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慕琰坐在沙发这头看杂志,难得的清闲下来在家待一天,叶凉似乎还不怎么待见,坐的离他老远,若无其事的在一边翻八卦看。
萧慕琰觉得那杂志看起来枯燥无味,对叶凉勾勾手指头,“过来。”
叶凉就像压根没听见一样,继续哗啦啦的翻着那本很有质感的杂志。
萧慕琰似乎察觉到什么了,坐过去柔声道:“都看了一天了,眼睛不累么?休息一下,乖。”
他抽走她手里的杂志,叶凉面无表情的从他身前起身,走到桌边端起一杯白开水喝,不动声色。
萧慕琰特别憋屈,从昨晚开始,叶凉就怪怪的,他开口问,她也不说话,忽然想起昨晚的事,他立刻打开电脑查了一下叶凉昨晚的外出记录,果不其然,她跟踪他到了明湖湖畔!
说不清是恼意多一点,还是什么别的情绪,叶凉已经走进卧室里,萧慕琰大步流星的走进去,扣住叶凉白希纤细的手腕就愠怒的反问:“你不信我?”
叶凉微微咬唇,试图挣脱开他的桎梏,“我怎么不信你了?要是我不信你,我早就走了!”
萧慕琰一下子就火了,听见她说“要走”这些字眼,一点也没法子淡定了,一脚踢翻了一边的小茶几,哐当一声吓了叶凉一跳,茶几上的紫砂壶碎了一地碎片,看起来异常狼藉。叶凉从昨晚憋着的气也忍不住了,立刻大吼道:“你踢什么东西?!我还没发飙呢你倒是先发飙了!”
“你要走到哪里去?!”他目光格外逼仄,一步一步逼近她,他的声音听起来森然恐怖,“嗯?去哪里?!”
叶凉身后就是*,被他逼的一下子坐在了*沿上,他居高临下,一如帝王般的俯视,浑身都散发森然冷意,叶凉握紧已然出了一层薄汗的手掌心,鼓起勇气对他吼去:“你发什么的火?!该生气的人应该是我吧!你和苏牧那么抱着算什么!”
终于,终于还是说出口了!
萧慕琰依旧扣着她的手腕,叶凉已经恼了,开始拼命的挣扎,“萧慕琰,你放开我!放开我!”
他眸底却是绝望,“叶凉,你从来都不信我!”
他的手掌一松,叶凉顺利从他的桎梏里逃脱,她咬着唇瓣道:“若是你没做亏心事,何必怕我跟去?!说到底,你对苏牧根本就是有意思!”
他冷笑,笑的苍白无力,“叶凉,你没良心!”
叶凉内心狠狠一震,像被车轮滚过,碾碎了心脏,一阵一阵的刺骨疼痛。
萧慕琰拿了车钥匙,将门砰一声甩上,叶凉身子一震,落下泪来。
萧慕琰走了,屋子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叶凉彻夜未眠,萧慕琰彻夜未归。
Sound bar。
浮光暗涌,声色犬马,男男女女,火热的身躯肆意缠绕在一起。
白城扯着领带从外面进来,将颈间蓝色领带往真皮沙发上一丢,闲散慵懒,他修长指尖夹着一杯白兰地,一口气咽了下去。
“慕四,你怪怪的啊!这么晚找我来这里陪你喝酒?”
萧慕琰面前酒杯里的酒水没怎么动过,清冷面色如寒玉冰封,想必也是家里的事情。能让萧慕琰这样闷闷不乐的,除了叶凉那*也没别人有这个本事了!
半晌,萧慕琰端起酒杯,闷下一大口浓烈的伏特加,深入心肺,火烧火燎的。
白城见他不说话,于是在他身边坐下,问道:“是不是你家叶凉又招你烦了?”
他问的很小心,格外的注意语气,可萧慕琰的脸色还是沉了沉,锐利的眸子瞪了他一眼,不曾开口说话。
然后,下一刻,他便起身稳步走进舞池里,一如多年前,不要命的玩儿,其实慕四最最真实的一面,也是最阴暗的一面,那几年,醉生梦死,都是用命来玩儿的。
不危险,不欢畅。
有几次,他几乎要被吓出心脏病来了,可他依旧风轻云淡仿佛那不过是最正常的玩儿法,于是跟在他后面玩儿的多了,胆子也就练就出来了。
那男人,简直就是鸩毒。
一旦吸食,便是万劫不复。
叶凉失眠了一整夜,当她腰酸背痛的起*,打开电视时,赫然看见萧慕琰在舞池里与各色妖娆女子共舞的情景,尺度说大不大,角度却是意外的勾人。
啪嗒一下关掉电视机,她和萧慕琰吵架以后不和解的方式就是这样,分隔两地的冷战,等彼此低头,而这一次,叶凉并不打算低头,在她的潜意识里,她的丈夫,那么晚出门只为了与一个女子见面,那不是精神*还能是什么?
