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江雪爱眼泪汪汪,可在龙啸毒辣狠戾的目光下,不敢哭出声来,只觉得全身冰凉,彻骨的寒。
这么快警方就找上来了吗?她凄然一笑,也好,也许不久她就可以永远的沉寂了,沉寂了,就没有痛苦了!
“不是你是谁?!大陆警察和香港警方已经联手彻清曲靖天的案件,若你没有露出痕迹,他们怎么会怀疑我,一定是从你的身上查出我龙啸堂来!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婊/子,要你何用!”龙啸抓起江雪爱的头发朝墙壁狠狠撞去!
江雪爱一声尖叫又短又急,鲜血流出来,瞬间遍布她那张向别人借来的脸,她身子慢慢顺着墙壁软下去。
“龙爷,赶紧走吧,虾仔的船应该快到了。”旁边的手下说。
龙啸拍拍手,整理一下衣服,没事发生一样,淡淡地说,“把这个婊/子带上,丢河里喂鱼!别让她落入警方手里把我们供出来!龙啸堂这么多年,竟然因为这件小事不得不跑路,太他妈可气了!”
“龙爷,我们是生意人,本不应该要曲靖天的命,若不是弄死了他,警方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声势。”手下的人小心翼翼地说,当初他就是反对龙啸堂为江雪爱出手的一个。
“你懂什么!”龙啸冷冷的目光射过来,像子弹一样充满火药与暴力,那手下只觉得心一凉,噤若寒蝉,后背出了一层冷汗。
为江雪爱出手不值得,若是为了自己出手,那就值得了!
只是龙啸没想到筹划得这么严密的事竟然不到几天就被警方沿着江雪爱这条线索暴露,更让他愤怒的是,不知为什么,以前的很多悬案现在突然冒出很多线索来,而那些线索全部指向了龙啸堂!如今,他不得不败走麦城,可就算他走,也不能便宜了江雪爱那个祸水!
病房门口站着两个人,他们静静地看着里面的情景:叶果果趴在床边睡着了,曲靖天一只手小心地将毛毯轻轻盖到她身上,然后再轻轻拨开她垂到脸上的头发,露出她那张清秀精致的脸,嘴角微弯,似是浅浅的笑意。
曲靖天手指弯起,用手背轻轻挨着她的脸,然后移开,眼神温柔,满是爱恋。
门口两人被那幕温馨和柔情打动,不约而同退开,没去打搅。
“我想,果果可能不需要律师了。”杨怡轻声说,她这次主要是带律师来给叶果果作辩护的。
伍元贞神色复杂,好一会儿,他轻声回应,“再等等吧。”
曲靖天的心意他早就见过,但他更在乎的是叶果果的意见,他永远站在她这一边。
“元贞,”杨怡看向他,“如果曲大能放下脾气,果果能放下成见,他们会幸福的。”
“他们,能放下吗?”伍元贞反问。
“你没发现他们正在放下吗?”
伍元贞沉默了,那病房里的温馨没有一丝隔阂,显得那么和谐、融洽,像一对生死相扶的夫妻。
杨怡说得对,她们正在放下。
“不要担心她,果果会幸福的。”杨怡拉起伍元贞的手,静静地看着他,“你也会慢慢放下是不是?”
她懂他对果果的心疼,这种心疼介与爱情与友情之间,进一步,爱情,退一步,朋友。但她更懂,若能与他携手一生,必定幸福一生。
这是世间最执着最真诚的男子,一旦爱上,就是一生,她要抓住他,不让他再逃避。
伍元贞紧了紧那只坚定的小手,微笑,“我们走吧。”
她若幸福,他必放下。
叶果果醒来,发现手握在另一只手中,她轻轻抽出来,她一动曲靖天也动了,他原来没睡,在闭目养神。
“我得弄张大床来,你累了就睡床上。”曲靖天畅想美好未来。
“这是医院!”叶果果别过脸去不看他。
“我又没说弄张大床和你一起睡,我是想让你和儿子睡。”曲靖天很乐意看她的别扭劲。
有人敲门,叶果果打开,一个中年女看护进来,然后花花也进来了,有一天他发现医院有个地方有好多小孩子,躺在摇篮里很好玩的样子,后来,他经常去溜达。
叶果果很小心地给病号擦身子,原本这事是女看护做的,结果曲靖天苦着脸,可怜兮兮地看着她,叶果果假装没看见,倒是花花看不下去了,扯扯妈妈的衣角,“妈妈,你帮爸爸擦吧,”他凑到她耳朵连悄悄说,“那个阿姨太丑了!”
叶果果吓得赶紧捂住花花的嘴,警告地瞪了儿子一眼,从看护手里接过盆,做起这项这让她出汗的工作。
曲靖天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享受着那双小手透过毛巾传来温度,他笑问花花,“儿子,你刚才说什么了,你妈捂你的嘴。”
“我说那看护阿姨好丑,爸爸不喜欢。”
曲靖天眉开眼笑,“儿子说得对,我只喜欢你妈妈。”
叶果果脸红了,手下用力擦了一把,“你能不能正经点?”
