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巧要去见个客户。”秦理温和地笑着,“和你结婚那么久,哪里都没带你去过,真是很说不过去的。”
“……”
“和我一起去,好吗?我不想一个人去,已经习惯你在身边了。”他说。
“好啊。”何棠终于点了点头,笑得羞涩:“我还没坐过飞机呢。”
作者有话要说:放心,秦理不会出轨。
感谢霸王票!
☆、第 63 章
自从何棠从富洋建筑离职;来到中勤上班起;她出门的机会就变得很少很少。
上班在十楼;家在十二楼,想要吃饭可以去十一楼也可以去一楼的凡人轩,其他休闲活动基本都能在锦宏国际楼里解决。偶尔陪着秦理回慕芳里吃饭或是去医院探望叶奶奶;他们也都是出门上车、下车进楼,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何棠以前有每晚出门散步跳绳的习惯,现在陪在秦理身边,她就在晚上秦理复健时;在他身边寻个空地跳跳绳;或是去秦勉锻炼的健身房用跑步机跑步。
超市不用去了;菜场不用去了,同事聚会都不会叫她,公园、夜市更不用提了,有时候何棠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鸟,不过转念一想,秦理又没有限制过她的人身自由,而且她也的确没什么地方要去。
何棠唯二的两次出门是逛街,一次是四月初陪吴慧尧去买衣服,另一次是齐飞飞约她出去玩。
何棠和吴慧尧逛的是服装市场,吴慧尧自己家就是做成衣加工的,对这一行她有自己的见解,所以她几乎不逛大商场。用她的话说,除非是买顶级大牌,要不然商场里千把块的衣服也许还比不过市场里卖200块的精品,关键是要会挑。
齐飞飞约何棠出去逛街吃饭是五一劳动节的第一天,齐飞飞上午补完课,中午拖着何棠去吃烤肉,下午两个人就手挽手地逛起了大商场。齐飞飞不缺钱,在美国的妈妈每年都给她不少生活费,乔胜荣对她也很大方,所以她买起东西来大手大脚的。
何棠就不是这样了,尽管她包里有秦理给她的“随便刷”信用卡,她也都是只看不买。齐飞飞叫她试化妆品,何棠说秦理给她买的都还没用完,齐飞飞叫她试衣服鞋子,何棠说家里有满满一柜子的衣服,五年都穿不完。
齐飞飞懊恼地说:“何棠姐姐和你逛街真没劲,以后不和你来了。女人哪里会嫌衣服多啊!”
何棠脸红了,带着齐飞飞去到商场的地下超市,在进口食品柜台买了点儿糖果饼干,她说:“阿理喜欢吃这个,上回他还说这个奶糖快吃完了。”
齐飞飞:“……”
回到一楼的时候,何棠和齐飞飞路过一家奢侈品专卖店,齐飞飞看着橱窗里的模特穿一身挺括的深色西装,眼馋地说:“我家阿勉哥哥要是穿这个肯定好看。可惜太贵了,估计得几万块一套,买不起啊买不起。”
何棠的注意力被另一件烟灰色的几何纹休闲西装吸引,齐飞飞看着她的样子,说:“喜欢的话就买给秦理哥哥咯。”
何棠说:“他已经有许多衣服了。”
“没有一件是你买的吧。”齐飞飞坏笑,“相信我啦,你买的他肯定喜欢。”
何棠抿着唇一笑,终于下定决心走进店里。
晚上临睡前,何棠脸红红地把装着衣服的购物袋递给秦理,秦理有些惊讶,拿出衣服看了以后立刻开心地笑了,说:“糖糖,谢谢,我很喜欢。”
何棠说:“你都还没试。”
秦理大笑,说:“不用试,尺码是对的,你老公我这么帅,穿什么都好看。”
何棠:“……”
秦理拉过何棠的手,问:“你自己买了些什么?穿出来给我看看。”
何棠挠了挠头:“我什么都没买。哦,也不对。”
她把糖果饼干拿到秦理面前:“我给你买吃的了,是你喜欢的奶糖。”
“……”秦理愣了一会儿,问,“你难得出去玩一趟,自己什么都没买?”
何棠眨着眼睛点了点头,立刻又说:“我衣服都穿不完,没什么要买的。”
秦理抬头盯着何棠,她被他看得不自在起来,最后秦理叹了口气,放柔语气说:“糖糖,我不是要勉强你买东西,只是我身体不好,很少机会能陪你出去玩,所以你难得出去一下,我心里是很高兴的,我也希望你能玩得开心,该吃吃,该喝喝,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你明白吗?”
“明白。”何棠感受着秦理的手指轻轻地摩挲着她的手背,歪着头想了会儿,又说,“可是,我玩得挺开心的呀,还有给你买的衣服和吃的,就是我想买的东西。这衣服好贵的,都抵我大半年工资了,我也没给你省钱呀。”
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样子,秦理哭笑不得:“好了好了,我都要说不过你了。这样子,后天咱们去北京好好玩,好吗?”
