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啃咬。
“住手……”指柔作梦也没想到他运这种手段也使得上,使力推着他的肩头,“住手!”
“这是谁造成的?”云掠空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神色不悦地盯着她右胸上方还带着粉色的伤口。
指柔在他的怀中一怔,风家当日遭灭的情景顿时涌上心头,勾起了她沉淀已久的心伤。她不置一词地别过脸,尽力忍着欲脱眶的泪。
云掠空拉好她的衣衫勾回她的小脸轻声地问:“这是雷霆神弓队所造成的箭伤?”
“我能流泪吗?”指柔幽幽地间。
“为什么?”云掠空放松了环抱她的力道,改而轻柔地揽她入怀。
她双手掩住脸庞,不肯让他看见眼中的泪。“为我风家的人。”
“可以。”云掠空一改先前的强硬,柔柔地将她压进怀里,让她这些日子来从不曾释放的泪水在他的怀中尽情倾泄,让她的泪水慢慢地流进他的心底。
指柔从来不知道自己会哭得这么久,也从来不知道自己会哭得这么放心和彻底,她只知道,在她失去了一切之后,她有一片可以让她尽情哭泣的胸膛来支撑她所有的伤心,她还有一个宽阔的怀抱能够收容她的凄凉无依。
云掠空抚着她的长发,静静地听着她的哭声,任凭她哭湿了他的衣衫也没有离开她的意愿,只是无声地拍抚着她的背脊耐性地等着她平复心情。
哭累的指柔靠在他的头间困累地合着眼,觉得好象把所有的力气都用尽了。在恍惚中,她感觉他横抱起她回去客房休息,他稳重的步伐像是要催眠她一般的轻盈,小心翼翼的像是会鹫扰了她一样。
“云掠空……”她在快睡着前轻点着他的胸口,“你究竟是什么人?”
云掠空的回答自她的头顶上缓缓传来,“我是个非常、非常自私的男人。”
第四章
“少爷?”濯雨冒着触怒云掠空的风险,站在锻剑房的门口朝里头轻唤。
“出去。”正在铸剑的云掠空内力一震,立即将濯雨打开的大门又震合上。
濯雨在外头不死心的请他出来,“少爷,外头有你的访客!”
“叫他滚。”
“但那个人是司马相国的四大侍郎之一!”也被拒绝在门外的轻烟大声的喊着。
锻剑房的大门立即开启,一身汗热的云掠空缓缓地踱了出来,身后则跟着被他强拉到里头陪他铸剑的指柔。
云掠空边整理衣装边问:“哪一个侍郎?”
轻烟小心地看着他的脸色回答,“刽子手雷霆。”
“雷……雷霆?”一听到灭了风家的雷霆找来此地,指柔的小脸瞬间变得雪白,脚步不稳地频频后退。
“那些老跟在雷霆屁股后头的神弓大队,可也跟着一块儿来了?”云掠空在问着轻烟时,不动声色地一手拉紧指柔将她紧按在身侧。
“是的。”
“告诉雷霆我随后就出去。”云掠空话一说完就又把门关上并把指柔给拉回锻剑房里。
指柔几乎无法克制自己打颤的双腿,两手紧揪着云掠空的衣裳,借着他的支撑才没软跌在地上。
“你在抖什么?”云掠空收拢了一双剑眉看着地那副惊弓之鸟的模样,愈看愈反感。
“雷霆他……”指柔愈想愈害怕,抬起头四处寻找着能到哪里躲藏,可没走几步就被云掠空拉回身畔。
“你以为你要去哪里?”云掠空将她围在怀里,冷冷地盯着她飘忽不安的眼眸。
恐惧感采至心底的指柔在他的怀里挣扎着,“放开我!我不能留在这里!雷霆一定是知道我还活着,才会带大队人马来找风玉,我不能因此而拖累你,我不能让雷霆又──”
云掠空按着她的双肩下令,“看着我。”
“让我走吧。”指柔恳求地捉着他的手,“这样你便不会受到任何伤害。我不能害你也被雷霆──”
没预兆的吻忽然落至她的唇上,一瞬间抽空了指柔的思绪。冰凉的吻抚平了她纷乱不安的思绪,彷佛也为她注入了一道力量,缓缓地滋润着她。
“你……”指柔抚着唇,总摸不清他这种说来就来的吻这次又是代表什么意思。
“镇定了一点就跟我出去。”云掠空搂着她的腰际,不顾她的反对径自拉着她出去。
“不要,我不要!”指柔拖住脚步,怎么也不肯去见那个害她家破人亡的刽子手。
云掠空隐隐地在手腕使力,“我并没有允许你为雷霆惊慌失措。”
“求求你,我不要去见他……”指柔没心情去管他的独占欲,在他的拖拉之间,她的泪都被他吓了出来。
云掠空见状干脆直接将她抱起,迈开步伐快速地往大门走去。
“放我下来!”指柔在他的怀中剧烈地反抗着,但当他走到大门前时,远处站着的人又让她收回所有的声音,躲在他的怀中不敢动弹。
率领着神弓大队而来的雷霆,在打探了数月后终于找到了云掠空的隐居之处,但才领着人来到目的地时,就被偌大庭园前的怪阵困在阵外,大队人马均无法往前踏进一步。
雷霆站在阵外远远的向云掠空抱怨,“云兄,你宅前这道不知名的阵法,将我们这一班客人困在阵外,你不认为这有失待客之道吗?”
