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下唇瓣,勉强勾出一抹苍凉的冷笑,继而妖冶地绽放,“当然,我只爱你一个,她在我眼中什么都不是。”
这话无非给了我当头一击,阴、道捏着我脖子的手亦是一愣,颤声问道:“羽天绝,你不要李冰月的命了吗?”
羽天绝哈哈地朗笑起来,宠溺地拥着紫雪秀美的身段嘲讽道:“阴掌门,我看你搞错了,你手里的丑陋女人在本教主眼中根本什么都不是!这个贱人掌握着我无极神教的独门秘籍,弄死她省却了我不少麻烦,可是有益无害的好事。本教主这就可以亲手证明给你看,让你死个瞑目。”语毕掌风积聚,吸起了地上一把犀利尖长的刀,豁然出手,飞刀走啸直直刺向我,噗——血肉被刺透,无情地刺穿了我的腰腹!带着巨大的震惊,阴、道失力松开了掐着我的手,我突兀了双眼捂住腹中刺插的剑,身体失去支撑烂叶般狠狠地倒了下去,连同我的心一起压烂!
阴、道眼露惊骇,纵身欲逃,飞上房梁,眨眼被羽天绝隔空两掌击中不起,当场毙命!
为什么,为什么竟是这样的结局,我舍不得让那个人断手断脚,那个人却舍得下手亲自取我的命,“为什么这样对我,你真的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吗?”一切全部脱离了预想的轨道,全部都错了!从穿越至今日,我所有的感觉所有的猜测所有的期望都错了……
我看你的脑袋被狗啃了才自不量力不停地妄想去征服一只冷血动物!乔双双不是我看扁你,你那点智商根本就不够用!
司空流云之前的话震耳欲聋地闯入大脑,欲翻搅捏碎大脑神经一样疼痛,回荡回荡回荡……
羽天绝方才还在竭尽魅人的笑脸霎时敛去,他的身体骤地一晃脚步紊乱地退了两步,死死地正大双眼望着倒在地上残喘欲绝的我,面部愈加地痛苦而纠结,定定地给我判了死刑无情地宣告:“我从来没喜欢过你。”他失魂落魄地站在那里,连尹季斌施展武功逃跑都无力再追,最得意的莫过于紫雪,用她胜利的姿态耻笑着我,样似在嘲笑世间最悲剧的白痴。
晴天被黑云大批涌来覆盖,天昏了,地暗了,最悲剧的白痴痛得快死了。
原来身体寸寸冰冷的感觉就是这样的,从头部一直蔓延至脚趾,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凝固住了,我的灵魂在抖动,正在一点一点从这副伤痕累累的躯体飘出去,直至半空,我用悲伤的灵魂看见地面趴伏于血滩中的肉体在怎样绝望地呼吸濒临绝境的氧气,只有疼没有泪,只有对卑鄙者的愤恨没有对死亡的恐惧,怒视着羽天绝身形萧瑟地转过身去,苦笑地与紫雪一同离开。我的灵魂轰然倒地,我闭上了眼睛……
乔双双,你这辈子最蠢最可悲的事不是被一个又一个男人甩,你最蠢最可悲的事是对一个冷血没情分的卑鄙男人怀有希冀,别喊冤,别抱怨,更别委屈,临死之头学会悔恨二字,下辈子你醒醒吧……
“双双,你听我解释……”李冰月的鬼魂追着我的灵魂可怜兮兮地墨迹了许久,更激发了我暴怒不满的情形。
“解释你妈个头啊?”好不给面子地,我吐了她一脸唾弃的口水。
她诺诺地拿袖子蹭去我的口水,依然哀求:“双双,你相信我,真的不是你看到那样的!”
“不是你妈个头啊?”
“看见的未必都是真相啊,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她焦急不已。
“真相你妈个头!”我急了,“去你奶奶的真相不真相,他他妈的亲手宰了我,我眼睛不是瞎的,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亲手用刀杀了我!我也不是聋子,他亲口说的他没喜欢过我!我才明白,我是个多么天大的傻B!”
“双双,你耐心一点,你没死!别被假象蒙骗了,别放弃这么早嘛……”
“假象?”我冷笑,“你一口一个误会一口一个假象,装得跟真事是的,好啊那你告诉我什么是真相?”
