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大不如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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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大不如妻- 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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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一鸣走出屋子时,他的身子已经挺得笔直:他要先到父母那里去一趟,然后再回房去看看裳儿是不是已经用过饭、用过药。

做为一个男人,赵一鸣认为孝敬奉养双亲与照顾疼爱妻子还有他的儿女们,是他应该做的、必须做的。

老太爷已经让人把所有东西都收到了库房中:“这些东西你应该交给媳妇地,不过明日媳妇会很忙的,等过了明日吧,让媳妇清点一下入库,看看这些银钱有些什么用处——宋氏克扣了府中仆从们多年的银钱嚼用,也是要有个说法的。”

老太太只是阴着脸子自己生闷气儿:宋氏居然贪墨了如此多的银两,实实在在是让老太太没有想到,这六七千两的银子,就等于是宋氏响响亮亮地打了老太太六七记耳光,让老太太一时间有些头晕目眩,羞愧不已。

赵一鸣又同父母闲话了几句,回了老太爷明日一大早让凤舞启程的事儿。

老太爷抚了抚胡须:“早些去也是好事儿,明日她出现在族人面前也是有损我们的颜面——我们有什么面目同人提起她的所为?唉——!对了,今日你们刚走,我同你母亲商量了一下,感觉凤舞这孩子要下猛药才可以教得过来—你大姨母的府上有三位宫里出来的供奉妈妈,现今她府上已经没有姑娘要教养了,所以我们便写了一封信去,让你大姨母先暂借我们一个供奉妈妈,虽然一年多出七八百两的开销用度来,不过只要凤舞能改过,倒也值了;嗯,你要再安排四五个本份而又严厉的娘子跟着服侍凤舞,让她们把凤舞看得紧些,不能再什么事儿都由得说了算。”

赵一鸣点头:“母亲如此安排,儿子更是放心了,明日事毕,儿子一定备厚礼去谢过大姨母。至于服侍凤舞的人,我已经吩咐赵娘子了,父亲放心就是。”

老太爷点了点头:“赵娘子一向做事还是让人放心的。这位供奉妈妈身边儿你也让赵娘子给安排两个小丫头吧,人家是宫里出来地人,我们不可能简慢了人家——在我们家也不过就二三年,凤舞出嫁人家也就回许府了,许家还是不想把供奉妈妈们赶出来的。”

老太太只是叹了一口气儿:“宋氏是我看错了她,凤舞怎么也是我们赵家的血脉,不能任她如此下去—我也只能做这些了,只希望还来及能让凤舞改过来,不然我日后有何面目见赵家的列祖列宗?”

赵一鸣和老太爷急忙劝解了老太太一番,不想她为此事再生出什么毛病来。然后,赵一鸣才答老太爷的话:“父亲所想极是,儿子会一并叮嘱赵娘子的。许家是有爵位的人家,她们自然是有她们的考虑。再说我们府中养个供奉妈妈,还真是没有什么用处——我们家的女孩子又不会送到宫里去。”

老太爷点了点头:“一家有一家的想法儿,我们也不必管人家是如何想地。”然后,他长叹一声儿道:“没有其他的事情了,你也早些回房吧。今日你行事也太过造次了,媳妇那里你要好好赔些不是才行。”

老太爷现在已经知道红裳被赵一鸣踢了一脚儿的事儿,他对于红裳在众人面前保赵

体面,只说是自己不小心摔倒了的话,老太爷是十分带着十分的歉意——今日实在是委屈了媳妇。

老太爷看深深看了一眼赵一鸣:得妻如此,是儿子天大地幸运啊。

赵一鸣听到老太爷的话地面有愧色,躬身答应着行礼告退出了上房。

不过,赵一鸣急急赶到了红裳院子外时,他心里竟然有些忐忑起来,他自己也说不上是因为什么。他下了车子踱进院子看到一个大丫头立在屋门儿前便道:“你们夫人用过饭了吗?”

其实赵一鸣想问:你们夫人在哪里?可是话倒嘴边儿他没有问出来。

这丫头正是霄儿,她回身给赵一鸣见了礼:“回老爷,夫人已经用过饭了。”然后起身给赵一鸣打起了帘子。

赵一鸣点了点头,低头进了屋里。红裳并不在花厅上,只有画儿正在和几个小丫头收拾花厅呢。

赵一鸣唤过画儿来:“夫人睡下了?”

画儿福了一福:“是地,老爷。夫人说今日头疼得厉害,服过药后吩咐我们,只要她睡着了千万莫要惊醒了她——怕是一醒便会再睡着了;明日却要累一日地,夫人担心自己身子受不住。”

赵一鸣一听吓了一跳:“为什么会头疼?可请了大夫过来?”

