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伯说,没看见啊,莫名其妙的就没了。
我低声嘟囔,人倒没有,猫倒是有。
谁知容冉扬声说了句,你说什么?语气惊讶十足。
我回过头,看见他震惊的看向我,貌似很期待我的回答,我撇了撇嘴,说,人倒是没有,倒是有只白色的猫闯到厨房。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有点事情发生了,话说容冉还是很冷漠地。
☆、Chapter 4 你是天边一抹最残忍的风景
他们问了我许多问题,例如那猫什么样的,从哪掉下来的,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没有,最后又怎么溜走了。
最后确定了结论,只有我看见了白猫,其他人在其他地方什么也没看到。
这的确有些意外,难道这是见鬼了?
想来我经常看见不干净的东西,难道这猫也是?我不禁小心肝儿一颤。
在一番盘问后,狐狸君仍旧是皱着眉头喝完了我炖的那一大碗乌鸡汤,还吃了三大块披萨,打了个大饱嗝扭扭嗒嗒回房间去了,留下战战兢兢的我和容冉。而容冉问完后再也没说话,沉默的喝了一小碗乌鸡汤也走了。
还好,没我什么事。不过想来,不是我偷得,我为什么要害怕。恩,想明白之后,顿时食欲大增,这桌美食可是我的劳动成果那,怎么能浪费。
吃的正欢时又突然想到了刘伯,这刘伯年纪大了些,容冉本来没有想要处罚他,可他却乱七八糟说了什么出了这种大事,甘愿受罚等等,我躲在厨房正尝着这乌鸡汤,听见这话一惊烫到了嘴。
刘伯平时待我不薄,我自觉比那个臭脸的容冉要好,每次我被容冉刁难时他总能替我说点话,还跟我说了许多容冉不跟我说的事,譬如这些是什么花啊,那些是什么花呀,不过呢,那些关键的从来不说,真是吊我胃口,不过我也不气,我知道容冉不想让我知道。毕竟我仅仅是个小保姆么。
在这个地方混,我深知要打好人脉关系。
于是我把偷留的汤和一些吃的装在保温盒里面,出了别墅,去值班室找刘伯。结果刘伯不在,这晚上乌漆嘛黑的,我拎着快凉了的食盒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在花园直打转,说来我白天上学,晚上伺候两位主子,对着花园并没多熟悉,何况白天都是些工人浇花除草,我更不能胡闹了,正想着还是回去算了,省的挨骂,一抬头鬼使神差的就看见了一个花棚,亮着微弱的光芒,煞是诡异,不自觉的就走到了那,突然清醒过了,这是容冉专门给焰娓罗单设的花棚,除了他,狐狸君和负责照料的工人是不允许靠近的,我还是走吧,我最不喜欢惹事了。
谁知我转身欲走,却听见里面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我的小心肝儿着实被吓到了,那声音,听起来像刘伯的,难道是里面出了什么事?
还是那偷东西的贼又回来偷那剩下的两朵?
直到很久以后,我都想不明白我那么贪生怕死的一个人为什么居然什么都没想就冲过去了。
这件事狠狠地助长了我想要逃离这个怪庄园的念头。
我冲进去的第一眼就看见让我震惊十足的一幕,刘伯的身体被那盆摆放在花棚中央豪华的花台上的焰娓罗不知什么时候长出来如藤蔓一样的枝茎困住了全身,枝茎上长了许多花骨朵,随着刘伯压抑的惨叫,含苞欲放。花朵闪烁着魁丽的色彩,像是又不断的能源从枝茎输送到主茎,源源不断地供给焰娓罗。
不容置疑,那个能源,就是快被榨干的刘伯。
一声飘飘悠悠的尖叫被我自己扼杀在摇篮里,不能叫,不能叫。不知为什么,我觉得我要是在这瞎嚷嚷,刘伯就更救不回来了。
我跑到刘伯身边刘伯已经要翻白眼了,我拿起旁边的锄子朝着枝茎砍,可刘伯突然拽住我,发出声音断断续续的说着不要,你快走。
这是我哪里顾得上他的警告,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救了他以后我立马打包走人。就在我想要砍那怪物的时候,一股凉意缠在我脖子上,完了,我也被缠住了,还是直接勒死,我的心都快吓得吐出来了,真的以为我死定了,因为那股冰凉的触觉让我觉得我突然离死亡那么近,甚至我已经在那一刹那放弃了呼吸。
然而就在这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枝茎并没有继续纠缠我,它像是碰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似地,嗖的把枝茎缩回去,同时,也放开了奄奄一息的刘伯。所有光芒霎时消失,焰娓罗静静地伫立在那,含苞待放,黑暗中绽放着冷艳,彼时,清冷的月光从天窗漫射进来,泻了一地,躺在地上喘着粗气的刘伯,一身冷汗精疲力竭的我,不自觉相视一笑。
***********
别墅,容冉的书房。
容冉停下书写的手,慢慢踱步到窗前,望着窗外花园那一处刚刚霎时消失的光,月光分外柔和。容冉缓缓闭上眼睛。
终于要苏醒了吗?