李冰月为难道:“我不能说啊,再过不久我就可以投胎转世了,阳间之事非阳界者不可泄露,我说出来会受处罚延迟转世的。双双,咱们这样有缘,我绝不会加害于你,请你再相信我一次,不要放弃天绝好不好?我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在投胎离开之前看到你们走到一起,否则我会很遗憾的。”
“相信你?哼,李冰月,你满口都是矛盾你知不知道,一会让我爱羽天绝,一会让我爱白慕风,不知道你到底哪句是真的,是不是所有的鬼都像你这么爱玩儿人?”我咬牙一字一句地说,“我,不相信你。”
说完,灵魂晃了晃,我站在云端俯憨下去,看见许多兵马飓风一样席卷上山来到凌云峰顶,司空流云失去理智发疯地驾马横冲直撞到我面前抬起我冰冷的身体,紧紧抱着我了无生气的沉重头颅恸声嚎哭,哭得像死了爹娘,哭得毫无形象,像个女人一样连鼻涕都流出来了。
颤抖的手指摸了摸我的鼻息,他惊骇恐惧而又不甘心,猛然抱起我跳上汗血宝马,“我不相信,你不会死的,你是穿越过来的,怎么会这么轻易死掉,你还没有找到合适的男人认认真真地谈恋爱,你这么色的女人还没有吃够美男的便宜,你不会死的……” 汗血宝马箭步如飞一路狂颠,男人的热泪亦在飚飞,狠命搂着我被颠簸下滑的死气沉沉地身子毫不放松,“双双!双双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是王鹏,别死双双,快起来骂我啊!我再也不还口了……双双你看看我,看我一眼就行,看我一眼就行了……”
☆、无情
冗长的昏睡,难解的疲惫。我醒来以后,已经又回到了三王府里。睁开眼,白慕风满眼血丝地立坐在床头,脸上灰突突的没有半点光彩,样子十分糟糕。见我醒来,白慕风拉过我的手握在手里,松了口气地说:“终于睡醒了,你昏迷了十几天了。”
十几天,这么久?我张动嘴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嗓子严重坏掉了,完全说不出话。很痛很难受,口渴想喝水,我指了指桌子上的水杯,示意他我要喝水。他急忙起身过去给我倒了杯凉茶递来我嘴边,亲手喂我喝,可是我刚喝了两口,眼眶一热,泪珠就断了线地往被子里掉,胡乱地抓过杯子丢到地上抱住白慕风的手臂就哭,该死的白慕风,你死到哪去了,若回来晚一点,我就剩下死尸了。幸好还有你们在,还有你们关心我,否则这个让我挫败到极点的世界我甚至不想回来了。白慕风一动不动地任我发泄,深深地自责,“我不该走。”那双眉眼里风云暗涌,漆黑无底若深潭般的瞳孔中泛着懊悔的怜惜和深不可测的阴霾,我竟从他身上感受到一股冷冽的肃杀之气。
不一会司空流云回来了,推门而入见我已醒正抱着白慕风抽鼻子,难掩的喜悦爬上紧缩的眉梢,又故意摆出不正不经的架子说道:“呦,怎么还没死呢?还会哭呀!你呀,就是个拖累,连累的本王上早朝都分心被皇上训斥!”
我使劲瞪他一眼,说不出话只好用力吸鼻子表示不满,司空流云又不给脸继续道:“真是受不了,你这种脑残女怎么会命这么大,呼吸都没了还死不了,眼看要翘辫子了白慕风又及时出现了,我堂堂三王爷还得屈尊奉陪着,又是抢救又是伺候的,烦都烦死了。乔双双,你自己反省反省,你怎么这么烦人?”
哧!我拿手背抹掉眼泪吊儿郎当地看着他,你说吧,你怎么说我都不生气,是谁那时候哭得都破相了,一个劲地在我耳边嘀咕,别死啊双双,快起来骂我啊,我再也不还口了!切,狗放屁,人活过来了,那货又开始装不在意了,强烈鄙视。
“啊……”我张开嘴巴发出沙哑难听的动静,指着自己的嗓子示意他们我的嗓子坏掉了,不能说话,又做出那笔写字的动作告诉他们,我要写字,司空流云便叫人准备笔墨,递到我面前,白慕风小心翼翼地扶我坐起身,腰部一动腹部的伤很痛,他在我背后垫上枕头,我仰靠着后面而坐,小丫鬟拿进来一块木板垫在纸下,我沉着气提笔慢慢地写下一句话。
慕风,帮我恢复武功。
写完,我把纸张立起来,白慕风和司空流云看了纸上的字有半晌都没说话,我不知道他们都在想些什么,但他们一定在考虑受重挫的我刚醒过来第一句话就是要武功,我在想些什么。司空流云的眉头深拧起来,终于开了口,看着我的眼睛语气很是担忧,他沉重地叹气说,“你这样的状态,让我很担忧。经过这一次,你恨死他了吧,你要武功是想报仇么?”
