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许谁半世流年 作者:往生传(凤鸣轩2013-06-02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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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许谁半世流年 作者:往生传(凤鸣轩2013-06-02完结)-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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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气里有股淡淡的血腥味,我皱紧眉头:“还是流很多血吗?”

    他无力地挥挥手:“小意思。丫头,你公然地带他过来,不怕我难过吗?呼,我好像没什么力气难过了。”他有气无力的笑笑得我的心里一阵撕痛。

    “对不起,我有想过,可是这是迟早要面对的。我心里有你是知情者都心知肚明的事情,而且我不想再像以前那样顾忌这顾忌那,简单一点,对着自己的心,事情的发展没自己想的那么糟。宋清越,我不想再纠结这些无谓的东西了,我只想抓住一切治好你的病。我问你,八年前你在范海森疗养院拒绝的那个匿名捐赠者,你还有办法联系到吗?”我的语气很强硬。“是柳墨禾告诉你的吧,她说什么你都信啊。你也说了是匿名的捐赠者,我怎么会知道。”他的头看向窗外,每次我跟他提及这个问题,他都会这样。

    “匿名的说法都是对我们这些局外人说的,你是当事人,范海森的惯例我知道,只要挂上钩的都是究根究底的,表面上说人走当档案销,可是还是有存根的。你一定知道!”

    “你知道的倒是挺多的,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拒绝吗?还是一样的原因,我不可以让别人知道我有病,我的生命就是保住我爸爸公司的唯一希望。就算是柳青山也不可以知道。”

    “可是现在你的命已经不由你控制了,你告诉我那个人的名字,我会求他保密的,出多少钱我都愿意。”

    他摇摇头:“柳青山对我的控制在我小时候就已经开始了,你以为柳墨禾这么死心塌地的浪费青春在我身上是为了什么?你以为为什么到现在我们还没结婚是为了什么?都是我手上的筹码,有了筹码就有选择的余地。现在一旦柳青山抓住什么把柄就会要求我跟柳墨禾即刻完婚,然后很合理地掌控我的公司。所以……”

    我打断他:“所以你就死扛着,不治病?宋清越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蠢了,你治好了就算他知道也不能那你怎么样了。说到底,你还是不会去相信别人。这么多年来,柳墨禾对你的病情了如指掌,既然她是她爸爸的棋子,为什么柳青山到今天都没有起疑?就算这是场游戏,她的下场我的下场你的下场又有什么区别呢?我不相信柳墨禾,可是只要是关于你的,她说的话我都相信,因为这么些年守在你身边的是她不是我!不是我!”

    最后三个字我念叨了很多遍,我真恨,守在他身边的不是我。要是我的话,这么些年来的陪伴对于我来说就足够了,有这么些年我现在所做的每一步选择就不会这么痛。

    他站起身,轻轻地抱住我,脸上写满了疼惜:“我知道你的意思,丫头,不准哭!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哭。你看你一哭我就拿你没办法,我答应你,我会联系那位捐赠者想尽一切办法做成手术,但是我想自己做成这件事情,你不用再为我操心了。”

    我点点头:“如果我哭能让你乖乖听话,我流到眼泪尽了都愿意,流血我也愿意。”

    “不要说傻话,丫头,稳住情绪,内心的宁静才能看得清前方的路,不要忘记我说过的话。还有刚刚,对不起,擅自地做出那样的举动,看到你跟他在一起,我什么都确定不了了。就算你说你心里有我我也确定不了了,我心痛得要失控了。不过,看到他的表现,他还是很在乎你的。有句话说的还是很对的,假戏真做,这样我也放心很多,那个男人我一直很看好。以后的事情谁说的准呢!你要答应我,以后真有那么一天,一定要尝试跨出那一步,给自己一个机会。这个机会说不定很久之前就在那里了。”
46。正文…缺失的记忆(二)
    下去的时候柳墨禾早早就备好了饭,推辞不过我跟申以乔留了下来。

    坐位子的时候,我主动地坐在了离宋清越比较远的一边,宋清越的态度也温和了好多。这种气氛仿佛是种默契,申以乔也没有多说什么。

    宋清越突然举起酒杯,对着申以乔,我吓了一大跳,申以乔倒是很淡定。他们两个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似乎达成了某种协定,在同一时间一饮而尽。

    我跟柳墨禾相视一笑。他们两个不停地喝着酒干着杯,完全不动筷子。

    我上前抢过申以乔的酒杯:“别再喝了!”他今天似乎很高兴,一杯接着一杯的,以往任何一个场所都没见他有过这种兴致。

    “因尘,我今天高兴,你让我跟哥多喝几杯。”

    哥?都拜上兄弟啦?我悻悻地收手,宋清越的脸颊有些潮红,从没见他们两个这么放松过,似乎有浓的化不开的情结寄托在这酒里。

    我跟柳墨禾知趣地吃着菜,不再多问。

    结束后我跟柳墨禾在厨房洗着碗,佣人都打发了,只留下几个年纪大的,没有地方去的做做日常打扫的工作。到了这个地步,柳墨禾只放心自己照顾宋清越的饮食起居。

    申以乔跟宋清越都有些醉意,不过看上去依旧很清醒,这或许就是成熟男人的过人之处吧。他们坐在那里聊着什么。

    “因尘,第一次看到清越这么高兴,他一高兴说的话也就很多。不够相比正常人还是很少,对吧?”

