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不知所措,只能灌自己酒掩饰不安和无措。
那天在场的同学也不少,常春藤盟校间关系都很亲密,平时交流活动都能碰上个头,这事很快传开,估计穆枫也是在他的朋友那里听说了有个男生和她暧昧,再加上那天她喝多了,回去的又晚,穆枫是真生了气。
她和米达刚刚回到小旅馆,就撞上了穆枫,穆枫很淡地看米达一眼,然后,抓起她的手,不说二话,就把她拉走。
是穆枫的房间,她迷迷糊糊地被他领了过去。
他的房间很大,外室有个小客厅,当时易风铨和阮素泠也在,见穆枫脸色不好,易风铨和阮素泠很识相地离开,开门的时候,易先生还回头看她,笑着说:“阿季,和他有话好说啊……他要是欺负你,你就大声叫,哥哥马上就来!”
虽然是说笑,但易风铨是真的关心她,世家的兄长,每一个都对她很好,穆枫从前也是。
易风铨很“贴心”地锁了门。
四下安静。她的心通通直跳,不知为什么,莫名的紧张。虽然面对的是她一向熟识的小枫哥,但……
“喝酒了?”
她点点头。
“好像还喝的挺多?”穆枫伸手,碰了碰她滚烫的脸。
她还是点头,“嗯”了一声。
“你在谈恋爱?”他就是这样直接。
褚莲一顿,惯性地点头,又很快摇头。
穆枫靠近她,几乎把她逼到墙根,他单手撑着墙,脸贴她很近,他的瞳仁里,清晰映着她的影子。褚莲匆匆撇开自己的目光,不敢和穆枫对视。
“到底是‘在’还是‘不在’?”穆枫看她的眼神很有意思,是单刀直入式的探究,却又故意躲闪,不太敢确切地将视点落在她身上。
她摇了摇头,想要推开他:“小枫哥,我……我想去休息了……米达,米达在叫我。”
“我耳朵坏了,没听到。”他耍无赖。
第110章 前传(12)
褚莲后背贴着冰冷的墙;紧张地喘着气。穆枫低头;伸手托起她的后颈,有些吃力地将她的头微微往前送。
他挨的愈来愈近,呼吸几乎贴着她的脸。在这方面,穆枫本无经验;因此动作有些笨拙,但大概男人之于女人;本身有趋近自然的本能反应,他很快着道,上手愈发熟稔。他的手已经滑下,在她腰腹间游走。
褚莲微微凛动,感到很不适;身体本能地反抗。穆枫温热的唇已经贴了上来;她撇过头,穆枫着了空,突然顿住。
她吸气。
穆枫轻轻一拳凿在墙上,他有些难过:“嗯?”
她凄凉问道:“小枫哥,你是‘爱’我还是‘喜欢’我?”
他看着她,眼中掠过一丝疑惑。
“如果你喜欢一丛花,你会摘下来快乐地带走,可是如果你爱那花儿,你会给它们浇水……”
她很智慧,一句话就让穆枫怔愣,他单手撑着墙,立在那儿,许久,手臂才无力地垂下:
“阿季,你好好休息。”
他嘴角挂起苦笑,绅士地给她让出一条路,然后,离开房间。
褚莲心里也很苦,她下了最大的赌注,赌他的尊严,让他清醒、保持理智。一个男人,尤其是像穆枫这样的男人,是不可能突破底线,伤害自己的尊严的。
他怎么肯让他最爱的女人小看他?那是最大的侮辱!
褚莲叹了一口气。他的“后遗症”,持续了这么多年,即便现在他已经如愿娶了她做太太,穆枫还是偏执地不肯碰她——至少在她开口说“愿意”之前。
盈月当天。长廊那边,风声鼓鼓,她抱臂缩了缩身子,有些想回去了,穆枫大概醒了吧?
巡夜的警卫来来去去,晃的她眼烦,正想走时,卧室方向跑来一个内室的贴身哨,往她面前一站:“少夫人!”
“怎么?”她有些惊讶:“穆先生醒了?”
“醒了,到处在找夫人呢!我们回说夫人在长廊看月亮,穆先生嘱咐我们叫回,怕少夫人贪凉感冒……”
褚莲笑了笑:“你去叫人弄点吃的来吧,穆先生以前晚上办公的时候,有吃夜宵的习惯。”
她走了进去,暖气扑面,穆枫已经起了床,坐在桌前看书,见她来了,起身伸出手臂,她盈盈走过来,只听穆枫在问:“冷吗?”
攒在她耳边,鼓出风帆似的暖涡,她只觉得浑身痒极了,好困。穆枫的怀抱又软又温暖。
“先生不睡觉?”