“好。”何棠笑着回答。
******
秦理选在五一小长假的最后一天出发去北京,这样可以避开旅游高峰。
关敬和马佑杰跟着他们一起去,一行四人赶到机场后,何棠紧紧跟在秦理身边,这是她第一次来机场,心里难免好奇,很认真地看着关敬和马佑杰忙着托运行李、换登机牌等事宜。
秦理的轮椅也需要托运,他在关敬和马佑杰的帮助配合下换了机场为残疾人旅客准备的免费轮椅,然后一行人经过安检去了VIP候机厅。等到其他乘客都登机完毕,关敬才推着秦理的轮椅经过廊桥到达机舱门口,然后他将秦理背到了机舱里,安置在头等舱的座椅上,并替他系上了安全带。
何棠心想,他出门果然是不太方便的。
为了方便照顾秦理,关敬和马佑杰的座位也在头等舱,坐在何棠和秦理的后排。何棠稍稍有些兴奋,秦理让她坐窗边,可以看看外面的风景。
为了出游,她小小地打扮了一番,紫罗兰色T恤外敞着一件米白色小外套,底下是牛仔裤配小皮鞋,头上还戴着一只有蝴蝶结的发箍,整个人很是休闲可爱。
手机关机前,秦理喊正趴在舷窗上往外张望的何棠:“糖糖,过来。”
何棠扭头看他,只见他正笑嘻嘻地晃着自己的手机,并且已经打开了照相模式。
何棠心领神会,身子贴到秦理身上,歪着脑袋与他脸贴脸。
秦理伸长左臂到左前方,“卡擦”一声给两人拍了大头合影。
照片上的两个人都是笑着的,何棠的小牙齿都笑得露了出来,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眼底是好看的卧蚕。秦理越看越满意,他想到自己和何棠结婚证上的合影,还有在顾爷爷的照相馆拍的合影,再到现在……显而易见,他的笑脸始终都没有变,何棠的神情却是越来越自然明媚了。
******
飞机在首都国际机场降落时已是中午,拿到托运的行李,秦理换坐到自己的轮椅上后,一行人就出了接机口,发现已经有司机在等着他们了。
在飞机上,秦理就告诉了何棠他们的行程,到北京后先去酒店休息、午餐,下午他去和一个朋友见面,晚上这个朋友请客吃饭,第二天和第三天就是纯玩,第四天午饭后启程回D市。
要请秦理吃饭的朋友叫李鸿冬,来接机的司机就是他安排的,他也正是秦理说过的要见面的客户。
李鸿冬给秦理一行人准备了一辆宝马商务车,接机以后直接把他们拉到了下榻酒店,位于东方新天地的东方君悦大酒店。
马佑杰已经事先定好了客房,秦理和何棠的房间是无障碍客房,关敬和马佑杰则住标准间,四个人把行李放到房间,一起去餐厅简单地用了午餐。饭后,秦理回房间午睡了一个多小时,看看时间差不多,他叫何棠好好在房里休息,就和关敬一起离开了。
何棠总觉得秦理有一些不对劲,刚上飞机时他看来心情很好,现在说要去见朋友,理应是更高兴才对,可他的眉目间却隐藏着一丝忐忑不安的情绪。
何棠惊讶于自己竟能看出秦理的些微变化,她笃信他有心事,尽管他的脸上依旧是笑吟吟的。
不过何棠最终没有问出口,她想,秦理烦恼的也许是工作上的事,她问了也没用。
******
秦理的确是去见李鸿冬,不过他与李鸿冬的会面是安排在下午5点。
之前的两个多小时,他有另外一个地方要去。
秦理叫李鸿冬的司机回去了,关敬开着车,带他来到了离酒店不远的北京宣武医院。
这是一家以神经内科闻名全国的三甲医院,关敬将秦理安置到轮椅上,带着他去了神经内科的一间接诊室,见到了已经等着他们的徐医生。
关敬去替秦理挂号,徐医生已经60多岁了,他两鬓斑白,身形高而瘦,眼神却是锐利有神的。他关上诊室门,看着轮椅上的秦理,原本古板的面容渐渐变得慈祥,笑着说:“小阿理长这么大了,我们该有多少年没见啦。”
秦理伸出左手与他相握,说:“徐医生,我是真想年年都来看您,实在是过来一趟不方便。您这些年身体还好吗?”
“好得很,你呢?”徐医生看到秦理左手指上的戒指,惊喜地说,“呦,小阿理结婚了?”
“是,年前登的记,才几个月。”秦理低头看着自己的戒指,想到何棠,嘴角不禁漫起了笑。
徐医生问:“那你妻子呢?她没有陪你一起来吗?”
