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她感觉到,牵着自己的那双手今日无甚力气,随之而来是巨大的拉力——
“娘娘!——”
23、生病 。。。
第二十三章生病
“我没事,花雕。”云初昭吃力的以手撑地,花雕几度要上前去扶,都被云初昭所阻。她急得直掉眼泪。云初昭费力撑起身来,对她勉强笑笑:“花雕,别哭啊。”
花雕别过脸去,眼泪一颗颗的砸下来,她又跪下,扶着云初昭直哭:“娘娘,您别把自己的身子糟蹋了啊!花雕从来没有给您下跪过,今天就给您跪下了!花雕求你,别这样!”
云初昭心里也咯得慌,她道:“我们先回去吧,回去再说。”
花雕点头,一边掉泪,一边搀着云初昭往落桐宫走。
这么久来,云初昭几乎忘了是怎么受伤的了。
今天,被这地上的沙子一咯,竟然又想到了那年。
若说是云初昭不小心惹到了山里的那只大虫吧,也不尽然。毕竟,宁西顾要是没有跟那只大虫抢猎物,他们也不至于被大虫给盯上。
说起这次打猎,当真是云初昭心里的痛。宁西顾那是年方十四,云初昭也不过只有十一,先皇要带着众位臣子去狩猎,宁西顾和云老将军也在受邀群众之中,于是宁许谷云初昭两人约好一同前去,不料,真到出来打猎的时候,云初昭身后又多了一个小猴头。那小猴头身着绿色肚兜,肩上背着箭篓子,一张弓箭足有他人高,很华美的样子,宁西顾料定那必然不是云初昭的,毕竟云初昭虽然彪悍得不似女子,能将天下大多男子踩在脚底,可较之某些出色的男子,还是逊色了不少。
“你是谁啊?!”那猴头小子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着,虎头虎脑的立在云初昭身后,不过眉目和云初昭有四分相似,眉清目秀的,半点不碍眼,宁西顾这般想着。这宁西顾有千般好万般好,可就是有点小拽。
于是,他的恶趣味此时便钻出来了,“谁家的小孩儿啊!”
云筇年纪尚轻,被人这么拿眼一白,不禁有些怯怯的,况宁西顾自小就是天家贵胄,没有龙威起码也带着高压,只将那云筇吓得藏到了云初昭身后,但好歹是虎父无犬子,没一会儿就大大方方的站出来让宁西顾打量。
“我是云家的小孩儿!”他一本正经的道,眉头皱着,小嘴撅着,偏生站得笔直。云初昭差点儿没乐得摔倒,宁西顾也笑得全无皇子的气势,一手搭在云初昭肩上,一手指着云筇道:“哈,哈哈,你这小孩!”
云筇很委屈,不明白为何自己的姐姐也跟着外人笑。
“你弟弟?”宁西顾问。
“不如你以为呢?”云初昭笑得眉眼弯弯的。
云筇还有些拘礼,捏着手低着头,不知道做什么好。云初昭对云筇这模样全不在意,只是站到他身边,揉他柔顺的发,宁西顾由此咬牙不已。但云筇的发丝偏又恼人的滑顺,恼得他也走上前去,揉搓着小孩儿的头发,将云筇好生生的总角给揉得跟鸟窝似的。云筇被一男一女欺负了却什么都不敢说,咬着唇憋屈的模样煞是可爱至极。云初昭笑嘻嘻的道:“筇儿,走,咱们打猎去!”
“那这位公子呢?”云筇是个好孩子,很是乖巧的问。
云初昭瞥了下被她无视了的宁西顾,兴冲冲的提议道:“咱们比赛去,谁打的猎物多就是谁赢~!西顾,你说可好?”
宁西顾笑道:“莫非我还怕你们了?!”
