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嘉慕眼里立刻有恨，这个时候还是不肯告诉他到底是谁！为什么他的亲生父亲可以扔下母亲和他不管？为什么慕云枫这样刚强的女人愿意下嫁给李建科这样龌龊的男人！此刻还在千般的维护决口不提他亲生父亲的事情！
李嘉慕甩开慕云枫的手，把箱子放进后备箱，绕一圈到驾驶位，上车……
余光看见慕云枫呆呆的站在原地……
不能说不残忍……
可是心里有恨，发动车子，李嘉慕踩下油门，车子滑出去！
“少爷！少爷！你不能这样对夫人！你……”王妈追在车子后面喊，李嘉慕好像听不见，丝毫不停，径直冲了出去……
慕云枫站在门口，眼底有些闪亮，可是没有一滴泪落下……
风有些凉，吹在她身上……
王妈回来，讪讪的说：“夫人，不然先进去，小心着凉了。”
她却好像听不见……只是站着……
太久太久了，她已经习惯了不落泪，一滴泪也不落……
她是女子，如果不是女子，她此刻也有一番作为，本想当一个花木兰也好，当年的青葱岁月里面，她也有闪闪的抱负，她遇见他的时候，他就有妻室……她是被指派给他当办公厅的秘书，本意是锻炼，然而当她看到平常电视上才能看见的他从台阶下面缓缓上来，步子不缓不急，一派沉稳，经人介绍之后伸手跟她握手，唇角含着笑意的一刻，她就知道，一切都变了……
花木兰女扮男装才有雄心壮志，而遇到爱情，她的一切都灰飞烟灭，从此地球的重心都改成了他，她的眼里再容不下任何……
眼前好像能看到他昔日的脸孔……心头一阵发涩……
慕云枫回头，大步的进屋……
李建科好像不知情一样在看电视，他是事情里面最无所谓的那个。
慕云枫拿了手机上楼，拨下一串号码……
“王秘书，我需要见他一面……”她的手有些抖……
王秘书态度非常好，显然是早有人吩咐过，她的电话是特殊号码之一，一口答应下来，尽快跟首长说，尽快安排时间。
尽快见他一面……
*****
果然如同乐沫沫所说，后面几天，上官睿就完全不见人影，就好像消失了似的，幸好乐沫沫及时飞了来，跟她一起处理入学手续，以前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跑到外国上学，英文听起来还是很痛苦，几乎听不懂什么，总要比划半天，幸好阿姆斯特丹华人不少……
乐沫沫就在她住的附近租了公寓，走路两分钟就到，又拉着她去新收了辆敞篷的小甲壳虫……用乐沫沫的说法就是，她爸爸千叮咛万嘱咐，出门在外一定要低调，否则她真的想收个奔驰小跑，毕竟在荷兰车子也都便宜。
夏明薇仇富……鄙视这个女人！
上官睿喝了点酒，慕容聪载着他送他过来，刚到门口就看见门前停着的小甲壳虫，慕容聪摇头：“够低调的啊！凭什么你就开个辉腾，让人家小姑娘20多万的小车子，填你的零头都不够……改天你去修车，坏一个车胎就顶人家一辆车，你怎么好意思！”
上官睿喝得不多，迎着风吹脸也有些微微的红，也没多说什么……
屋里面乐沫沫要走，夏明薇送她出来，夜色那么美，跟B市不同，这里居住区到了夜里只有路灯，看不见城市喧嚣，暗就暗的彻底，夏明薇开了门前的灯，空气里还有蔷薇香气，两个女孩子手拉手的出来，笑容都好看……
慕容聪一梗，侧头看上官睿：“不是吧？你一个人养了两个未成年？青春无敌是没错，可也太重口味了吧……”
说是这样说，慕容聪看过去，伸手一指着粉色裙子的乐沫沫：“那个不错。”一边说着，慕容聪一边下车去……
车门开合发出“砰”的声响，夏明薇和乐沫沫才向着那边看过去……
乐沫沫已经上了车，慕容聪看见她上车，认定她才是正主，站在车边，笑容有些痞气：“小嫂子，我是慕容聪！上官睿的朋友，我们来认识一下，你叫什么名字？”
乐沫沫白眼……虽然也是个极品的帅哥……。
上官睿也过来，拉过夏明薇在身后……
这么一拉，慕容聪才看见夏明薇……又看看乐沫沫……
夏明薇的脸上好像有月光，是那种清淡的脸孔，虽然还稚气，眉目之间看得出秀色，美人胚子的感觉；乐沫沫眉眼弯弯，不笑的时候就有笑意，看上去随和好接近，更像是细碎的星光……用他专业的眼光来看，不分伯仲各有千秋，都是好看……
青春无敌……重口味也有重口味的道理……
乐沫沫看见上官睿，连忙说：“上官学长！我要先走了，改天再来拜访！”又看看一边站着的慕容聪说：“麻烦让让……”
