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座上的人简单地点了点头。
车子掉了头,他无意识地看了一眼对面,又不在意地把目光收了回来。
束起的长发有一缕随意地落到了身前。
就连他颈边黑绸的丝巾,这一瞬,也为之黯然。
那乌黑的头发,闪烁出淡淡的光华,煞是美丽……
后记
哎呀!君怀忧死掉了呢! 然后,竹子被眼泪淹死了……
其实,大家不要这么伤心啦!没这么惨的啦! 因为名字就叫做南柯奇谭嘛!做梦而已……
【看起来没什么诚意的竹子……】
嘿嘿,先不要怪竹子是后妈嘛!
看到这里,大人们应该明白了,竹子我还要写一部。
我个人是挺喜欢君怀忧的啦!还是希望他们能再见一面的。
可是,也有觉得悲剧很好的大人,还有就是……不喜欢君怀忧的大人们……
要是这样的话,就看到这里为止好了,反正也没差嘛!
【哈哈哈哈~~~】 对了,这一篇尾声也许又有点奇怪啦!
解释一下! 时间呢!已经过去了三年多吧!距离《醉倚栏杆》开篇的楔子。
那个时候何曼二十四岁,历秋二十五。
这个时候呢!何曼二十七(其实她二十八了,不愿意承认而已),历秋二十八岁,还有三个月就二十九岁了。
嗯!至于最主要的问题…… 为什么会是三年,而不是七年?
为什么历秋看上去这么奇怪呢!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竹子替大人们尖叫:怎么可以这样啦!离尘呢?你怎么可以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过份!!】
还有,为什么会有一个奇怪的女人?赤蝶?这名字好熟啊!诡异! 这些……是关键的伏笔!暂时不透露!【哈哈~~我很过份吧!!】
不过,明天要贴的是番外短篇,名字么……《赤蝶》。 应该可以稍微缓和大人们紧绷的神经…… 更大的可能……被扔番茄和鸡蛋…… 好了,不说废话了,希望看到后续的大人们。
我们《南柯奇谭》第三卷《长梦君归》再见吧!
P。S。 拜托!不要哭了啦!淹死了……
写到这里听到了一首李宗盛的老歌,竟然觉得和这个故事意外地贴切。
曾经真的以为人生就这样了,平静的心拒绝再有浪潮。
斩了千次的情丝却断不了,百转千折它将我围绕。
有人问我你究竟是哪里好,这么多年我还忘不了。
春风再美也比不上你的笑,没见过你的人不会明了。
是鬼迷了心窍也好,是前世的因缘也好。
然而这一切已不再重要,如果你能够重回我怀抱。
是命运的安排也好,是你存心的捉弄也好。
然而这一切也不再重要,我愿意随你到天涯海角。
虽然岁月总是匆匆的催人老,虽然情爱总是让人烦恼。
虽然未来如何不能知道,现在说再见会不会太早?
【竹子的心听得有点酸酸的呢!】
番外 赤蝶
窗外,紫薇星泛出妖异的暗红。
她收回目光,看著门口。
门被从外面推开,背对著月色,她看见修长的身影站在了门口。
那人转身关上了门,慢慢地走了进来。
天还没亮,屋里当然点著灯。
那人走到了灯光可及的范围里。
“好久不见了。”那人微笑著跟她打了招呼:“你知道我终有一天会回来找你的,是吗?”
她轻轻点了点头。
灯光下,那人俊美的脸上一如以往带著温柔的笑容。
她却看到了从那温柔里渗透出来的无奈和忧愁。
她的心不知为了什么,微微地一阵紧缩。
“我来找你,只是想问当年没有来得及向你问清楚的事情。”那人接著说:“我想问你,在他的命盘里,我究竟是什么变数?”
“死星。”她开了口,用尽量温和的语气回答:“司刑克。”
“原来是这样,果然是这样。”那人闭上眼睛:“原来我才是他命里的灾星。”
“只要你活著,他就不可能违背宿命,他一定会死,而且死期将至。”她知道这话说起可能太残酷,但也只能这样说。
这是……她的职责……
“这句话,已经有人告诉过我,但我还是想问,是不是我死了,他就能好好地活著?”那人的眼睛温润地看著她。
“不能,天命怎能逆转?”她低下了头。
“那么说来,也未必全无可能。”
接著,她听见了浅浅的舒气声。
“我能问一句吗?”她第一次开口提问:“你为什么会不希望他死?甚至会想到要用自己的生命来交换?”
“这些事连我自己也不明白,你生来被困在这方寸之地,又怎么能够明白?”