画儿摇头:“不曾请大夫,夫人说睡一睡应该会好,怕是今日累着也未可知。”画儿特意把“今日累着”四个字咬得特别重。

赵一鸣听得脸上有些讪讪的——他当然听出了画儿的言外之意,不过,他心下倒底不放心红裳的身子,又问道:“夫人可睡着了?没有睡着就请大夫过来再请请脉吧,千万莫要留下什么病根儿才好。”

画儿却道:“回老爷,夫人已经睡着了,而且看样子睡得极熟。要不要—,把夫人唤醒?”画儿睁着大眼睛看向赵一鸣,好似赵一鸣一点头,她就会立马去把红裳叫醒一样。不过就连赵一鸣也知道画儿绝不会把红裳叫醒的。

赵一鸣咳了一声儿,他摇了摇头:“算了,还是让夫人睡吧,莫扰她了。你们伺候的仔细些,只要夫人晚上睡得不安稳了,你们速来回我——那时再去请大夫也好。”

画儿福了一福答应了。赵一鸣坐了下来:“夫人晚上用饭用得如何?”

画儿答道用得还可以,不算多也不算少。赵一鸣放了一小半儿的心下来,他摸了摸肚子,还是不太饿。

赵一鸣想了想,认为自己就是再不想用饭也要多少用些才好——裳儿身子不好,自己绝不能再病倒了。赵一鸣如此想着便吩咐道:“摆饭吧,我在这里用晚饭。”

说完赵一鸣忽然有些担心的看了看画儿:裳儿不会吩咐她的丫头不给他摆饭,直接把他赶出去吧?

画儿却干干脆脆地答应了,福了福便使了小丫头去大厨房传饭了。赵一鸣的心终于落了地:还好,还好,裳儿还是给他留着体面的。

赵一鸣想到这里心里一颤,然后就是苦涩难明:裳儿何时不曾给他留过体面?就算是自己踢伤了她,就算她已经伤透了心,可是她也在众人面前还是言道那是她自己不小心摔出来的伤——依然为自己留着体面啊。

赵一鸣如此这般的左想想右想想,全部是红裳平日里为他如何着想,他越没有胃口吃东西了。不过饭菜摆上来以后,他还是勉强自己用了些——他是一家之主,病不得,尤其是在红裳身子有恙的时候。

用过饭后,赵一鸣走到卧房掀开帘子看了看,便让画儿把卧房外间地小暖阁收拾了一下,他便在小暖阁里睡下了。

赵一鸣躺下后,翻来覆去一夜也没有怎么睡着:先开始,女儿的事情、红裳的事情,反反复复在他脑中闪现,再到后来,他的脑中闪现出来的全是红裳了;这让他更是睡不着了。

画儿安置好了赵一鸣,吩咐小丫头们在外间打地铺伺候赵一鸣晚上要茶要水,便自行回了里间。红裳在床上睁开了眼睛:“他走了?”

画儿抿嘴一笑:“没有,老爷在外间的小暖阁睡下了。”

红裳眨了眨眼睛,有些不太相信:“他会如此委屈自己?”

画儿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可是老爷真得睡在了小暖阁内。”

红裳听了以后轻轻摇了摇头:“随他去吧,总之,日后这里间不管如何是不能让他再进来了。”

侍书在一旁迟疑道:“那夫人日后要如何在赵府自处呢?在府中没有儿女,夫人、夫人——”

侍书的话虽然没有说完,可是红裳和画儿都听明白了侍书的话。

画儿的眉头也皱了起来:是呵,夫人如此怕是日后会吃大亏的。可是,就如此原谅了老爷,那也太—

红裳轻轻一叹:“我们行一步是一步吧。不过,我想过两日出去转转,看看有什么铺子可以盘下一个来做些什么,日后我们有些积蓄傍身也是好地。”

侍书和画儿知道红裳这是为日后在做打算了,都深深一叹没有再说什么:夫人快要成诰命夫人了,如果万一同老爷闹得和离了,那诰命还能是夫人的吗?

画儿在心底暗自思虑着:如果诰命还是夫人的,那我们这些人就可以自立门户了,也不用怕会被什么无良之人欺到门上来;但如果夫人没有了诰命,自己和夫人几个人就算是有钱,怕也不好在外立足呢。

虽然画儿原来想过要带红裳一起走,可是她静下心来细细想过后,才知道要出去单独过活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可是让夫人如此委屈过一辈子,也不是办法啊?画儿陷入了两难。

侍书不同于画儿,她还是想着能让红裳同老爷能和好——女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夫人一生的幸福都系在老爷身上,无奈何啊。

侍书厉害起来可以是个很泼辣的人儿,但是她却不是一个没有脑子的人,相反,她很聪慧,所以她才认为不到万不得已,她的夫人还是留在赵府中才是上上之策——只要夫人有了儿子,那么夫人日后便不用再去在意老爷如何了,但现在夫人却不能同老爷闹得太过生份。

红裳虽然没有睡着,不过她却闭上了眼睛:因为她不想再多说什么,两个丫头虽然都很关心她,也一心为了她好,可是她心里的苦痛只有她自己一个人最清楚。

对于赵一鸣,红裳不能说是付出了真心,但她却还是生出了感情的——日日夜晚相伴,没有一丝感情可能么?可是赵一鸣那一日在孙氏那里时,已经让红裳冷了心,而今日赵一鸣地所为更是彻底的让她寒了

