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清洌香气,让他立刻辨出了她的存在。这丫环,他偏不想放她下去,而且还想——找麻烦。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主子的心情不好,做下人的自然要想办法让主子的心情变好……”轻嚼着手中美酒,东衡遥顺着她的话意。“我就限你在我喝完这杯酒之前想出办法。”他使坏地彻底了。
她确定,这男人是个坏心坏肠的坏痞子,哼哼!跟他卯上了。
“如果我做不到呢?”她突地对他甜甜笑问。
这一笑,足以倾城倾国。而东衡遥的心又募地一动,发觉记忆深处对眼前清艳艳的笑并不陌生。就如同他对眼前这丫环熟悉却又说不出的感觉……
“罚杖二十。”他很擅长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她立刻表现出一副受了惊吓模样地向后跳了开。
“爷打算打死小婢吗?”
直视她受惊的神态,东衡遥凉凉地一弹指。“不想被打死,那就赶紧想办法吧!”他又恶意地啜下一口酒——只剩半杯了。
咋咋舌,她显然再难维持着害怕的表情。笑意又染上了她的大眼水眸。
“我做不到就得挨罚,那如果我做到了,爷赏不赏?”
这很公平嘛!
“赏!”敢向他大胆开口求赏便已勇气可嘉,而她也是第一个。他的黑眸闪过一道决不可解的光芒。“你要什么尽可开口。”
“你说的!”她也不客气。“不过爷心情好不好,小婢当然不可能把爷的心挖出来观察定胜负,这样好了,只要爷笑一下便算我赢,如何?”
“行!”笑或不笑都由他,东衡遥倒想看她能玩出什么把戏。
就是不用法术,她也有办法——水荷清俏的脸上扬出了一抹梨涡带笑。她两步便走到东衡遥身前。突然,她伸出手摸向他的冷颜……
察觉她的企图,东衡遥有足够的力量阻止,可他竟没这么做——
沁凉柔腻的指尖抵在东衡遥的两颊唇畔,并且轻易牵扯他的唇角向上勾扬……
即便不是出自他意志控制的笑,可此刻在他唇边被两只手指作弄出的神情,也算是笑了。
“我赢了!”凑在他眼前的脸蛋上尽是得意的笑。
东衡遥凝视着近在鼻端前这张灿烂的笑脸,一种属于她的香气也随着她的接近而更加清晰地盈漫在他的身周。他的眼睛倏地一眯,危险的,不怀好意的光焰立刻潜过。
动作快到不可思议地,他突然抓住了她凉滑的手,并且一使力──
一具软绵盈香的娇躯立刻完全陷在他的胸前。
水荷没想到才从他的眼里接收到恶魔似的光源,连她都来不及防备,便被他抓住了手;而在下一刹,她身下多了一个宽厚结实的肉垫——喝!好俐落的身手。
“我输了。”他开口,吐出的热气骚扰她的肌肤,而同时,她的手被放开,可她的背却又多一只有力的胳臂横压制住──这自然是他的杰作。“罚权免了,你现产可以说说你想要我赏你什么?”他的另一手也没闲着。从她的后肩绕上前,修长的指节像呵猫似的抚攀她下巴。
她完全被控制、动弹不得。这个意思是——如果她只是凡间的女子,被这力量惊人的男人如此制住,她肯定连动也别想动,更甭说挣脱他了。
她瞬了瞬眼,感受到不同于她女子躯体的另一副属于凡间男性的身体构造,更强烈地,她感受到这副身体的脉动心跳,感受到这副身体源源散射出的浊烈气息心一悸,她清净的灵气再度骤乱。
“爷、先放开小婢……”跟这男人如此接近,是在她第一次要卖他花的时候。源于那次不平静的骚动,再加上他的恶气太过强盛,她一向是跟他保持距离的。
东衡遥显然不习惯听话。
“除非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我总觉得你不止是个丫环这么简单?”他锁住她的眼睛,声音柔和但恶意不减。
他真的不放?!
水荷发现他丝毫没有放开她的打算。她能立刻让他松手,甚至也让他像宝珍公主一样昏睡,可她竟还没动手。
“丫环就是丫环,小婢可不知道这世上还有分简单的丫环跟不简单的丫环。”让人这么接近真的不是件好事,现在她这身体竟然开始有种发热发烫的奇怪反应。她皱起眉了。
“我们以前见过?”看着她凝神蹙眉,东衡遇不知为何心又一动。
“小婢在府里走动,爷一定也曾见过,却不记得了。”如此嵌合贴紧的接触,似乎有逐渐干扰她思绪的诡异趋势,她决定离他远一点。“爷想要我陪你聊天何不找个正常的姿势.这样你不觉得热吗?”她还先有礼貌过问他的意见哩。
“热?”东衡遥挑眉,眼神募地一邪。“不!让我教你做一件更热的事……”他很早就想这么做了。不让她有反应的时间,他托住她后脑勺的大掌一施力,立刻吻住了她朱艳的红唇。
她没抗拒他。或许是想解开这男人对她的影响究竟在哪儿,也或许是她好奇他说得更热的事是什么。
唇跟唇在接触的刹间勾起她奇异的炙麻感,他在她的唇腔间制造出的炙烈热感,更将她推入未知的感官知觉领域……
东衡遥占住了她的唇便不能里手,怀中人清香甜沁的气息已经撩拨起他浓烈的欲望。他要她!他要过的女人不少,可却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让他在瞬间产生一种要将她狠狠揉进身体里的冲动。仿佛这女人曾是从他身体内分割出去的一部分……
东衡遥狂浪地攫夺她的唇,攫夺她的甜蜜,甚至更想攫夺她的灵魂。
“爷!太子殿下来了,您……啊!对……对不起!小的没看见、小的没看见!”
