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单飞粗鲁地拉着谢天麟的胳膊,闯进洗手间。这会儿他完全忘记了自己肩膀上的枪眼儿——忘得一干二净!
他们环视整个男用洗手间,然后一起用愤怒的目光逼走里面有限的两个人。
“对,你是个黑社会,烧杀抢掠么!我告诉你,我很明白!!”确定洗手间内不再有任何闲杂人等,单飞转过身来面对着谢天麟,“我没要求过你不是!只是别再碰毒品!离它们,还有那个该死的恐龙远一点!”他抓住了谢天麟怀疑、诧异的目光,“毒品是所有罪恶的事情中最邪恶,最令人无法容忍的!”他辩解说。
“你在打算什么。”谢天麟冷静地指出,同时也明白,单飞不会告诉自己——事实上他并不想知道!如果让他了解全部瓦解谢氏的计划,那么他应该怎么做?!他不能!“而且,毒品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东西……之一。”他放弃对单飞计划的追问,反驳道。
“最好的东西?!哈!”单飞怒极返笑,几乎忘记了自己是为什么开始这场争吵的,“容我同情一下,你实在没见过什么好东西!”
谢天麟为单飞的嘲笑而伤心。他没想过自己会为这么水平低劣的讥笑而痛苦。这根本不应该。他有一万个例子可以反驳,他住最好的房子,穿最好的衣服,吃最好的饭食,他甚至有个最好——无论是相貌还是身家——的女朋友。
但他真的是……该死的……没有拥有过什么好东西,除了单飞这个混蛋之外——而他现在几乎有点动摇,自己是不是真正拥有他——他有着最悲惨的童年时代,最耻辱的少年时期,最压抑的青年岁月,他有最恐怖的家庭,最沉重的责任,最艰辛的爱情,以及,最……黑暗的未来。
他这一辈子没有过什么好东西。
“毒品是好东西。”谢天麟倔强地坚持道,抑制住自己泛滥的感情——该死的,现在不行!他不想让自己再一次表现得那么软弱。“这就是为什么会有人为他放弃一切——金钱,健康,事业,以及感情。”
“见鬼的,”单飞挫败地拂乱头发,“那不是因为它好,你这白痴!那是因为它带来的痛苦折磨!因为如果你停止的话,你会痛不欲生,所以你才只能放弃你的一切去供养你的毒瘾!”
他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争论这个!这么显而易见的东西,而且也完全与主题无关。他只是……谢天麟错的太离谱了!
“你在欺骗你自己。”相对于单飞的激动,谢天麟表现得相当镇静——至少表面如此。“戒掉肉体上的毒瘾很容易。”他冷笑着,“难以剔除的是心瘾。就算你明知道吸毒会毁了你自己,而戒毒又是多么痛苦的折磨,但是当你想起吸毒那美妙的滋味时,你就觉得什么都可以放弃。因为它太美好了。它给你你所没有的,你做梦都想要的。”
“你他妈的根本就不知道……”单飞愣了一下,迅速反驳道。
“我当然知道。”谢天麟打断他,“我吸毒。或者说曾经吸过。跟你们这些只凭臆断的警察不一样。”
“……前年的十二月到去年五月。”就像下意识的反应一样,字句自行从口中流泻出来。单飞怔怔地看着自己的男朋友,眼神里分不清是痛楚还是责备。他应该没那么吃惊才对,早在第一次在医院里见到谢天麟时,单飞就听他的主治医生说过,谢天麟可能会有吸毒史。那么,现在五脏移位的感觉是什么?单飞痛得嘴里发苦。
谢天麟给了他一个忧伤的微笑。“不错,”他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像是赞许,“你猜对了。那半年我在戒毒。所以我知道。”
谢天麟不会因为好奇而尝试毒品。他是大毒枭的儿子,这显而易见。他说吸毒是美好的,那么单飞有理由相信,被毒素腐蚀了身体的同时,他确实得到了点什么,让他觉得,用健康,甚至是生命来交换也值得。“那么,”单飞轻声道,“你又为什么要戒掉,如果它那么好。”
他不是在反驳谢天麟,他只是在询问。他想知道,他渴望全部了解,谢天麟的一切,无论是他让愤怒的,郁闷的,还是心痛的。
“因为我不能……”不能,能够。这是谢天麟生命中唯一的行事准则,而不是想,不想。他这一生都是按照这样的标准生存,“我不能每次见到你的时候都想扑上去。”他在单飞惊讶的注视下停下来,吸了一口气,“我分不清现实和虚幻。它们都是假的,虚幻的,不真实的!我知道我不可能得到你。在清醒的时候那些虚幻的美好会令人分外的痛苦,而谢擎不会允许我整天整夜地神志不清。这就是为什么我戒掉它。如果有可能,我不介意会死在幻觉里。如果他允许。”
