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楚寒看着她难有的小女儿情态意乱情迷,眼眸暗了暗,深呼吸了两口终是没忍住,低叹了一声,“小丫头”,抬起她的下巴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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缠绵缱绻过后莫辰乖巧的伏在他怀里,褪去那点坐立难安的不安定,心里满满的都是甜蜜,想要抬头去看他的眼睛,又觉得丢脸。她那根关于爱情的经脉好像才刚刚打通,体会了男女感情的甜蜜开始觉得通体舒畅,人却变得幼稚了,不似之前那般成熟冷淡,真真应了那句小丫头,像个孩子一样。
在她又一次拱了拱小脑袋后江楚寒终于受不了,也真是受不了,他怕自己会克制不住真正意义上的车震一把,撑开莫辰身子,让她不能再在他身上蹭来蹭去。理顺了她蹭乱的头发,整理好衣服,他才说话,“你可能不知道,我妈妈是在大院长大的,小时候我也在大院里住过几年,跟秦家就是那时候认识的,我妈妈跟秦家关系一直不错,所以我不能见着秦家人当成是陌生人,你明白吗?”。江楚寒向来不愿意和别人解释什么,尤其是私事,可是对于莫辰,他愿意并且很乐意。他了解莫辰,知道她不按牌理出牌,生气了指不定能干什么,他不希望因为这样一件无关紧要的事破坏他们最近和谐的关系。
莫辰听了他的话还一下没反应过来,听到后面才明白过来,他这是在解释刚刚为什么要逗留那么一小下。说不开心那肯定是假的,不过从他话里她倒是听出了点别的东西,故意板着脸闷声问,“那你跟秦思思是青梅竹马了?”。
江楚寒一听就郁闷了,敢情他解释半天她就听出了这么点东西,只能耐着性子细细跟她说,“不是,我的意思是他们是我妈妈的朋友,我总得给我妈一点面子…”。“噗嗤”,他话说到一半莫辰就笑出来了,看他那紧张样真不知道以前简单崇拜他什么。“我知道了”,莫辰懒懒的说,“又没让你别跟他们说话,你解释个什么劲,看着倒像是做贼心虚”。
江楚寒被她这样抢白倒打一耙气愤的照着她嘴唇咬了一口,看着她捂着嘴皱眉才开心的笑起来,“没良心的小丫头”。莫辰本来也想咬他一口,不过看着自己正处于弱势就不逞强了,小声骂了两句就手脚并用的往驾驶座爬。刚爬出去就被拦腰带了回来,又落回江楚寒的怀抱。莫辰不悦的推他的手,“干嘛呀,你打算在车里坐一下午”。江楚寒心说也好,不过看着她虎虎的眼神就改了口,“我来开车,你回公司还是去辰意”。他还记得她饭后喜欢犯困,注意力不怎么集中,还是别开车累着,放开她自己坐到驾驶座上。
莫辰正好犯困,也不和他争,双脚盘着歪在座椅上,想了想还是不回公司了,“回家好了”。车开在路上,收音机里有老歌的旋律流淌出来,阳光像捉迷藏一样时隐时现,莫辰慵懒的靠着歪头看江楚寒,江楚寒间或回看她一眼,这样的午后,这样的温馨,仿佛一路就能一辈子,其实幸福也可以很平淡。
不知不觉莫辰已经回国一年,桃花盛开的时候她还是习惯来辰意,不为赏花,只为缅怀。在特设的小画室里,坐在母亲惯坐的那个窗前,拿着画笔信手涂鸦。母亲是个江南女子,有着书画一般的眉目,水一般婉柔的性格。母亲从小便是希望她能成为那江南水墨画里婉约沉静的女子,打小就手把手的教她画画,回首往事这也是那么多回忆里最最清晰的画面。
莫辰看着画纸上描完的人像发呆,画中的女子已经不在好多年了,她常常描摹她的画像,在神情上却总觉少了分沉静。是啊,以前母亲就说她不够静,沉不下心,总有一丝浮躁。以前尚且有母亲陪在一旁,现在她成了野孩子了又惶论沉静。收拾好心情莫辰收起画纸,整理好出了小画室。
久不去韩城,有的她负责的事务助理还是会打电话过来询问,也许其中多多少少也有上头吩咐的原因。回去就回去,总避着也不是办法,况且好像该躲着的也不应该是她。想好了也就不纠结了,开车直奔韩城而去。阳光依旧跳跃,活泼得像个孩子,天上的云却压得有点低,似乎要下雨了,莫辰心想。果不其然,车刚行到韩城门口雨就小点小点的落到车窗上,点点晕开,泛起涟漪。杜甫说好雨知时节,莫辰刚下车接起电话后心里冷笑,这雨还真是知时节,上车掉转车头风驰电掣而去。
韩城楼上韩石韩亦辰父子看着那辆来了又去的黄色法拉利直叹气,刚刚保安来电话说莫辰过来了,两人还欣喜不已,不想这片刻的功夫人就走了。韩亦辰看着还收不回眼睛的韩石直摇头,唉声叹气的说,“爸,看来你们俩气场不和,这刚到大门口就有感觉了,怕是感应到你在楼上故意不上来”。韩石这些天已经习惯了被调侃,只是看着那飞驰而去的车尾垂眸,脸上流露出一丝无奈的神情。