握着笔杆的手指不禁捏紧,我的指节都在泛白,用力写道:“江湖一日李冰月,江湖人就一日不放过李冰月,这是我自己无法决定的。除非自己强大,我为什么要继续逆来顺受?我要武功,要主动做我想做的事。”
司空流云凝眸,说:“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养伤,不要胡思乱想,养好了伤再说。报仇之事,由本王来做。”
我坚决地摇头,写道:“不用你管,我的事我要亲自解决。”
“本王不同意。”司空流云不答应,走过来夺过我手中的笔,抽出纸张,“一切由本王处理,本王要亲手除掉魔教。”
“让她去做吧。”白慕风打断司空流云,“否则她不甘心。”他轻轻拉过我的手握在手里,“只要你愿意,为夫支持你。”话声低缓沉稳,让人安心。
抿了一下干涩的唇瓣,我释然地微笑,哑着唇形幽幽地说,“谢谢。”
羽天绝,我恨你。谢谢你给我这绝情的一刀,这一刀的痛深刻地植入了我的身体,埋入了仇恨的种,我骨髓萌生着仇恨且犀利的芽,把我从不切实际的幻想中刺醒,把我幼稚的期望捣碎。你干了伤害我很深的事,结下了仇,我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有仇不报非君子,你欠我的,我乔双双不讨回来誓不为人。
我一直觉得自己很天真,但这一次,我真的要做一件不天真的事,把属于自己的债讨回来。
我不知道司空流云怎么知道我在凌云山遇难的,司空流云告诉我他是那天和我吵完架半夜发现我失踪的,客栈把守很严不可能不声不响的我就凭空消失了,于是紧急把客栈检查一翻才发现这家客栈有不少机关,接着发现地下密室,不过他们进入密室的时候阴、门派的人已经带着我转移了,所以密室是空的,便再派人手满城搜捕,回到客栈焦急如焚地等了半日,忽然外面飞来一只扎着纸条的短刀刺在窗梁上,字条上写着我在凌云峰顶遇难被羽天绝杀害,快要死了,让司空流云火速救我,司空流云便立即调人赶往凌云峰顶救我。
九月盛夏骄阳似火,我拿着蒲扇心事重重地给自己扇风,不自觉地咬住自己的嘴唇,下巴微微抬起,以45°视角呆望烈日蓝天。
司空流云沉默了半晌,转头认真地看着我,好像我脸上的每一个细微表情变化都不想放过,然后发出长而凝重的叹息,余光发现他一直怪怪地盯着我,我怔了怔,被他盯得不自然,扭头问道:“看什么呢,干吗用这种眼神看我?”
司空流云犹豫了许久,才说:“这回你总算看清羽天绝的真面目了,死心了吧。”
我懵了一下,没出声,只是自嘲地点了点头。
“很伤心吧。”
我挤出笑脸,大咧咧地豪迈道:“伤心什么,我乔双双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么,我向来缺心少肺,这点小事情对我而言只不过是挠痒痒。”
司空流云深色的眼眸流露出几分心疼,叹息不已地说道:“别嘴硬了。从醒过来那天当着我和白慕风的眼前哭那一次,你就再没哭过,可是一直到今天你的眼皮一直是肿的。”
“哧,别误会,我浮肿不是偷着哭哭出来的,是喝药喝得过敏了。羽天绝是谁,和我什么关系?我没必要为了一个鸟人委屈自己和自己过不去。我们的梁子已经正式结下了。我一定会给自己争气的。”
转来转去还是回到王府来了,我又度过了一段遭罪的卧床养伤的日子,不过这次没有在风月山庄那次那么长,一个多月就恢复得差不多又能活蹦乱跳了。天气暴热如火,人晒得冒油,但满王府的仙人掌却生的一片比片灿烂,绿油油的望过去像绿汪汪充满朝气的海。我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消磨在了伺候仙人掌上面,亲自到井边提水,来来回回给它们浇水,让它们长得坚硬而强壮。仙人掌的花语是坚硬。在造物之初,仙人掌本是世界上最柔弱的东西,她娇嫩如水,稍一触碰便失去了生命。上帝不忍,便在她的心上加上了一套盔甲,坚硬如铁,上面还带有伤人的钢刺。从此以后,仙人掌再也不柔弱了。
从司空流云那日为我哭开始,我对司空流云的态度转好了,这回不只是对铁杆死党那样的好,还对他有了许多尊重,我一直都在说别人对自己不好是人家的本分,别人对自己好是自己的福分,每一个用真心对待自己的人都值得我们用真心尊重。别人对我不好我无所谓,但是对我好的人,我一定要加倍对他好。现在的这种好,让司空流云有点受宠若惊。
我说,我请你吃饭啊!司空流云说,行啊,想吃哪家大酒楼你说。我说NONONO,我要亲自做。
司空流云盯着满桌的饭菜很是吃惊,他很意外这些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竟然全部是我亲自下厨做的。笑融融地说道:“看不出来,你还有这等手艺?”
我摆好碗筷,嘻嘻地笑,得意道:“我有啊!想当初,脱去一身严肃地警服入了家门,我也是个厨艺精湛的家庭妇女,关系好的人都知道我做的东西好吃,高兴的时候做一顿大餐整个楼道里面都飘香四溢,邻居都找上门来问我做的什么东西。”
司空流云好笑道:“你这么粗心大意的还真不像个会做饭的人。”拾起筷子夹了几种菜尝了尝,惊艳的味觉擦亮了他漆黑的眼睛,问我说,“怎么突然想起来亲自下厨了,看样子你现在心情很好。”
我斟满酒,坐到他对面,感慨地说:“其实如果不是上辈子搞了个失败的婚姻,嫁了个差劲的丈夫,我是很享受做妇女的,我一直觉得一个女人,能够育儿持家,相夫教子,才是完满幸福的,也一直很憧憬这样美好的生活。可惜啊,我的婚姻生活太悲剧,那王八蛋好色喜欢出轨,常年在外面鬼混,我一个人在空荡荡的房子里,对着厨房常常觉得很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