就在这时,一个苍劲的声音突然直闯没合上门的书房。
不过就在这闯入者一看清窗边软榻上在进行的火热画面时,惊愕又尴尬地赶忙转身在门而出。
而受到惊扰的两人中,东衡遥只动作一缓,却没有停止的打算,他继续一手要扯下怀中人红兜上的结,不过他受阻了——
激荡震乱的气息,即使没在那外界声出现的刹间立刻回复平静,可就这短暂的空间缝隙,也足够她清醒过来了。
她抓住了他在她这躯体上制造出一波波奇异热潮的手。
“停……我……我已经知道你说的……”天!她现在肯定狼狈得可以。
她已经知道了他想对她做的,就如同凡间男女之间的亲密行为一样。当了千百年的花神,人世凡尘的事她自然看过不少,当然也包括了这个。只是,一向不爱与另一个形体,更遑论与浊气更甚的人接触的她,从来就不明白躯体与躯体之间的触碰究竟有什么乐趣可言。而如今,她竟有些懂了……
她能幻凝出与凡间人无二致的躯体,就连凡间人的感官触觉她也拥有,只不过,她与人依旧有着不同的是,她可以随心所欲化掉这副躯体上的任何不适感──疼痛啦、痒啦……
可她方才,就是不想化掉东衡遥在她身上撩扯出的感觉。
不过她已经尝到了。够了。
募的,东衡遥那写着浓烈情欲的黑瞳闪过一道清澈的光。
她的拒绝阻挡不了他,可这时他竟真的停不下了手。
欲望未饱的眼睛凝视着手下衣衫不整,促喘着气息却更显娇艳绝伦的小丫环,而这时,她身上的香气似乎更浓了。
她毫不怯羞地张着灵眸大眼回视他,而他的心,竟生出了不曾有过的蛰动。
“如果你要的赏赐就是要我放过你……”东衡遥的手指在她粉嫩、似乎掐得出水来的脸蛋上划过,他低音闷哑。
“那么我就放过你这一回,不过……”眼中欲潮仍未完全散去。
一摇头,她重掩回衣裳。“不过你并不打算下回再放过我,是吗?”笼罩在他强烈掠夺的霸气下,再看到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意图,她想不明白都难。
“你很聪明。”东衡遥的神情已经又敛回一向的酷漠。
他突地从软榻上起身,淡然却又仿佛蕴藏着奇诡地盯了她深深的一眼后,便大步向门外。
“既然我不打算放过你,你就该明白世上没有我做不到的事、要不到的人,不管你是丫环还是谁?”
他走了。独留下小丫环在书房里。
偷懒地倚躺下这张仍余留着那男人气息的软榻,水荷一只纤手支着螓首,灵黠大眼仍没从那狂气男人离开的方向移走。
喝!好狂妄的口气!不管她是谁,他都不打算放过?
就算她不是人也一样吗?
她的眼睛微微一眯,似笑非笑地。
看来她这身子已经勾起他的兴趣了。如果她用这身子迷惑他,不知道她的任务是不是可以更快达成?
她突然发现,一向不爱让人接近、排斥人浊气的她,竟渐渐让那男人的接近成例外,还把原本忍受他一身的邪恶气息当享受。就如同方才……
抬起手,衣袖的向下滑落露出了她手腕内侧的一枚瑰红印记,是刚才那男人的杰作。想到那男人在她这身上做的事,她的心惊地又掀起一阵浪涌。而莫名地。连她的身子也泛过了一阵热烫……
这下可有趣了!
好像在刹间明白了一件事,她不知该一笑责之,或者继续走着瞧。
眉心闪出瓣型柔泽,她的眸光在腕上的红印上一凝,瞬间,被那男人烙下的痕记立刻消弥于无形。
吁了一口气,她更加懒洋洋地放任身子趴在榻上。
而在这时,独属于那男人的气息更加绵绵密密将她包围。
花神和凡人?
