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今天白天时,我为何要让每个人都欣赏那盆牡丹花吗?”一抹精光自她眸中划过,她巧颜兮笑,“那不过是我随意从花园中搬来的一盆花木,而我的目的就是要将一样东西放到每人身上。”
“什么东西?”白玉堂接着追问。
展璇神秘地笑道:“一样让蛇闻了之后蠢蠢欲动之物。”
白玉堂和展昭两人恍然大悟,原来她是在每人身上动了手脚,难怪今天白天院子里突然多了很多各色的蛇,还以为是庄里的有了什么赃物。
“大半夜的,上哪里去找蛇?”白玉堂嗤笑。
“那就得看小白鼠你的魅力了。”展璇俏皮地冲他眨眨眼,趁其不意,突然将一把药粉撒在了他身上,接着一刻不停地拉上兄长逃离现场,背后传来白玉堂暴跳如雷的咒骂声。
展璇心中十分解气,前两次他的戏弄,终于报了仇。若是可以,她希望附近能多一些蛇群,全往他身上涌,越多越好。
第二卷 陷空岛捉鼠
第二十六章 猫鼠之谜
还是江岸边的山洞,用来寻路的水蛇停在了洞内某处草垛。
草垛中所藏的正是柳青杀人的凶器和先皇真迹。
“小妹,你怎知他没有将画给庞太师?”展昭收了画,不由地好奇问道。
“很明显,庞太师此来为的是画,而非杀人真凶。他若得了画,早就撤兵离开,为何还留守在此?另一方面,庞玉的死很是蹊跷,庞太师不可能派人杀了自己的侄子,所以柳青杀死庞玉,极有可能是他想将藏宝图占为己有。他怕庞玉坏事,泄露了他的身份,所以万不得已下才动了杀机,而且他可以借机将杀人罪名推给五鼠,使得陷空岛陷入混乱,那么他就更有机会浑水摸鱼。当然了,也是因为某人愚钝,将贼人认作好兄弟,所以才有盗画之事发生。”展璇意有所指地瞄向白玉堂,某人从林中一路过来一直臭着张脸,面色不善。见他如此,展璇不由地暗自偷笑,沾沾自喜。
白玉堂直接转了身,踏着夜色离开了山洞。
展昭摇头道:“小妹,这个玩笑似乎开大了。白玉堂虽心性顽劣,但他重情重义,你不该拿朋友之事与他开玩笑。”
展璇吐了吐舌头,也觉得自己有错在先,不敢再多言。
第二日清晨,江岸边的船只撤去了大半,庞太师父子已开船离开了茉花村,只剩下赵惟宪带来的皇家卫队仍固守在江岸。
一大早,五鼠便决定启程返回陷空岛,众人前来岸边相送。经过此劫,无疑地拉近了陷空岛与茉花村的距离,从前因为打渔而造成的矛盾全然解开释怀。
“展大侠,展姑娘,此次我们兄弟能够安然无恙,全仰仗了二位的尽力相护。日后若有吩咐,我们兄弟定当鼎立相助,在所不辞。”
“卢庄主太过客气,我们兄妹不过是尽了本分。”
相互客套了一番,五鼠登船离开。
在船只离岸的瞬间,白玉堂忽然从船尾跳下了岸,朝船上的四人挥挥手:“几位哥哥,我随臭猫儿去趟开封府,不日便回。”
“五弟,不可冲动。”
“五弟,你进了开封府衙,还能有出来的机会吗?你可不要头脑发热。”
“是啊,五弟,我们江湖人我行我素,不必与官府打交道。”
面对几位兄长的劝戒,白玉堂断然摇首:“白玉堂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当初盗画之时就想到后果,只是我不甘心,誓要与展昭比个高低。如今因为三幅画,惹出了一连串的事,我难辞其咎,我愿意回开封府,任由包大人处置。”
“五弟!”
