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回在房里跑了几圈,突然想起冰箱里还有新鲜的西瓜汁,记得爷爷在乡下宿醉发烧的时候,来不及买药,喝一杯西瓜汁跟一些温水就好了。
西瓜汁很冰,我握在手里暖着,冷得牙齿发抖,至少得到常温,不然会刺激他的胃壁,还有支气管,为了加快速度,我又用热水过了过。
我叫起申以乔,扶着他。“快!把这个喝下去!”他处在浅睡眠状态,迷迷糊糊地应着。
他的身子很沉,不一会儿我支撑着的手臂就开始发抖。他一口并两口地喝了下去,我拍了拍背,擦去他嘴角的汁液。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脸色有些泛红,取出温度计的时候,果然,体温三十八度多了。
这个申以乔,不能喝还喝那么多,要是酒精中毒怎么办。
我叹了口气,起身打了一盆水,小心翼翼地擦着他的背和手臂。
不一会儿,温度又升高了。我只得每隔二十分钟我叫起他喝一口水。这么反反复复几次,到清晨的时候他的体温才恢复了正常。
他说了一夜的梦话,听都听不清,烧退了之后才睡的沉过去,我也放心地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又是那个奇怪的梦,黑乎乎的,很多张脸,一惊我便惊醒了。
这个动作带动了睡在床上的申以乔,他也惊吓般睁开眼睛。
愣了一会儿,我拿过他额头上的毛巾,这时温度计显示的体表温度恢复了正常。
他不可思议地撑起身子,环顾四周,又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我好笑地看着他。
他似乎想起来了,一拍脑门,试探性地问:“我不会喝醉了吧?”我看着他不说话。
他捏了捏额角:“可是我怎么一点都不难受啊,就是有点饿。”
我端着水转身进了浴室:“你当然不难受啊,饿是一定的,宿醉之后都会这样。以乔,你以后可要注意了,不能喝太多,万一酒精中毒怎么办?”
他起身伸展了一下身体:“还是我媳妇儿好,比保姆都贴心。”
我切了一声:“就会放马后炮,把衣服脱下来,都是酒气。洗澡水已经泡好了,还是得放松放松肌肉。老刘叔准备好了早餐待会儿送上来。”
申以乔站在浴室门外很享受地看着我念叨个不停:“你做事越来越像模像样了,细致地不像话。”
“这不是好事吗?难道我粗心大意你就待见了?”
“不不不,你怎么样都好,你本来就是这样的女人,现在给你个机会表现了一把!虽然你最想表现的人不是我。”
我停下手里的事情,眉头一紧:“你什么意思,这话听着意思深沉啊!”
他走了过来,动手脱睡衣,我伸手制止他:“我出去了你再脱!”
他一把拉住我,语气严肃地说:“昨晚的话我都记得,如果你记不得我可以再说一遍。你不必刻意地回避这些了,也不必顾忌我避开那些敏感点,我清楚地知道自己的位置,我会克制的。见宋清越一面是对的,那些各自心理上的纠结幻想都被终结了。你是中间人,现在我会让你自在点了。”
听到他清醒着这么说,我心里有些结打开了,确实,之前顾忌着很多,相处时难免不自在,现在说开了就好。
“对不起……”我小声地说道。
他松开手,拍了拍脸:“我以后可不喝酒了,得保持竞争力啊!我仔细看了看,宋清越就是比我白了点,唉,得好好保养保养了。”他总是能在气氛很不对劲的时候转移别人的注意力。
他对着镜子继续说:“我这位置是在朋友上了,可对你的那份心还在啊,我要保存实力,等着你们分手。”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脑子里都是些奇怪的念头。”
整理被子的时候,申以乔又变得很严肃:“因尘,宋清越一定有救!我向你保证。”
我无奈地摇摇头,前言不搭后语,听到他下水的声音,我才重新走回浴室,放下浴巾跟衣服。
这时内线电话响了,原来是老刘叔:“少奶奶,少爷的早餐准备好了。”
我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行,你送上来吧,不用敲门了,少爷在洗澡。对了,把那位孙医师请来吧,少爷好像有点酒精中毒,昨天他还因为胸口痛检查的,今天也得检查检查。”挂上电话,我冲里面喊着:“我补个回笼觉,早餐放在小客厅,自己去吃。”
47。正文…缺失的记忆(三)
一觉醒来,已经大下午了。
房间里很是安静。“申以乔?申以乔?”我伸着懒腰,窗外难得的出现了阳光。
房间里静悄悄的,我都听得到自己的回音。
奇怪,周末的下午申以乔都会在书房看书的。打内线电话,没有人接。冲了个澡赶紧下了楼,老刘叔刚巧冲了进来。
“少奶奶,你醒了。”
“你怎么急冲冲的,少爷呢?”