“不请自来,非客也。”云掠空放下指柔将她置在身后,懒懒的瞥了雷霆一眼,“更何况,我并没有叫你这条相国的走狗来吃我云某的闭门羹。”
“放肆!”神弓队教头见主子被辱,气火地握紧了手上的弓。
雷霆却按着他的手轻声交代,“忍。”
云掠空倚在大门边笑看着雷霆紧绷着一张脸,“云某何德何能,竟能劳动雷大人尊驾翻山越岭的来到寒舍。”
“今日我来贵府,是奉了司马相国的旨谕,特地向你购买五件物品,并向你要两样东西。”摸不透云掠空性子的雷霆,小心地保持着风度。
云掠空把玩着十指,“我没兴趣卖东西给司马拓跋。”
“大胆!”神弓队教头失了耐性,“你这一介平民也敢百呼相国名讳!”
“雷霆,看来你似乎是不善于调教自己的下属,需要我代劳吗?”云掠空冷眸一转,目光直直地盯着神弓队教头。
“快闪开!”雷霆看见云掠空不对劲的眼神,连忙叫神弓队教头快点躲避。
一枚火光熊熊的火形掌印在雷霆的话尾未落时,迅雷不及掩耳地变向神弓队教头的胸坎,不但在上头留下鲜明的掌印,并且开始燃烧他的衣裳,中掌的教头立即朝后重重倒下。
雷霆飞快地扑灭教头身上的火势,在确定教头还有气息后对那掌印瞪大了眼。
“火云掌?”一个铸剑将居然也能练成这种神功?
云掠空耸耸肩,“失礼了。你知道,云某向来不太懂得待客之道。”
“云掠空,司马相国想向你购买五柄神剑。”雷霆张自镇定心神,转身命人开启装满黄澄澄金沙的巨大木箱,“这是订金。”
“司马拓拔想买哪五柄剑?”云掠空看也没看那些金沙一眼,反而拉着指柔一直在发抖的小手,很专心的研究她的掌纹。
“奉相国之命,我必须带回火云、琅琊、伏羲、龙吟、原魔这五柄神剑。”雷霆强忍着他那不屑的样子,紧握着拳把来意说完。
“火云我没打造过,琅琊在宫上邪的手中,伏羲早已给了段凌波,而龙吟呢,你可以用你的性命去向封贞观要。”研究完了指柔的掌纹,云掠空又开始把玩指柔的长发。
“原魔剑呢?”
“司马拓拔以为他算哪根葱?”云掠空稍稍侧过俊脸,朝雷霆挑眉讥笑,“凭他也想要原魔剑?”
雷霆咬着牙,“如果这里的订金不够,你再开个价。”
“要我开价也不难……”云掠空顺着他的意狮子大开口,“我要的不多,只要你身后这些老拿箭四处乱射的神弓队,往后两手部不能再拿弓。”
“姓云的,你这是不愿谈这笔买贾了?”雷霆被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惹毛了,也撕去了委蛇的表相。
云掠空啧啧有声地摇首,“不,我只是想看看你能不能忖这个价。”
“大人,别理会这个疯子了,不如咱们干脆剿了他再夺神剑。”一个个忍不住气火的神弓队员纷纷在雷霆的耳边说着。
“云掠空,识相的就别妄想和司马相国作对,你斗不过相国的。”雷霆怒拂衣袖,撂下警告。
云掠空更是变本加厉地嘲笑,“一介平民也能和一国之相作对?雷大人,你太抬举我了。”
“云掠空……”明知他不好惹但又被他那种可恶的笑弄得一肚子火的雷霆,几乎快忍不住将他人头直接砍下的念头。
云掠空无所谓地摊摊两手,“忘了告诉你,我这不起眼的平民一点都不在乎与你那高贵的司马相国作对。老实说,我压根就没把他放在眼底过。”
“弓剑手!”怒火攻心,雷霆朝身后的人扬手大叫。
“神弓队……”眼看最害怕的事就要发生了,指柔急急地拉着云掠空的手臂,“你快逃,你快逃啊!”
云掠空却无视于外没的情况,反而抚着她花容失色的脸蛋轻声叮嘱,“记住,你只能怕我一人,我不准你对他人存有害怕之心。”
指柔急得快跳脚,“这是什么节骨眼了,你还有闲情对我说这些?!”