她和萧慕琰爱的轰轰烈烈,从没想过哪一天会平淡下来,有句话说的格外好,爱情经得起风雨,经不起平淡,难道,他们的爱情和婚姻真的快要经不起平淡了么?
她摸摸小腹,那里是他们的孩子,她深叹一口气,收拾了几件衣服,正想要开门,哪知道一大堆记者围在门口,堵得水泄不通,叶凉许久没见过这么些人和镁光灯,一时惶恐,脚步生生的往后退却。
那些拿着麦克风的记者问的问题一个比一个犀利,夹枪带棒,一点余地也不留!
“请问叶小姐,对于昨晚您的先生慕四少在酒吧与舞女共舞的事情你怎么看?”
“听说你们的感情不是很好的吗?慕四少还公开跪下给你表白过?那难道都是假的?”
“叶小姐,发表一下你的获奖感言吧!你不可能毫不知情吧?”
“叶小姐,叶小姐……”
叶凉急急的退进屋里,砰一声甩上门!
她靠在门后,心跳跳的极快,几乎要跳出身体之外来。
那些记者仿佛毒蛇一般,问题毒辣,让她喘不过气来。
记者在门外逗留了很久,里面迟迟没有动静,她也没有心情吃饭,一直到暮晚十分,那些记者才散的差不多了,叶凉打开视频确定外面没有人以后,这才小心翼翼的开门。
可是当她刚出楼道,没走几步,便碰上一大堆记者猛然从一边的草堆里蜂拥出来,她步子一却,那些记者如凶猛野兽逼近,叶凉一直往后退,记者只知道趁胜追击,叶凉脚下一崴,从楼梯上滑下来。
一片惊呼声。
叶凉从楼梯上摔下来,小腹一片绞痛,额头上的伤已经不算什么疼痛,她感觉到像上次一样的温热正慢慢滑出她的双腿间,她恐惧到了极点,颤抖着唇瓣,目光下移,那红色,便如曼珠沙华般肆意绽放在她乳白色的针织裙上。
记者大惊,却是急着用麦克风对着她继续放肆的问:“叶小姐,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慕四少的吗?”
“叶小姐居然怀孕了!”
……
叶凉疼的下巴都紧绷了,手指紧紧蜷缩在一起,颤抖着唇瓣求救:“救我……求你……”
隐约里,一个身影闯进人堆里,他的声音急切而歇斯底里,“让开!让开!”
世界纷乱,分崩离析在一片红色里。
叶凉不记得耳边是谁的呼喊,她只知道她的双腿间滑出的温热,那意味着什么。
“叶凉,你给我坚持住!我不准你出事!你听见没有?!”
萧慕琰的心都快跳出来了,世上难买后悔药,若是能买,一掷千金他也愿意!
叶凉双腿间的红,刺痛他的眼眸。
叶凉被送进手术室的最后一刻,她拽着他胸前的西装,咬着下唇艰难的道:“慕琰……让他们救救我们的孩子……”
那羸弱的声音,一直*到他心口子里,然后犹如冰棱,一点一点袭击将他的心戳碎。
手术室的灯,凄惨的亮着。萧慕琰坐在阴暗的长廊椅子上,微微低着头,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蔚浅看到新闻赶过来的时候,叶凉已经手术结束,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抱歉的对萧慕琰说:“四少,对不起,夫人的孩子我们没能保住。”
萧慕琰还算理智,却是头也不抬,声音低沉,“她怎么样了?”
“四少放心,夫人没什么大碍,只要稍加调养就没关系。”
萧慕琰一直没有进去看叶凉,他哪还有那个勇气进去,告诉她——叶凉,抱歉,孩子没能保住?
他做不到。
到了下半夜,蔚浅一直在里面照顾着,萧慕琰就守在病房外,一步都不敢靠近,等到叶凉醒了,她第一件事就是摸小腹,抓着蔚浅的手异常紧张的问:“蔚姐,我的孩子……还在不在?”
蔚浅面露难色,咬咬唇道:“叶凉,你还年轻,和慕四少以后会有孩子的。你别急……”
她呆呆的看着蔚浅,苍白如纸的唇瓣颤抖着,整个人的肩膀都在瑟缩抖动,她说:“你……你说什么?怎么可能……我明明就能感觉得到……他还在……”
叶凉越说情绪越激动,哭声越来越大,几乎撕心裂肺,“蔚姐……他还在的是不是?!他还在是不是?!”
