色的郎君共乘。
车中,初时沉默,殷裔翻看着一本闲书,周悠勿自看着车顶。片刻后,周悠开口。
“五郎,我一直很羡慕你。你可知道?”
殷裔放下手中的册子,面带微讶的看向周悠。“同为嫡子,周氏并不差殷氏几何,九郎有何可羡慕之事?”他们虽是第一第二公子,可却少有这般说话之时,在护送平乐来楚的路上。
周悠多数时护在平乐左右。而殷裔一般走在队首。
所以二的说话的时候并不多。
周悠笑笑。“虽同为嫡子,可五郎却能说服家主与长老,娶一个庶女进门,这点,让悠万分羡慕。”
“九郎这是在嘲笑裔吗?”殷裔似笑非笑的道。
“不,是在羡慕。”至于羡慕什么,其实周悠不说二人也心知肚明。殷裔笑笑,再次将目光转向手中的册子。
“可最终,还是未能娶她进门,九郎谈何羡慕?”说这话时。殷裔的声音还是未变,便那么语气淡淡的,可周悠觉得,自己似乎从中听些出感伤的味道。
他的属下无法调查出那日到底发生什么?甚至那个所谓的‘假’平乐,也不知到底是哪个?世上传是平七早亡,是平乐见利忘义,弄了个假平七想要鱼目混珠。
可殷裔何人?殷氏何人?岂能任平氏这般胡乱作为。
所以平氏造假之事不可信。
可结果是,殷裔并未将平乐娶进门。
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周悠很好奇……最终,平乐为何被封为公主远嫁楚国。这些都是迷团。可从殷裔口中,他是问不出任何东西的。看来。自己的好奇心想要得到满足。恐怕得去问问那位楚君溯了。
这之后一路无话。
很快。车驾到了楚宫……楚国立国先足虽来自蛮荒之地,楚国女郎也还保持着那些蛮荒传统,这些在晋人眼中是荒唐的,无法理解的。可不妨碍楚宫修的精美绝伦。比起晋宫来说,楚宫简直便像生于南地那婷婷的女郎,即婀娜,又摇曳生姿。
层叠的楼阁,蜿蜒的回廊,还有那错落有致的楼宇殿堂。
“楚地蛮荒,楚人荒唐,可楚宫却是美伦美幻。”周悠感叹道。
“确实如此,相比楚宫。我晋宫简直无法入目。”难得的,二人观点一致。
“二位请,主君在大殿等候……”有宫人上前行礼领路。周悠殷裔二人随着那宫人,跨进那在世人眼中美伦美幻的楚宫。
***
周悠殷裔进宫面见楚溯之时。
有御医奉命前来替平乐诊病。那人进来便直接挥手让婢女退下,随后行礼。
“公主不必担忧。主君己告知在下女郎的病症。女郎之病,似是阴邪入体。在下会开几剂驱风去邪的方子,公主服后,双腿数日便可痊愈。”那个御医自始至终都离床榻数尺,一幅公事公办的语气,虽唤她公主,却不见一丝恭敬。
平乐冷冷一笑。
“回去回你家主君,我的病我自己知道,并不需服劳什子的驱风去邪的方子,若一定要服,不妨改成鸠酒,白绫也可。这比那些驱邪的方子更方便不是吗?”