慕容聪退后一步。
小甲壳虫开出去，慕容聪还在后面站着看：“大外交官，你怎么这么不仗义？我那边的头牌都给你随便用，你这边私藏小美人都不肯跟我分享！”
他们都是习惯了的，女人如衣服，尤其是慕容聪，上官睿的女人他都有兴趣去勾搭一下，以前谁也都不在意，只是游戏。
夏明薇从上官睿身后探头过来看……
上官睿挡的更严，跟慕容聪说：“那个是乐沫沫，你能追得到就追。”也不多解释，转身拉了夏明薇就进屋去……
“对兄弟要不要这么绝情啊！不够义气！好歹电话给我！”慕容聪在后面喊……
夏明薇在后面被他拉着回头看，慕容聪长的好看，立在那里都好像一幅画，眼里邪肆的笑意就好像动漫人物里的恶人1号，身上随意的一件衬衫就有不羁的感觉，此刻看她还冲着她一个眨眼，看得人脸红，帅绝对是帅的一塌糊涂……
上官睿径直拉了夏明薇进门，看见夏明薇还在回头看，“砰”的一声关了门。
夏明薇的视线被打断，被迫转头，却对上上官睿的眸子……
夏明薇才想到自己的身份，去鞋柜拿了拖鞋给上官睿：“那个人好帅啊！”
“帅吗？”上官睿重复一句的反问，眼底亮光灼灼……
夏明薇咽一口口水……看着上官睿，想说……此刻的灯光下，他更帅……
“回答问题！”上官睿好看的眉头微皱。
夏明薇连忙摇头，顺着他说：“不帅！”
上官睿忽的伸出手，撑在墙壁上，抵着她在门口，好像个牢笼一样居高临下的看向她……眼底有那种说不出的光亮……
夏明薇只觉得他的脸孔越来越近……
他问：“那我呢？”
空气有点凝滞……最近的空气常常都让人喘不上气……是她肺不好还是空气质量太差？
好自恋的一个人……夏明薇看地板，使劲点头：“帅！帅！帅！”
“真的？”
“真的！”
下一秒，额头上什么柔柔的东西落下，带一点湿热，却好像能灼烫人的灵魂……
只一瞬间就掠过去……
夏明薇几乎是呆了……一动不动……呼吸停在当下……
周围静谧的时间都要静止……
上官睿松了胳膊上楼：“去给我倒杯热水来，我还要看文件，你倒完水可以先睡，上学好好学英文，尤其是外交专用术语，尽快帮我处理文件！早知道这样高中就把你丢到外国去上！省着费事！”
夏明薇松一口气……
他们这种大家少爷玩的游戏，她真的是玩不起……心跳都快停了……
一边想着，一边咚咚的去厨房倒热水给他端上去……
上官睿就开一盏小台灯，映衬得他的侧脸真是好看，她站在房门口，多看了两眼才端水过去，把杯子放在一边的放烫杯垫上，看一眼他看的文件，眼睛有点花……
她竟然一个字都看不懂？这确定是英文？
上官睿看她那样子，翻出另外一份给她：“这才是英文的，有没有常识，国际上的协议文件都要用法文。”
夏明薇翻开英文的……还是一大堆专有名词，她能认识的局限在：is，some，are……
“抽空也学了法文……”上官睿轻描淡写，回身看她一眼，看她在灯光下半明灭的脸孔，又看见她身后他书房里用来休息的大床，顿了顿，喉结有些滚动……
“能不学吗？”夏明薇内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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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不开的仇恨
“当然不能。言芑瞟噶”上官睿回答，顿了顿说：“也没什么，很简单的。”。
夏明薇此刻才深刻的认识到，他说的那句：早知道高中就送她出来，省得麻烦。
是省了多大的麻烦啊…廓…
夏明薇抱过一本英文字典，搬来一把椅子，在书桌一边一页页的翻看，又拿了笔来默写，幸好是刚刚高考完，默写这些还算是习惯……
“行了！你去睡觉，别在这里！”上官睿放下手头的文件，声音有些沙哑。
“可是乐沫沫说……”夏明薇话说到一半，对上上官睿的眼睛，没再多说，抱着字典灰溜溜的回自己房间……
乐沫沫说，身为一个合格的秘书，如果首长不睡，秘书是绝对不能睡的，哪怕是半夜两点首长只是要杯茶水，也要随叫随到……
她当时还问，不是有警卫吗，干嘛不让警卫倒水？