云筇道:“那咱们就比比!”他撅着嘴,希望借此来表达他内心的愤怒,却不料他粉嫩嫩的,这更加重了宁西顾想使劲儿虐待他的脸的冲动。
“比就比!”宁西顾挑眉,从一旁牵出两只马驹来,对云筇道:“没打算到你要来,就只带了风烈和离珠来。”
“无妨,我和姐姐一骑便好。”云筇依旧是小心翼翼的模样。这样粉雕玉琢的一个孩子摆在任何人面前无疑都是逗人喜爱的,只是宁西顾想法却有些不同。或许是因为往日里云初昭的强悍让人无法捉弄,于是这个长相与云初昭有四分相似的孩子便难逃厄运了。
“不如,你和我一道?!”宁西顾建议道。
云筇有些犹豫的看了一眼云初昭。
他虽是男儿,但年纪不过九岁,再胆大又能胆大到何处?相较于宁西顾,他更想和自家姐姐一道,只是云初昭想了想,对着云筇道:“筇儿,就按五皇子说的作罢。你和他一道打猎,切记要帮姐姐赢啊!”她眨巴眨巴眼,笑嘻嘻的道。云筇看着姐姐叫这人“西顾”,又叫他“五皇子”,也明白了自家姐姐和这公子之间关系匪浅,但还是有些放不开罢了。
“西顾,你可要好生照顾我们家筇儿啊!”云初昭眨巴眨巴眼,笑着就翻身上了离珠的背。
离珠甩甩蹄子,回眸和追风对视了一眼,便得意洋洋的走了
云初昭看着它那模样,只觉得好笑。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畜生和追风什么时候看对眼了,她摸了摸离珠的背,离珠像是很羞涩的甩甩头,跑得越发的快了。
原本,这林子里鸟兽就多,是皇上专门派人建造的御林园,云初昭驾着离珠,放慢了速度,一边寻找着麋鹿等美丽灵动的动物,猎到了它们再带回府里养,这边是云初昭打的好算盘。
“五皇子。”宁西顾在云初昭驾着离珠走远后,也上了吗,将云筇放到前面坐好,自己坐在后边,将云筇拦在怀头。
云筇声音糯糯的,带着小孩子特有的稚气:“五皇子,前面有一只大虫。”
宁西顾正觉得好奇,“咦——你怎么知道?”
“筇儿耳朵好啊!”云筇笑嘻嘻的,跟云初昭如出一辙。
宁西顾的眼前突然浮起了云初昭清秀的脸,不觉感觉喉咙口有些干。
“那你说我们要不要去猎大虫呢?”宁西顾问。
云筇眼睛十分灵动,他道:“筇儿要大虫!”
宁西顾皱眉,这孩子看起来倒是很乖巧,不过爱好怎么那么诡异?
“大虫有什么好啊?”
云筇眼珠子转了好几圈,硬是没想明白大虫有什么好,但还是笑嘻嘻的道:“筇儿要大虫!要将大虫带回府里养!”
宁西顾道:“大虫可是很危险的……”
云筇撇撇嘴,竟是要哭出来一般。脑子里鬼使神差的就想到了云初昭梨花带雨的模样,终是不忍,想想后决定了一个两全之策:“我去帮你猎大虫,但是你就呆在这里,听懂了么?”
云筇眼睛水汪汪的,竟是和云初昭惊人的相似。
“是!”云筇破涕为笑。宁西顾心中叹气,翻身下马,将云筇放到地上,又觉得不放心,命他爬上树,自己拿起弓箭,驾着马,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往大虫的方向去了。
面前是一只白毛大虫,就目测,大约已经成年了,毛色鲜艳,在阳光下,竟然显得很高贵。
宁西顾靠近它时,这只大虫尚在梳理自己的毛发,脚底是一只咬死的鹿。
鹿的肚子被剖开,内脏安静的盛放在里面,被零碎的吃了一点,想来这只大虫还是爱干净的,内脏只是被撕扯得血淋淋的,竟然没有碰到一点沙子。
看见宁西顾的靠近,它只是懒懒的抬了一下眼,复又垂下头去舔自己的爪子。
宁西顾却是如临大敌。他执着弓,离大虫并不算远,但至少在安全范围里。
大虫眼神很锐利,虎目一瞪,宁西顾不知为何竟想到了云老将军。
他慢慢,慢慢地靠近那只大虫,尽管如此,大虫还是发现了那张弓。
宁西顾心叫不好。
大虫哪管这许多,在它眼里,欺负大虫的都该死,于是它毫不犹豫的伸出了利齿。
“姐姐。”
耳畔突然听到了云筇的声音,云初昭一扭头,竟见着云筇蹦蹦跳跳的过来了。
“云筇,怎么不跟在五皇子身边?”