自他醒来,完全变了一个人,喜欢逗乐,喜欢微笑,喜欢紧握她的手,喜欢含情脉脉地望着她,没有一丝坏脾气,也没有一点霸道和冷漠,有时候叶果果想,如果他就永远这么失忆下去多好!
曲靖天深情地说,“果果,我说的都是真的。”
花花扑过来,“爸爸,你喜欢我吗?”
“当然喜欢,你是我们的孩子嘛。”
“爸爸很喜欢孩子呀?”他也很喜欢小孩子呢。
“只要是你妈妈生的孩子我都喜欢。”
“那让妈妈给我生个弟弟给我玩玩吧。”花花想了想,觉得这主意很不错,生个弟弟玩玩。
曲靖天眼睛看向叶果果,只见她头低垂,可是齐耳的短发也没能掩住那红红的脸和红红的耳朵。
他心情愉悦地说,“我觉得生个妹妹好。”
像她一样漂亮可爱的小女孩,他一定要宠到底!
“可是我已经有贝贝妹妹了呀。”花花很为难。
“好了,唯乐,你去门口看看黄婆婆送汤来了没有。”
叶果果果断地打断父子两人的对话,谁知道这个口没遮拦的孩子会不会把那母女招供出去,虽然他目前失忆得连他兄弟都不认识了。
叶果果突然心一动,眼睛看向了花花不离身的电脑。
花花像只小燕子朝外跑去,他承认,他很喜欢黄婆婆做的菜。
“果果,贝贝妹妹是谁啊?”曲靖天笑眯眯地问。
“哦,是他一个小朋友。你肚子饿了吧?”叶果果左顾右盼。
“我觉得儿子的意见很好,果果,你认为呢?”曲靖天看着那两只乱转的眼睛笑容更深了。
“什么意见?我没听到。”叶果果装死。
“哦,那我给你传达,就是。。。。。。”
“妈妈,我接到婆婆啦。”门打开,花花牵着黄婆婆的手进来,兴高采列地邀功。
叶果果长舒了一口气,发现儿子此刻比任何时候都帅都能干,她在花花脸上亲一口,“真棒。”
曲靖天哈哈大笑,这日子太幸福了。
黄婆婆是曲宫的老厨师,她笑看着这幸福的一家三口,充满感慨,多年没看见曲先生这么明朗快乐的笑意,以后,这种笑声会经常见到了吧?曲宫会有一个美满的家了吧?
叶果果将饭菜舀出一份给花花,又将汤舀了一碗递到曲靖天面前的案板上。
“我弯着脖子感觉头痛,果果,喂我好不好?”曲靖天手揉揉太阳穴,仿佛头现在就痛了。
叶果果咬了咬嘴唇,眼角的余光偷偷瞄瞄黄婆婆,果然她在笑。
叶果果瞪了曲靖天一眼,这人是不是故意的啊?可他的眼光澄明如湖泊,看不出半点问题。
“医生说。。。。。。”曲靖天继续。
“好了,不要提了!”叶果果头大,立即端起了碗,拿起碗中的勺子一勺一勺的喂。
花花睁大了眼睛,有些羡慕妒嫉,“爸爸,我两岁就没让妈妈喂饭了!”
曲靖天美滋滋地巴砸一下,“爸爸是病号,不同的。”他得意地晃了晃那包得严严实实的脚和手。
花花鄙视,开始闷声不响地吃饭,可是那喝汤的声音干嘛听起来那么美味呢?花花扒拉自己碗里的饭,小声哼哼,“妈妈,我也要喝汤。”
“你不是不喜欢喝汤吗?”叶果果诧异。
“现在想喝了。”
“好,让婆婆给你倒。”
“可是,”花花黑眼珠看向爸爸红润舒畅的脸,“我想要妈妈喂。”
叶果果满脑门子黑线,这对父子腻歪是吧?
“爸爸是病号,需要妈妈喂,你好好的,自己吃,儿子听话。”曲靖天坚守福利,儿子也不能让。
“我是小孩子,当然要妈妈喂了。”花花理直气壮。
“你不小了,已是男子汉了,自己吃。”
“你这么大都不是男子汉!”
“我怎么不是?”