他把手抚上他的脸颊,温柔的。如果相比较起来,戒毒的痛苦已经无足轻重,那么先前所感受到的,又能够用什么来形容?是童年时期遭受侵犯的后遗症吗?还是说,在这期间——幼年到成年这漫长又短暂的几年里——他遭受过更多无法言喻的折磨?单飞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爱上了一个什么人,他所经历的,所思所想都与单飞截然不同——单飞是一个极端,虽然他的成长中也不是没经历过挫折和坎坷,但是就某方面来讲,他的豁达乐观和自信超出常人;而谢天麟是另一个极端,他骄傲又自卑,坚强也脆弱。他的经历带给他的不只是身体上的创伤,心灵上的障碍,还有更多……他的整个人生,几乎就在那刻起,已经注定毁灭。
“你得到我了。”单飞柔声说,“而且我不会让你死在幻觉里。我不会让你再去接触那些会伤害你的东西,无论是人,还是事物。”
“可是你需要时间。”谢天麟在单飞的抚摸中轻声嘟哝,“我得帮你赢得。”这是他目前要做的两件事中,更重要的一件——谢擎在意,而且一时之间不能控制的。
“你不用顾虑我的安全。”单飞皱眉道,“有人会照顾我。”
“是吗?”谢天麟拖长了音调道,斜睨着单飞的肩膀。
“那是个意外,在我准备好了之前!”单飞防卫地辩解道。
“谢擎永远都不会给你时间做‘好’准备。”谢天麟哼了一声,干涩地叙述道,“你根本想不到他打算怎么对付你。”
“我……”单飞依旧想要为自己辩护,但谢天麟的一根手指阻止了他。那个黑社会将食指压在他的双唇上,然后,身体贴近过来,另一只手探进单飞的领口,刷过他的锁骨,来到被纱布覆盖着的肩头,轻轻地摩挲。
“严重吗?”他在他的耳边低声问道。
事实上,不。单飞想要这么回答,但是诸多因素阻止他这么做。比如压在他唇上的手指,摩挲在肩头的手掌,还有近似于喃呢的优美的声线,以及轻轻拂过耳垂的呼吸。取代了应该的回应,他发出了一声古怪的,略微沙哑的,类似于呻吟的声音。
谢天麟的嘴角微微的翘了起来。这是一个温暖的,而且十分得意的笑容。
“随时会有人来。”单飞的手已经从谢天麟的脸颊滑落到了颈项,他叹息道,非常痛恨这种可能。
“你以为什么?我们是来干什么的?”谢天麟挑起了眉梢,轻笑道。
单飞靠向了最近的隔间。“见鬼。”他晃了晃头,“有很多更吸引人的事可做!”
谢天麟跟在他的身后,关闭了隔间的木门。
很显然,他们此刻没法做到仅是方便而已。
单飞感觉到自己的背紧紧地贴合着身后的胸膛,他能感觉到男朋友的心跳撞击着他的身体,在他的胸腔引起了共鸣。
谢天麟的手臂从单飞的肋下穿过,一手撩起病号服上衣过长的衣襟儿轻轻的环着单飞的腰,另一手探进单飞的底裤,他扶着它。
“我的服务,你满意吗?”他用低沉的,充满了诱惑的声音问。
“该死的!”单飞用暗哑的声音低低咒骂道,完美极了!以至于他的膝盖有点发软!“你得首先把它弄软了,不然我什么都尿不出来!!”
谢天麟的下巴搁在单飞没有受伤的肩头,面孔埋进肩窝与后颈之间,因为布料的阻隔而变得有些沉闷的笑声从他的口中倾泻出来。
震颤的气息冲刷过单飞的肌肤,带来了电流般直刺心扉的酥麻。单飞握住谢天麟环在他腰间的手臂,身子向后靠过来,头枕在谢天麟的肩头。“别再傻笑了,”他哑着嗓子道,“干点有建设性的事!”
“比如什么?”谢天麟吃吃地笑道,开合的嘴唇摩擦着单飞的脖子,“有建议吗?”他的手微微的紧了紧,得到了一声呻吟。
“比如……该死的……救救你自己,以免我对你干出什么不体面的事!”单飞喘息着,愤怒地说。
“什么……不体面的事?”始作俑者的气息略微紊乱了一点,他一边用手指灵活地挑逗着单飞,一边悄声道。
“我会……呃……把你铐在水管上,”单飞微微闭合着双眼,“脱掉你的外衣,然后……是衬衫……”参杂着粗重的喘息的声音听起来惊人的性感,他细细地把一幅色情到了极致的画面描绘出来。“我会……亲吻你的锁骨……在你的身体上留下我的气息……你是我的……谢天麟,你是我的。”
谢天麟的身体微微战栗着,急促的呼吸应和着单飞的,他更用力的拥抱着单飞柔韧有力的腰肢,抚弄着单飞的手因为激动而颤抖。
“我……嗯……会吮吸你的乳头,很用力的,或许是用牙齿……磋磨,直到……该死……它们红肿地立起来……直到尝到血腥的味道……接下来,我会……撕开你的裤子……”单飞听到谢天麟重重的抽气,硬挺的器官隔着衣物顶在了他的腿上,“已经硬起来了,是吗?”他得意地问。
“小飞,小飞!你是不是在里面?”洗手间外传来单郑芳芳的声音,“阿利来看你了!”
