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还会做这样的动作?我是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子,不是七十多岁的老头子!我是王寒生,是一个可以被称为老不死的妖怪,而不是王望博,一个略有成就的考古家……
还没听明白我的话,甄真如和貂蝉就看到了我呆滞的表情,一惊一愣之下不约而同的围了上来,伸手挽在了我的手臂上。
“爷,你怎么了?”一边问着,两人一边扭头看了看那兵佣,心中在疑问着是不是那兵佣暗藏着机关。
“我,我没什么。”喃喃的,我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那兵佣,下意识的回答着。那点点滴滴的回忆象潮水般不可遏止的在我脑海里激荡着,任我如何阻止也停歇不下来。
够了!够了!!我的心狂呼着,怒喊着。我是王寒生!我是王寒生!!我不再可能是王望博了,真的,再不可能了!我的身边有妺喜妲己、褒姒素素、缇萦……还有……
我用茫然的眼神看了看我身侧的甄真如和貂蝉,她们脸上的焦急和担忧和妺喜她们同出一徹啊!
“我没什么。”定下神,我抽出手在她两人的肩上按了按,这时我才发现我居然一身的汗水,笑了笑,我说道:“你们怎么刚才喊我爷啊?”
两女脸上浮起一丝红晕,低下了头甄真如细声道:“我们也不知道,都怪如儿一时心急,犯了爷的禁忌。”
“禁忌?”我有些奇怪,“我什么时候设下了禁忌?”
“好象只有几个夫人才能喊主人为‘爷’,我们是丫鬟,喊这个不是大逆不道吗?”说着,甄真如就朝下跪去。
就为了这个?我一笑,伸手托着甄真如:“人以诚待我我必以诚对人,更且患难中见真情,就凭着刚才你们俩那股子担心,我会在意什么禁忌不禁忌吗?另外说来,我也从没有设过什么禁忌啊!喊我爷,这不是很好很亲热吗?你们是我的丫鬟也可以喊啊,以前就从没人喊我主人的,现在喊了让我听了怪别扭的,还是喊爷好啊!”
看着甄真如和貂蝉还有迟疑的神色,我知道她们还顾忌着我身边的妺喜她们几个称之为夫人的女人:“虽说你们是现在才跟着我的,可从你们跟几位夫人相处来看……”
话说到这,已经不用我再多说什么了,甄真如和貂蝉一脸恍然,显然是明白了我没说出来的意思。
貂蝉嘻嘻一笑,眼珠微转,那神态倒有三分和素素相似,道:“是啊,听夫人她们说都听惯了,这下变得自己也是这样喊爷,嘻嘻……”
说着,她瞧了瞧面前那兵佣,吐了吐舌尖,道:“爷,这也没什么好看的,都是些泥朔的东西,我们还是赶快去看看有没有其他地方吧!”
“泥朔的?”我苦笑着摇了摇头,“你可别小看了这些泥朔的兵佣,他们可是护卫着皇帝的寝陵啊!”说着我微微一顿,伸指在当前那扛旗的兵佣身上一弹,“没有他们,皇帝老儿死了都死不安稳,不仅生前想人护着,死了都怕人来打他的主意……”我哼笑两声:“现在我们闯到这里来,可是犯了大忌的!再说,你们就真的认为他们只是泥做的吗?”
“不是泥做的还能是什么?”貂蝉有些不解,眨了眨眼望着我;而甄真如原本露着丝笑意的脸也静了下来,想来是认为我这样的人根本是不可能在乎皇帝什么之类的禁忌吧,而后一句话也让聪明的她听出了点什么,自然她也乖巧的等着我解释。
“喏,你瞧。”顺着我手指的牵引,貂蝉和甄真如的目光都落在了那兵佣身上刚被我用手指弹过的地方。
那兵佣肩头的朔泥斑落后,白晃晃的露出了点骨头。貂蝉和甄真如都惊恐的睁大了眼睛,双手紧紧的拧在了一起,不约而同的倒吸了口气,可那气息刚吸进去,腐蚀的味道就让两人忍不住弯下腰干呕起来。
“真……真的,真的是人吗?”好不容易直起腰,貂蝉噙着泪花问道,而眼神就一直不敢朝那些兵佣瞧去了。
“当然是人。”我点了点头,“早在秦始皇就这么做了,用自己的贴身禁卫来作为自己死后的护卫,这种先例一开,我想后来的皇帝只要怕死的都会照着做的!”
“这样对那些士兵岂不是太残忍了点?”貂蝉用手捂着嘴,想看却又不敢看的偷瞄着那些兵佣。
“在皇帝眼里,这些士兵还有个人可言吗?”我叹了口气,“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啊!”
说着,我一拉貂蝉和甄真如的手,绕开当先的兵佣在当中穿行起来:“这里也没什么好多看的,既然来了,索性我们就看看这皇陵是哪个皇帝的吧!”
“他们不会突然动吗?”走了两步,貂蝉突然问了起来,抓着我的手指一紧,脚下也慢了起来。
我哑然失笑,侧过身看着貂蝉,道:“当然不会动,他们可是死了好多年的泥人了,你还当他们是活着的士兵不成?”