“雷霆,除了那五柄剑之外,你还想向我要哪两样东西?”云掠空没回答指柔,反而再转身问雷霆。
雷霆伸手直指他身旁的人儿,“我要风指柔。”
“你要风指柔的目的是什么?”云掠空的眼眸倏然变冷,脸上的神色也渐分不出喜怒。
“传闻风指柔有一双能够治愈任何病症伤势的手,司马相国要她的那双手。”雷霆上上下下打量着指柔,“而且我还必须带回风指柔身上的风玉。”上回他没考虑到风指柔的价值就擅自放箭,害得他回去之后被司马相国刮了一顿,这次他一定得带回风指柔赎罪。
云掠空不着痕迹的将指柔挪至身后杜绝雷霆的视线,“你要的另一样东西是什么?”
雷霆还大剌剌地开口,“我还要将你身上的云玉一并带回献给相国大人!”
“向我索取这些,你不必付任何代价?”他轻抚着下颔,打量着雷霆誓在必得的表情。
“没有必要!”
云掠空突然指着雷霆的手问:“雷大人,你的那双手还要不要?”
“什么?”雷霆没料到他会有此一问。
云掠空兴致勃勃地盯着雷霆的那双手,“我突然很想要你的那双手。”
“来人,拉弓!”根本就摸不清楚云掠空想法的雷霆也不管他在说什么,就指挥身后的人摆开拉弓阵式。
“你快逃,快逃啊!”指柔苦苦地拉着云掠空,边回头看着雷霆边掉泪,“你敌不过他的神弓队的!”
“退回屋里去等我。”云掠空飞快地在她的唇上偷了一个吻,随后就将她塞回门里并关上大门。
漫天箭雨在雷霆的一声令下飕飕飞上青天,而后黑压压的飞箭就像雨点般落下,但在快抵达地面前,却被地面骤起的一阵火云席卷一空,在弹指之间被焚毁得无影无踪。
雷霆难以置信地看着前方那不起眼的古怪阵法,没想到它除了阻止人进入之外,居然还能抵御外来的攻击。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司马拓拔养了四个侍郎,除了你之外,尚有暴雨、疾电、隐岚。”云掠空状似安详地踏入他们均不敢踏进的阵法内,昂首朝雷霆咧笑,“没有其它三个侍郎来壮声势,你以为单凭你也能动我分毫?”
“你不过是个铸剑之人,有我雷霆一人就已足够完成相国的使命。”雷霆照着云掠空走入阵内的步法,也学着他走入阵内与他对峙,而他身后的神弓队队员也一一步入阵内。
“就凭你?”云掠空完全不掩轻蔑的姿态,“真是衣角扫死人,雷大人,你好大威风啊。”
雷霆正要动手时,冷不防自他身后传来阵阵求援的叫声,“大人!”
“这是……这是什么阵法?”雷霆心惊地看着身后的下属像是陷入流沙般地渐渐陷入地底。
云掠空好心地提供解答,“这是你那司马相国日思夜盼,希望能得到的八阵图其中的一式阵法。”
“这是八阵图其中的阵法?”一听到八阵图,雷霆惊喜万分。
云掠空一手指向他的身后,“雷大人,你引以为傲的神弓队就要离开你了,你不向他们道别一下?”
雷霆急急回过身来,眼睁睁看着地表似开了个无底洞般将他所有的下属全数吸入,他慌忙地叫着,“解阵,快解阵!”
“雷大人,你太看得起我了,我这名小小铸剑人哪会解阵?”云掠空对自己又贬又损,把责任推得一乾二净。
“他们……”转瞬间所有的人都消失得不见人影,雷霆慌急地问着云掠空,“他们到哪去了?”
“不知道。”云掠空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这个阵很爱送走我的客人,我也不知道你的神弓队这回被它送至哪个偏远的地方。”
“把他们弄回来!”雷霆怒不可抑地拔剑而出,云掠空却是赤手空拳地牢握住他手中的剑,雷霆只瞪大了一双眼,看着手中的长剑在云掠空的掌心里渐渐融蚀焚化。
“你……”赤掌炼剑?
“你知道我为何只铸了四柄神剑而不铸一柄剑留给我自己吗?”云掠空赤红的两掌带着阵阵火光,在融化了那柄剑后缓缓移向雷霆的双手。
“为什么?”
云掠空缓缓扬眉,“因为我本身就是一柄剑。”
“妖……”瞪着云掠空泛着火光的双手,雷霆张大了嘴结结巴巴地大叫,“妖怪……”
“我就是你在找的火云剑。不过,我不想让你欣赏火云剑的风釆,最多我只能让你看看我的火云掌。”云掠空漾着笑意将双掌覆上雷霆的手臂,并将雷霆的两手手心合握在自己的掌心里。
“啊……”猛然发现云掠空竟将他的手当成剑来融化的雷霆痛声大叫,怎么也抽不回被紧含在一起的双手。
云掠空冷声在他耳边提醒,“我说过我要你这一双手的。”
“我的手……”雷霆在云掠空松开手时,疼痛难当地发觉自己的双掌外表并无任何伤痕,但他的两掌掌心却牢牢地黏在一起再地无法张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