“你说的,男子汉都是自己吃饭的。”
叶果果被父子俩叽叽喳喳吵死了,她将碗往案板上一放,严肃说道,“为了公平起见,都自己吃!”她打开门送婆婆出去,摸摸耳朵,还有余音。
作者有话要说:多谢金色年华的地雷。
原本是想让伍元贞进来掺和一下的,给曲大添点堵的,可是这个人太痴情太一根筋了,让他掺和进来就出不去了,必定会遍体鳞伤,还是配杨怡合适。
☆、第95章
叶果果被父子俩叽叽喳喳吵死了;将碗往案板上一放,严肃说道,“为了公平起见;都自己吃!”她打开门送婆婆出去;摸摸耳朵,还有余音。
房间里,一大一小你瞪我,我瞪你。
花花嘴巴一歪鼻子一耸;哼一声;“幼稚。”扭过小屁股自己吃饭过去了。
曲靖天黑着脸结着眉,将碗中勺子放一边;端起碗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
饭后;花花去婴儿室看他的小玩具们去了;叶果果坐到一边打开了花花的电脑。
她小心进入了医院电脑系统,瓦解层层防火墙,破解层层密码,终于找到了曲靖天的病历资料。
最上面写着两个大字:重症。
下面密密麻麻一堆病情概述,只看得叶果果心惊肉跳,除却那些难懂的专用名词外,一下跳出骨裂骨碎,一下跳出血瘤血块,再一下跳出脑细胞受损脑组织受损,一行小字更是引起叶果果的注意,“严重脑震荡造成局部失忆”。
她合上电脑,抬起头朝曲靖天看去,他正看着电视,见她望来,展开了一个温柔的笑。
他受伤很严重,他确实失忆,可是,她为什么感觉那么怪异?
“果果,你在想什么?”
“哦,唯乐的电脑配置真不错。”叶果果回过神来,明显前言不搭后语。
曲靖天看着她笑,眉眼弯弯。
叶果果打了个颤,这是这种温柔的笑容和语调让她觉得怪异,一个人失忆怎么会性情如此大变?叶果果不自觉地想起曲一湘老人说起的故事,难道他骨子里原本就是这么温情这么和煦这么有爱的一个人,只是后来的变故改变了他的性格?
叶果果默默猜想,正欲合上电脑,眼睛看到上面一系列的片子,她迟疑了一下,将它们弄下来,发到了叶夜的邮箱里。
叶夜是伍元贞的朋友,也是这**的脑科医生,她曾向叶夜打听过曲靖天的情况,但叶夜告诉她,曲靖天的病由他们的副院长全权接手,所以,他也不知道情况。现在,她把那些片子发给他,想听听叶夜怎么说。
发件成功,叶果果放下电脑,接了一盆温水过来,给曲靖天擦身子的时间到了。
温热的毛巾贴到胸前,偶尔那柔软的小手碰上来,曲靖天舒畅极了,闭上眼睛全力配合,让歪脖子就歪脖子,让抬胳膊就抬胳膊,让抬腿就抬脚,他嘴角翘起,眼睛微微打开,只见叶果果脸像一只苹果,红得让人想一口吞下去。
曲靖天挣扎坐起来,凑过去说,“果果,你的脸很红。”
叶果果热死了,额头隐约有细汗,眼睛更不敢看他,其实她很想大吼一声,擦个手脚而已,你哼哼唧唧做什么!哼哼唧唧也就罢了,可为什么哼得那么,那么。。。。。。难听!
她草草擦了几下,收起毛巾准备撤退,曲靖天一把捉住了她的手,笑得暧昧,“果果,有一个地方,你从来没擦过。”
叶果果简直想暴走,这人分明就是得寸进丈!她将毛巾往他手上一挂,“你自己擦!”
可曲靖天那只手紧紧地攥着她,慢慢将她的手往下移,叶果果要尖叫起来,她看见那儿,那儿,在慢慢撑起!
“果果,我们孩子都那么大了,老夫老妻了,还介意这个?”曲靖天说得一脸幽怨。
他一手突然一带,将那只小手覆盖在那个撑起的地方。
叶果果像被踩了尾巴一样,整个人都跳起来,她低吼,“曲靖天,你耍流氓!”
“跟老婆耍流氓是受法律保护的。”曲靖天牢牢捉住那只手,压在他双腿间。
叶果果脸色要漫出血来,她既不敢用力甩开他,病历上的那串恐惧名词还历历在目,又不敢顺势拿起毛巾给他擦洗,那地段太凶险了!
突然,她的唇被另一张温暖的唇吻住,随即一条舌头冲进来缠绕着她,叶果果惊惶失措,她别过脸,低低地说,“你放开。”声音里有恳求的味道。
曲靖天压着的那只手没动,脸重新贴上她的脸,柔柔地说,“果果,花花又去婴儿室了,他很喜欢小孩子,你给他生一个妹妹好不好?我想有个和你一样漂亮可爱的女儿,果果,好不好?”
叶果果不说话,那声音落在她耳朵里,充满蛊惑和温暖,竟然让人心底生也一种柔软的幸福。生一个妹妹?像贝贝一样的可爱的妹妹?
“果果,我不记得以前的事了,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记起来,如果真记不起来,我儿子的那段记忆就再也找不到了。我将会遗憾一生,而唯一能弥补这个遗憾的就是再生一个女儿,我要把她天天带在身边,陪着她一起长大,在她的身上寻找儿子的那段记忆。”曲靖天声音变得低沉,有痛苦,有柔情。
叶果果的眼泪涌到眼眶,儿子的记忆?他大概不知道他从来没有过。
儿子十个月叫妈妈,一岁走路,二岁开着小汽开满园跑,三岁就会上网,四岁学文化科,这些幸福美丽的时光,他从来没拥有过。现在,他说他想要一个女儿,在她身上找回儿子的那些记忆。
她该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