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颜大力地推开她,她是真被啃狠了,捂着嘴呼呼地吹着气,拿那双带着怒意的眼睛狠狠地瞪着秦锦华,这副摸样落在秦锦华眼中熟悉的心都酸了,车子继续往前开,十多分钟后驶进一个高档小区里,在一处公寓楼前停下,下了车,秦锦华自动自发地牵着夕颜的手去摁电梯,顶楼约两百平大小的跃居似套房,装修典雅、大气,却给人一种人气浅淡的感觉,十分冷清,是个适合叙旧的清雅之地。
秦锦华自己换上拖鞋,又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淡粉色女士拖鞋递给夕颜,夕颜微怔了一下,“我可以赤脚的,”
她从来不穿别人穿过的鞋子,哪怕这双拖鞋看起来很新,秦锦华顺手将门关上,蹲下。身子,将拖鞋摆在她脚下,“这拖鞋是新的,”
夕颜嫌恶地倒退两步,语带讽刺地问道,“你到底准备多少新拖鞋?”问完又有些后悔,她有什么立场问这话,气氛瞬间尴尬到顶点,秦锦华站起身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夕颜神色慌乱,心绪也烦躁的不行,“有什么话我们可以在咖啡厅里说的,”
孤男寡女的,她不该来的,转身就想去开门,却被人从后面抱个结实,“又想逃么?”
“你放开我,”
“不放,”秦锦华执拗地将她搂的更紧,大力地汲取着属于她身上那似花香似药香的淡淡体香,一个大力将人翻转过来,抵着门,俯身轻吻她的额心,继而是她的眉眼,俏鼻,粉唇,脖颈,细细密密,由上至下,半点不落地亲吻了一番,大手紧锢她闪避的身子,唇下的动作却是轻柔充斥着满满爱意的。
汩汩热气搔着她细滑的肌肤,夕颜顿觉一股电流从后腰上窜起,十分酥麻,掰着腰间的手挣扎着,他今天是打定主意跟自己的唇舌纠缠不清了么?动不动就亲,动不动就啃。
“秦锦华,我听乔乔说,你未婚妻就在A市上学,就算现在是假期,可女人心细,若是被她发现你这房子里还出现过别的女人,她会怎么想?你放开我,我不要在这跟你叙旧,”
“这个房子自装修好后,只来过一个女人,这个鞋柜除了我的鞋也只装过一个女人的鞋,”
夕颜一愣,秦锦华勾着她的腰,头搁在她的肩上,蹭弄着她脖颈处的肌肤,“我秦锦华只给一个女人买拖鞋,你知道她是谁!”
属于男人那沙哑低沉的喃喃低语字字喟叹近在耳边,温热的气息不断吹拂着耳廓,钻进耳膜,引起阵阵瘙痒,那瘙痒又直直传入心底,引得夕颜好似触电般战栗起来,未等她给出反应,就听秦金华说,“你不愿穿鞋,好,我们都不穿,”说着,踢下脚下的拖鞋,搂着她的腰朝客厅里走,她挣扎不过,被他连搂带抱地掳进屋,然后被斜对玄关的墙上给撼住了心神。
这是一面相框墙,正中间挂着一幅六十寸的长方形放大照片,上面是秦锦华和她的合影,是初夜两人和好后秦锦华哄着她去照相馆照的写真照,秦锦华一身得体的西装,她则是斜襟粉紫绣花夹袄旗袍搭白色皮草披肩,两人相对而战,秦锦华低头看她,她抬头看他,额头对额头,鼻尖触鼻尖,任谁看了这张,都说他两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有情人,情深意浓,羡煞旁人。
再看其他地方,从玄关到旋转楼梯,处处可见相框,从50寸到30寸不等,里面不是她的独身照,就是她和他的双人照,从民国到现代,按套系挂满整个房间,电视墙边的隔断墙上是她的一幅60寸单人照,里面她身着一袭黑底金线凤凰吉祥夹袄倚栏而站,眼神淡柔,微微浅笑,视线过来,正对沙发正中的位置,若有人坐在那儿看电视,抬头看过,恰是一幅两两相望的画面。
夕颜抬头看向秦锦华,就见他痴痴迷迷地看着自己,那视线太过灼热,她皮肤嫩且薄,没经住,一下子红个通透,轻咳一声,眼眸闪躲,下一秒,就被人搂进怀中,“颜颜,我是不是又出现幻觉了,你真的回来了,”
夕颜闭上眼,一种无力感充满全身,就听他一声声喟叹,“真的回来了么?”
