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泽宇泪奔:“周纪垣,还是不是兄弟,我要是空手而归,你爹还不得把我给拆了。”
“你不能空手而归,我也不能。”周纪垣轻哼,却叫陶泽宇莫名的察觉到一股不一样的味道来。
周纪垣和陶泽宇是发小,两人知根知底,互相了解。关于周纪垣当年那场风月,他也算是半个见证者。
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以为周纪垣早就忘了,毕竟,在美国那几年,周纪垣也是女友不断,荤素不忌。虽然都不长久,起码身边从未断过人,更有一段时间,连他这个一向彪炳“食色,性也”的人,也禁不住给周纪垣敲敲边鼓:“兄弟悠着点哈,你要记住,没有耕坏的田,只有累死的牛!”
当然,直接后果是,他被周纪垣一阵狂殴。
是一个人太不重要可以转瞬即忘,还是一个人太重要,重要到想要靠身边不停轮换的女人来麻痹自己也终是不能。
想到这儿,陶泽宇惊得张大了嘴巴,顿了片刻,才结结巴巴的问道:“该不会,该不会,苏依,在H市?”
“她一直在H市。”周纪垣沉声道。
陶泽宇咽了口唾沫,又说道:“你俩还真是长情,她在H市等你,你大老远跑回来找她。”
周纪垣自嘲的一笑:“等我?你以为我有多重要?她不走无非是懒得走而已,她这个人,你不断了她所有后路,不把她逼到那份儿上,不牵着她的鼻子,她不会移动半分,当然,即便你这么做了,可若是激怒了她,她宁可选择两败俱伤,也绝不会妥协。”
陶泽宇咋舌:“周纪垣,你这是爱上了个什么女人?”
“谁知道呢?兴许是爱上了前世的仇家了也说不定。”
陶泽宇看着一脸挫败的周纪垣,心里真是无限感慨,周纪垣这个人一向寡情,很少动心,自小因为长得白净漂亮,没少被夸,更没少被女孩子们半路截住递情书,这小子,正眼瞄都不瞄一下,左手接,右手扔,脾气臭到可以,对所有人都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当然,只有简月除外。
他一度以为,周纪垣是喜欢简月的。
因为在周纪垣的人生里,简月是个例外,周纪垣又臭又硬的性格只有在见到简月时,才会有所收敛,只有简月给他的东西,才会妥善保管,也只有简月,可以在他飞扬跋扈时,泼一盆凉水,在他情绪低迷时,付之以安慰。
这种想法直到高中时看到周纪垣对苏依的态度,他才知道是他错了。
如果说周纪垣对于简月是收敛了所有性子的顺从,那么对于苏依则是释放了所有情感的宣泄,才真正,像个有血有肉的人,不再冷血,有了七情六*欲。
陶泽宇知道今天是说不动周纪垣了,只得采用迂回战术:“那个,你看,哥们儿知道你也不容易,喏,那就再宽限你几天,要是实在不行的话,奉劝你还是放弃吧,正是天涯何处无芳草嘛!”
周纪垣冷笑:“我只知道除却巫山不是云。”
作者有话要说:
☆、除却巫山不是云
作者有话要说:
周纪垣不走,陶泽宇便也留了下来,在得知乔弯等一众友也在H市后,喜不自禁。于是乎,留下周纪垣一个人在房间里黯然神伤,自己则和一众朋友们整日对吹,喝得东倒西歪,玩的不亦乐乎。
他从乔弯口中知道了苏依的近况,以及当年那场变故,一个劲儿的扼腕叹息:“冤孽啊,孽缘啊,周纪垣这情债,怕是还不清了。”
乔弯知道这些年陶泽宇和简月偶有联系,便试着询问了一下简月的近况。
陶泽宇猛灌了一口酒,长叹一声:“前年嫁了个老外,去年好像又离了,简伯伯差点没被她气死,好在没孩子,条件比一般人又好些,应该不愁嫁。唉,她和周纪垣一个德行,除却巫山不是云。”
乔弯晃着手中的酒杯,浅笑:“你真以为,简月的巫山,是纪垣?”
