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惜顿时感觉到一种异样的感觉从背脊冲上脑髓,怔愣两秒,便理智地回过神,手脚并用挣扎起来,头左右挪移,躲避着他毫无章法而又激烈索取的吻。
言辰诺察觉到了她的反抗,直接抓住了她两侧的胳膊向两边压,用强劲的臂力紧紧禁锢着,身躯之间没了肢体的阻挡,密不透风地贴合在一起。唇齿间也碾转旖旎,他追逐着她绵软的唇,汲取着那种香甜的气味,深深恋上了这种味道,无法自拔。
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传递过来,慕惜感受到言辰诺似烙铁一般极高的体温,一冷一热宛如冰火冲击,她不禁打了个哆嗦,推搡更加剧烈,从远处看就像两个纠缠着的男女在打架,男的占了上风,女的却也不甘示弱,却始终也无法搬回局势。
男女之间的力量就是那么悬殊,上帝赋予了男性阳刚的巨大能量,却给予女性并不同等的阴柔之美。慕惜奋力挣扎,手臂上被捏得全是充血肿胀的红印,但过了不久便没了力气,灼热的气息喷在她雪白的脖颈,灼伤了一整片柔嫩的肌肤,慕惜整个人犹如浮在水面上,彻底虚脱无力了。
“放开我,求你……”慕惜感到由心而生的害怕,费尽最后一点力气退开一些距离,嗓音发颤,牙关相碰咯咯作响,嘴唇微微颤抖,瞳眸间覆上了一层水雾,凄凄楚楚,可怜地哀求着他。
而他听到了这句绵软的哀求,就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变本加厉地粗暴对待她,粗糙的唇舌,尖利的牙齿,划过她口腔的内壁,满是狂躁地汲取着她的气味,这个吻激烈地快要窒息,像是在向全天下宣告主权一般。
夕颜月华,伊人霜影,枫露莹泽,只待君亲 第四十四章 转瞬浮生
慕惜被他的强势压得完全没有喘息的空间,沉郁浓重的酒气熏得她十分不适,使尽吃奶的力气才能将两人分开一些,不料他那容她逃脱,根本不给她任何开口的机会,直接将她的所有话语吞进肚子。
慕惜头晕目眩,分不清究竟是现实还是梦境,她无法辨清自个此刻的心情,却也没有任何辨清的意愿,她实在不愿去触碰那个多年前就结痂的伤疤,不愿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不愿明知不可而为之,不愿再去幻想那个让她饱受痛苦令她悲喜无常的五彩公主梦。
她知道自己必须想方设法去终结这场荒诞可笑的闹剧,不能再让无辜的人受到伤害,尤其是辰伊,她已欠她太多,不想再夺走她一辈子的幸福,站在她面前的这个像野兽一般丧失理智的男人,会是她未来的丈夫。
于是她先不采取任何反抗,然后突然猛地一抬臂膀,费力拉扯间,直接甩掉了他束住自己的那双手掌,不经意扫到了他的伤处,疼得他“咝”地倒吸一口凉气。
手部的神经末梢丰富而敏感,这么大的创伤,还流了这么多血,必定伤得很深很疼,慕惜一刹那心软了,她没有趁机逃跑,而是上前查看他的伤势。
许多年以后,她还在为当时的仁慈而后悔,很多时候只是一念之差,却是那条天堂和地狱的分割线,那一夜,便是引狼入室的真实写照,可叹自己当时单纯无知……
“你别动了,防止再出血,我帮你消下毒包扎一下。”鲜血已经凝固糊在了伤处,结成了一层夹带着脏污的血痂,一个微小的动作也会导致伤口再度撕裂。
慕惜从卧房的柜子里拿出急救箱,里面摆着各式受伤必备药品。拉他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她先是用消毒过的细针和镊子耐心地帮他挑开那层已被细菌污染的血痂,以免之后感染发炎,她全神贯注于处理伤口,却没发觉言辰诺由浅转深的眸色。
一丝丝针扎般的疼痛没有吸引他的注意,反而是慕惜的那句“忍一忍,可能会有点疼”的如和风沐雨般的叮嘱,和细心温柔地不停帮他吹凉气缓解疼痛,使得酒后的他感觉眼前人的轮廓,泛着一种异样的光华。
她耳畔垂下的碎发随着他呼出的热气来回飘荡。洗发露洁净清爽的香味儿拂过他的鼻端,引起心房一阵战栗。她专注的眼眸,轻颤的羽睫。仔细认真的神情,微张红润的樱唇,无一不让言辰诺心神荡漾,她的双眸澄澈而水泽,透着清亮的光芒。粉嫩的脸蛋染上了一层微妙难言的红晕,或许是刚才的情动留下的证据。
一股冲动顿时涌上大脑,他不顾三七二十一,扳过她的身体,复又吻了上去,这个吻不复方才的狂暴霸道。这个吻蜻蜓点水青涩无限,浅尝辄止,失去了占据的意味。他并没有加深。
然而慕惜却被他突如其来的轻薄吓了一跳,一下子推开他起身,居高临下,抬手就给了他一耳光,“啪”的一声。他躲闪不及,脸被打地撇向一边。面颊上红了一大片,可见她使的力道不小。
都说酒壮怂人胆,他先前借了这个好东西来消愁,短短几刻钟就灌了自己那么多酒,如今正值气盛的时候,就那么电光火石的一瞬间,他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倏地站了起来与慕惜平视,两个人又扭打到了一起,茶几上的红药水被撞翻,在慕惜的白色裙摆沾染上一片红色。
毫无意识的推搡间,一路磕绊竟撕扭进了卧室,慕惜的腿蓦地撞上了什么坚硬的物体,身子瞬间失了平衡直直往后倒,吓得闭上了眼迎接疼痛的席卷。言辰诺居然也没有伸手拉,而是受到她藤蔓般的缠绕牵引,顺着她抓住他领口的力气,顺势和她一起倒了下去。
底下却不是湿冷的地板,而有着软绵绵的触感,慕惜骤然睁眼,面前却是一个人影压在了身上,他的背后是一色的天花板。
慕惜的大脑嗡嗡作响,剩下的唯一想法就是拼命推开压在身上的那座大山,早先的那种恐慌又涌上心头,在这种时间,这种地点,一对男女用这种暖暧的姿势四仰八叉地躺倒在床上,四肢缠绕,激情一触即发,任谁都会误会,她敏锐地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她不可以坐以待毙!
