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朗也会过意,满脸心疼又愤懑的开了口,“可馨,你别担心,我会去找那个混蛋问清楚,凭什么因为孩子没了,就要你来承担所有责任,要跟你闹离婚啊。我真是看走眼了,居然觉得他会对你好,没想到他这么混蛋。”
朋友的心疼和气愤是为了什么,秦可馨很清楚,她很感动。
“施朗,别去找他,这不是他的错,是我的问题。”
“你别什么都揽在自己身上,你是个母亲,难道你还会故意把自己孩子弄没啊?他就因为这个跟你离婚,就是混蛋。”施朗固执的认为,柏文远的决定是因为流产。
“其实不全是这样,孩子没了只是个导火索,这让文远彻底没了顾及,才会跟我提出离婚。我说是我的错,是因为文远生气的并不仅是孩子,还有祁夜。”
面前的两人都诧异的抬头,秦可馨意料之中的苦笑,继续说。
“没错,文远早就知道了祁夜,我也跟他坦白过我跟祁夜的过去。可是自从霍齐阎出现后,我动摇了,是我先对不起文远,文远生气是应该的。而我却在这种时候流产了,孩子没了才是最让我们伤心的,我们连最后维系关系的纽带都没了,他想摆脱我这个只会给他带来坏名声的女人,很正常。”秦可馨一边摸着自己的小腹,一边流着泪固执的说,手指在摩挲着胎儿曾经待过的地方时,颤抖不止。
“可馨,你别这样,就当跟这个孩子没有缘分,你还有笑笑啊,即使为了她,也该振作一些,或许……或许柏文远只是一时气愤过度了……”白小可看不过去她这种凄惨的样子,试图安抚她,可明明是安慰的话,连她自己都觉得牵强,难以相信。
刚才在门外,柏文远的态度再明显不过,这个婚恐怕是离定了。
她这么些年陪着秦可馨走过来,看着秦可馨跟柏文远一点点的亲近起来,本以为都有了孩子,他们一定会慢慢步入正轨,结果这一连串的意外彻底将这个家给弄散了。
施朗有些狂躁,看着秦可馨这样,他直言问道:“可馨,你直接说吧,你还想不想跟柏文远过下去?如果你不想离婚,我去跟柏文远谈,虽然孩子没了是人都会伤心,可也没人像他那么混蛋的,况且你们还有笑笑这个孩子,我不会让他用这个借口来离婚的。”
秦可馨跟白小可对视一眼,没有说话,心里却更加发沉。
她们都明白,施朗还不知道笑笑并不是柏文远的亲生女儿,所以才会格外重视秦可馨肚子里的宝宝。如今孩子没了,笑笑就是柏文远眼中的一根刺,是对他最大的讽刺,况且这次还是因为见祁夜,她的孩子才会没有的,柏文远会不会迁怒于祁夜,都很难说,秦可馨更加不敢指望柏文远的谅解。
“你们倒是说话啊,行不行就一句话,我一定帮你出头。”施朗开始急了,看着这两个沉默的女人,他恨不得现在就把柏文远抓到这里。
“施朗,不用了……是我对不起他。”再也抑制不住哀痛,为自己流掉的孩子,为即将消亡的婚姻,她环住自己的小腹,心中漫过绝望的哀伤,再也忍耐不住,痛哭出声。
施朗还想说什么,被白小可一把拉住,摇摇头,却也担忧的看着秦可馨。
白小可觉得,让可馨哭出来,发泄情绪,或许不是件坏事,她更怕阴沉着不说话的可馨。
或许是哭够了,秦可馨有些后知后觉的收住眼泪,在朋友面前这样失控,她也够可以的。
或许怕施朗急了,她还是劝着他,“施朗,我知道你想帮我,但是有些事情你不太清楚,我也说不清楚,所以不能怪文远,我们走到这一步,我要负很大的责任,现在这样是我活该,你不要去找他的麻烦,我不想再难为他。”她的声音很轻,说话时双手仍然紧揪着腹部的衣服,神情恍惚的说着。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怕我找他的麻烦?现在是保住你的家庭最要紧,你也不想让笑笑没了爸爸吧?”施朗愕然,惊诧的看着她,神情与她的淡漠相比,要更加狂乱。
秦可馨明白施朗的苦心,这正是她担心的地方,如果她跟文远离婚了,那笑笑又成了没爸爸的孩子,这叫她怎么忍心?
去求文远别离婚吗?可她未免太厚颜,当初为了给笑笑找个爸爸,她就硬将这顶绿帽子栽到他的头上,如今看到她跟祁夜的纠葛,即使她能说得清楚,他也未必肯信,怎么会再度忍受这种尴尬局面?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施朗别逼我……我现在很乱。”秦可馨的眼底全是泪,已经完全慌的没有了头绪。
白小可抱住她,轻抚着她的背,轻声的安慰,“好好好,可馨,你别激动,我们现在不谈这个了。但是你要好好休息,笑笑还等着你来照顾,这个时候她只有你了,答应我,为了笑笑你也要坚强,实在不行,为了笑笑,你也要让柏文远消气,懂吗?”