其他三鼠还待劝阻,卢芳却抬手阻止。
“展大侠,展姑娘,五弟诚心悔过,希望你们能在包大人和皇上面前为其美言几句,恕其将功折罪。”
展昭很是惊讶白玉堂的反应,未料到他会愿意自动投案,旋即回了神,朝离岸越来越远的四鼠拱手送别道:“四位请放心,展某一定力保白五侠。”
目送着四鼠的船渐行渐远,展璇好奇地打量着白玉堂,真怀疑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了。
“小白鼠,你是不是昨晚被蛇吓破胆了,这一转眼怎么转了性?”
白玉堂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不作搭理,上前冲展昭说道:“展昭,我虽答应跟你回开封,但还有个前提条件你必须答应我。”
展昭叹息道:“你还是执意想与我比试一场?”
白玉堂坚决道:“没错,不分输赢,我誓不罢休。”
展昭拧了下眉头,终于颔首应下。
滔滔江面,掩不住的勃然之气,浪涛一个接着一个打向岸边,前赴后继。江边上,碎石嶙峋,一蓝一白两条身影对峙而立。展昭右手按在剑柄,随着他徐徐抽动宝剑,剑身上的银光在旭日下愈显光芒。巨阙剑出鞘,银光乍现。而另一边白玉堂骤然抽出宝剑,剑尖直指对方。画影剑,剑窄,刃利,剑中翘楚。
同是宝剑利器,同是江湖成名人物,猫鼠之争,今日便见分晓。
一声惊涛拍岸,江水席卷而来,剑器在此刻嗡鸣。
蓝白两道身影于霎那间交缠,起如鸿雁展翅,落似蜻蜓点水,或激战于江水中,踏水奔行,或逐砂石于江岸,剑光闪烁,好一场酣畅淋漓的比武。
展璇等人等候在丁家庄的大堂,翘首以盼。事前,展昭特意吩咐此战任何人不得观战,所以众人都尊重他们的意愿,谁也没有前往探视。
大堂上下寂静无声,各人皆若有所思,只是视线不断地飘向门外。
“报!”一声宣唱打断了众人思绪。只见一名士兵手持一封信笺而入,递往赵惟宪跟前。
赵惟宪阅览信笺后,眉宇轻蹙。展璇不由地上前问道:“什么事?”
“皇上命你我即刻回京,说是有要事相商。”赵惟宪将信笺装回信封,紧拧的眉宇一直未曾松开,似欲言又止。
展璇未察,只点头道:“等哥哥回来,我们就立即返回开封。”
赵惟宪抬头凝视她,黑亮的眸子蒙上一层迷雾,若有所思。
“展大侠和白五侠回来了。”
外头不知是哪个家丁高喊了一声,堂内的众人皆出门探望。
回来的两人皆毫发无伤,且面上带着柔和的笑意,此情此景真不像是刚刚性命相搏完的情境。任众人如何询问比武结果,两人皆笑而不语,彼此默契。这愈发引起众人的好奇心,可惜无论怎么问都没有答案,只知从此后猫鼠之间不再有间隙,白玉堂也再不视展昭为仇敌。
第二卷 陷空岛捉鼠
第二十七章 遗恨
回到丁家庄时,卢灵儿就等候在庄门外,众人一阵诧异,方才就想着四鼠离开,怎么没见着她,原来她躲在了这里。
卢灵儿见众人回来,持剑跑上前,一阵嬉笑。
展璇绕着她转了一圈,怎么能猜不到她心底的小算盘,打趣道:“灵儿,你怎么不回陷空岛?”
卢灵儿嬉笑着凑上前,挽过她的手臂:“小璇子,以后我都跟着你,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真是跟着我吗?还是……”展璇窃笑着,将眼神飘向兄长方向,意有所指。卢灵儿忙拉扯着她,一阵耳语嘀咕。
后头的赵惟宪见状,立即沉下了脸,上前将二女分开,霸道地揽展璇入怀,冲卢灵儿呵斥道:“不行!璇儿是本郡王的未婚妻,你霸占着她,这算什么?”
