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晚,你先跟他出去。”
话还没说完,一直沉默的楚然忽然开了口,“我现在有点累了,想休息,你先去吃点东西,怎么样?”
萧晚知道他是为自己着想,点点头:“我听你的。”
身后貌似是骨头‘咔嚓’做响声音瞬间响了起来,某人情绪起伏激荡,似乎格外的生气。
对他反抗,跟楚然就言听计从,萧晚,你可真有种!
萧晚头也没抬,淡淡道:“不是想出去,现在走吧,别打扰他休息了。”
傅子珩死死盯着她的后脑勺,硬生生压抑下了胸膛里翻腾的怒火,推着她二话不说就往外面走,到门口时,萧晚忽然回头冲房间里的楚然说:“楚师兄,明天我在来……”
‘砰’的一声,她的话没说完,门被用力的带上。
盯着紧闭的病房门,萧晚怔了一怔,傅子珩盯着她的脸,想看到她勃然大怒的模样,可她最后却是收回了目光,垂下了眸子,什么样的反应也没有,让他极其的失望。
回到她自己的病房,萧晚扶着轮椅的两边试着要到床上去,傅子珩过去按住了她的双肩。
萧晚认命的坐回椅子上,等着他过来抱自己。
轮椅却忽然转了弯,把她推到餐桌前,傅子珩打开袋子,一一拿出食物摆放好,然后惜字如金的吐出一个字:“吃!”
萧晚看着那些食物有些出神,这些都是她爱吃的。
见她不动,傅子珩伸手拿起筷子塞到她手里,萧晚握住,叹了口气,然后慢吞吞吃了起来。
因为没有活动,整天不是坐着就是躺着,她肚子更本不饿,所以吃了几口就吃不下了,傅子珩皱眉:“吃这么点?”
“肚子饱了。”萧晚放下筷子,顿了顿,看在他替她买食物的份上,她随口问了一句:“你吃了没有?”
傅子珩眸光闪动:“关心我?”
萧晚暗地里翻了个白眼,没理他,径直推着轮椅往床边过去。
走到一半,身后一道黑影压了过来,下一秒,她身体腾空而起,瞬间的失重感让萧晚失声叫了出来,双手紧紧搂住了他的脖子。
傅子珩勾唇一笑。
萧晚怒目看过去,正要张嘴说话,却瞥到了他衬衣领子上的口红印,瞬间变了脸色……
我会跟他离婚
傅子珩不明白,为什么刚才还好好的人,下一秒,脸色就能变成这样。
难道真是说,女人翻脸比翻书都快。
她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全身僵了一下之后,然后别开了脸移开了视线,嘴角扬着抹讽刺的笑,眼底是掩也掩饰不住的嫌弃。
眉间紧紧拧起,傅子珩将她放到了床上。
放下她的瞬间,她立刻就远离了他的臂弯,似乎是急不可待。
傅子珩愣了一下,站直身体,冷着脸看她,“我晚上守在这里看着你,白天要忙工作,你就是这样报答我,就这样给我脸色看?”
滑进被子里钻好,萧晚闻言看他:“工作?你今天一天不在医院,是去工作了?”
直觉告诉他现在绝对不能说他去见了季嫣然,还在她那里睡着了,傅子珩硬着头皮撒谎:“……是。”
“呵……”萧晚轻笑了一声,“那还真是辛苦你了。”
她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全是嘲讽之意,傅子珩一向高傲,何曾受过她这样的对待,心下微微的恼:“你到底怎么了?有话就说出来,别摆出这副样子给我看!我消受不起!”
妈的!
萧晚忍下破口大骂的冲动,深呼吸了好几口气,靠在床头一指病房门:“那傅先生你就回去好好休息吧,补充精力好明天继续‘工作’!”
说完,就把头扭到一边不去看他阴沉的神情。
几乎是下一秒,她扭过去的一张脸就被一股力量给扳了过来,一抬眸就对上傅子珩阴阴的眼角:“傅先生?嗯?”
萧晚抿着嘴角。
“如果我说我不回去呢?”五指捏着她的下巴,细细的摩擦,傅子珩深沉幽暗的盯着她,学她的语气一个字一个字的开口叫道:“萧、小、姐!”
一愣之后萧晚冷哼:“幼稚!”
“既然觉得幼稚,那就从现在起收回那句傅先生!”傅子珩薄凉的眼神让她一颤,“我不喜欢听到那三个字。”
“……”
喉咙里像是卡了一口气,不上不下,萧晚拍开他的手,拉过被子蒙头盖上,身子像鱼儿一样滑了下去。
傅子珩伸手拉开被子,瞥她一眼:“小心闷死你。”
“松手!”萧晚朝他大吼了一句,“闷死也好比眼睛脏死好!”
