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老太爷急得直搓手:“可是眼下要务就是要如何能让宫中改变心意,不然不止是少了宫花的利钱,日后就是卖给民间的纱花也会受到影响。”这可是少了一大笔钱银子,只一想薛老太爷便疼得全身上下的肉都颤了起来。
五爷两手相交坐在那里闭上了眼睛;薛老太爷和五爷相熟有些日子了,知道这是他在想法子,所以也不打扰他,只是在一旁十分的着急的等待。
五爷想了好一会儿后,对薛老太爷如此这般一说,薛老太爷眉头一下子舒展开了:好法子!他立时便让人去唤原来在赵氏花坊绘制花样的几个匠人过来,还命人准备下了一些银两。
绘制花样的匠人本来就想求见薛老太爷的,听到说东家有请自然是极快的赶了过来。
薛老太爷并没有一开口就说正题,而是对几个匠人嘘寒问暖了一阵子,这才把唤他们来的正题说了出来:“赵氏花坊用诡计夺了我们花坊的生意,不过我并不在意——因为我们薛氏还有你们几个人,有你们,我们薛氏花坊便可以把失去的再夺回来;不,应该是把宫花的生意都夺过来才是!”
匠人们一听都面露喜色:“东家和我们想到一处去了!赵氏花坊这次不管用什么法子将宫花交上去了,但是他们能得宫中贵人们的常识就是因为用了我们几个的花样儿。
薛老太爷抚掌大笑,连连点头同意匠人们的话,并且也就把自己的意思说了出来:让他们先把一般宫人所戴的宫花改一改,一定要透出新巧来——到时宫中贵人一定会看到的,薛氏花坊的机会便来了;所以,他们还再绘制几个花样备用,只要贵人过问,他们便敬献几枝新鲜花样的宫花上去,只要得了贵人的眼,生意还有什么夺不回来的?
匠人们听到薛老太爷的许愿一,心下大定了许多:比他们所想的要周到很多,他们只是想到了要绘制新花样儿,却没有想到在一般的宫花上面做文章。
匠人们对于日后的生活又有了信心,连声答应了下来,并把他们绘制的花样子献了上去:原本这是要给赵氏花坊的,只是赵氏的主子最终没有答应他们的条件,所以他们才把花样子带了过来。
不过他们当时没有机会把花样子交给薛老太爷,以博新东家的欢心;不想现在有这个机会,这几个新花样子倒是可以立个大功。不然的话,他们就是再有巧思,也不可能如此短的时间绘制出新花样子来。
薛老太爷本来听五爷的话让人备下了赏银,心下多少有些不舍那些银钱,现在看到几个匠人居然这么快就交上了新花样来,他接过来仔细看过后心花怒放,感觉那些赏银十分的值;并且对于赵氏居然放弃了这几个匠人,实在是太过失策。
薛老太爷手一挥,便把赏银给了几个匠人,一人足足五两纹银,让几个匠人心头大喜:薛家老太爷就是比赵府要大方许多,他们没有投错地方。
然后薛老太爷又勉励了匠人们几句,便让他们赶快回去改动一下一般宫女所用的宫花样子:这也是他们整个计策中最为关键的地方。
匠人们也知道事情紧急,便收起银子行礼告退了:花样子可不是一进半会儿就能画出来的,所以他们要赶快回去花室,好好的商议一下,希望尽快可以给薛老太爷一个新的花样子。
薛老太爷的心事放下了,目送匠人们远去后,回头却发现五爷正在看那几张花样子便笑道:“五爷也能看得出巧妙之处来?“
五爷笑着摇头:“老爷子说笑了,隔行如隔山啊,我哪里能看得出门道来?“
薛老太爷看他似乎对花样子十分有兴趣,便对五爷详详细细的说了起来;而五爷还真是有兴趣,不时的还会问上一两句,薛老太爷足足说了一个多时辰这才把花样子说完——五爷的宫花了解的差不多了。
薛老太爷吃过了几杯茶后,便请五爷入席;坐定后,他对五爷又提起了海上货来,因为他的货卖得极为不错。
五爷却笑道摇头:“海上货如果随时有的话,那也就不会被人如此看重了;所谓物以稀为贵,就是这个道理;现在没有海船靠岸,哪里还会有货?前些日子不过是赶巧遇上了两三拔般靠岸罢了。
薛老太爷听到短时间不可能再有海上货以后,心下更加后悔上一次放弃的那六成货物,同时他也下定决心再有海上货过来时,他一定要多多的下本金——这样暴利的生意可是不多见的。
吃吃喝喝之后,五爷摇摇晃晃的告辞回去了;等到五爷走了有一会儿之后,薛老太爷又猛得省起,他又忘了问一问五爷的府上在哪里了。
不过薛老太爷的心思大半被花坊牵住了,而且海上货短期间不可能会有,他也就放开了此事:等下次五爷再来时,或是在茶楼里遇到、找到他时再问他的住处也不迟。
花坊匠人们的花样子这次却慢了许多,让薛老太爷几乎发作出来:上一次,他们一下子拿出了几个花样子来,这一次让他们改一改平常的宫花,他们居然过了两日了,还没有把花样子交上来——没有花样子不能开工,那些匠人们可都在闲着啊。
匠人们也是有苦难言:本来画一个新的花样子就比改一个花样子要容易的多,何况还要改动出巧思引得贵人注意,那是哪里容易的事情?