穆枫轻声笑:“醒了就睡不着,见你不在,就更睡不着。”
她伏在他怀里咯咯地笑,吸了一口气又说:“我叫厨房做了宵夜,晚点他们送来,咱们一起吃。”
穆枫收紧了手臂,将她整个人圈在怀中:“好太太……”
像梁燕在呢喃,这个男人,连温柔的样子都这样性感。穆枫穿着定制的睡衣,露出极好看的锁骨,他很高,腰板很挺,抱着她的时候,倾覆满腔的温柔。
她承认,那一刻,她对穆枫带给她的奇异感觉有一种微妙的触动。
穆枫仍然很忙,每天即便只掠眼几件大事,仍要处理到很晚。他的书房,总有神秘的要员出出入入,有时还要带上层层盘检的保镖。
但他却再也没有在书房过夜。
他尽早地回到卧室,和褚莲待在一起。褚莲兴致起了,会做些手工,或者看几本专业书,和穆枫商量着什么时候回威斯里安继续学业。对她的话,穆枫总是听的很认真,他偶尔会从当天的晚间报纸上挪开视线,在灯光下注视褚莲,那是一种很美好的默契。平淡的夫妻婚后时光,在身份背景完全不平淡的他们身上,迢迢溜走。
攥也攥不住。像沙漏似的,“呼”的一下,就漏光了。
“可以请私教,阿季。”他回答。
褚莲早料到穆枫不会那么轻易答应,她嘟了嘴,有些撒娇的情状:“我觉得……在佐治亚的时光,挺美好的……”
“但我现在没空陪你,”穆枫笑着捏了一下她的鼻子,“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佐治亚州生活。等我忙过了手头这一阵,我们一起去佐治亚州度个蜜月?我们可以般进威斯里安的教员宿舍——那一定很美好,阿季。”
褚莲嘟了嘟嘴:“我会被她们笑话死的!读个书还带老公来!”
“尽她们笑话!”穆枫完全不在意:“介意的话——让她们也把老公带来陪读!”
褚莲被他逗的大笑不止。
他开始温和细腻,似乎终于适应了婚姻生活。结婚以后,穆枫明显比以前快乐许多。
但,仍然不“碰”他美丽的小新娘。
这段日子以来,褚莲也是快乐的,她和穆枫小时候常常黏在一起,稍微长大些了,虽然仍是关切彼此,但各自有前程、学业,有时一年见不了几次面,比小时候似乎“疏”了些。尽管穆枫并不这样认为。
但结婚几个月来,他们同居一室,并无夫妻之实,这种自然相处的亲密状况,反倒让褚莲感到放松、快乐。
不必赤/裸相对,他们穿着睡衣打闹,一踏进这间卧室,严肃的穆先生马上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和孩子似的讨好她。
吃完宵夜又看了会儿书,褚莲不耐,忽然想了鬼点子:“今晚月色这样好,小枫哥,我——我要去看月亮!”
他笑着放下书,弯了身子要背她,褚莲踢了拖鞋,像小时候一样跳上穆枫的背,乖乖地伏低身子:“小枫哥,咱们去外面!”
她指挥,穆枫很听话,向她指的方向走出去。
两个人都穿着睡衣,大半夜出来遛弯,把外面的流动岗吓的不轻,噼噼啪啪地立正,喊了声“穆先生”。
穆枫脸色有点尴尬,他的好太太呢,趴在他背上笑的不行。
像小时候一样,只有她和他,还有泻银如缎的月光。
是极静的夜,和极美的心情。
又一年。穆老太太终于找上了她,是喝下午茶的时间,穆枫刚刚参加完一位黑手党高层的笼络会议,茶还没凉,便觉没劲,跑了回来,正巧赶上家里两位重要女士的“会晤”茶会。
该说的话总是要说的,穆老夫人见惯阵仗,也不刻意避着穆枫:“你们小两口都在,母亲便掏心窝说两句……”老夫人笑着拍了拍褚莲的手:“阿季,你和梓棠结婚,有一年了吧?”
褚莲点点
头。
“你们……夫妻感情还好?”
其实,老夫人这话问的有些虚,她吃过的盐比小年轻吃过的饭还多,心里什么不通透?她知道,褚莲当初决定嫁给穆枫,有八分是看着她这个老人家的面儿,是她亲自求着阿季,那孩子才同意嫁给她儿子的。女孩子心里想着什么,爱慕的是谁,其实她心里捉的八**九清楚。
穆枫抢了话:“我和阿季一向很好,母亲。”
“那就好,既然穆先生有这话,母亲就放心了,”老夫人笑了笑,开门见山,“只是……儿子年纪也不小了,孩子的事,也该考虑了吧?”
褚莲大窘,暗暗低下头。
穆枫小心觑她一眼,很快为她解围:“母亲,先前是我不想要,儿子大伤未愈,一向的治疗都不保守,我怕孩子不好……”
老夫人笑道:“你说的也对,刚结婚那会儿,你身子是真不好,”她话锋一转,“如今可大好啦?”