他微眯了眼:“什么意思?”
“……”萧晚咬牙,“松手!”
“你今天不说出个所以然后,咱们俩就这样僵持着。”傅子珩拖过一把椅子坐下,居然是一本正经的样子,萧晚咬着牙骂了一句‘混蛋’!然后愤恨的两只手抓着被子,目光轻移,语露讽刺,“你说你去工作,那你能不能解释一下你的衬衣领子上为什么有口红印?”
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的目光听到她的话后一愣。
趁着他怔忡间,萧晚用力夺过他手里的被子,然后把自己盖的严严实实。
说完那句话,傅子珩就在也没有任何的动作。
病房里安静了好一会儿。
萧晚闭上眼睛开始睡觉,她躲进被子里像是与这个世界隔绝了一样,不管怎么样都伤害不了她,她听到傅子珩推开椅子的声音,然后是脚步响起离开的声音……
傅子珩抿着嘴角推开洗手间的门进去,整个人往镜子前面一站,衣领那里梅红色的口红印子昭然若揭的进入他的眼里。
他眯着眼睛看了一会,暗想这是如何沾上去的?
除了去季嫣然那里,他今天没有在见到其她任何女性,如果是她……
傅子珩垂了垂眸,然后拧开水笼头,将手打湿后慢慢将就领那里那抹鲜红洗去。
从洗手间里出来,瞥了一眼床上的人,缩在一团一动不动,似乎是睡着了,傅子珩站在床尾看了一会儿,然后转身出去。
不到七点萧晚就睡着了,这样的后果导致她十一点钟的时候忽然醒了过去,睁眼一看,病房里除了亮着一盏台灯,在无其它。
她觉得有些口渴,翻了个身坐起来去拿茶杯,一转头看到不远处沙发上躺着一个人时,差点吓的叫出了声。
定睛看了一眼,她才认出了那是傅子珩。
拍了拍胸口,又吐出了一口气压惊,萧晚嘟哝一句:“装神弄鬼……”
然后摸到了茶到杯,仰头一口喝了。
喝了一大瓶水的后果就是没过半个小时,她开始内急,只好又慢慢的摸索着起来,扶着墙壁一步一步去了洗手间。
解决完生理大事后萧晚浑身舒爽,拉开门正要出去,一抬头,门外影影影绰绰站着一道身影,吓的她差点从原地跳起来。
“……傅子珩……”萧晚捂着被他一个晚上连吓了两次的心脏,大怒:“跟你鬼一样,你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
他现在确实像个鬼,头发凌乱,穿着白衬衣,还有那张半明半暗的脸颊上高高的肿起一大片,瞥到他的脸,萧晚有些心虚,他脸上这伤,是她今天白天那本厚厚的杂志砸到的。
傅子珩看了她一眼,“我听到动静,所以起来看看。”
“……”
萧晚没理他,侧身从他身边走出去,又扶着墙一步一步的小心的移到了床边。
傅子珩一直跟着她身后,紧张小心的看着,见她安全无恙的尚了床,这才松了口气,下意识的要跟她说句晚安,可萧晚一翻身,拿背对着他,并不想跟他多说话的模样。
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傅子珩这才过去将台灯关了,他知道,屋子里有丁一点的亮光,她都是睡不着的。
灯关上的一瞬间,病房里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到,傅子珩如瞎子一般摸索着往前走。
闭着眼睛的萧晚耳边忽然听到‘砰’的一声,好像是什么东西撞到了茶几上,她下意识睁开了眼,身子动没有动,然后又立刻听到了一道轻微的闷哼声。
活该!
嘴角扬起一抹轻笑,萧晚很快又陷入了梦香。
*
傅子珩一大早起来看了一眼病床上的萧晚,抱着被子睡的正香,他下意识的放轻了手脚,然后拿起茶几上的车钥匙和手机拉开病房门出去了。
他先回别墅洗了个澡神清气爽后就一路到了公司,大概七点半的时候,打电话吩咐早餐店的人萧晚送去了早餐,然后他喝了几口咖啡,开始工作。
两三天没来公司,文件已经堆压成山,他埋头工作起来一般都会废寝忘食,这一忙,一个早上就这样晃了过去,到了中午已经解决了一大半的工作,然后又往医院里赶,在路上给萧晚买了午饭。
可来到病房,房间里却没有她的影子,他皱了皱眉,放下食物转身就往楚然的病房里去。
伸手推开门进去,他的房间里除了他自己一个人外,在无其它。
“萧晚人呢?”