那御医一听,扑通一声跪地。
“公主恕罪,在下只是听命行事,若惹怒了公主,还望公主不与小的一般见识。”话说这御医,一早便被唤进宫中,然后楚溯吩咐他办一件事情,他自是明白这是要掉脑袋之事,不必自家主君交代,也知道在外边不能随便乱说,到时丢的便不是自己的脑袋了,而是全家的脑袋了。
虽然知道事情有多机密。可他实在无法控制自己看到这位‘假’公主时的脸上的表情。
明明只是小家庶女出身,这若在楚国,倒也无甚紧要,楚国女郎地位一直与郎君相当。
只是这女郎可是晋国人,晋国庶出的身份那是让人不耻的。
这女郎明明出身不高,却被封为公主。可见晋国对他楚国的看轻……这便算了,这女郎却这般带着旁人的娃来了。若她是楚人,倒也没什么,反正他们楚国女郎素来胆大,楚国郎君也不予计较,只要进门前那女郎将孩子打掉便是……可她是晋国的公主啊,晋国送来这样一个女郎,明显是打压楚国了。
可自家主君竟然不予计较,而且让他默默将孩子处理掉便是。
这御医是个爱国的,而且是个有些偏执的爱国的,自家主君不计较,可他还是觉得这晋国公主是晋国皇帝故意派来打压他们楚君的,何况还生的这般丑……平乐此时还顶着那张不堪入目的脸。
这御医的态度自然很差。
可不想平乐却是个刚硬的,竟然那样反击。
这话若是传到自家溯君耳中,岂不要了他全家老小的命。
平乐懒得看这个势利的御医,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那御医踌躇着。“可主君吩咐了,无论如何要公主干净的出嫁。公主此时……”
“滚。”最终,平乐忍无可忍。
平乐这种很少发脾气的人,一旦发起脾气来,是很有气势的。那御医身子一拌,还想再说什么,可平乐的目光实在让他觉得胆寒。明明生的那般丑,却有双像刀子的眼睛。
“公主……”
“再多一句,我保证让楚溯将你全家流三千里……”这话说的,那般的掷地有声,那御医身子一缩,终于逃也似的出去了。
屋中只有自己了,平乐轻轻吁出一口气,看来,楚溯是铁了心要‘联姻’了。她低头,看看自己的肚子。孩子己经三个月了。虽然腹步还未隆起。但轻轻按压,可以感觉硬硬的……
那是她的孩子。
想到再过几个月,孩子便会来到世上,那是她血脉的延续。
上一世。产子时条件太过恶劣,那主母陈氏铁了心想要她一尸两命。所以她死相凄惨,这一世,没了那陈氏,没了那数月的罚跪欺凌,孩子或许能长的强壮些,她再好好休养,许不会如上世那般一尸两命。
不管如何,这个孩子。她一定要保住。
重生后,所有事情都如前世那般上演,就算结果最终有些出入,可命运还是按着它自己的轨迹前行。
那便表示,这个孩子。许是改变她命运的关键。何况,这也属于他和殷裔的孩子……
就算最终的结果,依旧是她无法逃脱死亡。可她就算拼了性命,也定要将孩子生下。
活了两世,若都这般空空的来,空空的走,她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所以不管如何,哪怕是一个属于她的骨肉,她也要在世间留下什么。
这是一种执念,平乐知道,可她就是无法控制自己这种想法。也许将孩子打掉,然后如那御医所说,干净的嫁给楚溯,她的人生会许会有另一番际遇……
可她不欢喜楚溯,一点也不欢喜他。
和楚溯在一起,她只觉得压抑。哪怕那人生的再俊美,待她再温柔,她还是觉得与他相处,全身无一处自在。
现在是个两难之境。
一朝生,一朝亡。沉默了许久,平乐最终轻轻对着小腹道‘或许前世欠了你,所以今生,阿娘一定会保全你,一定会……’
至于她的双腿,殷裔也曾为她细心诊治过,却边他也满心不解。在跌下之时,因他援救及时,平乐除了几处擦伤,并未有伤痕。
若真的有什么,孩子岂不早己不保?
孩子即无恙,平乐为何一直无法走路?惊吓过度?这也说不过去,都这么久了,再大的惊吓也该复元了,何况平乐并不是那种胆小的女郎?
即无外伤,也无内伤,可平乐就是觉是双腿无力?
这症状?
殷裔也很是费解,所以最近在尝试用内力帮她恢复。只是收效不佳。平乐虽也在意,可好歹她死过一次了,她知道有些东西不可强求。
上一世环境险恶,这一世好歹没有与那姬三扯上关系,己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也许老天觉得不能让她这般轻松生子,于是给她加了些额外的困难。
除了生活有些不便,平乐倒尚能忍受。只是楚溯……他似乎铁了心,平乐有些担心,若自己真的无法保住孩子,自己的命运会变成什么?
殷裔和周悠很晚才回来。
回来后,二人齐齐来看平乐。进屋后,周悠有些歉意的开口。“阿乐,楚君己定下迎娶时间,便在半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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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三章】大礼(一)
【一七三章】大礼(一)
果然。
“我知。”平乐点头。
“阿乐,时间会不会太仓促,你的腿?”周悠一直以为平乐的腿是落崖所伤,殷裔通医理,所以一直由殷裔诊治,可似乎未见好轩。
“无碍。还是早些行了大礼,你们也好早日回程,楚国不是长留之地。”现在楚溯之所以没有动殷裔和周悠,并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可难保时间长了,那人会不顾一切,在平乐的印象中,楚溯其实是个疯子。
哪有一国帝君独自闯入敌国杀人的。也只有楚溯会这样的。
毓帝虽然残暴,可还知道惜命,他是不会让自己置身险境的,可楚溯这人完全不同,他就是个战斗疯子……前一刻或许还笑脸相迎,下一刻就能拔刀相向。
周悠沉默片刻,点头退出房间。
平乐抬头看向自始至终沉默的殷裔。
“郎君,还有何事?”