“为什么说我不懂?就算是一个瞎子,懂的也未必会比一个健全的人少。我知道,愿意以生命去救另一个人,说明你对他有很深的感情。”不知为什么,她心里突然有些难受,只能佯装淡漠地说:“但我还是希望你不要那么做,他是孤星,应人间血煞,但不会是九五之尊。他气运将近,你已无力回天了。”
“所以说,你还是个孩子。或者说,你只是个有著神秘力量的孩子。”那人笑了:“你还不明白,人心究竟有多么复杂。也许你真的已经看见了结局,也许你觉得我实在很傻。但在我成为这个人的第一天起,就已经陷进了这个泥潭,到现在早就想出也出不来了。”
“听你这么说,倒是有些复杂的。”她看著他:“但你到这里来,是被神奇的命运所支配。上天既然做了这样的安排,就不是人力所能改变的。你命中和他相冲,自从和他相识,命运的走势已经不容逆转。除非你能让时间倒流去改变一切,否则……”
“唉──!”那人长长地叹了口气:“你明知道我办不到的。”
“他死了,对天下人来说都未必是件坏事。从此,世间会稳定许久,人们也能休养生息,有什么不好?”
“天下人都希望他死,我却希望他活著。”那人抬起了眼睛,就算到了这个时候,那双眼睛里还是一片澄澈:“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是同情还是怜悯,但我宁愿他是在年老的时候,像是长眠般死去。而不是这样因为我的到来,改变了他的一生。如果是这样的话,倒不如让我自己承担这一切。”
“你这样一厢情愿,也未必能改变什么。”
“他说……他爱著我。”那人突然苦涩一笑。
她乍听之下,心里突然慌成了一片,只能呆呆地看著他。
“他不在意血缘、性别,他说,他爱上的是站在他面前的我。在那之前,我自己都快要无法分辨我到底是谁了。你知道,这是多么令我感到震惊的事啊!”
她看著那人脸上的神伤,一时默然无语。
“虽然我一直以来只是把他当作一个责任,一个我必须有所交代的责任,最多也只是把他当成自己的兄弟而已。可是,他却把我兴之所至的关心,当成了真诚的关切。我是多么羞愧,因为我知道,我永远也无法对他说明真相,永远也无法回报这份感情了。”
“所以,你才去了扶桑,对吗?”她轻声地问,总觉得要是声音大了,眼前的这个人恐怕就会碎了。
那人点了点头:“我应该为他做些什么,至少,我不能真正地刺伤他。否则的话,怎么对得起他的这份心情。”
“你,也爱著他吗?无关其他,你对他……”她问的时候,觉得自己的心因为这个问题的答案而跳得飞快。
“不。”那人迅速地打断了她:“一个人有这种错觉也就算了,如果两个人都有了错觉,那怎么可以?”
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不再追问什么。
“我知道你能看到过去未来,和我们这些受命运摆布的凡夫俗子是不一样的。我只想求你告诉我,究竟要怎么做,才有可能救得了他?”
“命运的洪流,怎么是人力所能改变?你再怎么求我也是没有用的。”她觉得有些无奈:“我们一族的女子,据说是因为继承了祖先血脉中的鬼仙灵力,才能有窥探机缘的本领。但正是因此,我们这一族人丁薄弱,男人无一例外没有子嗣,皆从女性传承,而每一代所出也只有一子一女。而他的师父,就是上一代国师紫辰子,也是一代道家高士。听说,就是因为想违逆天道,炼制不死之药,才四十岁就寿终了。可见,更改天命始终是不可为的事啊!”
“真的会这么难吗?”那人疑惑地问:“不是说,他的命运是因为我的到来而改变?如果我消失了,一切不是应该回到原点吗?”
“来不及了,你的到来已经改变了太多的东西,所有的一切早就改变了。你们所有的人,甚至于我的命运,都已经改变了。当然,我不能说你死了不能改变任何事,但我不能赞同你的想法。”
那人听完,却是笑了:“绕了这么大的一个圈子,你原来是在为我担心。”
她觉得脸有些发热了,说是私心也对,其实就她自己来讲,真的不希望眼前的这个男人会有任何的不幸。
这个最最温柔的人……不适合任何的不幸……
“事情也许还没有到这么糟糕的地步,对吗?”那人环顾四周:“这里,就像我们一直在说的命运一样,未来是一间漆黑的屋子,你就算是一盏指路的明灯,也只能照亮眼前几步的距离。究竟是不是还有另一条不同的道路,又有谁能断言呢?”