“我回不回来又如何,你都是要订婚的人了,为何还要……”夕颜扭过脸去。
“这般缠着你,不放过你?”秦锦华板正她的脸,低头柔柔地凝视她,“你知道的,”他上前一步,一把将她禁锢臂膀之间,嘴唇拱着她的鼻尖,仿佛厮磨亲吻,“颜颜,你知道的,你知道我想怎样,”
夕颜浑身战栗,抬起头,涩涩地说,“我不知道,”
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不知道怎么面对你,不知道如何你相处,不知道怎么告诉你鹏鹏的事,不知道……太多太多的不知道,不确定。
☆、第 56 章
夕颜的脑中一片空白,还未从近乡情怯的氛围中走出就要面对‘破镜重圆’?她喜欢看书;也看过不少杂书;但关于爱情方面的小说也仅限于张爱玲、三毛、亦舒一流;这三人的小说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太生活很现实;张爱玲笔触细腻尖锐、风格华丽阴郁,人物形象饱满、贴近生活;她是世俗的,世俗中透着精致,但不超脱现实,不美化生活,不美化爱情。
三毛文笔开始比较洒脱豁达,像游记《撒哈拉沙漠》;即便她丈夫荷西的离世后,她的文笔偏悲观,但语言依旧朴实无华,道尽世间悲欢离合。
而亦舒是痛入骨髓的感情也仅点到即止,轻描淡写,全然是历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沧桑过后的平淡,波澜不起,生活依旧继续。读亦舒的感受就是一切自己把握,没有什么感情之事是严重到要放弃自己放弃生命的,她笔下的人物仿佛就在自己身边或许就是自己,生活中你自以为很看得重很难放得下的人事,在她的笔下,世事洞明,过后就烟消云散了。
看尽这三人文的女孩多多少少会受其影响,还未开始懂得浪漫,便已学会面对残酷的现实,虽说琼瑶跟亦舒齐名,但除了看过几眼由她小说拍成的电视外并没有看过她的书,只觉得那情节虽也是复杂、高潮迭起,但情感表达方式太过于强烈而夸张,一部剧集满场下来不是女主在哭,就是男主在咆哮,委实让人头疼。
其他台言小说,她更是没有时间和精力去看,因此她的爱情观也是很现实的,因着要给夕家传人的缘故,她要么找个愿意做上门女婿的老公,要么嫁给门当户对的男子,跟他协商好,婚后生两个儿子,一个随夕姓,一个随父姓。
遇到秦锦华是个意外,爱上他是个意外,生下他的孩子亦是意外中的意外,意外连着意外导致她如今尴尬的境遇,她其实不后悔遇到秦锦华,因为他曾带给自己许多快乐和幸福,她不愿抹杀他对自己的好,她亦不后悔生下航航,因为这是她的骨血,她爱的人,而今的境遇她怪不得任何人。
安洛说你和秦老大之间的感情就是本典型的台言小说,标签上打着强取豪夺、虐恋情深、破镜重圆、痴情不悔,书名就叫黑道大佬的小逃妻或是宝贝带球跑,安洛说依着台言套路,你们该‘破镜重圆’了!
破镜重圆?谈何容易!
恍惚间,忽觉肩上一紧,却见秦锦华俯下。身来,专注地看着她,目光深邃如海,柔声说:“你不知道我告诉你,颜颜,我爱你,我要你,就算过了四年,四十年,我对你都不会放手,”
夕颜心头大震,抬起眼,直愣愣地看着他,秦锦华抵上她的额头,有些凄然地笑笑,“怎么?不信?”
这双眼睛里所透出的感情太真挚,太热切,一如四年前,她想相信,可是她想起那年秦盈跟季丹的对话,季丹说,“盈盈,我和华哥,我们那个了,”
“你们哪个了?”秦盈问。
“我们,我们上床了,”季丹好似豁出去般,说道。
“上床就上床了呗,反正我爸也想让我哥娶你,说什么亲上加亲,肥水不流外人田,”
“可是我听人家说,华哥好像在追颜颜,有人看见华哥牵着颜颜的手,还亲了她,”
“切,我当什么事呢,你现在才发现,早两年两人就好上了,一直玩地下恋情呢?”
“啊……那我怎么办,”
“怎么办?安心地准备当你的秦家大少奶奶,那个夕颜,无视好了,反正也长不了的,”
“什么意思?”
“你过来,我跟你说啊,我哥追夕颜是因为跟越哥、鹏哥他们打赌,”
“打赌?”
“很奇怪么?这是他们最喜欢玩的游戏,指定一个女孩,大家都去追,谁追到手,赌注就归谁,男人多嘛,好皮相,不拘我哥,他那个圈的哥们有一个算一个,哪个没对夕颜起色心?那样高傲漂亮的女孩谁不想征服一二,什么兄妹情深?一帮没节操的人,会拿一拖油瓶当妹妹,搞笑吧!还真以为自己是世家小姐,大家都争着抢着要,不过是闲着无聊,拿她打发时间而已,不过,倒是比那个李倩值些钱,当初拿李倩打赌那会,一人才一千块钱,到了她这,就变成了一辆奥迪,如今我哥车都到手了,分手那是早晚的事,那丫头漂亮是漂亮,但是我个一向喜欢会来事能上手的女孩,夕颜那种保守到家的女孩,估计也就给牵牵小手,亲亲小嘴,一点情趣都没,我哥真要是对她动了真感情,哪里会跟你上床……”
后面的话夕颜没继续听,打赌对她而言并不陌生,早在江城时,班里男生就拿她打赌,看谁能追上她这个冷美人,若非这般,她也不会因一封朦朦胧胧的情诗而愿意转学。
而青城的男孩亦爱拿女孩打赌,回想秦锦华初追自己时的情景,确实有些突兀和冒进,有股子土匪强抢民女的味,她其实不信秦锦华会喜欢季丹,上床,大概吧,虽然那照片很模糊,尺度也不大,但女孩趴在男人的胯。下吮吸的图面还是能让人一眼认出那男人是秦锦华,女人是季丹。
生日之后,再没见过秦锦华,后来,她妈让她出国留学,她也就同意了,她猜她妈应该知道她和秦锦华的事了,这时候叫她出国留学,大体是不同意的,她便也走得干干脆脆,没什么可留恋的。
而今回来,他还说爱她,这是因为打赌输了,想在她身上找回场子么?
