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王寒生吗?我真的是王寒生吗?”说着,我一瞟床上的李妍,声音高亢了起来,几乎是呼喝着道:“你喊过王寒生这三个字吗?”
这一下暴喝不仅让貂蝉和甄真如浑身一震,就连项羽也不例外,他的五指一收,紧紧扣住了长戟,瞳孔一缩,死死的盯着我。
“你本是汉朝大敌。与刘邦称为兄弟却遭背叛;一生霸气豪爽却遭暗算;亲如兄弟的江东兵惨受屠戮!如今你会替汉朝的皇帝做个庭前护卫?”
项羽的神色一阵挣扎,双肩不住的抖动着,好不容易重重喘了口气,哑声道:“我……那是刘邦……”
仇不及孙,祸不连族吗?项羽这样直梗的人只怕不会这么想吧!人虽大度,但也做不到为仇人的子孙做牛做马的。也许我心胸狭隘,以己度人,要我做到不仇恨其子孙我尚能自如,若是这样……哼哼!
汉武帝就在我面前,我可以毫无疑问的肯定这次真龙就是他,在台面上做的那些不过都是幌子而已。让死了数百年的人复活?我刚要否定这个想法,脑海中却冒出东方朔的身影来,他能活个数百年自然是不同于我的,而且他也有个师傅……!
“你不是项羽本人!你到底是谁,附身在项羽身上,是东方朔?还是他师傅?”微微侧开脚,拉了个弓步,功力也在掌心不停的运转着。
“项羽”哈哈大笑了起来,神态傲慢:“王寒生,你想不到吧!今天我就让你尝尝被自己兄弟追杀至死的感觉!”
话音未落,一戟横挑过来,戟尖刮着地板冒出了一簇簇火花。这一戟的速度完全超出了肉眼的反映,火花还映在我眼里的时候,戟尖就直刺到我的面前来了。我也顾不得身后还有貂蝉,头朝后仰,貂蝉发出一声疼喝,被我撞跌了数步远。
双掌一夹,戟尖就停在我鼻尖前,相隔了只有一个指头宽,冷汗已经从我额头上淌了下来。“白龙之力由你应承?”“项羽”有点惊讶,下一刻他微露惊讶的神色就变得狰狞,桀桀一笑,道:“破!”
这一声不大,却让我双耳发聋,浑身的力道仿佛就在这个字中流失殆尽,双掌如火燎火烧,失去了知觉,眼见着戟尖旋转着朝我眼睛刺来,我张口大喝:“忠义礼孝谦,项羽你敢杀我王寒生!”
命不该绝这句话实在是现在我最好的写照!戟尖都碰触到了我的眼睫毛,可它就是没有再进半分,那一丝丝寒气逼迫着我闭上眼,我却仍是努力睁大着。
“项羽”的身体在抖搐着,半低着头,眼中的神色一下狰狞,一下狂暴,没有片刻的停歇,铠甲下一团突起不住的流走着。
“澎!”如击破牛皮鼓的声音连响了三声,项羽全身黑色的铠甲从头至脚都迸裂开来,受到他全身气劲一古脑的朝后闪去,叮叮的嵌在了他身后的墙上,露出了一身灰青色劲装。
“啊——!”项羽突然丢开长戟,双手抱头,狂喝了起来,双眼一下睁一下闭,满是血丝。还在我惊讶愣神的时候他突然握紧了拳头,死命的捶着自己的头,怒声道:“是谁?是谁?”
“二弟!?”我又惊又喜,脚下向前移了一步,却不料项羽双手一松,单掌朝我扣来,嘴里的声音变成了另一个人的:“白龙之力给我出来!”
这一下就算我刚刚流失的白龙之力在身只怕也躲避不及,更何况我还根本没有多加防备。被项羽扣着领口,呼吸一阵困难,同时也觉得身体里仿佛有什么东西朝外流动一般。
“还有不是白龙的力量?”“项羽”一愣,手上的力道一缓,可接下来他一阵得意的笑,“如此客气,我就却之不恭了,不过我还是替吾皇真龙之体谢过寒生你才是!”
“项羽”一掌扣着我,一掌虚引,隐隐可见一道白色的气,悠悠转转从我身体里出来射入了龙床上汉武帝的身体里。
“爷!”被突发情景吓得一直发愣的两女此刻才醒悟过来,一声惊叫后不约而同的朝我跑来,甄真如更是从兵器架上抽出一柄剑朝项羽的背心刺去。
刺汉武帝才是正经啊!我在心里狂喊着,无奈的是嘴巴连简单的蠕动也不能,可心里的想法甄真如又怎么知道。
“呃?”“项羽”的眼里闪现出一丝不可能的神情,手上的功力一顿,我便软软的朝地上落去,而此时貂蝉和甄真如也奔到了近前,他的全身象是受到了什么重力击打般,整个人朝后飞跌,口里兀自喊道:“这不可能!”
