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远看着他阴沉沉的脸色,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温祁哼了一声,闪身进门,拎着她的后衣领子把她往屋里带。
“你干吗?”温远踢他。
温祁就势松开了她,看着她咬牙切齿:“能耐了是吧,稍微不看你一会儿就得给我惹点儿事儿,不会喝酒就别喝,喝出事儿了回去我怎么交代?!”
温远瘪着嘴瞪他,这会儿知道当好哥哥了,他撇下她那会儿怎么不管她有事没事儿。
“我哪儿知道那酒那么厉害,喝一杯就醉啊。”她底气不足地嘟囔着。
“快得了吧。”温祁毫不领情,“你喝什么酒都一杯倒!”
被戳穿了,温远只好又瞪他。两人大眼瞪小眼很久,温远忽然想起什么来,问道:“我昨晚喝醉酒惹事了?”
温祁斜她一眼,“你说呢,就跟长了猫爪似的,见谁就挠。”
温远长这么大也是很少醉酒,更不知道自己醉了酒之后会是这样,当下脸腾地红了起来,“你少骗我,我挠你了?我挠你哪儿了?”
说着就要去扒他的外套,温祁当然不能让她得逞,故技重施,揪着她的后衣领一把把她塞进了卫生间,“十分钟时间,恢复你的蘑菇头。”
昨夜雀岭山又下了一场雪,今早起来温度比昨日还低了些许。温远裹着前白后黑被温祁戏称为企鹅装的羽绒服,一边揉着脸一边跟跟着温祁向酒店大厅走去。或许是因为天气有些冷,温远同学的脑袋清醒了很多。她瞅着温祁的背影,开始回忆昨晚。
难怪他今天领子拉的这么高,她昨晚真挠他了?怎么不记得了?她记得她跟一群年轻人烤了火,被灌了一杯酒,然后又和一个不知姓名的外国佬跳了一段乱七八糟的舞。
然后,然后——
视线落在右侧方,温远猛地“啊”了一声,捂着嘴站在原地不动弹了。趁温祁看过来的时候,她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扁着嘴哭丧着脸说:“我不吃早饭了!”
餐厅右侧方的某张餐桌旁,温行之正赫然在座。
依旧是干净利索的打扮,正低着头在看今日的早报,远看过去,竟觉得他温蔼了许多。服务生端过来了一杯清水,温行之抬手接过,顺便道了谢。
视线扫过某处,微微一顿。
温远是躲在温祁身后的,心虚地抬头瞄了他一眼,被逮住之后又忙压下了脑袋。心里不住地哀嚎,完蛋了,她看到他嘴角的伤口了!呜呜……!
温祁则是没好气地看了眼温远这只扎眼的大企鹅,随后状似随意地向温行之打了个招呼:“小叔,早。”
“早。”是比往常略显低沉的声线,还稍微有些暗哑。温行之或许也是感到了不适,饮了口温水,看向一旁绞着手指站在原地的温远,“你站在那里做什么?”
正在自我反思的温远被他这一声吓了一跳,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神色如常,才抓着头发入座。
低着头闷了一会儿,温远又忍不住抬头打量他。温行之的嘴角确有伤口,不大,但是很显眼。而且,伤在这个地方,难免很引人遐想。总不会是他自己咬的吧,哪有那么笨的人。温远越想越绝望了。
许是察觉到她灼人(?)的视线,温行之扫了她一眼,这回温远倒是没有回避,扁着嘴,一脸可怜兮兮的表情看着他。温行之凝神注视了一会儿,面不改色地转移了视线。于是温远同学更加可怜兮兮了。
就在温远同学想用头撞桌子的时候,姗姗来迟的秦昭到了。不似温远的大厚冬衣,在这零下几度的时候,秦昭竟穿了一件裙子。温远看着,忍不住咋舌。直到秦昭冲着她微微一笑,她才回过神来,想起昨晚秦昭也在场,不由得觉得尴尬起来。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秦昭说,“接了老师一个电话,说又有演出任务,我可能,得提前回去了。”看似是向三人解释,可她的视线总是若有若无地落在温行之身上。
“不要紧。”温行之淡淡一笑,“我送你回去好了。”
“麻烦你了。”秦昭唇角微弯,心底却因为这男人的不动声色稍稍有些黯淡。
坐在两人对面的温家兄妹两一直没做声。温大少是懒得说话,他一向对秦昭的印象就不好。而温远则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只看着温行之嘴角残留的笑意,默默压下了脑袋。
昨天那种怪怪的感觉又上来了,温远努力要将它压下去。
吃过早饭,秦昭回房间收拾行李,温行之径自去了停车场取车。温远在台阶前默默地站了一会儿,脑袋忽然被人揉了一下。抬头一看,是温祁,他扔给了她两个包,是他们来时拿的。
见温远有些不解地看着他,温祁耸肩解释道:“老爸回来了,老妈打电话说不让在外面疯了,早点儿回家。”
他们才来了一天好不好。温远有些囧,指了指温行之刚刚露了一个头的车,说:“那我们不跟他们一道回去了吗?”
不知怎的,温远下意识地有些抗拒。
“不会的。”温祁转着车钥匙,“秦昭的演出是在T市,小叔应该直接送她过去。”
雀岭山正位于B市和T市之间,所以说,走得应该是相反的方向。了悟了这一点的温远,也并没有松一口气。
温行之的车刚在不远处停稳,趁着温祁去取车的功夫,温远抓抓头发,拎着两个包,凑上前去,敲了敲温行之的车窗。
温行之是早就看见她了,原本是想下车的。可看见她带着些讨好又可怜兮兮的脸从窗外闪过,他改主意了,只徐徐降下了车窗。
“拎着两个包干什么?”
温远眨眨眼睛,“爸爸回来了,我和哥哥准备回家。”
在长辈面前,她对温祁的礼数倒还算周全,知道要叫哥哥。温行之嗯了一声,嘱咐道:“让他路上开车小心。”
温远点了点头,向左右张望了一番,又打量了一下他的神色,才闷着头低声问道:“小叔,您,您嘴角的伤口,是怎么弄的呀?”
她这是明知故问,本想若他打马虎眼,她也就装不知道。不过温远同学的如意算盘打得响,而眼前这人是早就把她的心思看得透透的。
温行之觑了她一眼,气定神闲地说:“不关你的事,猫挠的。”
温远:“……o(》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