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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视频果然是看不出任何破绽的。海南,星空疗养院,安远的心像是被炸开了无数的孔洞,每一个细胞都在滴血。
小曦!安远紧紧握着拳,不让自己的颤抖过于明显。他强打精神问靳永:
“你要我跟你走,可以。但你要先告诉我,你要做什么。”无论怎样掩饰,都已经难掩安远声音里绝望的悲伤。这一点,恰恰令靳永欣喜不已。
“孩子,我要一个新的中国。一个真正民主、自由的、法制的国家。”靳永自豪地仰起头,如同展望无限美好的前景。
“颠覆主权,这样的野心太大了。我……我帮不了你。”安远紧闭着眼睛,伤口的疼痛伴随着心里窒息的悲痛一起袭来,他侧卧在草坪上,蜷缩着抱紧自己,却不可抑制地微微地颤抖。他的手已经悄悄地□了左臂的袖口。
“难道你宁愿眼睁睁看着这个国家在腐败中被蚕食吗?知道我是怎么逃出来的吗?知道我是怎么找到了这里?这个国家已经腐败恶臭了,没有一个官员没有把柄可以抓!孩子,只要我愿意,这个国家所有的官员都可以被我收买。这样的政府,你还要为他卖命吗?”靳永俯身在安远身前,殷切地规劝。
安远不答,他的呼吸急促而混乱。他嘴唇抖动着,眼睛疲惫地合上,又在下一秒强撑着睁开。他苍白的嘴唇微微张合,不知在说什么,他似乎已经开始失去意识了。
靳永突然焦虑起来,他推开护在他身前的两个保镖一把将安远拉起来,抱在怀里呼叫:“安远?安远?”
发现安远的情况非常不好,靳永转头正要叫人上来把安远抬走,却瞬间瘫倒在安远身上。
一个保镖迅速伸手来拉靳永,安远一个翻身将保镖腰间的配枪夺下来,保镖也无声地瘫倒下来。
“后退!放下武器!”手枪上堂,安远半跪在地上将手枪直指着靳永的额头。
“我们有狙击手!安远,放了靳教授!看在你是一个人才的份上,我可以留你一条活路!”人群中闪出一个身材瘦小的男人。安远仔细打量了一下这男人,嘴角微微扬了起来。
“呦?鲸鲨,我刚开始想念你,你就来了?要不要打个赌试试?看看你们的狙击手枪快还是我手里的枪快?”安远动了动手里的枪,额头的汗珠已经大颗大颗地往下滑。
“安远,你的毅力我见识过,很佩服。但是,我劝你,别犯傻!死在这里多不值啊?跟我们走,包你要什么有什么!听哥哥一句话,什么忠诚啊,使命啊,都是他妈扯淡的。人要活着,得先对得起自己!”鲸鲨指指周围的一圈端枪的人:
“你看看他们,曾经也都是什么特种兵啊,武警啊,陆战队啊什么的,还有的立过一等功、受过大奖呢,现在不是一样跟着我混?”
安远体力不支,身体不由自主地摇晃了一下。他深深吸了口气,握紧了枪。他知道,这样的僵持,他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他于是索性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慢慢放下指着靳永的枪,对鲸鲨说:
“鲸鲨,我没想到老美把你换回去,你居然还有胆量回来。哥们儿佩服你是条汉子!你来这儿,应该不止是为了抢于宁吧?”
“不错!你居然能在防御的同时锁定我的主系统反噬回来,我很欣赏你。只要你愿意,我可以给你靳永一样的待遇。”鲸鲨笑说,全然不顾被安远电倒在地的靳永怒瞪着的眼睛。
“算了,鲸鲨,我家小兔子走了,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这么着,你过来,我告诉你我的锁码程序的终止方法,算是我临走前送你点儿礼物吧!只要你答应我,以后把小兔子的尸体抢过来,让我们俩并骨就行了。”
安远说着,用枪口拄着地面,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勉强保持住自己的坐姿。
第六十八章 我赌一千
“哈哈,安远,要我过去再把我也撂倒吗?你手里的家伙,骗骗靳永还行,对付我有点儿小儿科了吧?”鲸鲨大笑。
安远虚弱地笑笑,轻轻吁出一口气:“一个游戏玩几遍也就没意思了。我又何必呢?这时候你要还防着我,我不告诉你也就罢了。你也大不了再找波人重头来过,你走吧!以后好好待于宁,她也挺不容易的。其实我也挺……心疼她,是我对不住她了。”
鲸鲨眯着眼睛斜睨着安远,若有所思。安远的胸口和面门,一直被两个红外光点死死钉着,其实,就算安远真的想做点儿什么,恐怕,早就被狙击手干掉了。但是,鲸鲨真的完全信任那两个狙击手吗?答案是:当然——不!