“强健多了,只需要复健,平时工作量,儿子都捱得过来。”
“母亲,”褚莲忽然叫住了老太太,像孩子似的跟婆婆告状,“他老不肯复健!上次医师都来了私宅,在偏室等着,他懒了,硬是不肯出去!穆昭行都差点叫人绑上了!”
穆枫无奈地笑:“阿季真是跟母亲一伙的,光想着对付我……”
穆老夫人笑了:“两个孩子,都尽着调皮吧!你们啊,不是冤家聚不了头!”说笑归说笑,作为母亲,儿子还是要训的:“梓棠,你怎么不肯复健?贪懒一时,将来可是要受苦一世的!别仗着年轻底子好,肆意挥霍健康!梓棠啊,你现在不爱惜自己,肯定是要后悔的……”
穆枫连连微笑点头,对于自己的母亲和这位太太,他最没主意。
再三月。日子不紧不慢地过着,她却不像先前那样轻松了,心头到底压着一桩心事,很不好受。
那天晚上,还是和以往一样,洗漱过后两人坐在床上聊天,穆枫捏着一页报纸,有一搭没一搭地瞅着。
褚莲在他身边躺了一会儿,翻来覆去,心事重重的样子。他倒说风凉话,老爱逗她:“阿季,你烙饼啊?”
要在平时,褚莲早就配合地笑了出来。但今晚,她一点玩笑的心思都没有。
褚莲坐在床中央,臊的低头,穆枫看她今天很不对劲,索性放下报纸,一味关注她:“阿季,你有话要说?”
她低头,涨红了脸。
“有话跟小枫哥说,你怎样?在家里不开心,有点闷?是我不好,工作太忙,可能忽略了你……今年巴隆围场围猎的时候,穆先生携家眷去,好不好?和许谦益他们碰个面,你也可以见见好久不见的朋友……”
她不说话,也不敢看他。却伸手很小心的去解睡衣的扣子,然后,缓缓褪下衣衫……
第111章 前传(13)
晚上风寒;她洗完澡一般是里面穿一件薄丝质吊带;外面套长袖睡衣,心情好的时候;强迫穆枫和她穿同款式男士睡衣,穆枫十分无奈地套上胸前画萌熊的上衣;一手翻加印的机密文件,笑着求饶:“阿季,下回你定制睡衣能不能找个靠谱一点的设计师;我要求不太高,至少——它不应该有卡通熊吧?”
他用英语说这话,标准的英式发音;柔软地贴在她耳边,宛转千回。
想起往事;她心里溢着甜蜜。其实,她和穆枫的关系,除了那一层未捅破的窗户纸,其他各方面,都要比平常一般夫妻更亲近。
但穆枫是不会主动把她变成“太太”的,在当年比利牛斯雪山之行最后一夜,她狠狠伤了穆枫的自尊。
此刻她在他们的婚房,“坦诚”面对他,她已经褪去外面和他同款的大睡衣,只留里面薄透的丝绸吊带,漂亮的锁骨,天然的吸引力,她的肌肤莹透如细瓷,很白,在灯光下,更有一种丰富的、令人着迷的女性美。
她第一次这样大胆。平时和穆枫接近,想起床帏之事,心里都是又惧又怕的,这一次,是她主动。
那意思再显然不过。
穆枫放下手中文件,靠近她,然后,没有一丝犹豫地绕过她的脖颈,将她褪下的上衣送上来,慢慢给她穿好:“阿季,别听母亲的……这本该是最美好的回忆,我不能,不能让你遗憾。”
穆枫是明白人,他知道,自己太太态度忽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一定有他母亲过耳吹风的作用,阿季一向敬重长辈,老夫人如果施压,阿季是绝不会不当回事的。
阿季想要个孩子。或者,仅仅是他母亲想含饴弄孙罢了。
“小枫哥,是我……”她停了一下,低头:“是我自己愿意的……”
穆枫一怔,眼中有一层惊喜:“阿季,你说什么?”
“是我自己愿意的。”
“真的?”那样小心翼翼。其实,他心里有数,阿季未必真的“愿意”,但他却无限趋近疯狂的想要说服自己,她是真的愿意。
如果阿季真的愿意骗他,不妨,他也骗一下自己。
她拼命点头。却仍不敢看他,脸涨得通红。
穆枫缓缓伸手,将他的太太揽进怀里:“阿季,我……我很爱你……”难得的情话,他却忽然发现,说出来比藏在心里的感觉,好多了。
细雨如鼓点,再温热的吻都在**帐内偃息,但心尖沸起的血液,却达到了最高端。
屋外是雨夜芭蕉,缠绵细雨一夜,泠泠似深涧清泉,唯余鼓胀的情爱,在无边夜幕下,延展。
只恨**苦短。
又是数月光阴,那天她满心里都是欢喜,激动了整整一个下午,终于忍不住,明知他大半的时间都撂在了会议桌,偏还要满世界地找他。
她要亲口告诉穆枫一个最好的消息。
在靠近穆枫平时办公区的方圆范围内,有很多暗哨和流动岗,职责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