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柔悄悄抬起头,只见永安王脸色惨白、表情凝重。关切的问道:“可派人去寻呢?奴婢这就回宫回禀太后,有宫中侍卫帮忙,想必很快就能找到郡主。”
王妃摇摇头,转头看着永安王道:“王爷昨日就已呈报皇上,可到现在,哎。”
佳柔微微一愣,“奴婢日夜陪伴在太后身边,尽然没听到一点风声。想必是皇上怕太后忧心,竟瞒的这样好。”
王妃突然想起什么事,命人奉上茶水,“姑姑手中,拿的可是太后懿旨?”
佳柔有些难为情的点点头,“奴婢奉旨宣郡主入宫,如今看来,这差事难办呢!”柔佳苦笑的看着永安王妃,只觉得眼前的女子性情温婉和顺,陈小洁和她尽没有半点相似之处。
“要不姑姑,先在王府住下!等水灵回来,再一同进宫面见太后,也不迟。”王妃虽知道,太后待自己的女儿,比起常人有些不同。但也担心延误进宫的时间,女儿会被太后怪罪。心想着将佳柔留下,太后见二人一起入宫,想必也不会过于苛责。
佳柔站起身,俯身向王妃行礼,“王妃的美意,奴婢心领呢!只不过奴婢还要传旨,宣红尘郡主入宫,恐怕不能久留,还请王妃恕罪。”
“这样啊!那……。”王妃心中想着自己的女儿,有些为难的看着柔佳手中的懿旨。
佳柔笑着道:“不碍事的,奴婢将懿旨带回去就是呢!郡主若是回府,还请王妃代为转达,太后还在宫中等着呢!”
王妃点头应下,又命人取来银两,好生送佳柔出去。抬头看着愁眉不展的王爷,王妃语带责备的说道:“王爷,柔佳是奉旨前来,王爷怎么也不说句话。”
只见王爷安慰性的将王妃抱在怀中,“不碍事的,这佳柔和我们家灵儿关系极好,不会在太后面前胡乱说话的。”
王妃不依的扭捏着身子道:“可那也是母后身边的人,万一得罪了她,灵儿以后在宫中的日子,可怎么过?”
见身边的王妃忧心忡忡,一对儿女又让人颇为操心,一个赌气将自己锁在屋内,另一个跑的不见踪影。此时的永安王,只觉得自己心里累的慌,急需几个沙包出出气。
佳柔带着红尘郡主走进慈宁宫,站在宫门前忍不住细心嘱咐着。红尘郡主也很紧张的,拉扯着手中的丝帕,咬着嘴唇一个劲的点头。方乐见佳柔回来,如同看见救星般连忙迎上,“你可回来呢!太后刚才发了好大的火,现在还在生气呢!”
佳柔走到门边,悄悄往里面看了一眼,只见太后板着脸,众妃嫔都站在殿下不敢吱声,粉红的莲花花瓣撒了一地。“这是怎么呢!郡主这几日并不在慈宁宫,正殿的地上,怎么会有莲花的花瓣?”佳柔不解的看着方乐,询问道。
方乐很是小心的将佳柔拉倒一边,轻声耳语道:“听说皇上新得了一位常在,这不才宠信了几日,就爬到太后头上呢!”
佳柔有些幸灾乐祸的笑着说道:“这回可有得看了,只是不知这位小主子是何许人也,尽有如此胆量,当真是不要命呢!”
方乐摇了摇头,脸上也浮现出一丝好奇,“只听说是容嫔的妹妹,但未曾见过。而且……”方乐话未落音,佳柔就张大了嘴惊呼道:“什么?她已进宫数日,还未曾向太后请过安。”
方乐紧张的捏了一把佳柔,提醒道:“你小声点,若是被太后听见了,少不得又要挨骂呢!”佳柔有些苦恼的回过头,看着站在正殿外的红尘郡主,拉着方乐的衣袖说道:“我这回可算惨了,水灵郡主生气离家出走呢!永安王派人找了两天,也没找到半个人影。哎,我可怎么向太后交代啊!”