听到这句话,秦理脸上的笑意一点一点地隐了下去,他低声说:“她来北京了,不过我还没确定病情如何,所以还不想告诉她,毕竟这么多年没发作了,我一直都以为我已经痊愈了。”
徐医生在桌边坐下,说:“我给你安排做些检查吧,动态脑电图监测、CT,还有MRI……”
“徐医生。”秦理突然打断他的话,“会不会只是弄错了?”
徐医生看着他的眼睛。
秦理继续说:“我自己其实没有什么感觉的,但是我弟弟和我说,我有失神发作,会不会是他的错觉?也许……有时候我只是在想事情,发了会儿呆,很巧合地被人看到了,然后他们就误会了……”
“阿理。”徐医生也打断了他,“一切让科学来说话,你是脑部炎症引起的后遗症,虽然十年前经过药物控制而认为痊愈,但不代表它不会复发。做一下检查,都能确诊的。而且从你电话里的描述来看,我基本断定,你的癫痫复发了。”
癫痫——秦理很不愿意听到这两个字,却还是被徐医生毫不留情地说了出来。
他说:“把该做的检查都做了,把你平时的情况都讲给我听,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发作频率如何,发作时长大概多久,别人对你发作时症状的描述,你都要清楚地告诉我。”
秦理怔怔地望着他,已经面如死灰。
☆、64
癫痫;俗称羊癫疯,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令人丧失尊严的疾病之一了。
秦理从婴儿期起就被它折磨着;足足折磨了十四年。
他最后一次癫痫大发作是在14岁那年的暑假,这一次的发作险些要了他的命;叶惠琴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理;又一次和秦树一起,把秦理连人带轮椅地带去了北京。
也许是上天不忍看秦理再受折磨,也许是北京宣武医院的徐医生医术太过精湛;总之经过长时间的系统治疗;秦理又乖乖地按时服药;他的病情被控制住了。
服药四年;秦理一次都没有再发作过,18岁那年;徐医生给他做了各项检查,脑电图、CT结果都显示一切正常,几位专家经过讨论,认为秦理已经痊愈,可以停药。
秦理都记不太清当时的自己是怎样的心情,好像一个死刑犯突然被宣布无罪释放一般,他看着叶惠琴和秦树激动地抱在一起,自己的心里却是平静一片。
其实,这也是徐医生叮嘱过的,癫痫患者要避免情绪波动,尽量不要产生紧张、悲伤、忧郁、太过兴奋等情感变化,积极乐观的心理能促进病情康复。在这一点上,秦理可以作为一个最正面的典型,徐医生就没有见过比他更快乐的患者,也正是因为秦理的配合,加上生活作息上严格遵守一些禁忌事项,他才能被诊断为痊愈。
重新回归正常生活的秦理心态变得更好,即使头几年他还有些担心复发,但是随着时间一年一年地过去,他甚至都已经记不清病症发作时那种耻辱、难堪的感觉了。
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事业越来越顺利,身体虽然仍被禁锢在方寸轮椅中,一颗心却已经飞得很高。秦理明白自己瘫痪的躯体经过持续锻炼只会越来越好,没有了其他病症的折磨,他的身体情况会越来越健康。
就是有了这样的认知,他才有勇气去追求一个女孩子,并最终娶她为妻。
秦理有想过自己和何棠的后半辈子,他想要努力工作,赚更多的钱,即使他没有强健的身体去保护身边的人,他也可以用强大的经济实力为他们筑一座安全又温暖的城堡,这城堡里有他无以为报的父母亲,有从小就疼他的奶奶、外公外婆,有他肝胆相照的弟弟,还有与他相约一生的妻子,以及他们的孩子。
秦理想和何棠生好几个小孩子,有男有女,热热闹闹地围在身边,这样子才叫天伦之乐。
在一次浓情蜜意后,秦理甚至和何棠说过给孩子取名的事。
当时何棠钻在他的怀里,秦理左臂紧紧地搂着她,嘴唇咬着她的耳朵,轻轻地说:“咱们生四个孩子,叫东南西北。”
何棠表示反对:“太多了吧!”
“不多。”餍足的秦理心情十分好,他慢悠悠地说,“秦东是个男孩,他是老大,特别护着自己的弟弟妹妹,绝不会允许别人欺负他们,所以他最调皮,经常会打架。”
何棠抿着嘴唇微笑着,听他继续说。
“隔两年,咱们生一个女孩儿,叫秦南,秦南像你,很乖很听话,长得也很漂亮,读书特别厉害。”
何棠脸红了。
秦理:“再隔两年,咱们生一对龙凤胎,就是男孩秦西和女孩秦北。最小的那个一定得是女孩儿,古灵精怪的,全家都宠她。秦西呢就比较温柔,长大了就是那种特斯文的帅哥,能迷死十八条街的小姑娘。”
“每个孩子都是漂亮又聪明,健康又善良。”秦理吻着何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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