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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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骊书-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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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统丝毫不畏惧五鼠的抵抗,轻描淡写道:“展姑娘,物证确凿,你再怎么替他辩解也是无用。”

展璇猜不透他的心思,用言语激他道:“想不到堂堂的庞大将军也跟凡夫俗子一般见识,只凭着一把流星锤就武断地定罪捉人,莫非这就是所谓的官场百态、近墨者黑?”

一双凤眸敛了再敛,若是换作别人,他定然早将人拿下,可是对方是她,他有些下不去手。庞统轻甩袍袖,下令让士兵又撤出了山洞。

第二卷 陷空岛捉鼠

第二十章 牵红线

“各位,我有证据证明徐三侠绝不是杀人凶手。”她这话是冲着所有人说的,也为打消村民们对五鼠的非议。

她当众小心地撕开了女尸的衣衫,只露出伤口所在的位置,详述道:“你们看,死者的胸口有一处伤,伤口细小狭长,乃是剑伤。大家都知道徐三侠擅使的武器是流星锤,可曾见过他使过剑?就算真是他用剑杀了人,那么凶器呢?为何找不到剑,却恰恰找到了他从来不离身的流星锤?再则,他杀了人,又为何不带走凶器?四天的时间,他有足够的时间和机会来清理现场,这说明一定是有人栽赃嫁害,想把罪名冠到五鼠头上,从而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她的目光别有深意地扫向庞统,他的行为实在太过可疑。

庞统接触到她这样的目光,面色有些不悦:“你这样看我做什么?”

展璇冷声道:“你做过什么心里清楚,你能解释为何你方才还不见踪影,现在却突然带着士兵前来拿人吗?你怎么就知道这里是案发现场?”

庞统侧脸道:“本将军当然是听到村民们谈论才过来的。”

他说得轻巧,以为这样就能解释了吗?展璇冷笑道:“事实如何,大家心知肚明。”

庞统面色一寒,随即唇角勾勒出一抹浅笑,意味不明。他走近她身边,压低声音道:“这就是你对待救命恩人的方式和态度?而且还是救了你两次的救命恩人……”

“我就事论事。”展璇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就知道拿那件事来威胁她。转眼对上赵惟宪疑惑的目光,她心中一紧,怕他误会,连忙和庞统拉开了距离。

山洞中的女尸被转移到了停尸间,又在山洞外的江岸边发现几个凌乱的足迹,这些都足可证明,这里才是真正的案发现场。可这一切又如何解释?谁是杀人凶手,谁是玷辱姑娘的恶徒?

丁家庄的大堂,所有的人都被邀请到丁家作客,大家聚在一起商讨案情。

“展姑娘,此次三弟能洗脱嫌疑,全赖姑娘的细心和睿智。卢芳代三弟拜谢姑娘。”卢芳铁铮铮的汉子竟然当众给她下跪,展璇内心感动,连忙上前相扶。谁知其他四鼠也跟着一起跪下,就连白玉堂和卢灵儿也不例外。

“大家快起来,这是做什么?大家同为江湖儿女,相扶相持,理所应当,不必如此。”

卢芳挺身正色道:“展姑娘的大恩,陷空岛五鼠铭记于心,有何差遣,无有不从。”

展璇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转头询问兄长的意见,见兄长只是浅笑颔首。她想了想,说道:“好,若是卢庄主实在想报答恩情,我倒有三件事想请列位帮忙。”

“展姑娘请尽管说。”

白玉堂原本就有些不乐意,要不是因为兄长们都下跪,他才不会跟臭猫儿的妹妹下跪。现下听到她提出三件事,忙打断道:“喂,你别得寸进尺,我大哥也就跟你客气一下。”

心中窃笑,想不到他白玉堂也有一日会落到她展璇手里,她昂首负手绕到他身侧,扬声道:“我的第一件事,就是请白五侠交出先皇真迹。”若是能如此轻易取回真迹,岂不是大功一件?可惜,白玉堂可不是善茬,他千方百计诱展昭与他相斗,又岂会轻易错过这个好机会?

“一事归一事,想让我交出先皇真迹,你休想。”他甩袍起身,一脸的不可一世。

卢芳也跟着起身相劝:“五弟,展姑娘对我兄弟有恩,况且那真迹原本就是皇家之物,在你我兄弟手中反而是个累赘之物……”

白玉堂抬手拦住了他后面的话,坚持道:“大哥,此事你别管,小弟自有主张。”

“既然如此,那别的,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我今日总算是见识到五鼠的重情重义了……”展璇故作恼怒地转身离开,她也猜到事情没那么简单,但至少让五鼠感到理亏,她的目的也算达到了一半。

“展姑娘!”卢芳无法阻拦她,只能埋怨地瞪向白玉堂,面带责怪之色。

来到丁家庄,还没有好好欣赏一下这里的风景。

春色怡人,漫天的柳絮飞舞,芳香弥漫。

不曾想江湖出身的丁家庄竟有如此美的风景,忽然想起从前与兄长一起行走江湖时的情景,没有固定落脚的地方。曾住过美丽的桃园,也曾住过潮气浓重的山洞,或是野兽出没的荒山野岭,这样的日子艰苦,却也自由惬意。

可不知为何,她忽然很想安定下来,想有一个家,能遮风挡雨,有一个他,永远在那里守护着她,嘘寒问暖。唇角微微上扬,或许是因为他吧,所以她才会有这样的想法,想安定,想拥有一个家。

“展姑娘,想什么呢?”