“少爷吩咐等你醒了赶紧吃午饭。”
我坐在餐桌前,拿起筷子:“今天家里怎么这么安静,老爷夫人呢?闹闹还好吧?孙医师给少爷瞧过了吧。”
老刘叔扶了扶领带,面露难色:“少奶奶,您一下问这么多,我该回答哪个。”
我感到老刘叔心不在焉,有点不对劲。我放下筷子,警觉地问道:“老刘叔,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他一惊,立马否认道:“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我盯着老刘叔,他的脸色越来越红,似乎在做了一番斗争后,放松下来:“闹闹不见了!”我霍地站起身来:“什么!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
老刘叔被我的反应吓到了:“少奶奶,少爷就是怕你担心才让瞒着你的!”
“那瞒着我我就不担心了吗?什么时候的事情,你给我说清楚了!”
“今天叙言少爷像往常一样带小少爷去公园玩,以纯小姐也去了,可是叙言少爷离开了一会儿,就发现以纯小姐被打晕在地,小少爷就不见了。老爷夫人都出去找了,以纯小姐被打的很厉害,在医院里,孙医师陪着。”
“高天翔呢?通知高天翔了吗?”
老刘叔摇摇头:“事情发生地太突然了,孩子找到了最好,如果找不到,那很有可能是绑架……”
“发生地再突然也该通知高天翔啊,如果是绑架,那就是仇家寻仇,得让他好好想想有没有得罪什么人。孩子是无辜的啊,消息是要锁住,我现在就去找高天翔!你帮我准备好车子!”急匆匆地穿好衣服,便拨通了叙言的电话:“你现在在哪里?”
那头他的语气很焦急:“姐!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我很少看到叙言面对突发的事情这么不冷静。
“叙言,你冷静点,现在距离事发不到一小时,那家游乐场有申家的股份,你现在就去看看有没有闭路电视拍摄到那个角度的,速度越快越好。”简单地安慰几句之后,我便直冲到高天翔的家。打开门,高天翔看到我很惊讶。
“真是稀客,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我大力地推开门朝里面张望,他笑着双手环在胸前:“叶因尘,不对,我还是该叫你一声嫂子,你什么时候这么不冷静了,跟当年可不大一样啊。”
我冷冷一笑:“少说废话,闹闹呢?”
他皱眉道:“闹闹?他怎么了?”
“闹闹被人绑架了。”
原以为他会有一点点担心,谁知道他像是陌生人一样转身走了回去:“我以为是什么事呢,这种事情就不要告诉我了,我相信你也知道,我是替申万秋挡了一波灾难,白养了这么些年的孩子。况且我跟那个女的已经离婚了,这是既定的事实,就算她没有签字,申万秋也不会为难我的。”
“高天翔,你就这么不在乎吗?这就是你处理问题惯用的方法吗?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年你就是懦弱,用一种事不关己的态度一再犹豫才使得寒歌黯然离开。你以为你是为了别人才走到今天吗?不!就是因为你自己搞不清楚状况,你太高估自己博爱的胸怀了。既然你没有办法对寒歌负责一生就不要对她许下可笑的承诺,既然你没有办法扮演好在申家的假丈夫假爸爸,就不要一开始就主动要娶申以纯,主动成为闹闹的爸爸,我相信以申家的实力,绝对可以找得到更合适的人选。是啊,你原本就是这样的,由着自己的性子,当自己受伤害了,就犹豫,就理所当然得退出,对一堆的烂摊子置之不理。这就是你的处事准则,我对你太失望了!是我做了多余的事情,就当我今天没有来过。”
刚走出门口,高天翔喊住我:“你说的没错,你们都不该对我抱有期望,我现在还是闹闹名义上的爸爸,我会对我的孩子负责的。”
刚发动车子,申以乔打来了电话。
“情况怎么样?”
“因尘,纯纯还在昏迷中,这个家伙下手太狠了!事情没那么简单。”
“你等一下,有叙言的插播。叙言,查到了吗?”
叙言气喘吁吁地说:“姐,那家伙面部特征被掩藏了,还对着镜头示威。”
“那反而很明显了,他们不会让我们找到闹闹的,等电话吧,一定会有人联系我们的。”挂掉叙言的电话。“以乔,回家吧,有人蓄意为之,不必找了。”谁会这么狠,拿孩子来做人质,如果是仇家那跟申家结仇的人太多了,但是大多惧怕申家的势力,不会蠢到这个地步公然挑衅。如果敢的话,那就只有柳青山了,其余的,我想不出有谁了。
想罢,我立马拨通了柳墨禾的电话:“说吧,要什么大可以冲着大人来,绑架一个孩子算什么?”