鲸鲨,谁都不信任。
就连他深爱的于宁,也是在收网行动结束、鲸鲨被捕时,才知道了,那个每年情人节会来请她喝一杯咖啡的、善解人意的小瘸子,居然就是海啸的二号人物——鲸鲨。
对鲸鲨的谨慎狐疑,安远无奈地笑笑,他用右手撑住地面,把手枪换到左手,举起枪对准了自己下颚的动脉处,缓慢地闭上了双眼。
除了肋下,安远的左肩头也有鲸鲨留下的刀伤,把梁筌举上通风口时他身上的两处刀口已经撑裂了,现在他整个左臂几乎都抬不起来,只能费力地把左臂架在蜷曲的左腿上。安远颤抖地举枪自杀的情景,连鲸鲨都不免感到一种悲壮。
“跟我走吧!我不会亏待你!” 鲸鲨缓缓地走近安远。
安远凄凉地笑笑,颤抖、缓慢地勾动手指。
“告诉我吧!”鲸鲨疾步跨到安远面前伸手去拉安远的手腕,他必须知道锁码程序的终止方式,他需要把他目前的损失降到最低。
“砰!”一声枪响。
安远借力把枪口对准了鲸鲨。鲸鲨左胸中枪倒地,在倒地前,他一脚狠狠地踢在了安远肋下的伤口处。
这是安远能做到的最好的结果了。他捂着肋下的伤处,痛苦的蜷弓着背,紧接着艰难地爬向手枪。
如果能在敌人的狙击手反应过来以前,如果能在鲸鲨的雇佣兵开枪前给鲸鲨或者靳永补上一枪,那么,他安远的命,就已经很值了。既然等不及耔阳回来,既然小曦已经奈何桥边等着他……
然而,手枪摔飞了,离安远至少有两米的距离。安远实在爬不动了,眼前一阵阵袭来黑暗,安远滚动着喉结,咽下反逆到喉间的腥甜,“小曦,老婆,等我……”安远的眼角,滑下滚烫的泪珠。
鼻端是青草的芳香,耳边是纷乱的枪声,安远的呼吸已经紊乱了,他再没力气移动半步,就像一个毫无掩体的靶子,安远完全暴露在了枪声里。然而,没有一颗子弹光顾到安远身上。
安远的意识开始模糊,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却清晰地滑过眼前。
“妈,儿子不孝!”
“妈,和爸复婚,行吗?”
“汐妍,这是你嫂子。”
“小兔子,你还没来得及听我说——我爱你!”
泪水和汗水纷杂滑落,“耔阳,对不起,这一次,我真的挺不住了。”
天旋地转,喉头再次涌上一股暖流,安远眼前一黑,那股粘腻的暖流喷出了口鼻。
“求求你帮帮我?我不想当处女……”
“可不可以,在和我结婚的时候,不再碰别的女人?”
“安远,人什么样子才算是正常的,我不知道,你告诉我,我可以学。但是,求你,别把我推给别的男人。如果,你觉得我心理有病,讨厌我了,你说,我会走。我求你,别把我推给别的男人,求求你……”
“安远,我说‘你若不弃,我便不离’,你听到了吗?”
…… ……
小曦的声音,像是一根根细细的弦,钩挂住安远所有的神经。安远的意识,却如同沉溺在的幽深的大海深处,不断地下沉。安远似乎能听到,那些细弦,在砰砰砰地,一根根崩断。
“小兔子,我的小兔子,你不是说,我不弃,你就不离吗?你怎么能骗我!小兔子,我——爱——”
“安远!安远!你醒醒!”安远的感到自己的身体被人翻转过来,有人紧紧抱着他的头在哭喊。
“安远!你不许死!你醒醒!安远!你说要陪我白头到老,安远,你不许骗我!安远!!”
“小——兔——子……”安远竭力睁开眼,晨曦的光芒正刺目。曦光中,是安远的小兔子,那清晰的轮廓。
又是逆光,安远没看清她隐在曦色中的脸,便陷入了绝对的黑暗。
*——*——*
这一次,又睡了多久?安远不知道,但,这一梦却很香甜。
朦胧中,总有一双细嫩的手温柔地轻抚着他的脸,帮他擦去额上的虚汗,帮他润湿干涩的唇角,帮他掩被,帮他轻轻按揉着肿胀的四肢……
这一梦,太香甜!但安远必须让自己快点睁开眼睛,仅仅耳边的声音、身体的触感已经不能满足他了,因为他知道,有更大的惊喜在等着他。
“他怎么样了?” 一个老者的声音。
“报告!稳定了,肋骨又折了两根。”梁筌的声音里明显非常紧张。
“小筌,你哥呢?” 老者又问。
“找寂殒决斗去了。”梁筌嘟着嘴回答。
“哦?怎么回事儿?”老者笑问。
“我哥昨儿早上临走前把远哥交代给寂殒照顾了,寂殒见远哥还有气儿就慎着看热闹来着,还让狙击手配合远哥演了一段儿。结果远哥又给伤成了这样……所以,我哥找寂殒算账去了!”梁筌越说声音越大,一副愤愤然的样子。
被安远塞进通风口以后,梁筌很快就醒了。然而,等他重又回到浴室,安远已经走到大厅了。梁筌只好迅速从通风口转移,出去搬救兵。
刚出房子的侧门口,梁筌就遇到了寂殒手下的两名队员,梁筌那时才知道,寂殒已经完全控制了疗养院,鲸鲨和靳永都已经插翅难飞了。于是他放下心来,转到路口去迎耔阳。他没想到,耔阳回来的时候,身边居然跟着安然无恙的小曦。他更没想到,等他和耔阳、小曦找到一个安全的制高点观察疗养院内的情况,看到的是安远一个人在和鲸鲨周旋。
耔阳当时就黑着脸冲进了疗养院,梁筌按着小曦直到枪声结束才敢带她进去。谁想到,那时的安远已经伤得不醒人事了。
安远再次用力撑了一下眼皮,还是没睁开。他在心里暗骂,奶奶的,怪不得一直没人狙我,原来早就把狙击手拿下换上自己人了,那特么还不出来救我?合着全猫着看我好戏呢?看我要死要活地就那么有意思吗?寂殒,我记住了!等我好了,跟你好好算账!