展璇回头,对上身后丁月华笑意盈盈的脸,不由地轻笑。或许是春天的缘故,她也开始思春了。

“丁姐姐,你家里真美,我也好想有一个这样温馨的家。”

丁月华浅笑,拉起她的手,亲昵地说道:“如果妹妹喜欢,长住下来,又何妨?我也正好有个伴。”

美眸转动,展璇狡黠地笑道:“无缘无故住下来,这算什么事?倘若是沾了一层姻亲的关系,那倒是名正言顺了。”

丁月华不解:“妹妹这是何意?”

展璇直言道:“姐姐是江湖儿女,我们不妨将话敞开了说。我且问你,你对我哥哥印象如何?”

丁月华白嫩的面颊立即变了色,红扑扑的,甚是诱人,语调也变柔了许多:“展大侠是正人君子,人品端正,自然是无可挑剔的。”

展璇窃喜,看来此事是十有九成能成了,更进一步追问道:“那你可愿意嫁给他?”

“这……”丁月华满面羞容,甚是为难。

清了下嗓子,展璇故意背转了身,道:“也罢,反正还有人惦记着我哥哥,既然你没这个意思,那我也就不操这个心了。”

“哎……”丁月华有些着急,欲语还休。

展璇转身,璀璨嬉笑,冲她眨眨眼道:“姐姐等我消息,我去探一探哥哥的口风。”

第二卷 陷空岛捉鼠

第二十一章 旧事重提

当她步入丁家临时为兄长准备的厢房时,兄长正与赵惟宪对饮畅聊。展璇负手进了屋,不动声色地朝赵惟宪瞄了几眼,眸中带笑。他这么积极地来和兄长联络感情,用心不良啊,这可一点都不符合他从前郡王爷的架子。

赵惟宪含笑着回视她,从她带笑的眼眸中读懂了她的心思,心中叫屈,他一直以来都对未来的小舅子态度良好啊,怎么能如此冤枉他?

展昭不动声色地观望着两人的互动,从他们一起乘船来到陷空岛,他就发现了异常,心中很是欣慰:“小妹,郡王爷方才正跟我提及你们的婚事,他说你不愿意入住王府,可我们展家也没有私宅,你打算住到哪里去?”他浅笑着,说是商量,其实半带玩笑的口吻。堂堂郡王爷,又怎会露宿街头?

“住哪儿都行,反正就是不要住王府。”想到赵瑶对她的奚落,她咽不下这口气,她宁可每日粗衣淡饭,也不要在享受锦衣玉食的同时,受到委屈。

展昭故意板下脸道:“不像话!难道要郡王爷跟着你一起风餐露宿?”

“有何不可?他若不愿意,那这门婚事就免谈。”有意瞪向赵惟宪,想看看他的反应。

赵惟宪痞笑着起身,揽过她的肩,戏谑道:“谁说我不愿意了?有美人在怀,就是睡山洞,我也甘之如饴。”

本想给他个下马威,谁料他却反击,还得寸进尺,太失策了,给了他一记狠踩,嗔道:“哥,你看他,分明就是个登徒子,我不嫁了。”

“娘子害羞了?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好害羞的?”赵惟宪继续调戏着,黑眸中的光芒乍闪,心情极好。

展昭隐忍着笑意,轻咳道:“咳,你们小俩口打情骂俏,能否麻烦挪个窝?这里可是我的房间。”

谁想兄长也会跟着玩闹,她又羞又恼,使力推开了他,绕到兄长身边。

“哥,我是专程来找你的。”带着神秘的神色,她暗自窃笑。

展昭含笑相问:“什么事?”

美眸转动了一圈,她小声问道:“那个……你觉得丁姑娘怎么样?”

“问这个做什么?”展昭的面色明显有些不自然,总觉得妹妹这话存有陷阱。

展璇也就不藏着掖着,直率而言:“给哥哥牵红线呗。我可是问过丁姑娘了,人家对你有意,就看你是不是也对人家有意了。”

展昭肃脸,正色道:“瞎胡闹!从开始决定追随包大人的第一天起,我就决心将自己的一生献给包大人,协助他惩奸除恶、弘扬正道,早将儿女私情抛诸脑后。”

“难道你打算一辈子都不成亲吗?若是这样,你怎么对得起九泉下的爹娘?怎么对得起展家的列祖列宗?”好像也没那么严重,不过内心里还是希望哥哥能找到自己心仪之人,希望他能有一个自己的家。

展昭还是决绝道:“小妹,此事哥哥心意已决,你不必多言。”

“可是……”