    “你看上去也很高兴,你没觉得吗?”

    她洗碗的手停了下来,水流激烈地冲击在她手上:“这样的快乐很少,少到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是快乐。这是个很奢侈的词,对于我们这些没有选择的人来说。”

    我将水关小了一点:“不要那么悲观,你还是可以选择的。”

    “选择?我已近三十多岁了,我把青春都耗费在了对我父亲的感恩里了,很累很累,累到不想去选择,任由我父亲摆布,没有自我,这样来自生理和心理的痛就会少很多。而你呢?你所谓的选择又真正让你快乐多少呢?你不还是迷失了自己吗?”

    “是,你说的没错,每一步选择看上去都是被逼出来的,或者是为了别人为了自己而做出的争取。我时而迷失时而明朗,一路走来是很痛苦,但是,至少我会去抗争,我会去珍惜我看重的东西,我不沉迷于过往,也不惧怕未来。你呢?你就像是一个傀儡,不管是作为谁的傀儡,没有自己的意志……”

    她打断了我,颤颤巍巍地在口袋里掏着打火机:“我都是为了我父亲,我都是为了他!”点燃后猛吸了几口,这才镇定下来。

    我反问道:“那你了解你父亲吗?这么多年了,你了解他吗?你了解你自己吗?我跟我父亲相认三年,我们在一起三年不到的时间,每一天我们都当成最后一天来过,不会去计较他忘记了多少有意义的日子,不计较我们发生过多少争执,不计较我们彼此忽略过多少。我们只要记得在一起时的那种平凡,那种理所当然的平凡。当你习惯这种平凡后,就算他们离开了,我还是可以活得很坦然,不去悲伤。而你呢?你忽略了你身边的多少人,多少关切的眼睛。对,你是为了你父亲,可是你有多少机会让你父亲看到你的与众不同,你是他女儿啊,但是你没有,你就这样了,得过且过,你让你父亲麻木了,在他的世界里,一切都是脏的,本来你可以是他最干净的镜子。可是,你根本就没有活过!”

    “啪!”一记清脆的耳光落在我脸上,抖落的烟灰拂过我的脸颊。我胜利般地扬起笑容,捂着脸,全不顾她后悔的样子。

    “柳墨禾!我喜欢这样的你!这一记巴掌很漂亮,或许这些话我不该说,但是我很喜欢这样的你。今晚的你,像个平常的女人一样思考着该做怎样的晚饭照顾好我们,吃饭时把周围每个人的表情都收入眼底参与进来,晚饭结束后会为周围人的放松而开心,会像个老友一样跟我站在这边跟我做着你平时最不齿的事情,洗碗聊天。柳墨禾,这才是你,你没发现吗?还有,你真的爱宋清越吗?你怎么会容许这样的自己爱他?”

    柳墨禾呆呆地看着我,烟灰烧了很长,客厅里的人有些清醒地走过来。

    “出什么事情了?是不是把碗打破了?”宋清越走上来关切地拉着我的手,我笑着摇摇头:“没事,今晚很开心,动静大了点,你今晚喝了很多酒,应该克制一点。该早点休息了。”宋清越摸了摸我的头,转向柳墨禾,不禁皱了皱眉头,拿过她手中的烟掐灭了:“不是说不要你抽烟吗?对身体不好。”

    柳墨禾有些不自在,就像我说的,她就是不会去关注,也从没有接受过这些细微的关怀。“清越,我该走了,你该早点休息,知道吗?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情!墨禾姐,清越就拜托你了。”

    “申以乔像是喝多了,时间也不早了,路上人应该不多,你开车要小心,我来帮你扶他。”把申以乔架上车之后,我发动了车子。后视镜里,宋清越站在明亮的灯光下如此清晰,我微笑着挥了挥手,这一瞬间,我感到了为数不多的希望在我心里滋生。

    开了一会儿,我感到申以乔浓重的呼吸声慢了下来。

    “你醒了?今晚你真是高兴啊,从没见你喝那么多酒。”借着一闪一闪而又昏暗的灯光,申以乔的面容前所未有的沉静。

    “怎么了?不舒服吗?”我降下车窗,冷风一下子灌了进来,我打方向盘的手有些抖。“好点了吗?”我咬着嘴唇问道,他将敞开的大衣搂紧了。我注意到,他穿的毛衣是我给他织的第二件,之前那件他喜欢得不得了,为了保证个人卫生,我又给了他这件以便换洗。