卢灵儿俏目竖瞪,在另一边拉扯展璇:“臭郡王,小璇子是我的,你休想跟我抢。”
展璇被两人一左一右拉扯得晕头转向。
赵惟宪眸光微转,挑眉轻笑道:“你可能还不知道吧?丁老夫人有意招展护卫为婿,我看你是没有什么机会了。”
卢灵儿大惊,忙绕身至展昭跟前追问:“展大哥,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这……”她问得如此突兀,展昭有些尴尬,回首望向丁月华所在的方向,正好对上她楚楚幽怜的眸光射来,似期待,似诉说。他心中一悸,某种难言的情绪攀上眉梢。
“展大哥,你倒是说话啊。”卢灵儿等不及,摇晃着他,势必要等个结果。
丁月华的目光随之落在他的手臂上,眸光晦涩不明,一颗心也跟着上下起伏,忐忑不安。
一声长叹止,展昭正色道:“展某此生只想跟随包大人为民请命,尽心尽力,无心顾及儿女私情。”说这话时,他的余光飘向丁月华方向,多少有些歉意,他不知如何面对她。
卢灵儿反倒似长舒了一口气,一根筋的脑子只想到他不会娶丁月华,却不知同样也不会娶她。她心情极好地嬉笑道:“我就说嘛,展大哥才不会喜欢她。”临了,还冲着丁月华抛了个挑衅的眼色。
丁月华撕咬着红唇,秀眉蹙起,她拔剑指向展昭,厉声道:“展昭,今日之辱,我丁月华铭记于心。我们丁家不欢迎你,你们可以走了。”她负气地转身跑进大门,随即吩咐家丁将大门重重闭合,闭门谢客的意思昭然若揭。
丁二爷上前猛敲着门:“哎,月华,怎么连大哥和二哥也关在了外头?”
丁大爷一脸尴尬之色,抱拳冲众人致歉:“让各位见笑了。”
展昭望着那道大门沉思片刻,上前还礼道:“二位贤弟,那我们也就不再逗留,告辞。”
此时此景,也不方便再留客,丁大爷唯有腆着脸,送别众人:“各位慢走。二弟,你送送他们。”
目送着众人离开,丁大爷摇头苦叹,妹妹的任性让他一下子得罪这许多人。他回身上前叩门,认定妹妹定然没有走远。
“月华,人都走了,你可以出来了。”
静默了片刻,大门“吱啊”开启,丁月华双目泛着泪光,两颊上还带着两行泪痕,迷蒙的目光飘向远方。
“哟,这眼睛都哭红了。”丁大爷不由地心疼,心说妹妹从小到大都未曾哭得如此伤心,这展昭还真是罪魁祸首。
丁月华扑身到兄长怀里,呜咽道:“大哥,我就这么不讨人喜欢?”
丁大爷不知如何劝慰,只拍着她的肩劝道:“那怎么会?我丁兆兰的妹妹,哪样输给别人?还记得南宫世家的大公子吗?他已经多次托人来提亲,可见我妹妹的魅力还是很大的。”
丁月华努了努嘴,不屑道:“一个文弱的书呆子,我才不喜欢他。”
丁大爷忙劝道:“没关系,那大哥再给你找找其他的人家。”
“我不要!我只嫁武艺比我高的人。”丁月华回得果决。
丁大爷苦思冥想了一番,叹道:“这个倒是为难了。你说除了南侠展昭,还有谁的武艺高呢?对了,马帮帮主北侠欧阳春倒是个合适的人选,听说他的武艺比起展昭,还要略胜一筹。过些日子,就是南宫老爷子的寿辰,到时江湖各路人马齐聚南宫世家,欧阳春想必也会到场,到时要不要大哥帮你去探探路?”