穿过士兵和那些棺木,我却傻了眼,一堵厚实的墙壁立在我眼前,那泥朔的门却是个幌子而已,别说是门就连个开门的机关也瞧不见。我试着运功在墙上震了震,除了掉落一地的黄土外那墙丝毫不见掌印。
我心中大是奇怪:这不可能啊,虽说我没有倾全力但也不至于一点痕迹也不留下吧!而且皇帝也不将这堆士兵单独护在这房间啊!要说不与其他的房间相通,真是打死我也不相信!
这油灯是我们进来了才燃亮的还是一直就燃亮着?我眼光四处巡梭着,头一眼就看中那闪着微光的油灯。早从历史中我就知道了有所谓的长亮灯的说法,可一直我就没有相信过,一来不科学,二来也没亲眼见过。如今,好好的三盏油灯摆在我面前,我却糊涂起来。
始终想不明白,我才恍然醒悟现在不是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这些东西应该交给那些科学家去研究才是,不论现在我对自己的身份如何的存疑,最紧要的是在这下面待久了我会不会缺氧啊!更何况我要考虑的不仅是自己一个人还有身边那数个女人啊!
也许这几盏油灯是开机关的关键也说不定啊!心思一转,我拍了拍貂蝉和甄真如,示意她们别四处乱动,一弹身,手指微微用力就钩上了其中一盏油灯的边缘。
触手处一片冰冷刺骨,突然之下我几乎松手掉了下去。这是什么东西做的?内息运转也丝毫没有减低那寒冷对我的侵袭,无奈之下我只有咬了咬牙,左手运力,五指成钩狠狠钻入了油灯边上的墙壁上,就这样将自己吊在了半空。
凝在近处那油灯的花纹一一落入我的眼里:一圈圈的镂刻,几道交错的纹理奇异的形成了九道头尾相衔的龙,而龙睛凸出的一点闪动着微不可察的光,再一细看才发现龙睛处竟然是中空的,那点光居然是油灯发出的。
九条龙?!
我一惊,心底莫明的泛起这就是那所谓真龙现身的地方的感觉。所有告诉我的九龙,左慈所说的九龙,所幻化的九龙,甚至我身上莫名其妙多出来的白龙的身份无一不是为那真龙所设啊!
一想到此,我的手指不禁松了力道,任由着整个身体滑落到地上。“爷!你怎么了?”貂蝉和甄真如的呼声将我惊醒,此时我才发现我满头的汗水。
那油灯的火焰可是一点热度都没有啊!
“没事。”我应了一声,呆呆的看着那油灯发起愣来。左慈所说的真龙是结束这乱世而来的,又言只有真正的真龙才有结束乱世的才能,言外之意不蒂是说汉献帝和当今天下的英雄都不可能啊!
难道这已经埋入黄土的某个皇帝才是那真龙?
这未免也太荒谬了吧!
“爷……”甄真如的声音还没落下就听到“嗤!”的一声。我扭头一瞧,可能是甄真如和貂蝉见我发呆的样子,心里担心不顾我的警告朝我跑来,而甄真如一没注意竟让其中一个棺木挂着了丝裙,不防之下被拉扯下一块,露了半截雪白的小腿。
“啊!”貂蝉叫了一声,忙伸手将甄真如扶了起来。正当貂蝉还在问甄真如伤了什么地方的时候,就听到传来一阵阵咔咔的声音,两人对视一眼又马上朝四周望去。
这是轴转动的声音!看来是甄真如那一挂触动了这间地下室的机关啊!我舒了口气,快步朝两女走去,刚走了两步就听得身后发出一声咔,接着就是三道几乎同步的不停歇的“咔咔”声。
我下意识的扭头去看,那三盏油灯赫然缓缓朝上升着,那火焰也由原来的橘红色变成了蓝幽幽的颜色,让整个房内的气氛显得无比怪异。
这地下室的光线本来就看不太清,将这颜色又弄成蓝幽幽的,突然之间岂不是让人如同睁眼瞎子一般。运足了功力才不至于让我成了瞬间盲人,可这一停再一抬脚之间,我猛然醒悟过来,这是发机关的前兆啊!
双足用力,双手也同时朝甄真如和貂蝉一招,堪堪双手触到两人的肩膀,顺势将两人朝墙前的地上一带时,那蓝幽幽的光就突地一蓬,变成了极其明亮的橘红色,而数不清的“嗖嗖”声也传入了我耳朵里。
声音密集的象是落雨般,有好几支都飞到了我和两女的身边,被我伸指弹了开,一弹之下才发现这箭竟然是战场上都少用的铁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这场箭雨才停歇,看着整个地下室都插满了铁箭,那些兵佣也没逃过箭雨的洗礼,甚至那些棺木都如同拆了般的千伧百孔,我不禁心有悸悸然。
如若刚才我们还是站在那些地方……至此我想都不敢想了,别说是保护两女,恐怕连我自己都难以应付吧!
