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是一片迷雾。
被困于迷雾中的男孩怯怯地打量着周围,什么也看不到,他小心翼翼地试着往前走两步,还是迷雾。
男孩害怕极了,慢慢加大了步伐,甚至小跑了起来,可四散的雾却如影相随,怎么也走不出去。
男孩更加慌了,一边跑着一边流着泪。渐渐地,前方影影绰绰出现了一个女人的身影。男孩心中一喜,还挂着泪珠的脸上倾刻间露出了笑容。虽然只是一个模糊不清的背影,男孩却直觉的感到,那是个与自己至关重要的人,只要跟上那个背景,只要拉住她的衣襟。自己就能走出这片迷雾,自己就不再会害怕,自己就不再会流泪。
男孩用尽全力向前跑去,可却怎么也追不上那个背影,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远。
“不要走,不要留下我。”男孩大声喊道,苦苦恳求着。可背影却连停顿都没有地远去了,终至消失不见。
“娘!” 眼泪不断地从男孩的眼睛里涌出,终于声嘶力竭地喊出了这个字后,男孩无力地跪坐在了地上,大而无神的眼睛流露出的只有不甘和绝望。
随着这声喊叫,四周的迷雾终于散去,笼罩着男孩的是?????黑暗,无边的黑暗。
原来,有没有迷雾,结果都是一样的,依然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看不清??????
李容海从噩梦中惊醒的时候,满头大汗,气喘不已。强自定了下心神,抓过枕边的手机一看,才凌晨4点过。
李容海长叹口气,只感觉头疼欲裂,胃内一阵翻腾,该死的,昨晚真的喝多了。一手扶着额头,一手撑着床沿欲坐起身来。一动之下,身边却传来“嗯嘤”一声娇吟。李容海眉头一皱,转过头来打量起身边人。
身边有个女人静静地侧躺着,如汉白玉雕般白嫩的肌肤上星星点点布满了红色的吻痕和青紫的印迹,一看就知昨晚的欢爱动静必然不小。虽然如此,女人仍然露出诱人的笑容,红艳的嘴唇微微撅起。一只手放在头顶处,另一只手正搭在李容海的小腹处。胸前的玉兔紧紧贴在李容海的手臂上,正随着呼吸之间一起一伏,一只腿微微蜷起,刚好顶在李容海的下身。女人虽然还在睡梦中,却仍在传达着同一个信息:欢迎品尝,任君采撷。
李容海面无表情地看着身边的女人,目光却渐渐清冷。她应该是姓林吧,刚满20岁,好像是个刚出道的新人,具体是唱歌的还是演电影的,确实不记得了。只记得是昨晚创业集团的老周塞给他的,可是,该死的,怎么还在这里?
李容海有些气恼地拿开小腹上女人的手,一个转身坐了起来,拧开床头灯到最大。随手抓起床边的睡衣,一边往身上套,一边提高了声音喊道:“杨峰,杨峰。”
女人被强烈的灯光一刺激,眼皮不由自主地眨了眨,本来放在头顶处的手也下意识地移到了眼睛上。听到李容海的喊声,女人转头茫然不知所措地望了他一眼,直到门被“啪”地一声打开,才惊慌失措地把床单往身上一裹,彻底苏醒了过来。
李容海的私人助理兼保镖杨峰推开门,大步走了进来,虽然领口半敞、领带歪斜、眼圈灰暗,人却还是如平时一般沉着冷静。杨峰如同没看见床上有个裸体女人般,一边目不斜视地走进来,一边问道:“海哥,有事?”
“让老刘送林小姐走。”李容海递给女人一张刚写好的支票,眼睛却望向杨峰。
“老刘送海哥回来后就睡了,要不我去吧。”杨峰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海哥,看见他没有表示反对,转身关上门走了出去。
女人接过支票,装作无意地瞟了一眼,脸上立刻显出惊喜的模样。眼珠一转,故作慵懒地坐了起来,朝着李容海昴起头,手轻轻一松,床单慢慢滑落,刚好显出白晰的颈项和丰满的胸部,娇滴滴地说道:“李总,天都还没亮呢,我还可以??????”
女人话还没说完,李容海的目光如剑般扫了过来,女人看见李容海阴冷的目光,讪讪地住了口。李容海轻轻“哼”了一声,女人尽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
“给你一分钟。”李容海冷冷地扔下一句,转身进了浴室。
女人不敢再耽搁,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离开了房间。
李容海泡在热水里,一手轻轻敲打着额头,陷入了深思。
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做这个噩梦的?是十岁那年吧,是从那个贱女人走的那年开始的。那个抛弃了爹,抛弃了自己,任凭自己哭着喊着求着也没有回头毅然离开的贱女人,为何自己在梦里还会喊她???“娘”?她配吗?