方乐听佳柔此言,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咬着嘴唇皱着眉头,“太后现在正在气头上,你若此时进去回禀太后,这正殿的妃嫔恐怕都要遭殃呢!”
***************
陈小洁坐在芙蓉阁的后院中,那知道京城和皇宫都闹翻了天,悠然自得的靠在小板凳上晒太阳,心中猜想着出去打探消息的林山,可能带回来的结果。
父王极少过问朝政,应该不会与人交恶才是。再加上永安王府守备森严,父王和母妃应该很安全才是。那就只剩下宗政府,宗政王是主和派,朝堂之上,少不得与将军、文臣意见相左,可是宗政府的守备并不比永安王府差。宗政王身边,更是有大量的影卫保护,按理说应该不会遭遇不测才是。但若不是宗政王,那又会是谁呢?
“恩公,恩公……。”二毛见陈小洁楞神轻唤道。回过神来的陈小洁,一脸吃惊的看着二毛,“啊!有事吗?”,二毛舔了舔嘴唇道:“恩公还没告诉我,是怎么知道那家米店有秘密的。”
陈小洁撇撇嘴,“你也还没告诉我,你想从那对老夫妻身上得到什么?”
第六十九章 大米
二毛好奇心大盛,而且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陈小洁给他的,所以也没什么好瞒陈小洁的。弯下腰小声说道:“其实我看重的并不是那两夫妻的米店,而是他们放米的地方。”
陈小洁有些不解的看着二毛,心想这放米的地方,难道还有什么讲究不成?二毛见陈小洁一脸疑惑,得意的笑了笑,嘚瑟的说道:“嘿嘿,原来恩公也有不知道的事?”
陈小洁道:“去,少给我贫嘴,快说重点。”
二毛很讨好的坐在陈小洁对面,“京城虽繁华,可每年只要一到春天,就会有大批的百姓,因买不到大米饿肚子。”陈小洁表情有些严肃的盯着大毛,道:“可是米商哄抬价格,使得百姓无米可食。”
二毛气愤的点点头,“京城春季多雨,稻米又是刚种下的,陈年的旧米,到了春天也不好保存,大多发霉变质。百姓只得日日去米店购买,保证生活所需。”眼神有些迷茫的陈小洁看着二毛,云里雾里的完全听不懂他的意思。
只见二毛继续说道:“春日的京城,也不是每家米店都有米可卖。不少店铺,也因为大米发霉变质,关门大吉。全京城不超过八家米店,可在春天,为百姓提供口粮。”
陈小洁有些无奈的叹气说道:“所以米店的老板乘机哄抬米价,可想百姓的生活有多难过。你让那些乞丐去米店帮忙,也是想知道他们保存大米的方法吧!”二毛沉默的点点头,一举一动多显现出力不从心。
忽然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陈小洁,紧张的看着二毛道:“客人来店中,总不能只菜、不吃饭。也就是说每年春天,芙蓉阁也要关门休息,等到第二年新米出来的时候,才能重新开业。”
二毛点点头、又摇摇头,“很多饭店都会与米店打好关系,到时候由专店供应大米,只不过价格昂贵,处处还要看米店的脸色行事。否则就只能关门休业呢!”有些苦恼的陈小洁,托着自己的下巴,她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芙蓉阁是麻子等人辛苦努力的成果,就这样成为一家小小米店的附属品,这样的窝囊气她可受不了。
“二毛,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把大米保存的方法给我找不来。”握着拳头的陈小洁,目光坚定的看着二毛道。
现在的二毛,只感觉压力山大,多少年来,在这京城除了王公贵族,就只有那么几家传统米店,掌握了大米保存的秘方。多少人的窥视,最后都以失败告终,他想要自信满满都难啊!
