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算是这样，她也没有宽心多少。眼下，不管汪夫人伤的到底严重不严重，回去如何跟俱乐部的客户解释都是一个很难的问题。因为，说是汪夫人自残，是不会有人相信的。毕竟，愿意拿自己当试验品，尤其还是一位养尊处优的夫人，显然是不合常理的，况且，房间里，为了客户的隐私，并没有装什么监控。
这种手段，确实非同一般。就是这样，让你就算知道自己是被陷害的，也束手无策。
第二十章 硝烟 20。1 无可奈何
更新时间2014…4…23 7：32：32 字数：2115
“菲菲，即使是现在，是这样，你还是要跟他在一起？你没有尊严吗？”纪向衡夺口而出，但话说完，又懊恼般的补救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说，你值得更好的。秦菲，秦菲……”
秦菲坐上车子，将车子启动，又摇下车窗，对纪向衡一字一字的说道：“我还有事，请让一下。”说完，也不再看纪向衡，就启动了车子。
然后，秦菲就看到了王智海，他下了车，向医院走去，步履仓促。是为了潇潇，还是为了方新雅？秦菲扭头看看潇潇，发现她也正看着王智海的方向，满脸的泪痕。秦菲犹豫着开口，“潇潇……”
“送我回家吧，菲菲姐。”潇潇低下头，声音几不可闻。
秦菲默默的踩下油门。一路无话。
其实秦菲并不想这样沉默下去，只是，也实在不知道能说什么。她现在，跟莫潇潇，一样的处境，一样的无奈。
她们当初决定妥协和退让的时候，就已经失去了理直气壮的资格，而现在，委屈和羞辱，才刚开始。
*******
莫潇潇住在黄山路，并不远。买的也是顶尖的楼盘，四季恒温恒氧恒湿。把潇潇扶坐在沙发上，秦菲就去找药箱。
屋里的东西并不多，因为房间收拾的很整齐，所以很快就找到了。只是，药箱里面除了一些过期的药品，连一根棉签都没有。莫潇潇一直有胃病，却不知家里竟然连个药片都没有。胃痛的时候，她都是怎么熬过来的？
秦菲心里又是难过，以潇潇的财力，完全可以活的很好，却偏偏……
“潇潇，你先休息一下，我先出去一趟。”秦菲给潇潇倒了杯水，就拿着钥匙出了门。
附近不远处就有药房。秦菲用很短的时间，配齐了需要的消毒药、创口贴之类，然后又把感冒药、消炎药、止疼药、还有胃药等日常药都配备了一些。
到了单元门门口，正好看到下车的王智海。王智海个子很高，相貌一般，双眼有神，散发着睿智的光芒，年逾四十。但因为保养得益，显得很英挺年轻。
动作还挺快的，这是很担心潇潇的意思？秦菲本来也想说他两句，考虑到他的立场，还有自己的无奈，到底什么都没有说。微笑的打了个招呼，秦菲把药递给他，“王总，潇潇在楼上，有些不太好。辛苦你照料了。”
王智海接过来，“谢谢你，对不起。这本是我应该做的。”
对不起？秦菲摸摸还疼着的脸颊，到口的解释又吞了回去，因为听到后面那句“应该做的”。应该做什么？
秦菲想了想，发现自己也不知道，因此只是黯然的点点头离开了。
上车的时候，秦菲又给蔡小茶去了电话，得知她人在公司，顿时放下心来。刚才在医院，看到蔡小茶被人拽着，都没来得及顾及她。
秦菲直接回了自己的办公室，从衣柜里取了外衣换上。鞋面上的唾沫在潇潇家就清理过了，羽绒服上的污渍，还有脚印就不太容易清理了，幸好办公室有衣柜。确定自己不是太糟糕之后，秦菲又给蔡小茶去了个电话。
蔡小茶进来之后，秦菲看着她被包扎妥当的手，心疼的问：“要紧吗？还疼不疼？”秦菲从心里喜欢这个努力又坚强的女孩子，她跟自己当初进公司的时候，何其的相似。
“不疼的，秦总！”蔡小茶摇摇头，又接着说：“汪夫人伤的也不是很严重，医生说就是表皮被侵蚀了，很快就能好。只不过汪夫人很生气，扬言绝不会善罢甘休的。”说到后来，语气中尽是忧虑。
秦菲点点头，没有重伤就好，“不要担心，我们会处理好的。你到我们公司，也受了不少委屈。公司也会补偿你的，这几天，你就不要来上班了，在家休息吧。”
“不用不用，秦总，我没事的，我能上班，我也想上班。”蔡小茶拒绝了秦菲的好意，让秦菲越发觉得，不能亏待了这样一位好员工，心里打算这个月多发些奖金给她。
“你先坐下来，不用拘谨。把今天的事情，都说给我听听吧。”秦菲走到沙发上坐下来，示意蔡小茶坐在她对面，给她添了一杯茶水。
蔡小茶受宠若惊的接过茶，然后就开始交代事情的始末。事情其实很简单，某员工今天未能上班，托蔡小茶代班，后者欢喜的答应了。