乐沫沫白眼她，警卫是倒水的吗？警卫知道首长要喝什么茶，浓度是多少吗？警卫如果是刺客呢？警卫如果被收买了下药呢？警卫能保证茶水送到首长手里不是龙井不是普洱就是首长最喜欢的碧螺春吗？何况每个首长口味还都不一样…杰…
可是为什么，她尽职尽责一次，上官睿还要撵着她走……
伺候人是门学问啊……
上官睿看着她的小身影从门口拐过去，重重的松一口气……
心里烦乱极了。
她就在他旁边坐着，他瞥见她如玉的手腕，看她认真看字典偏着脑袋想单词的样子，呼吸都会粗重……身后还是一张大床……
完全都乱了，文件一个字也看不下去，还不如让她睡觉去。
夜半，他自己去楼下倒水，看见夏明薇房间里还有光亮，仔细听，就听得见她念念有词，在背着英文，现在都已经两点，她背的还挺认真，他也就不管，反正她也没开学，这么大年纪的孩子没有不熬夜的。
何况他也喜欢做事认真的女孩子……
倒了水回来，手机忽然的响，他接起来，是他从前的发小郑旭年，他现在还在B市，关上上面飘荡着，不高不低的过日子。
“上官！那个你让我帮你留意的李嘉慕忽然不在B市了，去H市，说是外派，他家里那是一团乱啊，人仰马翻的，为了避你这尊大神，人家直接南下三千里！H市避着去了！还带着任家的女儿，人家都这么示意了，要是没深仇大恨你也别追究，你都到荷兰，横竖几年回来，你还要赶尽杀绝不成？”郑旭年那边声音轰隆隆的，显然也是在什么酒色场所里，听到消息就打给他。
深仇大恨？
说到底是没有，可是他就是恨……恨的咬牙切齿！
他对其他事情都没有这么计较，可是这件事，他就是放不下！
上官睿冷笑：“我都到荷兰了，横竖回来再说，去个H市就想躲开？我倒是想看他能怎么躲！”
对面的郑旭年啧啧几声：“听说你们还是为个女人，上官，你这次冲冠一怒为红颜啊！真不容易，哪天我指不定就飞去看看，什么女人让我们上官少这么着迷！”
上官睿一笑：“没有的事，指不定哪天过来，你我跟慕容一起聚聚才是真的。我在这边看他过的不错，才放心些。”
慕容家倒的突然，幸好慕容聪早年在荷兰早有基业，有很有些关系，以前的朋友也不曾散了，家道才不至于一落到底，政界不行了还有商界顶上去……
提到当年，郑旭年也有些感慨，可还是贫：“高干才是高危职业！一倒倒一脉络！”
后面随便说了几句，上官睿挂了电话，低头再看文件也看不下去，到一边箱子里，小心的拿出一个盒子来，打开，里面正是那本书页发脆了的书……
那是当年大江南北人人都有的语录书，打开来，那页发脆的横线纹稿纸现在已经不多见……
怎么会变？
一见入骨的相思怎么就这么经不起时间？金碧桐得知上官宣外面有私生子，气的从此身体再没怎么好过，气的太厉害，却也不舍得离婚，在姥姥姥爷面前，在外人面前，还要出访，还要恩恩爱爱，演了好多年……演的已经不仅仅是他们在演，所有看见的人都知道内幕，却都要跟着演说：“首长真是恩爱，对夫人真好……”
他看的就恶心！
H市？果然如他所说，失去地级市混个领导吗？他妈妈不是意气风发的想看儿子多出人头地吗？
就算是躲到H市，他也不会放过！
上官睿握的有些紧，那纸脆弱，经不起的，他于是小心的收好，放进书里夹着，又放进小盒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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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H市？为什么？”夏明薇有些诧异的问……
今天一大早就不对劲，上官睿显然心情很不错，她做了早饭，普通的吐司加煎蛋，他竟然乐意过来一起吃，而且没任何挑剔，平常都挑三拣四的说这个不好吃那个不好吃的……
果然，上官睿在餐桌上就宣布了这件事……
他要公派去H市，而且她要随行……
跟她有什么关系啊……又要回国了？虽然她也从没去过H市，可是一想到回国，忍不住就会想到李嘉慕，忍不住就会想到李家的一切……
上官睿喝一口咖啡，平静的说：“我是工作，要开通直航，大使馆派我过去谈，你是我秘书，难道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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