自己有多少年没做过这个噩梦了?十多年了吧,自从思思的妈妈也离开了以后,自己就明白女人是靠不住的,从此只是发狠地挣钱、拼命地奋斗,再也没为谁流过泪,再也没做过这个可怕的噩梦。
可今天???
可今天为什么又梦到了?
可今天为什么又在梦里流泪了?
难道是因为???雨霏?
想到这里,李容海霍然张开双目,从浴缸里站起身来。
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上的水,李容海快步走进书房,一直走到老板桌前,他蹲下身,把钥匙插进桌下的保险柜里,输入八位密码,听到“吱”的一声后,拉住保险柜的把手住左轻轻一扭,“咔嗒”一声,保险柜的门打开了。
李容海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袋子很薄,也很轻。 “哗啦”一声,李容海把袋子里的东西都倒了出来,一共是三张照片和一页纸。
李容海拿起其中两张,这两张照片像是在夜里的街道上从不同角度偷拍的。照片上,昏黄的路灯下一男一女相拥而立,两张照片分别照出了男人和女人的脸。女人大概二十四、五的年纪,染成棕色的卷发,瓜子脸,柳叶眉,大大的眼睛此时正闭着,仿佛陶醉了一般,不是李容海的第二任妻子——郑雨霏,又能是谁?
李容海再看了眼照片上的日子,2002 02 14,恼怒地扔下手里的两张照片,拿起了另外一张,却是与郑雨霏相拥的那个男人的单人照。照片上的男人,其实只能算是男孩,最多二十来岁,圆圆的脸上浓眉大眼,头发带点自然卷,一缕刘海随意地搭在额头上,虽然穿着厚重的冬衣却依然掩不住男孩活泼好动的本性。男孩正扭着身子,神采飞扬地与同路人说笑着什么,笑得如夏日艳阳般灿烂,右脸蛋上显出一个浅浅的酒窝。
李容海重重把照片往桌上一甩,随即拿起那页纸,轻声念道:“雷晨阳,男,1980年10月12日生,A大传媒学院广告策划与制作专业大四学生,A大体育部副部长,院篮球队队长。家中独子,家住B市L区H路419号,家庭电话??????”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直到门口停下。
李容海头也不抬,问道:“回来了?我没什么事了,早点歇了吧。”
杨峰口中“嗯”了一声,脚下却没有动。
李容海有些诧异,抬头一看,正对上杨峰略带担忧的目光。
李容海心中一动,干脆把手中的纸递过去,说:“给你十天的时间,我要知道这小子的全部,包括他的祖宗八代,包括他上了厕所洗不洗手,全部!”
“五天,海哥,五天就够了,B市不远,那里我们有兄弟。”杨峰快速扫了眼手中的纸,答道。
“一周吧。”李容海赞赏地点了点头,“给那家调查公司5万块,顺便告诉他们一声把嘴给我闭牢点。后面的事就不要再找他们了,让兄弟们去查。”
“明白。”杨峰点点头,看到海哥没有多的表示,又加了句“我明天就出发”就转身下了楼。
李容海把目光从门口收了回来,望着桌上那带着浅浅酒窝的笑脸,一丝冷笑渐渐浮现在脸上,冰冷的声音仿佛是从地狱里传来似的:“笑!我让你笑!敢动我的女人,我让你一辈子都笑不出来!”
《
第二章 身世
作者有话要说:
网友:花花、 评论:《对不起,我爱你》 打分:0 发表时间:2007…07…24 16:34:22 所评章节:1
加油!
期待Ing!
非常感谢花花的鼓励和留言,这是本文的第一个,但是,(悄悄地说一句)可不可以下次顺便打下分?谢谢!
各位,我上章说的每次更新不少于3000字,结果我发现高估自己了,我写了四页的WORD文档,结果也只有2800多字,更正一下,每次更新不少于2500,保证2-3天一更!