就在陈小洁和二毛正在为大米的事发愁事,做菜做到一半的雷旷从厨房走了出来,“山子,报菜!”
大毛和二毛同时向上翻白眼,客人都走光了,还报什么菜。陈小洁很好心的对雷旷说道:“现在大街上都是官兵,客人都走光了,雷大厨也坐下来歇歇吧!”
雷旷半信半疑的望着陈小洁,扭过头看着空荡荡的大堂,以及桌子上还未来的及收拾的餐盘、剩菜,炯炯有神的目光越带着几分失落。
“呼呼,可把我累死呢!二毛,去给我到杯水。”二毛气喘吁吁的走去后院,一屁股坐在地上,使唤着二毛给他倒水喝。
咕噜咕噜,一会功夫,满满一壶水,就全进了林山的肚子。用衣袖擦干嘴角的水渍,抱怨着说道:“我出去打听了半天,只见官兵都拿着画像,好像再找什么人?可奇怪的是,他们虽然再找人,却并未张贴画像,也不向我们这些老百姓打听。只是见到人就抓过来比对,发现不对又放回去。”
“那这些官兵的直属上司是谁?有没有哪位皇亲或是大臣被人刺杀。”经过陈小洁这么一提醒,林山好像又想起些什么,摆手说道:“我刚出店门,正好遇见街对面住着的捕快。听他说‘这些官兵大部分都是永安王府派出来的。’”
陈小洁捏着拳头,心中有些打鼓。既然是永安王府派出来的官兵,为了什么?就不言而喻呢!陈小洁眼眶有些湿润的,看着天空。想着,没想到父王为了找我,尽然派了这么多人出来,也不知道父王、母后现在怎么样呢?
“老板小心。”站起身来的陈小洁,一个不小心,差点又摔在地上。有些气愤的,看着自己那裹得向棉花球一样的脚。心中郁闷的道,脚被绑成这样,我还怎么走路!恍然间也明白了,老大夫临走时说的那句话。脚被裹成这样,别说走路,鞋都穿不进去了。
大毛、二毛、林山、雷旷,低头看着陈小洁被包的大了好几圈的脚,低声发出几声轻笑。二毛扶着陈小洁道:“恩公,您别介意。怪老子就是这样,医术不错,就是方法有些怪异。这几天您好好躺着休息,过不了多久这脚保证痊愈,而且不会留下任何后遗症。”
默许似的点点头,脚被绑成这样,想走路恐怕也会很麻烦。但陈小洁心里,还是很欣赏怪老子的医术的。脚不过才上两天药,就已经完全消肿。手掌摔伤时伤口留下的灰尘,经过怪老子的处理,也未留下半分痕迹。可见他的医术精湛,做事心细。
躺在松软棉被上昏昏欲睡的陈小洁,被突如起来的响声惊醒,迷迷糊糊的睁开睡眼,“二毛你这是闹哪样?想造反啊!”二毛不满的撇嘴道:“你还没告诉我,怎么知道哪家米店的秘密的。”
陈小洁翻过身,拉紧身上的棉被,迷迷糊糊说道:“二毛,你出去用脚指头想吧!这样简单的问题,用脚指头也能想明白。”
第七十章 麻烦
麻子放学回家,见二毛正坐在芙蓉阁店门口掰脚趾头,不解的问道:“二毛你这是在干什么?难道你的脚也受伤呢!”