中午的时候，蔡小茶像平时一样为汪夫人准备了沐浴用的热水，检查了温度计上的水温，还撒上了花瓣。然后汪夫人说忘记带香精，让蔡小茶去她的车上取。蔡小茶取了东西回来，正好看见汪夫人下水，接着就是汪夫人的尖叫声。蔡小茶大惊，以为是水温太烫，直接伸手去试，然后也被伤到了。这时已经有其他工作人员赶进来，谭璐也在其中。谭璐显然也是慌了神，赶紧叮嘱人去找秦菲。汪夫人见人就骂，还打电话报了警。
后面的事情秦菲已经知道了，听蔡小茶说到此处，她点点头，问道：“汪夫人的手机就是拿在手上的？洗澡的时候，手机不是应该放在保险柜里吗？”
“我不知道，我进去的时候，汪夫人是穿着浴袍的，正准备下水。受伤之后就报警了。”
秦菲抚额，叹口气，“嗯。好的，我知道了。天不早了，走吧，我们一起下班。”
这个局，漏洞百出：把人支开，穿着浴袍，带着手机洗澡，都是破绽。很拙劣的手段，偏偏很有效——快速的，让俱乐部的客户恐慌了。
秦菲本来想问问医院发生的事情，后来又作罢了：一来觉得难堪，二来事情的前因后果都不难推测。无外乎是莫潇潇去医院看望汪夫人，结果狭路相逢、冤家路窄，碰到了汪夫人的妹妹，方新雅，王智海的夫人。后者本来就集恨在心，这会儿又见伤了亲姐姐，新仇旧恨，发作起来就抛弃了以往的修养，不顾场合的撒泼了。
秦菲心里也后悔，潇潇受委屈，自己责任不少。早就知道汪夫人的名字是方清兰，也知道她有一个妹妹，却大意的没有关注。不想这个妹妹就是方新雅，不然，她无论如何也不会让潇潇去的。
潇潇呢？知道吗？
20。2 深更半夜
更新时间2014…4…24 7：32：30 字数：2393
经过谭璐办公室的时候，才发现灯还亮着。秦菲示意蔡小茶等一会儿，推开了谭璐的办公室的门。
谭璐起身迎了上来。“菲菲姐，你回来了。事情怎样了？我正准备给你打电话。”
“恩。还好。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有回去？”秦菲牵着谭璐的手，“我们边走边说吧，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菲菲姐，你看起来不太好。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了。”谭璐探手取了外衣，就跟着秦菲出门，反手把办公室门带上了。
“嗯，没事。反正顺路。你也没有吃饭吧，我们先去吃饭。”秦菲笑笑，拢了拢衣服。这件衣服到底不比羽绒服暖和，早知道，不换了。
万达这里吃饭的地方很多，秦菲带着谭璐和蔡小茶随意的走进了一家私房菜馆。秦菲点了菜，然后就听谭璐汇报了调查的结果。
事情跟秦菲了解的差不多，没有什么突破性的发现，装盐酸的容器，不见踪影。汪夫人的账户，前天的时候就已经清仓了。汪夫人显然是早就准备好的，只怪最近转账出去的太多，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
“菲菲姐，她明显是栽赃陷害，我们报警吧！”在服务员上了菜，退出去之后，谭璐恨恨的说道。
秦菲摇摇头，示意她们开始吃饭，“报警没有用的，只会越闹越大。客户在我们这里受伤了，很难让人相信她是自己伤的，毕竟不是讹诈，因为汪夫人太不缺钱了。”
“那，就任她宰割不成？”谭璐孩子气的用筷子戳着碗里的饭，让秦菲莞尔，只是心里越发钝痛起来。
“明天看汪夫人那边有什么要求再说吧。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加强管理，安抚好剩下的客户。先吃饭吧，今天大家都辛苦了。”秦菲说完，就闷头开始吃饭，偶尔劝她们两个多吃一些。
对方到底是谁，想要什么，明天去了汪夫人那里，就能见分晓了。
******
回到公寓，已经10点了。
秦菲身心俱疲，把自己和包一起扔在沙发上，然后就蜷着身子不动了。这是一个安全的姿势，每次秦菲不舒服的时候，都喜欢这样。因为，只有蜷起来，才不会觉得冷，不会觉得空虚，也才能感受到自己的体温和心跳。
李诺……Linda，想要怎样呢？或者是柳依依？这是女人之间的斗争，秦菲不想告诉李诺，更不想让李诺为难，可是，她能怎么争取？
如果Linda要的是俱乐部，秦菲二话不说就会给她。可是，如果是要李诺？不对，李诺从来不是自己的，那么，是让自己离开？
想到这里，秦菲越发抱紧了双臂，身子蜷成一团。不是恒温的房子吗？怎么也这么冷？