“见鬼!!”单飞低声咆哮。他的身后,男朋友勃起的硬物磨蹭着他,而他的身体兴奋的只消一下触摸!“不是现在!”
“是的。”几乎不是有声的回答,仅仅是撞击着声带的气流。谢天麟在单飞的耳边嘶声道。他的手指能感觉到单飞难耐的脉动,他啃咬着单飞颈后敏感的肌肤:“然后呢?你会舔我,进入我,还是……打我的屁股?”
“呃……”单飞的身子绷紧了,“Fuck!”
温热的液体濡湿了谢天麟的手指。
“去吧。”他撕下来一段手纸擦拭干净两个人,声音沙哑而销魂。
“马上出去!”单飞平息了一下急促的呼吸,扬声叫道,然后,他转过身来,用受伤的胳膊勾住企图退开的谢天麟,推他靠在壁板上,“想走?不。”
谢天麟张开双唇,他热情地迎接单飞。
最后的狂欢?也许。他放纵他自己,享受单飞狂野的吻以及……色情的爱抚。
他让自己迷失在高潮的快感中。
“照顾自己。”单飞抚摸着谢天麟的发丝,他简直迷死了他闭合着双目喘息的模样。
“你也是。”谢天麟睁开眼睛,微笑道,“我会来找你。”
再一次快速用力的在谢天麟的唇上亲了亲,单飞将隔间门推开一个小缝,闪身走出去。
“怎么这么久?……伤口迸裂了吗?怎么又流血了?”
“有吗?”
谢天麟听着那对母子渐行渐远的对话,慢慢整理衣衫。
要快一点,接下来,他有两件事必须处理。
单飞觉得单郑芳芳不会相信他只是小解了一下就会把伤口迸裂的解释——另外,他想,他可能很快就需要再去一次洗手间,毕竟他虽然作了理所应当的事,但并没有做老妈以为他应该做的事——于是他决定干脆对此保持缄默。
叶利的到来多少算是个好消息——跟刚刚介入的杨帆不同,他基本上知道单飞所有的秘密,而单飞恰恰有一件非常危险的事需要外出处理,叶利是他所能想到的最好的保镖。
“我听说你在洗手间。”叶利做在病床旁的扶手椅子上——单郑芳芳在,他意识到小几或者床架都不是适当的休息空间——干巴巴地说,“我是说……我希望没有打搅到你。”
“确实。”单飞有点戒备地回答道,某种不太妙的预感告诉他,叶利或许知道什么。“打搅什么?”
叶利什么也没说,他只是瞥了瞥窗口。
单飞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哦!”他脱口而出,面上略带了一点尴尬的神色。
一辆劳斯莱斯正在加速中。
“你来得正好,”他迅速地改变了话题,企图湮灭适才诡异问答的痕迹,“我有点事需要你帮忙。”
叶利迟疑了一下,“你知道,我很乐意帮你去解决……大部分问题。”当然还有一小部分不行——比如楼下的那个。
单飞翻了翻眼睛,“就是那大部分中的一个。”他叹气道。
“小飞,你跟你的朋友先聊着,我帮你去找一下医生,看看迸裂的伤口怎么处理。”单郑芳芳的目光在两个小伙子之间兜了一圈,忽然插口道。
“谢谢妈。”单飞感激且内疚地道,目送母亲走出房间,并且小心地关好了房门。
“或许你不应该瞒着Madam。”叶利深思地道。
“或许,”单飞挫败而且歉疚地叹气,“但我现在不能冒险——没法应付更多了。阿利,你需要什么时候动身离开?”他转过话题。
“理论上,晚上的车票。”叶利忽然充满希望地看着单飞,“证件丢失没有受伤那么理由充分,是不是?”
“拜托!”单飞烦躁急切地打断他,“你想都别想!阿帆在这里就足够了!你呢,尽快地把那边的案子结了,尽早回来。在你走之前,能抽出点时间吗?”
“当然,”叶利理所应当地道,“不然你以为我过来干嘛?今天的时间都是你的。”
“好极了。”单飞诡异地笑了笑,让叶利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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