李容海在A市不可不谓是一个传奇性的风云人物。
有人说他身家上亿,省委某领导是其座上宾客;有人说他是A市黑道的幕后老大,手下弟兄数以万计;有人说他实际上是广州军区某实权人物的私生子,他的公司背后有军方扶持。
关于他的私生活,也传说颇丰。
有人说他洁身自好,除了名分上的夫人郑雨霏和与结发妻子所生的一女外,没有任何情妇、二奶和私生子女;有人说他私生活糜烂,日日新人换旧颜,夜夜笙歌无停歇;有人说他荒淫无耻,需索无度,甚至于男女通吃,概不忌口。
而对于他的性格,更是众说纷纭。
有人说他为人慷慨,乐善好施,尊老爱幼;有人说他刻薄记仇,凶狠残暴,旁人若有得罪,睚眦必报;有人说他义薄云天,对自己手下视同手足,呵护有加。
对于这些流言传闻,李容海多是一笑了之,并不加以解释说明。当然,也没有人敢拿着这些流言传闻当面要求他加以解释说明的。所以,李容海依然是A市的神秘人物。但大家都公认的是,李容海的生意涵盖了房地产业、建筑业和广告业,实力雄厚,背景复杂,且黑白两道通吃,是个轻易得罪不起的人物。
可谁想到,还真的有人敢在老虎头上拨毛,而且,拨的还不是一根普通的毛。
其实,李容海并没有多么神秘的身世、显赫的背景和古怪的性格,他能走到今天完全是靠着自己一步一个脚印挣扎着努力爬上来的。
李容海于六十年代后期出生在A市所在省份的一个普通村庄里。
和所有的农家一样,李家祖祖辈辈过的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李父也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儿子有一天会离开农村,过上一种完全不同前人的“神仙似的日子”(李父原话)。
李容海十岁的时候,家里发生了一件大事。
李容海的母亲终于忍受不了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贫苦生活,经不起同村一个别有用心的男人的撺掇,抛家别子去了南方。
这一走二十多年,就再也没有回来。
李容海对母亲的样子早已记不清了,唯一记得清楚的就是梦中那决然而去的背影和日渐加深的仇恨。母亲在这个家里日益成了一个禁忌的话题,刻意遗忘在历史的角落里,无人再敢提起。
李容海十五岁的时候辍学了,他人虽然聪明但不适合读书,更何况,他骨头硬脾气犟,因为母亲的事,受不了同学的嘲笑和岐视。一言不和就拨拳相向,仗着自己比同龄人高大,往往把数名同学打得头破血流,惹得村里头的人三天两头上门告状诉苦。
李容海辍学后,呆在家里老实了三天,左思右想,决定南下打工。
李父生怕他步了他母亲的后尘,坚决不准他去,甚至拿了根小孩手臂粗的棍子把他劈头盖脸地揍了一顿。可李容海什么话都不说,只是蹲在地上双头抱着头任凭李父的棍子如雨点般落下,一声不吭。直到李父打累了,扔下棍子蹲在一边喘着粗气,他才抓着门框慢慢站了起来,说了一句话:“爹,我不能一辈子都待在这儿,我要出去闯闯。”
李父无奈地叹口气,站起来说了句:“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径自出门去了。
第二天,李容海带着两件半新不旧的衣服、十块钱和一身青紫的伤痕来到了A市。
刚到A市的时候,李容海还不满16岁,一无文凭二无技术,可想而知,他能做什么工作。为了生存,他扛过包,收过破烂,倒卖过车票,摆过地摊。幸而当时正值八十年代初期,改革开放刚刚开始,但城里人还瞻前顾后,一时放不开手脚,而敢于扔下土地到城里来刨食的流动人口在当时也还少得可怜。李容海虽然读书不多,但对于做生意、对于经济却有着超乎常人的敏锐直觉。
李容海不懂GDP,不懂国民生产总值,甚至不明白改革开放的真正含义,他只是直觉地感觉到了社会正在发生着一系列变化,而变化的首先就是城里修的新房子越来越多了。他先进了建筑工地,从小工做起,凭着人小机灵有眼色,和包工头搞好关系,没过几年拉起了自己的一支队伍,也能四处接点不大不小的活了,再走到工地上居然也有人跟前跟后巴结着递烟了。
但李容海并未满足于此,尝试着给建筑商提供建材,先是小打小闹,挖挖沙石,贩贩水泥什么的,渐渐的,钢材这样的大生意也开始做了。
到1990年时候,李容海已是拥有了自己的门面和建筑队伍的小老板了,而且还有了一名身为A市本地人的娇妻和3岁的女儿。
也许,李容海本来会就此满足,和这个城市里的许多小老板一样,过着平凡而幸福的生活,如果没有发生后面的事的话。
李容海的结发妻子是A市本地人,她嫁给李容海虽然不能说完全是为了钱,但跟能轻松地过上衣食无忧的小康生活也有很大的关系。然而,随着两人相处时间的日益增长,农村与城市不同生活习惯的冲突也日益明显。特别是女儿降生后,生活琐事的增多,爱慕虚荣的女人对婚姻、家庭越来越失望。终于在一个炎热的夏日里,和一个在舞厅里认识的老板私奔去了沿海。
一年后,那个男人陪着肚子已经高挺的女人回来了,女人的脖子、手腕、手指、耳朵,凡是能带手饰的地方一个都不少地戴满了金银饰品。她看也不看李容海怀中哭着喊妈妈的女孩,而只是扔过来一张离婚协议,随着协议扔过来的还有满满一提包的钱——五万元,这在当时是一笔巨款了。
李容海毫不犹豫地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但没要一分钱,连本该得的女儿的抚养费都没要,只是冷冷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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