“姐姐,”云筇还是小小声地说:“五皇子去猎大虫了……”
大虫!
云初昭当真是被吓了一跳。
她皱着眉问:“怎么就让五皇子猎大虫去了?”
云筇道:“筇儿想要一只大虫,所以……”
云初昭心头一紧,将云筇拉上马,扔了手上原本捉着的兔子,驾着离珠就往宁西顾的方向奔去。
那只小兔子被云初昭摔得七晕八素,自个儿爬到一个树桩处喘气儿。
云初昭和云筇赶到的时候,宁西顾和大虫都有些狼狈。
“初昭?你们来干嘛?”宁西顾眸光扫到云初昭二人,只是诧异,大虫可不管他是否有余力能一边说话一边厮打,一个纵跃就要飞扑过来。宁西顾往一旁一个侧翻,足尖点地又飞腾起来。
“西顾,你等会儿!”云初昭见着形势危急,哪里能多言多语,赶紧坐直了身子,抽出弓箭,瞄准。白虎却不知道什么是等,只在那里悠闲地兜着圈儿。
云筇一跃而下,稳稳地站在了地上,然后在云初昭那箭篓里翻捡了一会儿,找到一只与他那把弓合适的箭,只见他人小鬼大,竟拉得弓如满月,小脸上写满了认真。
“筇儿!切记莫要伤到西顾!!!”云初昭眼看着宁西顾与那只白虎越发的隔得近了,不由得失声喊道。
宁西顾不断的变换位置,足点地上了树,一会儿又稳稳地坐在马背上,一会儿和那只白虎一道兜着圈子,白虎原本已经炸毛,这一见又来了两人,不由得也有些胆怯,虽然他不饿,或许,也是它体内的兽性发作,因而昂首挺胸的就迎了上去。
云初昭不敢小觑它,只管聚精会神地坐在马上,眼神锐利。不多时就射了一只箭过去。箭俨然射中的大虫的后腿,只是——那白大虫竟不管不顾,倒像是被那一箭给激发出了所有兽性,一下子扑到了追风身上!血盆大口一张,就往追风脖子上咬,顿时追风脖颈血流如注,血喷在大虫雪白的毛发上,竟显得格外血腥。
离珠看到这场景,竟然长鸣一声后发起疯来。
宁西顾手上没有武器!
云初昭只这般想着,身子就如离弦的箭般,也不管发疯了的离珠,一下子射了出去!然而,云筇的箭也随之而到!
“初昭!退回去!”宁西顾大声喊着,一边从马上跳下,尽管速度之快,却依旧被虎爪撕裂了一段衣衫。
宁西顾正在如此紧要关头,她哪里能退回去?!
自然一语不发冲上前去从靴内抽出短刃,与宁西顾站在一起。
24、离宫 。。。
第二十三章离宫
大虫身上染了血,更显煞气。
云初昭秀目里竟生生逼出两股寒气来,老虎离他们愈发的近,她想也没想就挡在了宁西顾面前,弓□子,大虫也全神贯注的戒备着。
突然,空气里传来一阵破空声。——箭!