太好了!她荷花神终于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头痛。
就在她忽地明白,她已经对一个凡人产生不止于任务以外的兴趣时……
夏日。城外,依旧游客如织的大湖。
风来送薰香。湖上,采莲女在偌大的花荷叶间穿梭,欢唱着甜美丰收的歌声也在这里此起彼落。
似乎刻意捡了个人最少的地方,一抹浅白的娇消影子便坐在岸上,慵懒舒适地背靠着柳树,灵澈的眸子也仿佛跟其他来这里赏莲的游客没两样地,看着湖中随风轻曳生姿的红荷翠团。
娇俏的影子,是一名美丽的少女。少女坐在这里似乎也有段时间了,看来她很享受独处,所以才找这地方坐。不过,这时偏偏有人想破坏她的享受——
不远处,一票三、四名自许风流潇洒的公子哥儿,好像已经注意这少女很久了。而在一番作乐、追逐莺燕的游戏后,他们把主意打到这仍未离去的少女身上。
这三、四名年轻人带着一群小厮向少女的方向靠近。
“咦?这位小姑娘真是好兴致,一个人在这里赏花吗?”一票人拐到了少女身前,其中一名白面细眼、一身锦服的公子哥儿一看清少女出尘脱俗的面容,眼睛陡地一亮,首先出声勾搭。
少女净澄如秋水的眸子从那些花转到眼前这群人身上。
她的眸光乍地一瞬。
“小姑娘自己一个人赏花肯定很无聊,要不要我们几个兄弟陪陪姑娘?”另一名手持玉扇的胖公子虽然想做斯文人,却偏滑稽地让人只想笑。
其余两个公子哥儿也争相出头——
“小姑娘,我叫刘文魁,京城十富之一的刘大人正是我爹'奇書網整理提供',我家的荷花池的荷花比这里还美,你可随我回家看看?”统挎子弟报出老子名号,希望引起小美人的注意。
“我叫洪其德,我家相国府不但有荷花,就连其它各式各样的花也有,小姑娘,就到我家吧!”相国府的公子也被眼前的小美人迷住了。
几个人立刻闹哄成一团。
这时,少女的一个动静随即让所有人一愣——
少女站起身,二话不说便走。
众人回过神,下意识拦住她:
“小姑娘,你想去哪里?”
“怎么?你这样就想走了?”
这些公子哥儿没想到竟有姑娘能对他们的身分家世毫不动心。他们皆有点儿恼怒了。
少女,水荷,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这群年轻人。
“我要走?”她眼珠黑溜溜的。“没错!为什么我要走?应该走的是你们才对。”
敢调戏姑娘调戏到她花神身上来?哼哼!没被神仙教训过,她可以开这个先例。
就在她的心念正要动时,一阵蹄踏的奔驰声突然由远而近的传来,而且目标似乎就是这方向。
她微皱俏鼻,抬眼找到那奔近的庞然大物——是一辆并不陌生的马车。
众人也注意到这接近的马蹄声,不由转身,很快地,马车奔近,他们也立刻清楚地辨识出这辆显得十分猖狂的黑色华贵马车是属于何人。
九皇子——东衡遥。
只要在京城,就没有人不识狂肆邪恣到无人可匹拟的九皇子东衡遥。如果你想活得久一点,就非得知道九皇子是谁;如果你想求得平安快乐,一定会有人奉送你一句——那就别去招惹到九皇子。
宁招阎罗爷,不惹九皇子——已经成了暗暗流传在京城的保身名言了。
当然,这些个公子哥儿也懂的。所以一认出了那黑色马车上的标记正是属于东衡遥所有,他们几乎是不由自主地静止住,动也不敢动地要等着马车过去。不过偏偏,那马车竟然像是故意找麻烦似的,最后就停在他们前面。
在车夫的掌控下,拖着车厢的骏马嘶地一声在众人的跟前停住。
众人又惊又骇地看着突然无故停在他们眼前的马车。当然,更没有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她也还不知道。不过她知道,东衡遥就在上面。而且她不用吹灰之力就可以感觉到从马车里穿透出来的锐酷现线,目标是她。
这是不是就叫有缘?连她趁空溜到这里来吸吸新鲜的空气也能遇上他?
感受到四周这些人身上的紧张波动,她当然知道起因源自马车里的男人。呵!他可还真是恶名昭彰啊!而且不必动手就可以让这些不安分的小狼乖得变绵羊。
她的脚向湖边移了一步。
“你,过来!”立刻,一个寒得可以结冰的命令从马车里射出。是不容置疑的。
众人几乎惊得屏住了呼吸。“九……九皇子是叫谁?”
终于有人鼓起勇气了。
光听到这种没血没泪,简直可以把地狱冻成冰的声音,他们实在不用怀疑说话的男人不是东衡遥。
于是众人头皮开始发麻了。
“我只说一次,一声之内你们还留在我的视线就别想再走。滚!”东衡遥甚至不用抬高说话声。他才吐出最后那个字,所有人连愣也没愣,立刻向他视线的远点界线挑战。
很快地,这里经过那鸡飞狗跳、连滚带爬的活动后,终于清场到只剩下一个人。
水荷,悄生生地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