这么一想,她隐去了脸上的情绪,冷冷地说,“不信,秦先生,你已没资格说这些话了,”
“我没资格?那谁有,庞东林,许公子,还是齐岳,亦或是那些杂毛老外,”
“秦先生,如何你想跟我叙的是这些旧,那么我真没什么可说的,还有,你不觉得你这是在浪费时间,强人所难吗?”
一声‘秦先生’,将秦锦华隐忍的怒气彻底地勾了起来,“不觉得,我浪费你时间了么?六年半里,你顺利地上完了高中,若不是中途你起了兴致去游学一年,这会大学也该上完了!至于强人所难,颜颜,我让你很为难吗?你当年说分手就分手,一个理由都没有,说离开就离开,面都不给见,就是杀人还给定个罪呢?你甩我,好歹也给个理由吧,”
他的语气太过悲凉和酸楚,连那双漆黑的眼眸也染满了哀痛,夕颜呆呆看着他,当她是傻的么?明明他劈腿在前,隐瞒在后,这会儿恶人先告起状来,怎么?还当她是四年前的傻姑娘,好忽悠,玩弄么?
遂也动了怒,“理由,你要什么理由?当初我就说过,若你跟别的女人好,我们就分手,你若欢喜上别人,大可跟我明说,作何要瞒着我?我亦不是那种胡搅蛮缠之人,”
“我什么时候跟别的女人好上了,自从跟你在一起,别说跟别的女人好,便是连正眼也没瞧过她们一下,你弃我而去……”见她泪都激了出来,料想也不是胡编欺他的话,遂将人抱到沙发上坐下,誓要将这来龙去脉问个清楚,“难道不是因为你爸妈嫌弃我出身差,不愿你跟我好么?”
“他们是不愿我跟你在一起,但那时我……”却是不愿再说了。
“那时你也是喜欢我的,是不是,”秦锦华捧着她的脸,欣喜地问道。
夕颜不应,秦锦华却是满心喜悦,后又逼着夕颜将当初为何离开自己远走美国的事细细跟他说来,被安洛念叨兼调。教了四年,夕颜多少也怀疑过这其中是不是有所误会,可即使秦盈和季丹的话是假的,可那照片却是真的,且她走后,秦锦华并没有来找她,依着他那胡搅蛮缠的性子,若真在乎她,不会这么轻易放手的,便以为秦锦华是乐意她出国的,这会看到那满墙的照片,想起还在美国的航航,便将照片的事和两人的对话都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听完后,秦锦华愕然,原来他们之间真有误会,他不是夕颜,只以为这是巧合,或者是恶作剧,这根本就是设计好的,一环扣一环的,四年前,他管辖的场子不是因为有未成年少女被奸。污而封了场么,后来经过一番整顿重新开张,开张那日,不少道上朋友都来捧场,谁也没有想到他秦老大会在自己的场子里中招,酒里被放了助兴的药品,因为场子新开张不好节外生枝,一来场子名誉问题,二来男人面子问题,所以他只能私下处理,小范围调查。
犹记得那晚迷迷糊糊间确有人给他安排了下火的小姐,只是他尝了颜颜的滋味,对别的女人就很是看不上,有种喝过琼浆玉液、吃过山珍海味,就不想委屈自己喝自来水、啃窝窝馒头的感觉,打心眼里想为她‘守身’,只是那药性十分烈,他泡了半个多小时的冷水澡还没压下,手都撸酸了,二月的天,外头还下着雪结着冰呢?真冻坏了,那可是一辈子的事,便叫了人过来给他用嘴纾解,只记得进来一个长头发的女孩,低着头,他也没细看,在冷水里放了热水,就那么大咧咧地躺在那儿让人给口交,口。爆两次才得以纾解,再睁眼,发现那小姐居然是季丹,衣衫半解的,他就是再傻,也知道这次下药跟季家脱不了干系,后来才知季家被他逼急了,竟让季丹铤而走险,妄想生米煮成熟饭逼他负责,即便不能‘亲上加亲’,好处也该有的。
这事他自然不敢告诉夕颜,一来,刚发生学生中招事件,夕颜不会相信他一黑二代会在自己的场子中招,且这场子之前还被大力整顿过的,二来,夕颜有洁癖,若是被她知道他让别的女人给他口。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