安雏仙。
我可是等了很久呢。
************
我把凌乱的花棚清理干净之后,扶着刘伯回到值班室,刘伯显然不能平复自己的心情。握着我的手仍旧是不断喘着粗气,刘伯看我的目光如此的灼热。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冷静,但是我知道,刘伯今晚将要告诉我一些事,一些我不想知道但是必须面对的事。那一刻,我觉得我不再简简单单是那个贪生怕死混吃混喝的安雏仙了。
很多时候,人们就这样长成了自己不想要的样子 。
而那些过去,将会随风飘散,例如我颠沛流离的这些年,例如我那一无所知的过去,我无法阻止命运前行的脚步,因为那叫宿命。
晚风很凉,空气里飘散着各种花香混合的味道,我一进大厅就看见容冉坐在沙发上看报纸,他见我进来瞥了我一眼,轻吐了一句,刘伯还好吧。
我站在离他三米以外的地方,我们定神看着彼此。我不知道我此刻的表情是什么样的,他仍旧是那副淡淡笑意混杂着淡淡疏离的微笑,仿佛说着无关的事一样。
也许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不关心人任何人生与死,只关心自己的利益。
也与他就是那样一个人,包裹着温暖的糖衣炮弹,而我,只是过早的看到他糖衣下面那颗残暴冷血的心。
很好,真的很好,十六年来第一次,遇见这种人。残忍的有些不像人。
纵使我受过毒打,但是那人最后还是帮我擦拭伤口,纵使饿得很痛苦,但是那人还能施舍一口饭给我。而他,不打我,不饿我,给我很多,但是,假如我死了,他也会像坏掉一个玩具一样毫不眨眼的扔掉。
“他很好。”
我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颤抖。不禁眼泪就流下来,我自己都有些不适应自己,并不想让他看见我这副不磊落的样子。
我掠过他打算上楼,然走到他身边,手腕却被他一把拽住。
我心头一紧,回头看着站起身的他,
他低头看了看我手上不小心磕到的伤口,另一只手附在我的伤口上,转眼间,伤口就复原了。
他的手很冰凉,与我想象的不一样。
“早点休息。”他的声音淡淡的传来,我看不清他的表情,转身木然的走上楼。
“你是什么样的人?
如何做到,在残忍的同时,施舍给别人以慈悲?
如何。”
我听见我的声音颤抖的从我的身体中传出来,我转身望向他,他也转身望着我。
他却笑了,脆弱如同冰霜,淡然如同云朵,却星星一样明亮,湖水一样清澈。
作者有话要说: 啊呀呀 男主女主第一次交锋,写的我心力交猝呀,大家多留言哈
☆、Chapter 5 一只白猫出墙来
很久我都忘不掉容冉的那个笑容。
那天他回答我的话和刘伯一样,他说,那是他该尽得责任。因为刘伯把花弄丢了。
我哑口无言,他接着说,就像是你打坏了我的花瓶,你该赔给我的,难道不是吗。
他没有让刘伯去献身给焰娓罗做肥料,是刘伯自愿的。
容冉说,我没有要他去死,可我也不会救他。
那件事之后我睡得更不踏实了,胸口疼的也越发厉害,有时甚是疼醒的,梦里不断重复刘伯与我说的话。
小姑娘,这不是普通的庄园,这也不是个普通的世界。这里的人也不是普通的人。
小姑娘,你也不是普通人,否则你也不会救我了,那株焰娓罗也不会那么怕你。
这是一个吃人的世界,不要怪容老板,他只是履行着他该履行的。你所看到的不是幻象。
你不要怕,请你不要怕,因为我们身负异能,必然不能有所畏惧。我们的心,是因为有保护的人,所以才存在的啊。
这导致每次疼醒后,我都在想那一句话,我的心,我有心吗?我的胸口这么疼,是不是因为我的心被人挖走了?
我猛然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更是睡不着。白天起来狐狸君看着我越发大的黑眼圈一阵唏嘘,颠颠儿的凑过来装作很小声实则在场的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小雏仙,是不是我家小祖宗晚上把
你折腾坏了?