孩子很无辜,即使秦可馨觉得多不可能的事情,她也必须去做,去向柏文远求和,这一切都是为了笑笑。
“我累了,想睡会。”从未有过的疲倦,她无奈的掀开被子盖住脸,逃避一样的躲着,不想再想。
白小可叹息了半晌,跟施朗对了个眼神,悄悄的走了出去。
门带上的那一刻,她似乎看到被窝里的人在无声的抽泣,这让她非常心疼,既然柏文远指望不上了,她立马想到了一个人,或许只有他才可以让可馨重新恢复笑颜。
……☆……☆……☆……☆……☆……☆……☆……
终于,在第二天的时候,mars再次出现在秦可馨的病床前。
那时,秦可馨正让护工扶着她去医院的花园散布,看着来往的几个跟笑笑差不多大的孩子,无忧无虑的来回跑着,她既跟着高兴,也莫名的赶上。
孩子,似乎永远成了她的一个死结,总在她最艰难的时候,成为她抉择的最大顾虑。
曾经她为了孩子,嫁给了柏文远,现在她又因为孩子,失去了柏文远,她的人生真的好讽刺。
“秦可馨。”思绪飘了好远,最后她被一个太过熟悉的声音拉回现实。
她回头看着他,有些讶然,“霍先生——”
“你好点了吗?”他表情淡然的开口打招呼,但平静的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他随即快速的调整了面上的表情。
“好……好多了。”她嚅嗫着,有些不敢相信他此刻温和的态度。
“这里风大,没什么好逛的,还是回病房谈吧。”他来了有一会儿了,她复杂而失落的眼神看着那些孩子的画面,被他尽收眼底,心里刺刺的,总觉得这次他也有责任,所以他才来关心她的身体,这是他对自己行为的解释。
秦可馨怔怔的看着他,不明白他情绪转变的缘由,在这之前,他不是很气恼她吗?难道是因为她流产了,所以心里有愧疚?
其实没必要,肚子里的宝宝太小太脆弱,她有感觉,所以才很小心翼翼,只是他倒霉遇上罢了。再者说,面对祁夜这张脸,即使性情大不同,即使她跟祁夜再无可能,她还是恨不起来他,无法怨他。
如果说亏欠,他们俩都亏欠柏文远,柏文远不但帮祁夜养大了他的女儿,还因为祁夜失去了自己的骨肉,所以她一想到柏文远的愤怒,就不由得想要跟祁夜保持距离,她不能再让文远难过了。
“霍先生,谢谢你的关心,我还是觉得多晒太阳的好,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他的表情,她看不清,只知道他那双明亮的锐眼肯定会看出什么,所以她不敢看他,装作很轻松的口吻来谈。
“有个女人突然来找我,说是你的朋友,希望我来劝劝你,她很担心你。你说你最好的朋友居然是我的员工,还找我来安慰你,是不是很有意思?”他的声音淡淡的,听着像在闲聊,可浑厚低沉的声音中的探究和好奇,泄露了他的情绪。
秦可馨发愣,小可找了祁夜来开导她?
她苦笑,枉费白小可理解她,却还是干出这种不合时宜的事。
现在她躲祁夜还来不及,她不想让文远再误会,白小可却偏偏将这个人送到她的面前。
“你是说小可吗?她的确是我的朋友,也在你们公司工作,希望你不要介意她的莽撞,她只是太担心我了,其实没什么,我的身体好多了,谢谢关心。”
“恨我吗?”他突然冒出这个问题,让她一时接不上话。
许久,她摇了摇头,“不恨,恨是件很痛苦的事,不值得。”
她轻笑着,即使祁夜说过很多伤她的话,她也无法恨他,只是也没法再爱他,就这样吧,她不能再糊涂了。
mars的余光看见她勾起的嘴角,视线上移,却看不到她脸上的任何表情。
“不值得?是因为人还是因为事?”他尽量让自己平静的问出来。
她居然说恨他是不值得的事,是因为她早已不爱那个祁夜了吗?这么想着,他心里有些发堵,觉得有些拿不准她的心,所以很干脆的问了出来。
秦可馨低着头,温温的吐出一句话,“有些人有些事都应该忘掉,即使伤害过你的,也不要去憎恨,忘记是最好的做法,我只想过新的生活。”
她在求他,求他还她平静的生活,求他还给她记忆中的祁夜,而他只是霍齐阎,所以他该离开她的生活。
她的眼里,不再有他,甚至连记忆都不再只是甜蜜,这让mars非常难受。
怒气十足的走过去,伸手将她的身体板正,强迫她正视自己。
“所以你是想连同我一起忘掉?你觉得我影响到你的生活?可那是你先招惹我的!你觉得你接二连三的打乱我的生活,最后自己当了逃兵,这样合适吗?”此有此理,哪有招惹了人之后自己先逃跑的?