甄真如手里的长剑被项羽一撞,寸寸碎裂,而她的人也被项羽斜撞着,直朝床边的一个柱子上飞去。
“啊——!”项羽再次狂叫起来,黑发乱舞,四肢翕张,整个人如同疯了般从地上爬起来,绕着房间跑了起来,末了却是一头撞破了我们进来的门,狂呼而去。
“爷……”貂蝉脚下一软,脸色苍白,扑倒在我身旁,双手用力扳着我的肩膀,“爷,你怎么了?他不是你兄弟吗?”
我的全身再也感受不到丝毫的力道,乏力的感觉让我昏昏欲睡。“项羽”抽走了我身上的白龙之力,仿佛连这之前我获得的力量也一并带走了,而且这些力量“他”都传给了那躺在龙床上的汉武帝!
是命吧!我苦笑着,原本自己就讨厌这身上莫明得来的白龙之力,说是讨厌不如说是抵触吧,诸葛亮那般引诱,完全就是将我做个傀儡,而他让我获得白龙之力又是为什么?难不成就是为了让我今日把白龙之力给汉武帝?
“我没什么事,倒是如儿……”喘了口气,才恢复了点说话的力气,看到瘫倒在地上的甄真如,我有些担心的说道,“你扶着我过去看看。”
“哦!”貂蝉应了一声,站了起来,绕到我背后,双手扶在我肋下,用了几次力也没把我从地上拖起来,喘了口气嗔道:“爷,你好重啊!”
就算在如此情况,如此心态下,听了貂蝉的话我不禁也失笑。甄真如脸色平静的躺在地上,长长的睫毛覆下,看她的样子倒象是没受什么伤,看来“项羽”那一撞只是将她撞晕过去了。
走了这几步路的距离,又站了一会,若不是我还扶着貂蝉的肩膀只怕我早就喊着要坐下了。想不到自己突然变得如此虚弱了!我苦笑着暗自摇了摇头。
“爷,你说他还会不会回来?”貂蝉磨玩着自己的辫子,依在龙床的柱边问道。
“不知道。也许还会回到这里,也许……不会回来了吧!”又是叹了口气,我扭头朝那撞破的门看去。
本来这房间是感受不到半点寒气的,可让项羽撞破之后,那些寒气就象是找到了一个宣泄口般,一丝一点的涌了进来。此刻我已没有那一身功力,自然对这寒气就更是敏感,还只片刻,我全身就感觉到一阵阵的发冷了。
“他是爷的二弟,他莫非是失心疯了,怎么会突然一下要杀爷你,一下又……还有我听到爷叫他‘项羽’,又说是开祖皇帝的敌人,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侧头想了想,貂蝉问道。
这还真不好解释啊!迟疑了一会,我缓缓道:“他是叫项羽,说是大汉开祖皇帝刘邦的敌人也一点没错。”说到这,貂蝉一脸的不相信,我没有理会,仍自道:“你认得他是谁吗?”说着我一指龙床上的汉武帝。
貂蝉摇了摇头。“刘邦之后,汉朝一度没落,他便是中兴汉朝的汉武帝刘彻。”
“啊?”貂蝉一声惊呼,又急忙用手掩住了嘴。
“在他身边的本是我的女人,刘彻将她杀了后便封她为皇后,他更是派了手下的谋士杀了我的妻子。因此大汉中知根晓底的人都将我视为汉敌!”
“那,那……岂非你已经活了数百年了?”貂蝉仔细的看着我的脸,似乎想从我身上找出点什么,可看了许久仍是没看出什么,自然她的神色就仍带了一丝不信。
“嗯……”龙床上的汉武帝刘彻突然发出了一声轻吟,立时将我和貂蝉都吓了一跳,不由得拿眼瞧去。
刘彻缓缓睁开了眼睛,平躺在床上,先是眼珠转动了一番,再抬了抬手,仔细瞧了瞧自己上下,才缓缓撑着床面坐了起来。
“这是哪里?我是谁,你们又是谁?”
万料不到刘彻开口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样,我原本后悔没有将他先杀了的心立刻淡了下去。难道说刚刚“项羽”将我的白龙之力传给刘彻的时候出错了吗?还是因为他埋得够久而失去了记忆?或者说本来我身上的白龙之力就不是他能够承受的!
“你叫刘彻,你不过是病了睡了一觉,刚刚好转醒过来而已。”看着刘彻,我缓缓道:“这里是治病的地方,你会不记得自己是谁,那也是因为用药的原因,过了一会你就会好了。”
刘彻淡然一笑,轻轻从床上下来,道:“看不出你年纪轻倒是个很好的大夫,比起我以前的那些医师厉害得多了,他们都没一个能治好我的病的!”
听刘彻说出这样的话,我心头一紧,难道他的失忆是暂时的?可看他的眼神却一丝杂质也没有,根本不象有要恢复记忆的前兆。
“这几个女人是谁?”缓缓打量了一下四周,刘彻走到我面前问道,说时,还特意指了指床上的李妍。
“哦,她们都是我的侍妾。”刘彻这样一问,我眼皮就是一跳,装做若无其事的说道。
刘彻笑了,不住口的赞道:“先生的侍妾都是美丽非常,国色天香啊!比起我那几个女人来要强过太多了!”说着他的眼里露出艳羡的神色,“虽然我有把年纪了,身边的女人也多,好象还没一个比得上先生身边的人。”
“哈哈!”我干笑了两声,“这种事也是要讲缘分,只要是真心实意,我想你年纪大点也是有漂亮女人喜欢的。”
刘彻亦大笑了起来,道:“那就真要借先生的吉言了!”说着,他一摆衣袖,做个揖道:“既然刘彻病好了那就不耽搁先生了,就是不知道刘彻的诊金……?”