见兄长说得一派正经,丁月华着急地跺脚,嗔道:“大哥,你越说越不像话了。”秀发后甩,她擦拭着眼泪,往院子里跑去。
皇宫,御书房。
炉香缭绕,墨色飘香。
赵祯端坐于龙座,手上持着一份奏章,眉宇紧锁。那正是庞太师所呈上检举郡王爷赵惟宪私调兵马、违抗圣旨之罪的奏章。
庞太师父子侧立阶下,静候他的批奏。
赵祯因着狸猫换太子之惊天疑案,自幼寄养于八贤王府,与赵惟宪从小一起长大,情如手足,他怎么可能真的治他的罪?可是庞太师父子咄咄逼人,他也不好随便打发。
正为难间,听得花公公在外宣唱:“郡王爷到!”
赵祯眉梢松了下,他深信以堂弟的聪明才智,定能为自己开脱,忙启口道:“宣。”
第二卷 陷空岛捉鼠
第二十八章 任务
走进御书房的,除了赵惟宪,还有展昭、展璇和白玉堂三人。
四人齐齐下跪,三呼万岁。
“平身。”赵祯抬手示意,扫了眼下面的四人,最后将视线停留在堂弟身上。
“惟宪,朕命你带兵前往北营集训,你怎么突然去了陷空岛?此事你如何解释?”
赵惟宪诧异地抬头,对上他忽明忽暗的目光,似明白了他在暗示着什么,挺身回道:“回皇上,臣本欲启程接旨前往,谁知半途得知臣的未来妻舅被困在了陷空岛上。臣的未婚妻苦苦相求,臣无法无动于衷,况且展护卫乃是国之栋梁,若是稍有差池,便是朝廷的损失。所以臣自作主张,中途绕道前往陷空岛,皇上若是怪罪,臣甘愿领罪。”
“既然事出有因,朕有怎会怪罪?展护卫既是你的未来妻舅,又是朕的得力臣子,当确保其无虞才是。”
兄弟俩上下暗中互换着眼色,庞太师皆看在眼里,却又无可辩驳,只能沉着脸,在一边憋闷。
赵祯暗中观察着庞太师的脸色,心中也暗暗得意,回头看向站在一边使劲憋笑的展璇,开口说道:“展姑娘,听说你此次破获了杀人真凶,功不可没。不知你想要何封赏?”
展璇瞄了眼身侧的白玉堂,回禀道:“皇上,封赏倒不必了,只是想求皇上能饶恕白玉堂盗画之罪,给他个将功折罪的机会。”临行前,受了卢灵儿再三嘱托,所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她不得不尽心尽力,况且除去私人恩怨,她也不希望白玉堂因此而获罪。
赵祯眼前一亮,忽然想到什么,说道:“是了,那先皇的真迹呢?”
展璇瞄了眼对面的庞太师父子,故作惊讶道:“怎么?庞太师没有将真迹上缴皇上?”
两道寒光射向她,庞太师冷声道:“老夫怎么会有真迹?你休要信口雌黄。”
展璇暗自偷笑,不动声色道:“庞太师,捕杀盗画的贼人,还是您的功劳,您功不可没,为何不肯承认?”
庞太师脸上的寒意更盛,闷声道:“老夫从贼人手里得到的画是假的,是有人有意模仿,以假换真。”回到开封后,经过专人验画,他才得知画是假的,当场气得将画撕得粉碎,此时教他拿什么出来?
“庞太师此话当真?那贼人竟有这功夫去以假换真?还是庞太师想将真迹据为己有,才编造出如此谎言?”展璇的话语逐渐冷硬,带着质问的意味,丝毫不畏惧他太师的身份,只想出一口气。
庞太师眸中的寒光乍现,厉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想污蔑老夫吗?”
“是不是污蔑,大家心知肚明,皇上明鉴,自有圣裁。总之我们三人三双眼睛,亲眼看到贼人携画进了太师的船,随后贼人被太师的手下以乱箭射杀而死,而那画自然也是跟着贼人进了太师的船,至于是真是假,也只有太师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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