展璇还待再言,赵惟宪拉住了她:“璇儿,感情之事还是顺其自然为好,倘若缘分真的到了,自然也就水到渠成。”或许他说的是对的,她不再多言。

从兄长房里出来,赵惟宪一直牵着她的手,唇角含笑,原本就丰神俊朗的面容上愈显神采奕奕。

这样的他,让她心中温暖。从前的那些不愉快,她早已抛诸脑后,从此用心地经营这样一份真挚的感情,或许她该感到满足。

忽然想起在皇宫里与赵祯的一番谈话,辽国那边的和亲又该如何解决?该不该把此事告知他?柳毅啊,你到底想做什么?不对,应该是萧逸才是,他是辽国南苑大王之弟,以他的才能,将来必定又是辽国的一位重臣。大宋与辽国之间始终是敌对的关系,即使她可以抛去先前的成见,忽略他杀人的事实,可是他们之间怎么可能在一起呢?

“还在想方才之事?”

抬眼时,两人已来到一个花亭中。亭外繁花簇锦,芳香袭人。亭内,赵惟宪倾身轻拥着她,耳边细语。

“有件事,我要向你坦白。”她还是决定将此事告诉他,也好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赵惟宪面色微沉了下,有些闷闷地回道:“你是想告诉我你和庞统之间的关系吗?”

展璇明显愣住,他怎么会扯到庞统那里去,这哪里跟哪里?

“之前在山洞里,看你们两个神神秘秘地窃窃私语,我就知道其中定有蹊跷。你什么时候认识他的?跟他到底什么关系?为什么你一开口,他就立即撤兵?”

他一连串的质问,让展璇心中不悦,气呼呼地甩开他的手,退离了几分,回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是怀疑我跟他有不正当的关系吗?他是庞太师的儿子,庞太师向来与包大人有隙,我又怎么会和庞太师的儿子亲近?再说了,即使我和他的确有些渊源,但也不是你所想象的那么无聊的关系。”

“好了,别生气,我也没说什么啊。”赵惟宪再此凑了上来,下巴的线条也跟着柔和,她如此强烈的反应,倒使得他彻底放了心。

“还没说什么?你分明就是在怀疑我红杏出墙。”展璇挣脱不开他,只能任由他抱着,双唇还是撅着,很是不快。

“我也没看到你这枝红杏伸到墙里头来啊,最多也就是独立枝头,孤芳自赏罢了。”赵惟宪小声嘀咕,到现在为止都还没亲到过她,他多亏啊。看她面色越来越不善,他赶紧住了嘴,堆笑道,“好了,我不说,也不问了,还不行吗?”

展璇扑哧轻笑出声,为打消他的疑虑,她还是决定将事情的原委告知他:“我和庞统在五年前就已经认识,他救过我,给过我帮助。这次来陷空岛,我们半路被蒋平设计溺水,也是他救的我。”

赵惟宪咬牙愤愤道:“五年前就认识了?可恶,比我还早。”

展璇直接翻了个白眼,都不知他满脑子胡思乱想些什么。

“郡王爷,拜托你不要乱飞醋,说了跟他没关系,就是没关系。”

圈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他带着酸味道:“可是他为何对你如此不同?本郡王看着,心里不舒服。还有,五年前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有没有单独相处?”

展璇深吸了一口气,差点被他气死。

“赵、惟、宪!你还有完没完?”一声狮吼过后,她再次耐着性子跟他继续讲述,“五年前,我还是个十岁的孩子,他能对我有什么企图?再说了,那时候的我是一生中最狼狈的时刻,若不是他出手相助,我此时恐怕已经……”

她的语气弱了下去,眼神也变得黯然。那段往事,她一直不想提及是有缘故的。

“到底怎么回事?”他的语气柔和了些,带着几丝心疼。

展璇叹了口气,妥协道:“好吧,这件事我从来没有跟别人说过,你听完后就立刻忘记。”

“五年前,哥哥与一仇家结怨,仇家寻上门来。当时哥哥正往朋友处赴约,只余下我一个人留在临时的住处,仇家人多势众,我敌不过他们,被他们所擒。为了引哥哥来救我,他们将我关在了一家青楼,用绳索绑住我。我当时很害怕,想尽一切办法逃走。当我终于解开了绳索,我的手腕上全是血,我忍着痛逃离了房间。”

赵惟宪握起她的手腕,带着心疼之色。手腕上早已没有了疤痕,可是他能想象得到当时的场景,她一定受了不少苦,追问道:“那之后呢?”

“看守我的人发现我逃跑,都来追我,他们封锁了青楼,不让任何人进出。而我不熟悉青楼的地形,最后还是被他们抓了回去。”她拧了下眉头,天知道她当时有多害怕,在青楼里蒙头到处乱闯,找不到出路,如困兽一般。

赵惟宪咬牙切齿:“这帮畜牲!他们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展璇摇了摇头,神思悠远:“他们在将我押回房间的途中,我看到了庞统,他正和几个官员在青楼里应酬。我当时并不认识他,只是见到他身边的人都在恭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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