云初昭只来得及往云筇那边看了一眼——云筇分明是诧异十分,那箭射中云初昭腿的时候,他的脸色刷的变白了。
宁西顾反应尚自快捷:“云筇,别过来!”制止了云筇跑过来的动作,一手扶住云初昭,让她不至于因受伤而摔倒,一面关注着那大虫。
大虫原是有些担心的,毕竟这里有三个人。
但当云初昭血染红了衣襟时,它又振奋了起来。
血的腥味,一向是猛兽的兴奋剂。它组建放宽心,优哉游哉的绕着宁西顾二人转了一圈。云初昭脸色衣襟变得有些惨白,却固执的立在宁西顾身前。
宁西顾横揽过她来,手执着长剑,抓着一根结实的树藤,竟然就这样从地上掠起,大虫像是被吓到了似的,被钉了在那里一般。
宁西顾单手抱然着云初昭,一边拿着长剑,又折返回去。趁着那大虫不备之时,一箭往它眼珠刺去,一下子就挑破了那大虫的眼珠。
大虫发出了凄厉的嘶吼,竟然如哭泣一般。足够它发狂了——无论它是否能看到,发起狂来都不是好玩儿的。听着那声音,恐惧简直如进入了骨髓似的,再则,方才失手伤了自己的姐姐,这让云筇心里很忐忑,竟有些失神。
“云筇,躲远一点!”云初昭在宁西顾怀里还高声的提醒着云筇。
云筇沉默着快速的爬上边上一棵大树,静静地看着宁西顾抱着自家姐姐一边和大虫厮杀。
大虫受了伤,极其不忿地横冲直撞,因着眼睛被捅(河蟹)穿,于是每碰到一件东西都会撕咬,用利爪撕烂。
不过有一点,是大虫再不能扑人了。那么大个儿体积扑倒了人,再对准喉口咬一口,那人只怕得去掉半条命。宁西顾将云初昭放到较为安全的地方。自己却执着剑要去杀那只疯掉的大虫。
事情的结尾总算还好。除了云初昭的腿被云筇误伤,那两人都毫发未伤。宁西顾好容易杀了大虫,再将云初昭腿上的箭拔掉,血喷了他一身。云初昭却是咬紧牙,半声都没吭。
云筇自知自己好心做错了事儿,因而闷闷不语。但好歹是孩子,经过此事对着宁西顾的尊崇也就越发的多了。到最后连“五皇子”都不肯叫了,只管宁西顾叫“西顾哥哥”。
大人们倒是没怎么惊动,毕竟受伤的只有云初昭。一个是皇子,一个是云家正房的香火,他们俩没事就已经很好了。
然,因为宁西顾杀了老虎的缘故,皇上甚至还给他们发了些许赏赐。
只是,宁西顾就这样忘了。
落桐宫。
“娘娘,您在想什么呢?”花雕送来了一杯云雾茶,小心翼翼的问。自她勉力扶着云初昭回宫之后,云初昭便再也没说过话,似乎心思已经飘渺了许久,不知是否娘娘她会想到那些伤心的往事呢?
于是她不得不出言打扰。
云初昭像是刚回过神来似的,只掩饰性的笑笑:“不过是些旧事罢了。”
花雕道:“……唉,随您。要是我说啊,您自从跟了皇上,命就没好过。”
云初昭被她苦大仇深的模样给弄笑了,她道:“有你这个压花这么说的么?能嫁给给皇上自然是好事儿,多少人巴都能巴不来呢。”
说道这里,她道:“其说,若是能再来一遍,我确实……不想嫁。”
“……就那样,和宁西顾做一辈子朋友,也是不错的。”云初昭眼底竟泛起了泪光。
她绝不是因为不愿和宁西顾共苦才这般说的……弱势这样,当年她就不会挺身而出。
为了宁西顾登基,云家人将她嫁到了皇宫,为的就是她能护得皇上周全,且女儿身不易被刺客放在心上,有的时候,或许会起着不可预计的大作用。
她向来不以为仅靠自己就能够对抗宫廷中的无数波澜,现在才发现,其说宁西顾早将她排除在外。无论是当年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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