柳墨禾很惊讶:“因尘,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问问你敬爱的爸爸去,告诉柳青山,想要什么条件大可以开出来,如果想用这种手段,我不会放过他!”由于气愤,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电话那头传来宋清越询问的声音。柳墨禾似乎在对他说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因尘,你先冷静点,面对你的质问,我可以问心无愧地告诉你,我爸爸去国外了,根本没有时间和立场做这些你说的事情。而且我向你保证他绝对没有做这样的事情。我想你是找错人了。”柳青山的计划一定少不了柳墨禾的参与,可是现在这样看来,柳青山的嫌疑很小。是我急昏了头,就算柳青山再怎么心急要打垮申家,现在还不是最佳时机做这些事情,是我太大意了。
“对不起,墨禾姐。”
“因尘,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我果断打断她:“没有!没有出事!你好好照顾宋清越,一定要催着他手术的事情。”我调转方向往回开,到底是谁!究竟是谁!
回到家,申万秋跟范寒歌在客厅沉默着,高天翔也坐在那里,申以乔一看到我就迎了上来,我对他摇了摇头。
高天翔先开了口:“我把可能的人都暗中查了一遍,没有什么动作,至于极有可能动手的几位,派去的兄弟都没有汇报有什么异常。我想我们的范围似乎要缩小了。”
申万秋抬眼:“怎么个缩小法?”
高天翔高深一笑:“或许这就是个很简单的事件,孩子的亲生父亲回来要孩子了。”
申万秋怒目呵斥道:“胡说!你!”范寒歌赶忙上前抚背。
“我放手放的正是时候,或许那个人看到了更大的利益点,比起你疼爱的女儿,似乎这个孙子更能弄到更大的利益。难道不是吗?”高天翔的表情冷峻地像一把刀子,戳中了很多人心知肚明的事情。
申万秋的身体剧烈地抖动着,高天翔爽快地起身:“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这么多年的生意场,明里暗里得罪过不少人,虽然畏惧申家的势力,但是殊死一搏的事情还是时常发生的,这边我会做好分内的事情,至于你们这边,要不要等申以纯醒过来问问她自己这孩子的父亲是谁,全由你们决定。”说罢,他果断地走了出去。
范寒歌一直紧咬着嘴唇,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陌生的高天翔。连我也是,他身上透着股杀气,冷到没有人情味。
“老爷!”范寒歌的惊呼才使我回过神来,申万秋紧锁着眉头苍白着脸倒在了沙发上。
“不好!快叫孙医师!”
“爸!爸!”老刘叔也从外面冲了进来,还好申家有自己的医疗室,各种设备都很齐全。我们在门外焦急地等待着,范寒歌在门口来回地踱了几步,又呆坐着,似乎怀着心事。
她偷看着我跟申以乔好几眼犹豫了一会儿叫住了我们。
申万秋的书房里还散发着淡淡的檀香味,范寒歌清丽的脸衬着古色古香的摆设显得分外雅致。她严肃地说:“到了这一步,有些事情我想告诉你们。”
我与申以乔短促地教会了一下眼神,认真地听着。
“老爷一直在谋划着切断黑道在国内的势力掩护做一些非法交易,想要结束这种猖狂的局面。他的身体你们也看到了,在有生之年,这就是他的愿望。其实这个渠道也可以交给你们来打理,可是老爷不想让你们也趟这趟浑水。现在你们知道这个国内的势力掩护是谁了吗?”申以乔很快接上话:“高家!”
我疑惑道:“高老爷不是退休了吗?他爸爸也不是官场上的啊?”
范寒歌笑着摇头:“正因为如此,他们办起事情来才得心应手。每一次非法交易办成后得到的利益是你甚至是我们都无法想象的,这些利益分散给那些在职的官员,对他们来说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事情,就数钱数到手抽,哪个不乐意去做。”
“怪不得高天翔离婚的事情,爸爸表面上很气,却也没挽留。”
申以乔看着范寒歌,她苦笑着摇摇头:“当年我也是任性戳穿了申以纯的谎言,才给了高天翔踏进申家的机会。那时老爷太需要一个名正言顺而又合理的人,挡掉申以纯未婚先孕的事情。本来可以很轻松的瞒过去,最后被我的有心戳穿变成了烂摊子。那时申家太需要申以纯的婚姻来挽救申家的形象,正巧高天翔愿意。而高天翔并不知道申以纯怀孕,等他知道后悔也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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