我看着他水灵灵的大眼珠泛着不耻下问的光直勾勾的盯着我,我是吓得硬生生把一个剥了皮儿的煮鸡蛋吞了下去。对面喝着牛奶看着报纸的容冉听见这话立马有些呛到,瞪了狐狸君一眼,狐狸君愣是没看到急忙帮我拍着背,容冉一道寒光射来,冷冰冰的说了句,匿心是最近盐巴吃多了吧。
我听这话忍不住笑,一股气儿上来,噎到了。
狐狸君继续发扬着他的不耻下问的精神,眼巴巴的问容冉,什么意思,容冉看也没看他,说了句,闲的你。说罢,拂袖而去,一阵仙风道骨啊仙风道骨。
狐狸吃了瘪,脸色自是好不到哪去。我这会儿好了,问他,“什么折腾?”
他把那张吃了瘪的脸转过来看向我,一副被煮了的样子,说,“你这么纯情?啧啧,我活了万八千岁了,还没见过这么纯情的丫头,丫头是不是害羞了?。”
什么纯情不纯情,乱七八糟,我只知道我对吃的从来没有抵抗力。
狐狸犯病的时候要不一个人躲在屋里伤春悲秋,要不围着一个人团团转,前阵是容冉,现在是
我,我确实比容冉好欺负些,瓜总挑面的拍。
而我就是那无敌大面瓜。我一边又是穿外套又是装书本,里里外外跑了几趟,他就跟了几趟,还在身后问我好多莫名其妙的问题,都是关于容冉的,什么他牵过你的手没有呀,抱过你没有呀,
说罢还把两根食指对戳,嘴巴撅起来,一副风骚浪荡的样子,问我,有没有这个。
哪个,我问,他还是那样比划,嘴巴撅的更高,我拉长声音装作懂了似地哦一声,说了句,他好久都不理我了。转身就跑,任狐狸在后面叫嚷。
果然,我气喘吁吁的跑到门口时容冉那辆无敌舒服的大跑车早没影了。他最近一直是这样,早晨根本不等我,我要在郊区等公交,慢慢悠悠到学校去,要是碰上第一节课是他的课,一个眼神就把我弄到外边罚站,害得我无聊一个劲的自己吟诗作对。
他不理我,我也不会理他的,罚就罚,我这双腿还是顶得住的。
到了车上我总是有许多活要做,例如重新捋捋因为奔跑变乱的头发,带歪了的发箍,系的不美观的领带,谁知我正重系着领带,余光蓦地撇到车上出现了个白影,还是个白毛团,我霎时喘不过来气,那毛团四肢站在一个大叔的肩膀上,那个大叔脑袋歪在一边睡着了,车上的人并不少,大叔后面还坐着个大妈,而大妈压根就像没看到那只猫一样。
我又扫视了一下四周,大家根本没有注意到有只猫优雅的站在一个人的肩膀上,而我又看见那几个同校的女生,她们可是一见到小动物就没抵抗力像复读机一样叫着卡哇伊卡哇伊的女生啊,连她们都没反应,难道是?
真的只有我能看见?我不禁一个激灵。
那猫懒洋洋的理了理身上的毛,打了个优雅的哈欠,脖子一扭,往我这边看来。就这样,我再次看到它那双幽蓝的眼睛,它那悠然自得的模样立马变得震惊,忧郁的小眼神儿把我看了个遍,同样,我也很忧郁的看着它,我也很忧郁的想,这只猫怎地生出这么多人的表情?
谁知这车一停,这猫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嗖的逃了,我双脚止不住挑衅的诱惑,不禁想看看到底是你猫跑得快还是我追得快。
一下车,我就追着那猫跑,结果脚下一急摔了个狗吃屎,起来就见不到那白猫了,真是倒霉得很。不过我心里那想法又笃定了一回,它要是没偷那花,跑个甚?不过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真真只有我能看见这厮。
不淡定啊不淡定。
更不淡定的是,我一瘸一拐的跑到学校门口发现早已上课了,门卫大爷很怡然自得的在那嗑瓜子。我甚有头脑的跑到学校唯一的一处矮墙那边,硬生生的翻了过去。本来是个挺喜庆的事,不用记过了,可我又想起来一件事。
这件事实在是太恐怖了,就是第一节课是那万恶英语。而我这副腿,再也禁不起风吹雨打了,我不觉更愤恨容冉,看了看我流了血的膝盖,咬牙在心里把容冉骂了个祖宗十八遍。反正都是死,我怕个鸟,鬼猫我都见过,我怕个鸟!
*************
白猫躲在角落。
饶有兴趣的看着那个追着自己女孩一瘸一拐的上了楼层,向自己的班级走去。
很久没见过这样有意思的人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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