是的,红裳依然还想活下去,所以她才没有同赵一鸣撕破了脸;但是她却无法再容忍与赵一鸣夜夜同床共枕、亲密无间了——她成亲时虽然对于赵一鸣没有感情,可是她也不讨厌他,所以她接受了他做她的丈夫;但现在已经不同了。

有很多事情,并不是说一句对不起,再温情脉脉的做些事情做弥补就可以揭过去地——也许有地人可以,但是红裳却做不到。

赵一鸣不相信她——这是红裳无法容忍地;赵一鸣多次说过夫妻一体,要红裳相信他,可是他却并不相信她。

红裳闭着的眼睛中渗出了一滴泪水:上一世那个男人背叛了她,可是他却理直气壮地说一切都是她的错儿。她错过一次已经足够,不想再错一次——赵一鸣,他就算只是合作伙伴,就已经很合格了,更不要提做为丈夫了。

红裳深吸了一口气儿:求人,不如求己!她上一世深信这一句话,这一世当然也不会例外。要过上好日子,依附他人而活始终不是法子,只有自己强大才真得可以过上安心踏实地生活。

所以,红裳早已经有了一点儿想法,她要好好的为将来计划一下了——因为日前她忽然明白了,她还是有钱的,只是以前没有想到,不,是她不知道。

她的嫁妆!她的嫁妆都是她地,只是她的。嘿嘿,这个时代也不是一点儿人权也没有的哦,幸好,幸好。

所以,红裳打算这两日抽空好好整理一下自己已经落满了灰尘的嫁妆——因为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也怕有人问起不知道嫁妆里有什么,或是不识得那些箱笼里的东西被人心,她一直没有动过她的嫁妆。

现在,红裳要好好看一看,那些嫁妆里有什么可以变卖的,她要买铺子是需要银钱的,而赵府的钱是不能动的——动了,那铺子便不是她地了,而是赵家的了。

红裳并没有睡着,当然没有瞒过画儿和侍书去,当两个大丫头看到红裳眼中流下的那一滴泪水,两个人的眼圈都是一红:夫人的心太苦了吧?

画儿和侍书使了个眼色,坐到一旁悄悄嘀咕了起来。最终,两个大丫头都认为:夫人要如何做,她们就跟着如何吧;世人眼中地好,也许不是夫人所求所想呢?与其让夫人自苦一生,还不如大家试一试——也许可以闯出一条生路来也说不定呢。

红裳想到这里,便唤侍书道:“我们回来后,我地那些嫁妆都放在了哪里?在西厢那边儿对不对?”

侍书点了点头:“是地,夫人。”只是她不明白红裳现在问这个做什么?难不成现在夫人就想着要同老爷和离?!侍书心中一惊,她看向了红裳。

红裳却似放下了一半儿的心思一样,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儿:“嗯,没有什么事儿,你们也早些睡吧,明日要折腾多半日呢——怕不累散了骨头。”

侍书和画儿一面答应着,一面带着惑就在内室的别一边床上睡下了——今天晚上她们二人值夜。红裳爱了伤,霄儿又累了一日,小丫头们在这里守夜侍书两个人不放心。

红裳轻轻地、带着一丝丝的感恩叹了一口气儿:要感谢从未见过面的父母和哥哥啊,不是他们的关爱,自己今日真是要完完全全的受制于赵一鸣了。

改日,改日要好好写一封信感谢这一世地父母与哥哥;红裳睡着前有些模糊的想着。

凤舞院子里的人终于走光了。凤舞正坐在书房,手里握着一本儿书呆。

赵娘子带着一个有了年纪的妇人和四个精干的娘子来见凤舞:“大姑娘,这位许妈妈是老太太自许府(老太太的姐姐家)特意请来教大姑娘地;可是苦了许妈妈呢,这么急都没有收拾行李就赶来了我们府上,明日许妈妈的行李还要人再送到我们家庙去,大姑娘快谢过许妈妈吧。”

凤舞听说后,眼睛一下子瞪大:老太太真是太看得起自己了,居然把人家的供奉妈妈请了来。不过凤舞只看了一眼许妈妈,她的心里就哆嗦了一下:这位许妈妈的目光好吓人,好似一眼就能看透自己心中的想法一样。

凤舞可是听姨祖母家的表姐妹们说过,供奉妈妈是多么可怕的人——那些表姐妹们日后不进宫,也要嫁入一些高门大户儿:是真正的高门儿大户儿,她们平日里的行止都要供奉妈妈地。

凤舞现在虽然没有多少精神,可是她也不敢对许妈妈太过怠慢,起来对着许妈妈行了一礼:“以后有劳许妈妈了。”

许妈妈人看去倒很和气儿,她避开了凤舞的礼微笑道:“大姑娘多礼了,奴婢可是不敢当的。”然后她对着凤舞行了一礼:“许氏见过大姑娘,以后还要大姑娘多多关照。”

凤舞还了半礼也就作罢了:她眼下实在没有多少精神应付许妈妈——她的心神都在被她的父亲收走的那些银钱上。

不过凤舞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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