我摆摆手道:“诊金阁下先就付了,如要告辞那我就不远送了!”
正说着,只听身后传来两声女子的惊呼,其中一人更是喊道:“王寒生!?你怎么会在这里?”
刘彻的身子一顿,眼光在来的两女身上一扫,接着转到貂蝉和甄真如身上,微微露出疑惑的神情,最后落在我脸上的目光却又是一片坦然了,笑着道:“难道她们两位也是……”
刘彻接下来说的是什么我都没注意了,来的女人居然是孙尚香和逸霜。孙尚香神色复杂的看着我,脸上的表情是亦喜亦恨;而逸霜看着我的眼神就简单多了,除了鄙薄之外剩下的就是不屑了。
与我的眼神对视良久,孙尚香突然忽闪了下睫毛,显然是看到了我身边的貂蝉和仍昏迷躺在床上的甄真如,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小巧的鼻翼一缩,极其轻微的冷哼了几声,一把将头偏了过去。
“……世上男人莫不对两种东西极是感兴趣,一则是权力,一则是美色!先生身边有了这多美人相伴,那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寂寞的吧!想来权力这也不被先生放在心上了!”
与孙尚香的眼神一分,我便听到刘彻说着这样的话,见我微带不满的眼神瞟向他,刘彻淡淡一笑,立刻抱拳道:“先生乃世外高人,刘彻胡言乱语,这些东西又怎会留在先生心中?”说着,再不望向我,一个折身朝外走去。
刘彻的话……好奇怪。
瞧着刘彻离去,看他的背影却一点也不象个老人,难道是因为那从我身上抽过去的白龙之力吗?拥有了那样恐怖的力量,再加上真龙的身份,天下已经是他的了……
我叹了口气,眼光不自主的朝孙尚香两女瞧去。孙尚香还好,只是将头微偏,不让我瞧个正着;而逸霜则双眼一瞪,娇声怒斥道:“看什么?再看就将你眼珠子用剑挖下来!”说着还作势抽出了腰畔的三尺青锋。
看着这与妲己一模一样的面孔,我心里实在是生不出恼怒,反而柔声笑道:“寒生到底做了什么让姑娘不高兴的事,让你如此恼恨于我?”
逸霜一下语塞,动了动唇,强自道:“反正……反正,你将甄妃和貂蝉姑娘带到这里来就是没安什么好心!”
我失笑起来:“带到这里来?我说乔姑娘,你以为我愿意到这里来吗?这是天不从人愿,把我困住了,死人住的地方你以为好玩得紧吗?”微一顿,我又道:“真如和貂蝉都是我身边的丫鬟,我带着她们也不见得有如何不妥吧!”
逸霜再次瞪大了眼睛,显然是不敢相信,就连孙尚香听了我这话也转过眼来,看了看我。“她们是……是你的丫鬟?”逸霜撇了撇嘴,一个箭步从孙尚香身边窜到了貂蝉身边,用剑抵在了我胸口。
若是这一剑刺了下来,我是无论如何抵受不住的,可幸的是,逸霜根本不知道我现在连站立都拼尽了全力,是以这一剑也是象征的点在我胸口。
见貂蝉没有出言反驳,逸霜仍是不太愿意相信,看着我,隔了好久才吐了口气,剑尖微垂,道:“你身边都有那么多……你居然……还有我香姐也是……”
孙尚香脸色大红,急忙道:“霜妹,你乱说什么?他如何是他的事,你莫忘了……”
她的话也说了一半就没说下去了,而这一下阻止也让逸霜醒悟过来,微带歉意的朝孙尚香看了看,住了口。
香姐?孙尚香……?我愣住了,就算我再如何迟钝,听了逸霜说的那一半话也明白过来了。不是说我从没有感觉到孙尚香对我的好感,就算是我也从没有朝深处想过,一来孙尚香被她父亲孙坚是当作了一枚政治权谋的棋子,她本身就没有选择的权力,而我是绝对不会帮这三国时代中任何一个诸侯争夺天下的!另外来说,我“收留”下她,她在我身边最多也只能是个侍妾的身份,正妻那是不可能的,别说是我过不了自己这道坎,就是对妺喜她们几个跟着的女人也太不公平了!
见我们都沉默不语,貂蝉突然轻笑起来,眨了眨眼,道:“那是,爷的事是爷的事,逸霜妹子你用剑指着我爷又是干什么?”
逸霜瞪了貂蝉一眼,恼恨的将剑收了回去,想是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出口,扭身朝孙尚香走了几步,脚下一停,满怀戒意的看着我道:“若是你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