“也许吧!”她轻叹了口气。
“让他活著好吗?不论未来如何,请让他活著吧!”那人直视著她,眼底是一片的忧伤:“只要你答应我,我愿意用我所有的一切来交换。”
“我的能力,恐怕……”
“我求求你!”
“但是,你真的愿意吗?你说用尽一切交换,那就代表著要失去一切,还有……所有的……”她咬了咬下唇,欲言又止。
那人低下头笑了:“我有什么呢?如果真可以拿来交换的话,那也是值得的。他……本不应该有这样的命运,不是吗?”
“我只能尽力,也许我可以帮得到你,但最可能的,那会是无补于事的徒劳。”她看著那人低垂的脸,知道自己下了一个不应该下的承诺。
可是,她感觉到了眼前的这个人的心底,那种难以用言语诉说给他人知道的痛苦。
这种痛苦,让她的心都为之隐隐绞痛起来。
“我知道,这是一个很过份的请求。也许,这会让你付出一些我永远无法弥补的东西。但是,我还是希望能够得到你的理解。我知道,说这样的感谢也许太傻。只是如果,真的会有来生,我会报答给你,只要是你想要的。”那人一把捉住了她的手,忘形地说。
“啊!”她飞快地抽回了手,脸上涌起了阵阵红潮。
想要的……如果就是眼前的……
可以吗……
“不可以!”
眼前的场景突变,在明灭不定的光线里,黑衣的男人冷冷地瞪著她。
她惊退了一步。
“他是我的,不论是生是死,生生世世,他都只能是我的!”
黑衣男人宛如妖魔的眼睛盯著她,让她的背脊一片冰凉。
在夜风里,黑色的长发和衣摆飞扬卷动,恍似要飞扑过来一般。
那种吞噬一切的模样……
“不要……”她无力地反驳著:“他不是你的,他不是……”
“只要你敢。”黑衣男人轻柔地对她说:“不论是谁,我都不会放过。只要你敢!”
她往后退,终于跌到了地上。
“没有人能把他抢走,他是我的,他是我的!”黑衣男人喃喃说著。
她看见,一滴泪水从他的眼角滑落下来,湮没在他凌乱飞扬的发间。
风在空旷的宫殿里飞窜著。
在她的眼前,闪过血红的光芒,那光芒飞扑了过来,纠缠上她。
她觉得一阵窒息,就像是被人扼住了颈项,遮挡住了视线,再也看不见……再也不能呼吸……
她用力地想要拉开颈中的钳制,直到终于又呼吸到了空气。
那么鲜明,那么清冽……
这是夜半……
她睁开了眼睛,只觉得厚厚的棉被下面,手脚一片冰凉,冷汗肆意地流了一身。
她在棉被下面瑟瑟发抖。
过了很久……
她深吸了口气,从床上爬了起来。
披上外衣,她打开了房门。
站在另一扇紧闭著的门前,灯光从她脚下的门缝里透了出来。
“秋。”她轻轻地敲了敲门。
门很快就打开了。
“怎么了?”秋的脸上带著温柔的笑容:“睡不著吗?”
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啊!这么多汗,是做恶梦了吧!”秋把她拉进了房间,转身就给她披上了厚厚的外套:“小心点,要著凉的。”
她被安置到舒适的沙发里,手上立刻就有了一杯热热的咖啡。
“暖暖手,不要喝喔!不然又要胃痛了。”秋在她面前蹲了下来,把她汗湿的头发拨到耳后。
“秋。”她痴痴地看著他,轻声地说:“你不要走好不好?”
“走?去哪里啊?”
“你会是我的吗?只是我一个人的吗?”她抓住秋温热的手掌。
“说什么傻话啊?”秋微微一愕,随即笑了:“你睡糊涂了吗?”
“我梦见……你被人抢走了……”她打了个寒颤。
“小傻瓜!”秋揉了揉她的头发,笑得那么温柔。
她也跟著羞涩地笑了。
眼角闪过红色。
笑容蓦地在她唇边僵住。
“那个……”她语音颤抖地说著。
秋顺著她的目光,摸上了自己的脖子。
“啊!这个啊!”他从毛衣领口拉出了红色的丝线:“这个前几天到限期了,没人来领,我跟主任他们说过,买了下来。”
柔和的光线里,玉石散发出温润的光泽。
“我仔细看过了,这上面还刻著字呢!”他用指尖抚摸著玉石上的刻文:“这四个字,是‘君莫离尘’。”
她把手收了回来,怔怔地看著他柔和的笑容。
“君莫离尘……”秋念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