只是那头莫辰却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掉头而去,而是因为保卫室打电话过来有人来辰意捣乱。可到了辰意以后她所见完全不觉得仅仅是捣乱,应该叫蓄意破坏。草地上有明显的刹车车轮蹭过的痕迹,露出丑陋的黄土,雨下过后成了一坑水洼,附近的桃树枝也被挂断,满地支离破碎的桃花。入眼的这些已经叫莫辰生气了,可看到碎了一地的玻璃碎片,和门口破碎的瓷器,还有沾污的油画时,她已经是出离的愤怒。
一转身的刹那仿佛风起云涌,气压陡降,让人不寒而栗。莫辰眯起双眼,冷声问,“谁干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足够传到大家耳朵里。值班经理顾自镇定才上前答话,“抓了两个,另外的跑了,现在人在保卫室”。莫辰点点头跟着经理直往保卫室而去,剩下的人都低头安静的跟着莫辰,不敢说话。
保卫室里压着两个人,头发漂染成黄色,破烂的牛仔裤,被抓住还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典型的小混混样。莫辰心里气急,走上前去扬手,“啪,啪”两声,两个重重的耳光就落在两人脸上。小混混被打蒙了,耳朵嗡嗡的响,反应过来才挣着要起身还击,嘴里直骂,“你个臭娘们,敢打我”。保卫人员一见这架势连忙制住小混混,按着坐到椅子上。在辰意从来没人见过莫辰发脾气,平常即使心情不好也是一个人发呆,这上来就动手大家还真是头次见,不想这小姑娘生起气来如此有魄力,看着两个小混混红肿的脸就知道。
莫辰甩完两巴掌手心也直发麻,心里的气也稍微解了一点,示意保安压好两人,开始询问两人,“谁让你们来的”。阴冷的声音让人心惊,大家都不敢轻易做声,两个小混混却还挑衅般扬头看着莫辰,骂骂咧咧。莫辰冷笑一声,又问了一遍,“谁让你们来的”,声音更冷更沉了,每个字都透着压力,气氛都沉重了。
偏偏两个小混混还是不说,一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模样。莫辰怒极反笑,笑得妖冶美丽,还寒意阵阵。两个小混混浑身一抖,被指挥着押到桌边坐下,尚不知莫辰要做什么时就见莫辰拿出一把瑞士军刀,小小的一把刀,却有锋利的刀刃。莫辰握着刀柄沉声又问了一遍,“我最后问一次,是谁?”。
过了半分钟依旧没人回答,莫辰指着保安,“把他的手固定到桌上”。保安依言照办,小混混惊恐的看着莫辰,说话连着声音都抖了,“你要干什么”。此时的莫辰满身煞气,偏偏还笑靥如花,淡淡的说,“是右手吗”,然后举起刀,倏的就要往下刺。小混混吓得不敢睁开眼,手握成拳,嘶哑着大叫,“我说,我说”。
刀尖在手指上方一厘米的地方停下,莫辰抬手将刀峰转向上,唇齿间吐出一个字,“说”。小混混身子又抖了一下,恐惧的看着莫辰仍然握着刀的手,仿佛那把刀随时会插到自己手上,脸早已吓得惨白,嘴唇发抖,一句话断断续续的,“是,秦,秦小姐,让我们来的”。“秦思思?”,莫辰陡然抬眼看着小混混,凌厉的目光像是要将他凌迟,吓得他直往后靠。
辰意的员工也没见过她这个样子,全身散发着低气压,整个人像被冷气笼罩,旁人不能近身半步,否则会被透出的寒意误伤,于是大家都个个噤声不言。小混混早已在她箭一般的眼神下溃不成军,颤抖着全都交代了,简单说起来就是有人买凶闹事,主要目标就是她。不巧的却是今天她恰好走开,没了主角便殃及了池鱼,可他们也不看看这池鱼也是他们能够殃及的。
莫辰一言不发听完,所有的怒气都隐忍下去。小混混看着她不说话好死不死大着胆子问了一句,“可以放我们走了吧”。莫辰冷笑,眯着眼冷声说,“你觉得我能放你走吗?”。手一扬,军刀落下插在桌上,不多一分不少一分,落在中指关节处,刚刚好割破皮,细细的血流沿着刀锋流到桌子上蜿蜒成一条诡异的曲线。小混混早就吓得胆子都没有了,闭着眼感觉了好久才敢睁开眼看自己的手,然后后背发冷,第一次见一个女人会有这么狠,眼神都像要吃人,心里不禁后怕,软软的坐在椅子上不敢动弹,仿佛劫后余生。