她用尽浑身力气去捶打身上的人,他却岿然不动安如山,她这才真的有些着急了,扭动着身体想从侧边逃离,至少坐起来也比现在这样躺着好。
或许是察觉到了她的意图,他伸出手臂压在一侧,将她完全困在了自己的身下,房内一路飙高的荷尔蒙气息,而那个心爱的女子就在自己的掌控之中,躯体紧贴体温互递,让这个被情欲和酒精蒙蔽了头脑的男人一阵兴奋,那具身体是那样美好,令他不由得想去探探深浅。
慕惜为了避闪而不停扭动的身躯,更是让他焚毁了最后一丝理智,在他眼里这就好比欲拒还迎,反而更添风韵娇媚。汗水已经打湿了衬衫的后背,粘腻得难受,他凭着最后的一点清明扯开了衣领扣子,继而去撕扯她的衣服,他自动忽略了她脸上的惊恐,睁大了眼的不敢置信,然后她几乎是出自本能地用力使劲一推,这也许是她的最后一搏,但是毫无成效,徒劳无功。
她晚上吃得不多,刚才的挣扎已经让她筋疲力尽,如今则是彻底脱了力,四肢绵软使不上任何力道,身子像是漂浮在空中,找不到着力点。
蓦然间,一道光亮掠过脑海,耳边似乎响起了楼梯间轻微的脚步声,她不能放弃,也不想放弃,即便只是困兽之斗她也认了,然而下一秒,衣料撕裂发出的“呲啦”一声,让她一瞬间跌入绝望的深渊。
肌肤上一阵冰凉,她不禁打了个寒噤,只须臾,二人之间已没了任何阻挡,完全的坦诚相待,慕惜心中悚然一惊,挣扎也愈发明显起来。
慌乱间,她好像扯掉了他颈间的什么东西,那银色的东西掉在地板上发出轻响,却引发了言辰诺的另一次疯狂,更加急切地索要着,那种抵死纠缠带着强烈的征服和占有,吻落在赤裸的身躯上,吮吸,碾转,啃咬,卷起一阵阵刺痛。
“言辰诺你赶紧放开我,我就能当这一切都没发生过,不然我就喊了!”她想让自己的声音尽可能地听起来镇定一些,但是天不遂人愿,此刻她的嗓音夹杂着喑哑和恐慌,完全不受意识的控制。
言辰诺并没有听从劝告,反而变本加厉地吻她,内心的渴望像一只野兽般蚕食着他的理智,他不管不顾,将她的所有话语全部堵了回去,使得慕惜的呼救幻化成含糊不清的,类似于呜咽啜泣的唔唔声。
“救命啊!放开我,救命!……”他的唇探向慕惜的耳垂,啃噬着她的脖颈,她寻到一个契机开口呼救,双手双脚踢蹬着,拉扯扭动着身体想要甩脱被他禁锢住的小臂,却不知这样的行为对于他来说是怎样的一种刺激和诱惑。
唇齿复又被堵住,她感受到了从他身上传来的一波波热力,那烙棍一般的硬物抵在自己细腻的腿间,慕惜从没有过的惧怕,眼前瞬间模糊,思维已经彻底停摆,只知道不停地反抗和厮打。
可惜言辰诺并没有将她的挣扎放在眼里,她那点花拳绣腿的力气对于一个身强体壮的男人来说,就像毛毛雨一样不值一提。他凭着直觉,拼命地捉住眼前的人不放手,他凭着本能,引领着自己一点点地占有她。
他腰肢一沉,下体一阵撕裂的疼痛,一滴眼泪滑入鬓角,瞬间失了踪迹,她空洞的眼神望着天花板,彻底绝望……
凌乱的床单,干涸的血迹,破裂的衣衫,满室的狼藉,这一切都刺痛慕惜的眼眸,空气中弥漫着淫靡的气味,她裹着被子缩在一角,浑身瑟瑟发抖,一阵寒一阵热交替刺激着她的神经,她到底干了些什么!