她实在想不出，再次离开李诺，日子要怎么过。如果从来没有李诺，她找一个平凡的男子，结婚生子，也是一辈子。可是，现在，经历了李诺，就像一场饕餮盛宴，她根本就回不去了。
陈子俊，纪向衡，赵强，柴绍……秦菲有过很多选择。这些人，从来没有停止过对秦菲的殷勤，也都表达了想跟她一辈子在一起的想法。可是，秦菲自己，从爱上李诺的那一刻，她的心只为李诺跳动。因此，也没有给其他人哪怕是一丝一毫的，机会。
后悔吗？秦菲暗暗摇头，任眼泪流泻。她只是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
迷迷糊糊间，秦菲身子一轻，熟悉的味道传来，立刻安心不少。因为抱着自己的，是一双温暖、有力的手。
“诺，你回来了。”秦菲伸手环上李诺的脖子，把脸靠近他的肩窝，像只小猫一样探寻着最舒服的姿势，本能的。
李诺没有作声，直接把她抱进卧室，轻轻的放在chuang上。然后俯下身，拨开她额际的头发，蹙眉，“谁打的？”
秦菲感受李诺温润的手指在脸颊轻柔的抚摸，就像在安抚她受伤的心，瞬间就被安慰了。她嫣然一笑，虽然笑起来还是牵扯着有些疼痛，“诺，你回来的真快。我正想着你，你就回来了。”
“傻丫头。不要转移话题，谁打的？嗯？”李诺微微用力，捏了捏她的下颚，又问了一遍。
“是一个客户啦。我们服务没有做好，客户误会了，失手打了我。”秦菲已经打定主意，不告诉李诺这件事，事实上，也无法开口。
“失手？失手三次？”李诺松开手，坐直了身体，语气跟着清冷下来。
秦菲知道不妙，赶紧拉着李诺的手，补充道：“诺，当时那个客户受伤了，疼的厉害，我当时只顾着善后，没有来得及细细解释，被她误会了，才失手打了我。你不要生气，我下次会小心的。谢谢你今天让高湛到警察局接我。不过，你怎么知道我这里出事了啊？”秦菲语速很快，也尽量轻松解释着。
“秦菲，你还是很没有当我女人的自觉呢！这事情交给我来处理吧，这几天你好好休息。”李诺又俯身轻抚了一下秦菲的脸颊，就起身去了洗手间。
秦菲其实也很犹豫，有李诺的庇护固然好，可是，Linda会不会更生气、更难过？
等李诺洗完澡出来，秦菲坐起身，“诺，公司的事情，我还是想自己处理看看先。如果实在不行，我再找你帮忙好不好？我保证不会再让自己受伤了。再说，行情这么不好，俱乐部后续经营肯定就不这么景气了，我也考虑转手了。到时我失业了，还是要你照顾的！”
李诺擦头发的手顿了顿，抬头看着秦菲，过了一会儿，才点点头，“嗯。那随便你吧。别再被欺负了。还是那句话，觉得累了就不要做了，你还有我呢。”
秦菲起身，接过李诺的毛巾，给他擦拭起来。李诺的发质真好啊，秦菲心里感叹。其实浴室有吹风机，不知怎的，李诺一直喜欢用毛巾擦。
“诺，出事的客户是老客户了，以前的交情也是不错的。我明天去医院看望看望她，看看她到底怎样了……我保证不会再被人欺负了，你不要担心啦……还有你呢，今天早上才走，现在又赶回来，累坏了吧？下次不要这样了，虽然你的关心让我很温暖，很幸福，可是你这样来回奔波，我也会心疼的……”秦菲嘴里唠唠叨叨地说东说西。其实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似乎这么说着的时候，心里就不那么难受了。
如果这事跟Linda无关，有李诺出面，自己什么都不用烦，自然欢迎之至。
可是，真的是Linda要跟自己过不去呢？李诺知道了，又当如何？
20。3 医院探视
更新时间2014…4…25 7：32：29 字数：2241
第二天一早，秦菲就去了医院。李诺虽然答应了不插手，但还是安排了人到她身边，就是前面保护过她的，小昭。
小昭开车，秦菲就坐在后面闭目养神。但愿汪夫人不要提到柳依依或者Linda，暂时，秦菲真的不想让李诺为这些琐事烦心。
到了医院，秦菲敲门进去，汪夫人正半躺在床上打电话。随着秦菲进来，汪夫人说了句“我晚点儿回给你”就挂了电话。
汪岚站起来，伸手拦住了秦菲，“秦菲，你们也太没有诚意了，到现在才来。这是不想负责任吗？”
秦菲推开汪岚的手，“我是来看阿姨的，麻烦你让一下。”
“谁是你阿姨，不要乱套近乎。”（“谁让你喊阿姨的！”）汪夫人跟汪岚的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
秦菲无奈，认识汪夫人两年了，称呼对方“阿姨”已经成为习惯。这时只得改成：“汪夫人，您现在感觉怎么样？还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