莫辰走出保卫室的时候脚步还有点虚浮,外面还在下雨,飞雨落花,多么美好的场景,可却生出了那么多残败的废墟。一步一步踏在破碎的玻璃渣上,尖细的碎玻璃硌脚,脚心发痛,也仿佛硌在心上,不见血,却同样伤人。保安及时制止,所以只有一楼门口处遭到破坏,破坏面积不大。撂翻在地上的画卷,破碎的工艺品都像是给了莫辰一巴掌,生生打在脸上,生痛生痛。她觉得庆幸,幸好当初单独辟出了二楼存放母亲的作品,不然她不敢想象今天是否会损坏母亲的物品。秦思思,这个名字她在心底又默念了一遍,如果说以前只是结怨,那么今天就是结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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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一会儿简单还是忍不住了,凑到莫辰面前问,“你到底生什么气,不说话的样子吓死人”。莫辰看着她插科打诨心情已经好了一大半,没好气的瞥了她一眼,“怎么没把你吓死”。“呵呵”,简单傻笑,“你再冷也没梁景轩冷,我早就锻炼得百毒不侵了”。莫辰看着她脸上幸福小女人的样子不期然的想起另外一个人,烦躁的皱眉,不想去想。
简单没问出结果,还在一旁不依不饶。莫辰被她问烦了就跟她说了,一边说一边吃,每一块肉吞下去仿佛都是吞的某个人的肉,一口一块。简单听完完全的义愤填膺,一拍桌子站起来就骂,“那个死女人她有病啊,没事抽什么风,哼,改天我们也找几个人去她家砸东西”。
莫辰瞟了眼四周,幸好现在比较晚了,除了周围的服务生,也没多少人吃饭。拉着简单坐下,戏谑的看着她,“真是越来越有大嫂的样子了,说话这么有气势”。简单被她一笑有点不好意思,揉着拍痛的手,桌子低下抬脚踢她,说话变得扭扭捏捏的,“你胡说什么,我还不是帮你”。
莫辰会心一笑,她当然知道,低头又觉得有点悲凉,简单听说了就那么气愤的要帮她出头,可他不说帮她,却还站在别人那边,还阻止她。想想都觉得难过,那天的解释还言犹在耳,像是个多真挚的笑话,和简单的冷笑话一样让人发冷。
怎么又想起他了,莫辰自嘲的一笑,开始还觉得打他那一巴掌愧疚,虽然不是故意的,可也是实实在在的落在他脸上,现在她倒觉得他是活该了。抬起头来又是云淡风轻,莫辰招手叫来服务员,转向简单,“喝酒吗?”。简单豪气干云的说,“不醉不归”。莫辰微笑,这才是好朋友,总是知你所想,“来一箱啤酒”。
两人喝完一箱啤酒出来早就吐过两回,莫辰喝得更多,也吐得更厉害,相互搀扶着出来两人脚步都有些歪歪扭扭。外面的街道上已经不怎么热闹了,稀稀拉拉的一点点行人,整个城市在夜幕下显得孤冷凄清。不过再怎么冷也不妨碍她们发酒疯,简单瞅着了路边的烧烤摊,竟又嚷嚷着要吃烧烤。
点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又叫了两瓶酒,东西都上齐后两人端着杯子小酌。半醉半醒的时候莫辰才说出心底最深处的话,那样迷迷糊糊的无奈的说,“我打了他”。“他?”,简单已经醉晕了,根本反应不过来她说的是谁,“谁啊”。
莫辰仰头喝下酒才说,“江楚寒”,说出这个名字还是有点苦涩,心里也闷闷的,头晕晕乎乎的。都说出口了就一股脑的都说了,不管是委屈还是心寒,“我去找秦思思的时候他也在,我打秦思思的时候他站在她那边,不让我打她,一不小心我就打了他一巴掌。应该很痛,我手指都痛了半天,他活该,以后我都不想理他了”。“嗯,就是”,简单摇头晃脑的附和,“原来江少是这样的男人,以后我也不理他了。还是我们家小轩轩好,不会拈花惹草”。
莫辰咯咯的笑,看着简单身后羡慕的说,“是啊,你们家小轩轩最好了,你看他都来接你了”。简单头也没有回,一脸的不信,“你又胡说,我偷偷跑出来的,他才不知道呢,我对你好吧,男人都不要了”。莫辰醉眼朦胧,可还是看得很清简单身后那个冷漠的男人,不是梁景轩还有谁,心里酸涩,用嘴型说,“你完了”。
简单脑子里早就醉成了一团浆糊,哪里看得懂,伸手要拍莫辰的脸,“你说什么”。手伸到一半就被人截住,循着手指、手臂、肩膀、脖子一路看上去,竟然真的是梁景轩。简单眨了两下眼,闭了又睁,又揉了揉眼睛,手爪子反手握着感受了一下,傻笑着揪住他的胳膊,“轩轩,真的是你啊”。简单站起来要抱他,脚下没力又坐到凳子上,还是抱着他的手臂撒娇,“你怎么来了,是不是听见我夸你好了”,说完那颗毛绒绒的头直往梁景轩怀里钻。
梁景轩听到她叫轩轩时脸都黑了,平时他都不准她叫,估计也只有喝醉了才敢大着胆子叫吧。原本心里还有火想要回家去收拾她,乱喊人就算了还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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