可是薛老太爷不管这些,他只管每日里派人不停的催匠人们快一些;匠人们被催的反而进度更慢了:一天之内被打断好几次,他们就是想快也快不起来啊。
等到匠人们把花样子交到薛老太爷的手上时,已经是过了四日了。
薛老太爷一拿到花样子,便让花坊的老匠人先制作几朵来看看:这便又用掉了一日;不过经过改动的宫花,真得漂亮了许多,却又不会逾越;他一下子高兴起来,连声命匠人们赶快开工。
早一日把宫花送到宫里去,他便早一日能夺回原本是他的生意来。
赵一鸣和赵一飞兄弟这四五日里自然没有闲着,不过他们没有四处走访,只是筛选出几家很有实力的人拜访,当然包括魏将军夫人的门路;在破费了不少银两后,事情终于成了!
赵一鸣兄弟大大的吐了一口气:银子终究能赚回来啊!而赵安和花坊哪里都有好消息传来:他们都找到了几个能绘制新鲜花样子的人。
他们兄弟一个一个单独见过这些人,然后把这些人分成了两个部分:一部分名为艳宫花室,此花室的人专门绘制一些平常宫花的花样子;另外一部分名为仙宫花室,专门给贵人们绘制新式花样子。
其中有几个人是很有天赋的,比原来走掉的匠人可强了不少,是赵氏花坊安心要好好培养的人;这些人也是同赵府签了押身契的
也因此,赵氏花坊一直都很注意一些特别的匠人,不止是绘制花样子的,就是手特别巧的人他们也是极为注意培养的,这使得每一种匠人的人数都不算少,再加上红裳又对这些特殊匠人提出了“合作”的概念,一个花样子经过几个人的思索讨论定案之后,比一个天赋极强的人绘制出来的花样子相差无几,自此之后,没有哪一个人持才自傲了
赵氏花坊终于解决了所有的隐患,赵府的主子们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日后再为花坊忙碌的人便只有赵一飞;金氏出了月子当然也不会太闲的
赵一鸣兄弟自花坊中走出来,看了一眼不远处薛氏花坊,赵一飞道:“不知道宫内什么时候来人?”
赵一鸣背负着双手,慢悠悠的道:“快了吧?我们不急的,一飞,你,以后要做到举重若轻,那才能不会让人小瞧你”
赵一飞看看哥哥,想了想一笑:“那我们兄弟去吃杯茶?”
“好主意!”兄弟二人一笑便施施然的上了马车
而他们刚走不久,宫里掌管此事的太监和姑姑就到了薛氏花坊;薛老太爷听到后大喜:正好可以让他们看一看自己花坊中做出来的宫花!
只是太监和姑姑坐也不坐,没有理会薛老太爷其它的殷勤,直接把来意说了出来;当场薛老太爷便呆掉了,他不太相信的又问了一遍,得到的回到当然是一样——薛老太爷直接晕了过去!
六十四章 柳暗花明?
六十四章 柳暗花明?
薛氏花坊被宫中的人强令同赵氏花坊合为了一处;原因很简单:宫里的人认为现在分为两处很不好;原本一直是一处的。
不过合为了一处;是强令薛家把花坊卖给赵氏;连银钱都给出了具体的数字:虽然没有让薛氏吃亏;却也没有让薛氏占到丁点儿便宜!
听到祖传的皇商身份被夺;薛老太爷当然挺不住倒下去了:他连偷鸡不成蚀把米都算不上;因为他蚀得可不是一把米那么少!虽然薛家还有其它的铺子与田庄;但是薛家一直赖以为生的便是宫花一项;没有了宫花;不少依附于宫花的铺子生意会一落千丈的!
薛老太爷没有想到这一次赵府居然如此心狠手辣;一点亲戚情份儿也不念;他被人救醒后;原想向太监和姑姑说些好话;再重重的贿赂他们一番;会有转机也不说定;但是他在晕倒之后;那太监和姑姑便走了。
他知道现在再进宫去求人已经来不及了:赵氏那边太监和姑姑当然去过了;那么此事便在宫中造册入案了;现在唯一的一线希望便只在赵府了。
薛老太爷想到;只要赵府能让他以合伙人的身份在赵氏花坊占一个位置;便能保得住薛家的其它的生意;想清楚之后;他让人备下了礼物便急怎的赶往了赵府。
赵府的门房没有拦他;他到了赵府便进去了;可是赵府的主子他是一个没有见到:老太爷和老太太上山去进香了;没有个七八日不会回来;而赵一鸣兄弟在衙门里忙得不可开交;听说近三四日里也不可能回府了;而大房长媳被他兄长请去了;说要小住几日。
府中理事的有两位姑娘;可是这样的事情她们却是做不了主的;而唯一还在府中的金氏;却在养月子中;不能见客。
薛老太爷知道赵府的主子们是在躲他;可是他却一点法子也没有;只得天天上门候着;每天都守到很晚才回府;如此守了两天后;第三无的时候他刚出府门便被五爷拦了回去。
薛老太爷这两日对于五爷也很有几分埋怨的:如果他老老实实的经营那花坊;现在薛氏花坊还是薛氏花坊;哪里可能会被赵府买走?