“不是他还能有谁?可惜,周纪垣心有所属了。”陶泽宇无限惋惜。
乔弯冲着陶泽宇的脑门儿来了一下,戏谑道:“这里也不知道装的是不是浆糊,忒笨了点儿,难怪还一直单着。”
陶泽宇生平最反感的,就是有人嘲笑他的智商,一听乔弯这么说,登时急了:“弯姐,你可别挑战我的底线。”
乔弯哈哈大笑:“小样儿,生气的样子倒是挺可爱的,亏你和简月认识这么久,她是那种看着所爱之人爱上别人仍无动于衷的人?她不对纪垣下手,原因只有一个,她喜欢的人并不是纪垣而已。”
陶泽宇沉思,觉得乔弯这话有理,但又实在想不出,除了周纪垣,还能有谁能让简月如此动心。
乔弯笑意更浓,精致的妆容在昏暗的灯光下更显迷离,像小时候一样,习惯性的点了点陶泽宇的鼻尖,戏谑道:“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
说完,喝完最后一口酒,转身离开,无限的风情转瞬即逝。
陶泽宇望着乔弯离去的背影,猛灌了口酒,苦笑道:“你不知道的事情,又何尝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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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依从没对人吐露过自己家里的情况,包括对她情同姐妹的店长和娇俏可爱的木子。
倒不是怕她们得知她有个正在坐牢的弟弟而看不起她,而是她的那个家,形同虚设,这些年来,无论她过的好与坏,他们从不过问,而她,也再未踏进过那个家门。
她不知道父母近况如何,但每个月寄回家的生活费从未被退回过,可见父母还住在那里,想来还是老样子。
西饼店里的同事们也从不过问苏依的过去,若不是突然接到沈傲的电话,苏依以为,有关她的家庭,她的过去,就像沉入大海的石头一样,除非沧海桑田,否则再无人问津。
沈傲的电话来的突然,看到来电显示的一刹那,苏依愣了。
她知道自己和沈傲绝无可能,尽管不明白沈傲出于什么原因和她相亲,但沈傲心有所属,偶尔间流露出的淡淡忧伤,好像在似有似无的述说着别的故事。她知道沈傲对于那个女孩儿,必然也是情根深种,所以从不存奢念,加上这些日子,沈傲从未联系过她,她几乎快把这个人彻底抛诸脑后了。
木子从苏依说话的语气和断断续续的言语中,判断出了来电之人是沈傲,异常激动,赶忙凑上前来,竖起耳朵,捕捉可以称之为八卦的只言片语。
苏依无奈,干脆把手机放木子耳边。
木子讪讪,听见沈傲慵懒的声音传来:“苏小姐考虑的怎样了?我们可否试着交往一下?”
木子脸上露出灿烂而明媚的笑容,这笑容太大太好看,反倒叫苏依觉得怪异。
她把手放到木子唇边,轻轻拧了拧,笑道:“这孩子,这么笑,腮帮子不酸吗?”
木子似乎很欣慰,把手机还给苏依,一副任重而道远的样子,挂着满脸明媚灿烂的笑容,快乐的跑开了。
沈傲邀请苏依去他家做客,苏依觉得事出突然,必有诈。
沈傲倒也坦诚,直言相告,他父母催婚催的紧,加上他又告诉了他们最近交了个女友,父母抱孙心切,直嚷嚷着要见见未来儿媳,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今日。
苏依汗颜,谁说要和他交往,谁要给他家生孙子了。
刚要拒绝,便听到沈傲又说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如果你实在是觉得尴尬的话,可以带着木子一起,木子从小在我家长大,到时候会助你一臂之力的。”
沈傲虽然强人所难,但苏依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沈傲最后几句恳求,说的言辞切切,叫苏依不好意思再拒绝,心想反正就是吃顿饭,那么多人,难不成还能被他吃了,纯粹当作义务学雷锋,帮他忙好了。
沈家住的是复式洋楼,想来在二环以内,寻这么一处幽雅清净的地方很是不易。苏依环视了一圈,四周是郁郁葱葱的梧桐,草丛修葺的规则整齐,沈家院子里有棵枇杷树,看上去有些年头了,这个季节,叶子脱落了大半,树底下积了厚厚一层。
这一路走来,所到之处,所见之物,都是干净整洁的厉害,尤其是这沈家附近,打扫的不像是常有人经过的样子。
所以这突兀的枇杷叶子,叫苏依暗暗吃了一惊,不知是有意为之,还是疏忽了。
沈傲早早立在庭院等候,他只着一件灰色V领毛衣,米色休闲裤,衬得整个人高大修长。
看见苏依和木子后,沈傲笑着挥手示意。
木子冲过去,一下扑到沈傲怀里,故意弄乱沈傲的头发,哈哈大笑,调侃道:“装什么言情小说男主角啊,逆光而立,眼神熠熠,回眸一笑,百媚横生,你以为你是卫玠啊!”
沈傲笑着拨开木子的手,冲苏依打招呼:“让你见笑了,小疯子从小这样,无法无天惯了。”
木子“切”一声:“怎么,过河拆桥啊,忘了红娘是谁了吗?”