    他歪着头,头缩在座椅里朝向我,看了好久。过了好久:“因尘,跟我说说宋清越吧!”我专注着开车被他这么没由来的一句惊住了。

    今天申以乔跟宋清越都撒了谎,我没有时常在申以乔面前提起宋清越,而宋清越跟我倒是很多次地提过申以乔。

    “因尘,我想知道……你们的故事。”

    我笑了:“我们没有故事。”

    他冷笑起来:“别骗人了,当你们望着对方的时候,那眼里的旁若无人的境界,怎么可能没有故事。”

    “你倒是看得挺仔细的,我自己都不知道啊!”

    他叹了口气:“你不用那么介意在我面前表露你对他的爱意,我是很介意但是我并不抗拒。你越是表达我才越能知道自己做得有多烂。我承认了,我早就承认了,宋清越对你连我自己都自愧不如。”申以乔今天怪怪的,不像是以往的阴阳怪气,那个我不当回事,每次他那样他都是不认真的,可是他今天怪在他的语气很认真。

    “你这算是酒后吐真言吗?”我装着没发觉。

    “这是真言,而且是不争的事实。你迟早会知道的。”

    我噗嗤笑出来:“说的你好像全知道似的。不过我确实是傻瓜,他瞒着我的事情太多了,到死都不会知道了。”

    “你会知道的,时机到了你就会知道。因尘……”他唤我。

    “嗯?”

    “你希望宋清越的病好吗?”宋清越都告诉他了?这两个人比我想象中的好相处。

    “当然希望啊,他答应了我要好好治病,我希望他好好的,我欠他的太多了,多到……”说到这里,心里又一阵难过。尽管申以乔今天给了我很宽松的氛围说出这些,可是话到嘴边,我找不到合适的词汇来描述这些。

    “你们会在一起的,我也答应过你的,只要时机到了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会放你自由,给你们机会。欠他的不仅仅是你一个人……”他的语调弱了下去,副驾驶上顿时没了声。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我偷空看了他一眼,眼睛闭上了,呼吸声又重了起来。

    我升起玻璃,打开一点点暖气。路上空荡荡的,只有路灯伫立在那里。

    申以乔,只要你能够面对自己就好,这样我也能够对着你说再见。这个世界这样转着,往前走着走着,我们就并肩了,这当中彼此调和步伐,谁欠了谁多少步,也说不清了。

    不经意间就遇到了,不经意间就陷进去了,不经意间就释然了,都是不经意间。我希望你也能好好地,打心底里的祝福。

    有些事情我不是不知道,而是不能知道。

    那么多浓厚的意义,到我这里只能是冰冷的句子,那个句号就是终点,必须就是我们之间真实地写照。

    我们心照不宣地过着每一天,很谢谢你作为朋友的陪伴,我们给彼此的身份就是朋友,好到多深的份上也只是朋友,其余的做再多,也只是徒劳,也只是用朋友来下的定义。

    在佣人的帮助下,申以乔被搬到了房间。

    我悄悄地看了看闹闹,老刘叔守着门一直等着我们,他告诉我叙言陪着她们母子一天,都累得睡着了。

    穿过客厅的时候,我隐约地听到大铁门缓缓关上的声音,我闭上眼睛顺着楼梯走了上去,夜又静了下来,空气冷冷的,只有我的躯体是温暖的。

    没有灯光,沉浸在黑暗中的我依旧找得到前行的路,这仿佛早就变成了一种本能,一种回归的本能,一种安宁的本能。

    我开始不再惧怕黑夜,反而很享受这种安静,我也不会惧怕将来的路,在这路上,我走得越远,我要守护的东西就越安全。

    明天是什么?明天就是我在夜里找到的路。

    申以乔似乎从没有喝醉过,老刘叔站在房门口局促不安。

    “少奶奶,少爷他……”

    “没关系,我来,你早点去休息,辛苦了。”听到这话,不知道为什么老刘叔脸上满是喜悦。

    推门进去,申以乔横躺在床上,眉头紧锁。

    “申以乔!申以乔!”我拍着他的脸:“快起来洗洗睡吧!不能这样就睡啊!”他不吱声,眉头紧得更厉害了。

    “怎么回事?”手搁上他的额头,居然发烧了。

    “申以乔,看不出来你真的好重!”我费力地给他换上睡衣,身上居然也是烫的。

    拿起内线电话,本来想让老刘叔送些药过来,可是他这么辛苦,我还是自己来吧。

    来回在房里跑了几圈,突然想起冰箱里还有新鲜的西瓜汁,记得爷爷在乡下宿醉发烧的时候,来不及买药,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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