“慕惜。”坐在另一端的男人不着寸缕,伸出手想要安慰她。
“滚!给我滚出去!”慕惜的眼泪倏然决堤,痛哭出声,一颗颗地砸在床单上,她不顾形象地大喊大叫,披头散发像一只在野外飘荡的女鬼孤魂。
“对不起,我……”言辰诺有些懊丧,嗓音掺着些沙哑,又挪近了几步。
“滚出去!我再也不想看到你!滚!”慕惜不断重复着几个字,捞起床头柜上的闹钟砸了过去,那东西扫过言辰诺的额头,他竟也不躲避,任由那硬角在额际划出一道伤痕,溢出一丝丝的血迹。
她居然有些心疼,把脸埋进棉被中哭泣,肩膀轻微地上下耸动着。
“真的抱歉,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也不会得到你的原谅,如果你愿意,我会负责到底,用自己的一切去弥补,哪怕是我的性命,只求……只求你别像现在这样。”他的声调也颤抖起来,夹杂着悲伤的意味。
夕颜月华,伊人霜影,枫露莹泽,只待君亲 第四十五章 峰回路转
他见慕惜半晌也没有回答,便蹲下身子去捡那零落在地的衣衫,眉头紧锁低喃道:“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错,你想明白了就打电话给我,无论多晚我都会接,我知道现在你最不想见到的就是我,我先走了,你别想太多,好好休息。”
他的手在床的一角停顿了下,拾起了一样银色的东西,像是一个吊坠,链子似乎已经被扯断,他轻轻地抖了抖上面的灰尘,小心翼翼地塞进了西装口袋,起身离开,关上了门。
慕惜哭得累了,便痴痴傻傻地呆坐在床角,即便世界坍塌,生活还是要继续过下去,明天依然会到来。
她强迫自己平静下来,接受这个早已成定局的事实,不再排斥和自虐,等到心绪平复了一些,她感觉到身上黏黏腻腻地难受,便裹着棉被往浴室走去。
花洒的热水淋在身上,却引起一浪浪的刺痛,就如仙人球的硬刺戳进肉里,一碰便会有种细密而隐涩的疼痛席卷,手腕上一片淤青的痕迹,估计一时半会即使是用热水来敷都退不掉,浴室中升腾起的雾气将慕惜包裹,让她紧绷的神经暂时松了下来。
她用浴球一遍遍地擦拭着自己的身体,想要洗掉那个人在身上留下的气味,她把皮肤摩擦得通红,用浴液洗了一次又一次,却始终无法祛除那种令人作呕的味道,她缓缓地蹲下身体,任由水顺着曲线潺潺流下,拂过面部的轮廓,模糊了双眼。
她将脸深深地埋进臂弯,蜷缩在浴室的一个角落,水渍在面颊上横行,早已分不清是水还是泪,一颗颗晶莹的水珠挂在如羽扇般的睫毛上。随着眼皮的抖动而轻颤着。
当下的她就像是一只被人玩破的布偶娃娃,被随手丢弃在一旁,任凭风吹雨打也不会得到怜悯。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在事情被揭露之后,她依旧选择助纣为虐,就是这一念之差,她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
害人终害己,她终于懂得了这句话的真谛,然而已经太晚。
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怨不得他人。
她毕生都不会忘记今夜的耻辱。言辰诺加诸自己身上的痛苦,他日定当加倍奉还!她绝不会让他好过!
不知在浴室待了多久,她裸着身体走到浴室的镜子前。看到浑身上下都是深深浅浅的青紫勒痕,有几处在激烈的挣扎间还硌到硬物,划开流血了,这一片片淤青,就是他今日烙印在自己身上的印记。是受辱的痕迹。
腰间的酸疼不断地泛上来,她扶住腰撑在台板上,紧紧地蜷着拳头,镜中的自己脸色和纸一样惨白,没有擦干的发梢还在滴着水,打湿眼前的一小片台面。活脱脱的就是一只刚从水里捞出来的落汤鸡,浑身没一处是干的,狼狈不堪。
她为自己裹上浴袍。打开浴室的门往外走时,满室的凌乱糜烂又灼伤了她的双眸,她绕过卧房走到客厅,那雪白墙上一片已经发黑的血渍,竟一下子跳入眼中。撞得她的记忆生生地疼起来。
她抱膝坐到沙发上,冰凉的水珠滴在浴袍上。逐渐渗透了衣物,接触到了肌肤,那种寒冷深深沁入骨髓,印刻下一道道血痕,永远无法从记忆中抹除。
第二天的太阳照常升起,慕惜一如往昔穿戴整齐,换了鞋出门,仿佛昨夜的一切都没有发生,除了那两只似核桃般肿胀的眼睛,用双眼皮贴和精致的妆容都无法完全掩盖,其他并没有任何异样。
锁门的一瞬,慕惜感觉到了一束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转身时却没见到人,她经历了昨晚的恐怖,怕是神经太敏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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