现如今薛氏花坊的牌匾也摘了下来;就在昨天已经银子和花坊两清了——来同薛家交接的人居然是赵安!这让薛老太爷又一次的希望落空。
他原本是拼着跪一跪小辈儿赵一鸣或是赵一飞;也要给自己薛家争一份花坊回来:他不相信赵家的兄弟二人看乱他跪了;还能不把花坊还给11。
只要花坊还能由他经营;至于是挂谁的名字已经无所谓了。所以;到了眼下他是一点儿好处没有;不管如何努力也只有他吃亏的份儿;当然对五爷也就不如原来热情。
不过五爷的一句话便提醒他;这位五爷还是不能得罪的:“老爷子;海上货卖得还可以吧7”
薛老太爷听到这句话;他立马想了起来:没有了花坊后;这可是他们薛家现如今唯一生财的来路了;当然不能得罪了这位财神爷。
当下打起精神应酬五爷;把海上—货的情形说了一下:这也是目下能让他高兴起来的事情;那海上货卖得十分的不错。
薛老太爷心中升起了希望:五爷不能无缘无故提起来此事来;八成是海上货又有了;他这一次一定不能放过大好的机会。
五爷听完薛老太爷的话后点了点头;却没有再继续说海上货的事情;反而问道:“老爷子今儿气色不太好;是不有什么烦心事儿?”他顿了顿;拿眼看向薛老太爷:“不会是花坊又出什么事儿了吧?我们上一次想得法子;应该可以夺回花坊原本的生意才对啊;不会是又出了什么岔子吧?”
薛老太爷长长一叹;便把花坊里的事情说了一遍:“我现在是走投无路了;唉一一!”
五爷皱着眉头道:“如此看来;赵府是存心要置你于死地啊。”
薛老太爷闻言一愣;抬头看向五爷:“置我于死地?”
五爷认真点头:“当然是了。
不然他们一家人为什么不见你?他们不知道夺了你薛家的花坊;就等于是夺了你们薛家的生机嘛?你居然还同我说那是你家的亲戚;喑啧;如赴亲戚实乃少见也。”他是一句也不提薛老太爷先谋夺人家赵府的产业;却只说赵府不仁义。
薛老太爷听得连连点头:“他们的确是不念一点情份的!可是我们薛家;就要如此败落了不成?”他又是摇头又是叹息;十分的悲苦的样子。
他接连去了赵府两日;其实心中早已经绝望了;只是还抱着万一的希希望:总比什么也不做强吧?现在看刷五爷后;他把一颗心全放到了海上货上面,只要五爷肯提携薛家,那么薛家不但不会败落,还会更上一层。楼的。
五爷连连安慰了他几句后;又道:“赵氏不仁;我们也不必同他再讲什么义字;我这次来寻老爷子;就是因为海上货又到了一批一——说起来;不是因为我老爷子也不会损失惨重;嗯;这一次的货我们两个人可—拿三万两的东;就由老爷子先说要多少;剩余的我也吃下;稍稍算作是对老爷子的补偿吧;至于赵府嘛;等老爷子把货卖掉;那可就是翻了好几番的银子一一您有了银子;还有什么事儿是办不到的嘛?”
薛老太爷的眼睛都亮了:“真是太谢谢五爷了!这一次的事情也怨不得五爷;是赵府太过小人;根本不把我这个舅爷岳丈放在眼里;只要五爷肯助我;我日后定能再把花坊夺回来!就如五爷所说;有了银子;还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到的?宫里的人也只认得银子二字罢了;哪里会看得上小小一座赵府的权势。”
他这话是故意说给五爷听的;怕五爷会惧赵府的官威再弃他而去。
五爷郑重点头:“老爷子放心;我老五自然不会坐视不理;老太爷的事情;就是我老五的事情;他日一定卓让赵府把所得全吐出来不可!”
他说的话掷地有声;听得薛老太爷差一点热泪盈眶:这年头;锦上添花的从来很多;但能雪中送炭的却极少极少了;不想五爷居然是如此一个好人;真是天不绝薛家啊。
他却不知道;正是天要绝薛家;他才会认识五爷并引为知己;五爷早已经得知了花坊的事惜;他也真想有夺回来的;只是后来他去求上头的人;可是上头的人却不理会此事;还让他安份一些;所以他不得不放弃了花坊。
只是他怎么能在费了如此多的心思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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