“呦?耔阳可是好几年没跟人打架了呢,走,看看去!”老者倒是兴致勃勃的样子。
“不,不行,我哥让我留着照顾小曦。”梁筌很委屈地撅着嘴。
他其实比谁都想海扁寂殒一顿。整个天冲部,从上到下都是一群比变态还变态、比冷血还冷血的大块头。过去就只有梁拓宇一个正常人,却总被寂殒折腾得很惨。所以,无论是耔阳还是梁筌,过去每次看到梁拓宇连日常训练都差点儿没命,就都想撸胳膊挽袖子找寂殒算账,但每次都被梁拓宇拦下来了。
现在,寂殒居然眼睁睁看着安远一个病人出去被折腾得半死,他实在已经是变态得不能再变态了!梁“叔”也不可忍了。当然,被安远在背后劈的那掌可以暂时放在后面再报仇。安远这手上功夫学得太不到位了,他劈的那一掌没轻没重,梁筌到现在还肩背生疼呢。
“想看就走吧!天冲部和英部两个老大决斗哦,你们赌谁能赢?我赌寂殒!1000!”老者饶有兴致地让身边的警卫下赌注。
“仝爷爷?您老怎么这样啊?是他们欺负安远!”半天没说话的小曦也忍不住插了嘴。
“呦,丫头,这就心疼了?爷爷告诉你啊,这场决战实在太难得了!你知道这两个部门在幽是什么职能吗?一个专门消灭坏人,一个只管保护好人,爷爷也很想知道,他们哪个能赢呢!”仝天祁说完,竟大笑带着警卫快步走了出去。
“哎?老……老佛爷?”梁筌焦急地在仝天祁身后叫。
“想看就跟着!”仝天祁头也不回地说。
“那,小曦怎么办?我的意思是……您能不能留个警卫值班?”梁筌一边问一边紧跟着仝天祁窜了出去。
“哈哈,有安远呢,小曦怕什么!”仝天祁的声音已经走远了。
小曦轻轻叹了口气,才知道仝天祁也有老顽童的一面。
“你……你醒了?”小曦想再用棉签帮安远润嘴唇,却看见安远温润的目光正灼灼地望着她。
“还疼吗?”小曦抿了抿嘴唇,伸手去抚安远的脸。
“唔……”下一秒,小曦已经被安远牢牢地吻住了。
不知道安远哪儿来的力气,他居然用受伤的胳膊勾住小曦的脖子,按下她的头,深深地吻住了她。
(第三卷完结)
第六十九章 痛
安远的吻又深又重,但也只是持续了十几秒钟,等小曦反应过来,安远已经虚弱地跌回到床上、在掩着口鼻低低地咳了,而小曦的唇舌似乎都已经被吻得麻木了。
“安远?你……医生!医生!”小曦顾不上嘴里隐隐的腥甜,手忙脚乱地帮安远擦着额头的虚汗,转身呼叫医生。
“没,没事儿!”安远压着低咳哑声说。他紧握住小曦的手,眼角滑下一滴泪。
小曦的心像是被谁死死地攥住了,眼泪刷地铺了一脸。
医生进来给安远做检查,小曦只好抽出手,在安远复杂的眼神里退出到两米开外的地方,远远地看着他。
安远回应医生询问的声音很低、很轻,尤其医生问及他伤处的痛感的时候,他只轻轻地点头。只有医生猛然的触碰使他猝不及防地吃痛的时候,他才会隐忍地“嗯”一声闷哼,紧接着,他很紧张地看向小曦,灿然一笑。
“没,没事儿!”瞬间,小曦所有的神经被那一句短短的安慰和那一个灿烂的笑容勾连起来,很多事,她突然就懂了。于是,她捂着嘴跑出病房,趴在走廊凉凉的墙壁上,痛哭。
不一会儿,医生陆续退出了病房。还有小护士在小曦的肩头轻轻拍了几下。
“快进去吧。他挺着急的。”小护士递给小曦一包纸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