秦可馨看了他好一会儿,眉头瞬间纠成结,这是她认识的霍齐阎吗?他不是一向不屑自己,不想跟她纠缠吗?怎么现在她放手了,他却如此愤怒?
她弯弯嘴角,云淡风轻的说:“过去是我错了,我不该把你跟祁夜混淆,你们是不同的,是我自己没弄明白,所以打扰了你的生活,是我不懂事,如今我醒过来了,自然对你感到抱歉,所以才想退回到我们之前的生活。”
她的视线越过他的肩,迷离的没有焦点,思来想去自己过去的那些作为,确实给祁夜和柏文远都带来不小的伤害,她真是个可悲又可恶的女人。
他和她之间,好像最多的,就是错过。
曾经,他“没”了,痴心的她被一张情网牢牢的困住,困在过去的记忆里,自怜自叹,那时的她只期盼着将她跟祁夜唯一的孩子养大,作为他们曾经的纪念,她就守着那点记忆,固步自封。
可如今,祁夜又“活”过来了,他们还是没能走到一起,他们总是错过了时机。
五年的时光,即使她再思念他,也抵不过现实中跟她朝夕相处的人,那个给了她一个完整家庭的男人,她和祁夜之间,相隔的何止是五年的光阴?
这些日子里,种种矛盾爆发后,他们就更难回到当初,只能彼此错过。
可mars听到她的话,眼神幽暗,他只是她犯过的错?她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
“怎么?你觉得我不是你的祁夜,所以失望了,决定撤了?你这样未免太不厚道,你就觉得我会容许你这样做吗?”
秦可馨觉得有些挫败,她这是招惹了什么人啊。
“霍先生,你不会跟我这种女人计较的,那只会给你带来很坏的影响,何必呢?”她也无奈,现在这种情形,居然让她觉得难堪,会让她觉得自己是个很坏很坏的女人。
“会带来什么影响是我来承担,不用你操心,你现在给我好好地,养好了身体再来跟我谈。”他怕自己再看到她受伤的表情,也怕她努力将自己推开的样子,所以霸道的将她拉着,送回病房,秦可馨只能无奈的跟着。
在病房的门口,他们碰到了来探病的陆远东,他也是一脸惊讶的看着mars跟秦可馨的举动。
“你们……你身体好点了吗?”陆远东诧异了片刻,便恢复了自如,跟秦可馨打招呼。
秦可馨挣脱被拉扯的手,微笑的回应,“好多了,谢谢你。”
“抱歉啊,最近太忙,所以现在才来看你,只是把我的时间安排的这么满,某人却悠闲的四处乱逛,有点太不厚道了吧?”陆远东笑呵呵的调侃着。
这个某人无视他的追讨,将秦可馨推进房内,将自己带来的鸡汤慢慢倒进碗里,递给她,“快喝吧,身体不好就不要乱跑,多补补。”
秦可馨一脸为难的看着这碗汤,说实话,她最近已经喝得快吐了,可是她更不敢面对祁夜发怒的脸,咬着牙接过碗,小口的抿着。
mars见她这喝汤跟个喝药一样的表情,心里腹诽,真是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而陆远东正一脸兴奋的凑到他身边,贼兮兮的用胳膊推了推他,问道:“诶,那汤不会是你亲手煮的吧?有难喝到这种程度啊,你看她那脸皱的。”
mars冷淡的扫了他一眼,依然当他是空气。
一碗汤喝完,秦可馨的胃里涨涨的,不过她的精神还好,跟陆远东聊了几句,就被mars给拖走了。
“可馨,你好好休息,我以后再来看你,让笑笑多想着我哦。”陆远东笑的满脸桃花,跟秦可馨告别。
她笑的很开怀,mars却不耐烦的拉着这个聒噪的人出了病房。
咣当一声,门关上了,那两个傲然的身影消失在她面前,她至始至终都只是躺着,却睡不着,眼睛睁的大大的,有些木然,想着祁夜今天的话,没有头绪。
房外,陆远东的笑脸淡了淡,眼神复杂的看着好友。
“你这是要当爱心大使吗?你以前从来不爱管闲事的。”他试探着问。
mars大方的承认,“别支支吾吾的,我确实对这个女人有了兴趣,不过不是你想的那种,现在也只是正常接触,你没必要惊讶。”
“不是我想的那种?作为朋友,我还是要劝你慎重,即使你们过去曾有过一段情,但她现在结婚了,也有了孩子,她承受不起一些后果,你不要玩了。”
“怎么在你眼里,我是这么无聊的人?”
“难道你还想说你是对她感兴趣,所以想将她抢过来吗?你别忘了她有丈夫有孩子,你不要胡来。”
“……你想太多了,我有分寸。”
这算是他的承诺,陆远东了解他,也就不再多说。
……☆……☆……☆……☆……☆……☆……☆……
“砰”的一声,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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