三个人不约而同的彼此看了一眼,长舒了口气,气还没吐完三个人就笑了起来,我是放声笑着,而两个女人却是掩着嘴轻轻的笑着,只是让我看见了两双不一样却又是一样弯成弯月的眼睛。
“这机关落完了,应该没什么大碍了。”笑着连自己都感觉有点不好意思了,我拍了拍手,站了起来又将手分别递给两女。
两女这下倒没害羞的将手搭了上来,可半天没见我用力,顺着我的目光回头一看,她们也是不敢相信的自己站了起来。
不知何时,我们身后的这堵墙竟然开了一个老大的门——更确切的说是洞口才对——透过这门可以清楚的看到另一边满眼的珠光宝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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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的心思还真是歹毒得可以啊!一般人来说在这种机关之下活命的机会真是微乎其微,倒地之后却又让人见到另一边的出路,甚至是极其诱惑人的珠宝,的的是让人死都不瞑目啊!
摇了摇头,最后回头看了看这已经满是箭场的地方,便随着两女走了过去。
“这门关不上了吗?”貂蝉见过来之后开出的门仍然没有关上,不禁疑惑的问道,“这样的话这机关不是只能用一次吗?要多来得些人,这皇帝老还能留些什么在身边,更要是象我们这样的,他岂不是在棺材里都要气醒过来?”
我哈哈一笑,道:“那有这么简单……”话刚说着,那门就咔咔的关上了,我不由得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强自移开话题道:“你别看这些珠宝光彩耀人,说不定它们比刚刚那些箭雨还要厉害!”
“那是当然!”貂蝉笑着瞟了我一眼,“爷,这些可都不是真的珠宝,就算是真的还怕它们上面是不是涂了毒之类的是吗?”
“是啊,是啊!”我苦笑着连连点头,心里却大是尴尬:这些珠宝是假的吗?我刚才怎么没有看出来?
“爷,你瞧这些珠宝色泽都是光鲜耀眼,真正好的珠宝是不会伤人眼睛的。”甄真如走近我身边,顺势还朝貂蝉使了个眼色,显然是见她开我的玩笑怕我生气着恼,“再说,这首饰珠宝自然是我们女人家懂得多些,爷见得少了也不奇怪。”
我再次说不出话来,这甄真如明着是帮我,阻止貂蝉笑我,暗地里却着实狠狠的刺了我一把,虽说我对珠宝不是很在行可也不是浅薄无知啊!实实在在是只能怪我当时瞟的那眼没专心呐!
看着这除了我们几个站立的地方外都是成堆成堆的珠宝,我们三个都有点傻了眼,先不说这脚踩上去会有什么后果,就是我能带人凌空飞渡,可没找到出路我也不能瞎浪费力气啊!
说不定这机关开启的地方就在当中一堆珠宝下面!从彼此眼里我和甄真如都看到了对方的心思。
我跨前一步,挡在两女身前,沉声道:“你们都站在我身后,我来试试看。”等两女都站好了,我鼓足了劲力一掌朝其中一堆珠宝挥去。
漫天光彩之后,那堆珠宝闪落到其他珠宝上,露出了一块空地。看到地上什么也没有,甄真如微露出失望的神色,如此连挥了十几堆后,空出了一大片地,可那可以触动的机关却依然没有踪影。
难不成外面那些兵佣就是保护这些假珠宝的?实在是不可能啊!一般的盗墓者来说,见到了这些珠宝兴许拿了就收手了,自然不会再去探究什么,可盗墓者对真或假都是有一定研究,自然也不会轻易被这些东西蒙蔽。可从另一方面来说,盗墓者可不是象甄真如和貂蝉一样长在富贵中,见识也非一般人可比,这分不分辨得出还真是难说得紧啊!
微带着气恼,我又将剩下的数十堆珠宝一股脑挥了个干净,看着全数镶嵌在墙上的光芒,我不禁觉得好笑起来。
“看来这都是死室了!”回头朝两女笑了笑,这笑容还没从我脸上消去,我就只有傻愣愣的看着这堆满珠宝的房间中其中一堵墙如落下的帷幕般,轰然掉落,剥去了一层黄土的掩盖后露出了后面一堵铁墙。
用铁墙来保护,看来这后面的房间真是不简单啊!踱着步走到铁墙前面,看着已经镶嵌在门上的珠宝,我不禁回头朝甄真如和貂蝉笑道:“我帮这皇帝安了这么一个好看的门,看来他实在是要感谢我才是!”
嘴里虽然说笑着,我仍然仔细在铁墙上看了起来。这铁就象是与周围的黄土是同根而生般连成一片,将耳朵贴在上面便隐隐听到了细如流水的声音。
正当我还在思索是用强力将之击破还是耐心点寻找开门的机关的时候,只听貂蝉笑嘻嘻的道:“爷,这儿可有一个小门呢!”
这世上的事还真是……我吸了口气,将目光投到了貂蝉站立的位置:纤白的手指俏生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