二毛伸长脖子,朝街边吐了口口水,“我呸,你脚才受伤呢!没看着小爷我正在想问题,自己一边玩去。”落在后面的小女孩正好走到店门口,“别人想问题都是用脑子想的,偏偏你不同,用脚趾头想问题。”
二毛虽年纪不大,但也很在乎异性的看法。不服气的站起身,朝大堂内走去,“要是人人都一样了,那还有什么趣。”麻子、三毛、小女孩跟着二毛走进大堂,脸颊上的肌肉,由于长时间颤抖变得抽搐。
街道上巡逻的一队官兵,也在这时突然闯进芙蓉阁,为首的小队长荣山一把抓住小女孩,脸上露出凶神恶煞的表情。胆小的二毛,害怕的躲在桌子底下不敢吱声,麻子手中紧拽着小女孩的衣服,心想着绝不能让她被官兵带走。
“你们这几个小兔崽子,刚回来就闹翻了天,老板正在后院休息了,还不快小声点。”雷旷与林山端着点心走进大堂,抬头见情况不对,忙迎上去。“呦,小的不知官爷驾到,有失远迎,还请官爷见谅!”林山笑眯眯的走上前,打着千秋说道。
抓着小女孩的荣山,根本就不曾正眼瞧林山一眼,旁边的随从甚至隐隐拔出佩刀,高傲的不可一世。见势不对的林山,慌忙改变策略,拿出亮晶晶的银子,在荣山的眼前晃了晃。“官爷辛苦,这点小意思还请官爷笑纳!”雷旷心疼的看着银子,这可是芙蓉阁整整一上午的收入。
看见银子的荣山,立马喜上眉梢,瞬间如同变了一个人似的,就连说话的语气,也柔和几分。“哎呀!小二哥何必这样客气,你看我们两是什么关系?铁真真的兄弟关系,哥哥我又怎么能收你的银子。”
林山又从袖口掏出一锭银子,放在荣山手中,“既然是兄弟,哥哥就收下这些银子。”看着荣山将银子收下,林山提着的心,也终于微微放下。
不知何时从睡梦中醒来,透过后院的门缝,将这一切看的清楚清楚的陈小洁,此时正气的直咬牙。心中愤怒的吼道,强盗、一群强盗。
永安王府的正殿中,三个男人正在眼对着眼,愁眉深锁。“属下该死,任凭王爷发落。”夜青玄单膝盖跪地,抱拳说道。
鲁庄挡在夜青玄身前,极力护他周全,“王爷,京城之大,并非一两日可搜查完的。而且郡主有心不让奴才们找到,此事也不能全怪夜统领。”
爱女不知所踪的永安王心中懊恼,却也是个惜才之人,强忍着心中的怒火说道:“夜统领好自为之吧!”鲁庄带夜青玄谢了恩,随即又想起些什么,抱拳道:“王爷,哪些影卫。”
鲁庄话未落音,便见永安王拂袖而去,抿着嘴唇却还不知道原因。夜青玄低着头走出正殿,心中并没有侥幸逃过一劫的欣喜,板着脸好似准备面临更大的灾难。
鲁庄带着夜青玄回到自己的别院,关上房门便喋喋不休的数落道:“你说,你让我怎么说你好。你脑袋你装着浆糊吗?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能擅做主张,你偏不听。刚才有多危险你知道吗?”
夜青玄心中虽然不服气,可嘴上也不敢顶撞这位,手段比永安王还要毒辣、凶悍的将军。鲁庄见夜青玄一幅殃茄子打霜,毫无精神可言的样子,骂的就更凶了。
“平日,你如何任性妄为,也就罢呢!可今天,是当着王爷的面,你这样子成何体统。你刚才胡乱请罪,若是王爷真的怪罪下来,你可知后果。”鲁庄挽起衣服,说的是脸红脖子粗。
沉默不语的夜青玄,终于忍不住分辨道:“不就小命一条,王爷若想要,尽管拿去好呢!”
被彻底激怒的鲁庄,将手中端着的茶杯砸了个粉碎,手指着夜青玄的鼻子,全身肌肉紧绷。“好啊!敢顶嘴呢!出息呢!……。”鲁庄就这样,对着夜青玄发了整整一个时辰的火。
夜青玄推开房门,终于远离噪音轰炸,重获新生。抬手摸了摸,无法触及的阳光,深深吸了口气。片刻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