她的哭声,穿透整个空荡的病房,刺进萧慕琰的耳膜里,形成致命的伤。
那晚,叶凉哭了小半夜,蔚浅就陪在她身边,她不敢叫慕四少进来,叶凉那个失控的样子,见到慕四少,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子。
她几乎是耗尽全身力气的哭,身体仿佛都快承受不住几乎要散架。
萧慕琰在外面听了小半夜尖锐的哭声。
疼痛难言,此刻,才真切的明白,什么叫做割掉心头肉。
叶凉是哭累睡着的,她在梦里显得很不安稳,紧紧蜷缩着身体,几乎要团成一个球,而萧慕琰,从始至终就没有踏进来一步。
第二日,蔚浅依旧在不辞辛劳的照顾,她劝叶凉喝一点稀粥,叶凉嘴巴不动,目光呆滞,像失了神的布偶。
她偶尔紧张的忽然抓住蔚浅的手,紧张异常的问:“医生是不是骗我了?其实,那孩子还在的是不是?!蔚姐,你和我说实话啊……”
蔚浅看的心里也不是滋味,抱着叶凉虚弱的身子安慰:“叶凉,不要伤心,一切都会过去的,你和慕四少还会有孩子的。”
叶凉的眼睛里惨淡无光,她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道:“就算有,那也不是萧久。”
萧慕琰站在门外,心神交瘁,萧久,原来在她心里,那孩子已经叫做萧久。
寓意天长地久。
蔚浅一惊,叶凉眼底哪还有什么柔软可言,生生的都是痛,那样子,仿佛将慕四少当做了隔世的仇家。
“叶凉……”
叶凉咬唇,对蔚浅请求道:“蔚姐,我想回家。”
蔚浅又是一喜,以为她要回四少那里,正要说好,又听叶凉面无表情的说道:“我要回家……蔚姐……我要回家……我好想我爸妈……”
【小陆:不虐!真的不虐!大家表被吓怕了!】
第095章:没有萧久了
叶家二老来医院接叶凉的时候,什么责备的话也没说,小两口的事情,他们这些老的也不清楚状况,谁对谁错,还要等叶凉心情平静下来再问事情的原委。
萧慕琰没有半点阻止的意思,他看着叶凉一步一步退出他的视线,却发现,连挽留都说不出口。
叶凉忽然变得很沉默,赵清很不放心,有好几次跑到楼上卧室里和她说:“凉啊,你这么年轻,还能怀上孩子的。要不,我让慕琰过来看看你?”
叶凉目光里忽明忽暗,说不清是什么情绪,她摇头道:“妈,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赵清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叶凉现在变成这样,她也没法再唠叨什么,只好答应:“那好,你想吃什么和妈说,我给你做去。你什么时候想见人,我就去给你叫来。现在啊,你只要好好养身体。”
赵清不放心的退出房间,刚带上门走到楼下,上面卧室里就传来一阵刺耳的声音,她赶紧跑上去看,叶凉捂着耳朵,门口砸的就是支离破碎的手机。
“凉凉,怎么了这是?怎么好好的把手机给砸了呢?”
叶凉偏头,什么话也不说。
赵清无可奈何,劝着她睡下以后才轻手轻脚的离开。
到了楼下,叶振国问:“她现在情绪怎么样了?”
“还不是老样子,我又不敢问她和慕琰之间发生了什么,怎么好好地小孩儿就给掉了呢?”
“孩子的事情,我们还是少掺和吧,省得帮倒忙,过几天等叶凉情绪恢复的差不多了,我叫慕琰过来吃个饭,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情摊开了说,没什么过不去的。”
赵清点头,“她现在不肯吃不肯喝,我真怕她这样落下什么病根子。”
叶振国看了一眼楼上,“过一会她饿了就会吃,你去做饭。”
到了晚上,叶振国和赵清这都睡下了,叶凉屋里传来闷闷的哭声,赵清一向浅眠,拍了拍一边的叶振国说:“你听,这声音是不是从凉凉房间传来的?”
“会不会外面的风声?你听错了吧?”
赵清不放心,起身往外走,“我不放心,我去她房间看看。”
叶振国也披了外套跟过去,一打开门,就看见叶凉赤着脚坐在地板上,双臂紧紧抱着膝盖,脸埋得深深的,肩膀耸动,哭的伤心欲绝。
赵清一惊,立刻走上去劝:“凉啊,你怎么坐到地上来了?地上凉,你快起来躺*上去,乖啊!”
叶振国也来劝:“孩子,听话,你身体经不起这么折腾!现在落了病根以后不好养回来!”
叶凉倏地从双膝里抬起头,双目红肿,脸色憔悴,苍白面上挂的满是泪痕,“妈……萧久……萧久他还在……”
赵清抚着她的头发,蹲下来柔声问:“萧久是谁啊?”
“萧久……”她看着前方的空气,愣了愣,哽咽道:“我的孩子……”
“凉啊,孩子没了还能再有的,你别急啊……”
她失神的摇头,“不会的,不会的,没有萧久了……没有了……”
折腾到下半夜,赵清陪着叶凉睡,叶凉睡得很不安稳,赵清心疼至极,也是没办法。
日子就这么过,萧慕琰没有来过叶家,叶凉在叶家休养了很久,心情一直忽上忽下,有好几次,赵清想带她到外面转转,她都拒绝了。
在叶家的第五天,陆遥登门造访。
手里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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