沈傲立马作恭谨状:“不敢,不敢。”
两个人还在笑闹,便听见一个温和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笑意传来:“我说呢,今天怎么有只百灵鸟儿在窗边叫来着,原来是我们木子来了。”
木子从沈傲怀里钻出来,又扑到那个美丽妇人怀里,撒娇道:“姨姨,你越来越年轻漂亮了,再过几年,我就该唤你姐姐了。”
沈夫人宠溺的拍着木子的头,嗔道:“越来越没大没小了,有这么调侃姨姨的吗?”
沈傲负手而立,给苏依介绍着:“这是我母亲。”
苏依站好,以最得体最大方的姿态,温声开口:“阿姨好。”
沈夫人上下打量了苏依一眼,看不出表情,微微颔首:“进来吧。”
沈傲抱歉一笑:“我妈就是这样,除了木子,对谁都不冷不热,但我奶奶就不同了。”
果然如沈傲所说,沈傲的奶奶是个极度热情的人,辅一见到苏依,老太太笑的合不拢嘴,直念叨:“这姑娘好,这姑娘好,落落大方的,人也漂亮,看着也温柔。”
苏依被老太太夸得不好意思起来,沈傲又适时的在她身边低语:“这个也不要太放在心上,我奶奶也有个毛病,但凡我领进家门的女孩儿,都这么夸。”
苏依垂了眉眼,心想,这个,沈先生大可不用解释的。
她环顾四周,并没有看见沈傲的父亲。
恰在这时,木子开口了:“怎么没看见沈伯伯?该不会还在学校吧?”
沈老太太拄着拐杖埋怨道:“博章也真是的,今天这样的日子也敢懈怠。”
沈夫人忙替丈夫解释:“学校最近新换的领导班子,很多事情还需要博章交代。”
老太太哼一声:“人走茶凉,博章这个要退下来的人,还热切个什么劲,依我看,早点习惯闲人的生活,散散步,溜溜鸟倒来的痛快。”
沈傲噗嗤一声笑了,偷偷冲老太太竖起大拇指,在苏依耳边小声嘟囔:“我奶奶很随性豁达,懂得随遇而安的,是我们家的另类。”
沈夫人不似沈傲,听到沈老夫人这番话后脸沉了下来,一声没吭,转身走进厨房,和阿姨一起忙起午饭来。
婆婆的话她虽然不爱听,但也不敢反驳,只得眼不见心不烦。这一家子,老的天天惦念着玩儿,小的天天不想着结婚,一个天天虚晃时光,一个日日干耗青春,真是没一个省心的。好容易丈夫还算善解人意,偏又是个工作狂人,到头来,家务事还得她自己扛,一个人费心。
虽说沈傲今天给她领来了女孩子,却不知怎的,她看着并不喜欢。
她讲究眼缘,第一次见面入不得眼,再想得到她的认可,便是很难。
更何况,这个女孩儿,让她有一种恐惧的熟悉感,她从她身上仿佛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那个梦魇一般存在的人。
沈老太太低头逗弄着画眉鸟,嘟哝道:“又给我这老东西脸色看喽,好在,我要有孙媳妇了。”
这句话,离她极尽的苏依听得真真的,难怪人们说,敌人的敌人便是自己的朋友,此话当真不假,儿媳的儿媳,便是自己的盟友。
只是沈老太太恐怕要失望了,苏依这个盟友,别说是冒牌的,就算是真的,也是没有任何杀伤力的。
临近午饭,沈傲的父亲才回来。
进门的一刹那,苏依抬眸望去,只觉得眼熟,却又不记得是在哪里见过。
偷偷询问坐在自己旁边的木子,沈先生究竟是做什么的?
木子瞪大眼睛看着她,:“姐你不知道吗?你不是H大毕业的吗?怎么连你们校长都不认识了?”
苏依差点被那口茶呛到,勉强咽了下去,偷偷摆手:“我,我没毕业,所以,不太熟悉。”
木子恍然大悟的样子点点头,也没多想,站起身跑去和沈校长寒暄了。
苏依看着自打进门就没消停过的木子,不难看出,木子和这里的关系很好。
她又看了沈校长一眼,记忆的闸门终是被打开,果然是他,她上大学时便已经官居副校长的沈博章先生。
这么多年过去,她虽然已经把昔日大名鼎鼎的沈校长忘了,但沈校长,不见得也把她忘了,当年那起轰动一时的“校园流产事件”,经过十年时间的洗涤,不知道,是否也被事必躬亲,终日忙于校务的沈校长忘了。
☆、除却巫山不是云
作者有话要说: 满血复活!!今天多更点。。。补上昨天的说。。。真的。。。我最爱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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