殷裔这才侧目看向平乐,他觉得心有些疼,她这般生疏的与他说话,仿佛他真的是个无关紧要之人,哪怕她己知肚中孩子是他的血脉。
她怎么能这样狠心。怎么能?
怎么能在周悠将半月后出嫁的消息告诉她时,只是轻轻点头,甚至还说为了他们的安全着想,早些成亲的好,殷裔觉得,从小到大,但凡他在意的,总是会轻易得到,可对于平乐,好似他无论如何努力,都只会将她推远……
“阿乐,你真的甘愿留在楚国?”
“郎君这问题问的不嫌迟了些吗?都到了此时,难道还有另一条路可走?”殷裔笑了,摇头。“自是没有了,是我糊涂了,你早些睡吧。至于腿伤?我会想办法的,你勿担心。”说完。殷裔再不看平乐一眼,转身出了房间。
看着殷裔的背景,平乐的眼睛有些泛红。
终于,结束了。
这次是真的结束了,在晋国时,哪怕与何劲在淮阳城外隐居,她总觉得他与她,没有真的结束。果然后来他来了。
如果便那般嫁进殷氏,未偿不是一种幸福。
忘记便忘记吧,守着那个尊贵的身份。平乐想。自己或许会活的很好。可是……不甘心啊。心,总是闷生生的发疼。她想让他记起她,记起他们曾经一同经历地的一切。
最终,落得个那般下场。
本应结束了的。可在晋宫中那惊鸿一瞥,公主府那绯丽一夜,终究,有了无法割舍的关系。现在,这些关系终于要全部割舍了……
就算他不愿,也无法改变楚溯即将迎娶她的事实。命运这个东西,实在弄人。
平乐告诉自己一切都将过去了。
不管未来如何,终究再与殷裔无关,再与晋国无关。这也算是自己终于脱离了毓帝掌控,对她来说,也算是一桩好事,至于嫁给楚溯……反正自己现在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嫁给谁。似乎关系也不大。
如果命运对她还是这般残酷,她想,她的生命只剩最后几个月。
也许,永远不再见,对殷裔才是最好的。
至于腿……命都要没了,能不能走路似乎也变得不那般重要了。
平乐觉得自己是个乐天派,自己身处这般混乱的局面,似乎不管自己是前进还是后退,都是死路时,竟然心情还能这般平静,实在是难以可贵了。
确实难以可贵,这是周悠和殷裔心中共同的想法。
一个女郎,身处这样的境地,还能这般安然而对,周悠心下很是佩服。“郎君,真的让楚国与晋国联姻吗?这对我们周氏的未来……”周悠的心腹一脸不解的问道。
郎君之所以答应做这个送亲使者,自是因为有所求。若无所求,他堂堂周氏嫡子,即使毓帝诏令,也是可以称病拒绝的。郎君之所以前来,初时计划无论如何不能让楚晋联姻。
楚国晋国若真的联姻,至少三五年间两国会无兵祸。这于晋国百姓而言,确是好事,可对于向周氏这样的氏族来说,非但不是好事,反而是灭顶之灾。
试想,晋国最大的威胁便是来自于楚国。可因为联姻,楚国再不来犯。毓帝终于闲了下来,皇帝闲下来会做什么呢?自然会想尽办法对付他一直看不顺眼的氏族。
殷氏自是首当其冲,可周氏也不法置身事外。
若殷氏真的出事,下一个自然轮到周氏。
最好的办法是周氏与殷氏联手一同对坑朝廷。可这杀头掉脑袋之事,两个同样站在晋国风口浪尖的氏族怎么会真心联手?无非是想借着另一方势力先除到敌人,然后反手再将同盟打垮。
所以,他的殷裔永远无法成为知心好友,哪怕他们有些惺惺相惜。
脑中闪过这些,周悠摇头。“吩咐下去,静观其变。若我料的不错,殷裔不会袖手旁观的……”
“可殷五郎若真的不出手呢?到时……”那属下有些焦急,到了此刻,想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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