楚然听到了动静抬头看过去,傅子珩也不含糊,直接问他。
“你的老婆,你居然问我……”楚然忽然笑了起来,眼看着傅子珩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审视了一下自己现在的状况,如果惹恼了他,那自己就只在挨揍的份,新仇加旧恨在一起,他一定不会手下留情,狠狠揍死自己。
“她早上就回去了。”楚然收敛了许多,如实相告,“大概九十点钟的样子,她来跟我告别,说她的腿伤已经好了,可以出院了。怎么,没人通知你么?”
傅子珩看也没看他,转身走了。
他不得不又开车回到别墅,陈管家正在厨房里做午饭,听到动静出来看到傅子珩忙问:“大少爷吃过午饭了么?”
傅子珩径直问:“萧晚是不是回来了?”
“没有啊。”陈管家摇头,“少夫人不是在住院么,我还打算今天下午去看看她呢,她怎么了,不在医院了么?大少爷你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么?”
一连串的问题让傅子珩心慌意乱。
他抿了抿嘴角,转身正要出去在找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赶紧拉出来一看,是傅宅那边打过来,不是萧晚。
“喂。”他伸手接了,紧接着下一秒脸色变了又变,一阵青一阵红,跟调色板似的,最后他冷硬的说了句‘知道了’就把电话给掐断了。
收了电话的傅子珩转身就走,陈管家拿着锅铲忙问:“不留下来吃午饭了么?”
傅子珩摆了摆手,急急上了车。
一路来到傅宅,傅子珩解开安全带就下了车,大步进了傅宅,傅经国正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看报纸,傅子珩冷着脸问他:“人呢?”
傅经国抬头看了他一眼,对他不知大小的态度不满的轻哼了一声,努了努下巴:“厨房。”
傅子珩转身就往厨房里去。
“……刘婶,三黄鸡怎么做?你刚才告诉过我,我又忘了。”
人还没走近,就听到了萧晚虚心好学的声音。
这是……在干什么?
学做菜?
傅子珩愣了一下,然后又听到她的声音不确定的问:“……先把鸡肉切块、葱姜蒜切片,然后锅里香油微热后,把葱姜蒜片炒香后把鸡块放进去一起炒,再放各种调料——是这么样?顺序是对的吧?”
“呵呵,没错没错,少夫人很聪明。”刘婶夸奖鼓励的声音响起,然后又是菜倒入锅内的声音,‘刺啦’一响。
因为做的菜有些复杂,所以做起来不免有些手忙脚乱,几乎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一起,萧晚这才能应付自如。
做好了一切出锅的时候,刘婶对着她竖了竖大拇指,萧晚松了口气,挺直的背松懈了下来,腰间忽然一紧,一只手揽住了她,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我尝尝。”
话落,盘子里就少了一块鸡肉。
萧晚灵活的从他怀里出来,退到一边,心里嘀咕,刚出锅的,也不怕烫死。
傅子珩没有如她所愿的被烫死,反而吃完鸡后表情一点都没有变,路了个赞赏的表情,“不错。”
对于她来说,第一次正式下厨,能做到这个水平,已经是很不错了。
萧晚端着盘子脚下一颠一簸的出了厨房,她腿伤还未痊愈,右脚不能使全力,只能暂时这样走路。
傅子珩看了她的背影一眼,跟着出去了。
刚一出去,就听到傅经国大加赞赏的夸她:“不错不错很不错,不像是第一次下厨的。”
“谢谢。”萧晚抿着嘴角笑了笑。
这确实不是她第一次下厨,第一下厨是刘霏霏肚子里的孩子流产的那段时间,她被傅子珩勒令在家,然后闲的无聊,跟陈管家试着做了做饭菜。
上次是无聊,这是有备而来。
傅子珩拉开椅子在她身边坐下,看着她的侧脸问:“出院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
“哦,忘了。”萧晚淡淡道,“对不起啊,下次一定记得跟你说。”
忘了?
下次?
傅子珩头疼的按了按额角,“出院也就出院了,为什么来了这里,怎么不回别墅?”
这次萧晚没开口,一旁的傅经国不乐意了:“这里怎么了?比你的那个破别墅不好?”
“……我不是这个意思。”傅子珩难得的耐着心思解释起来,“这里终归不是我们的家,她来了还是要回去,到时候麻烦,她腿伤还没好,两头跑万一生出什么意外怎么办?”
“……”
这个傅经国倒是没有考虑到。
萧晚也不插话,任他们两个人说,她专心的品尝自己做的几道菜,心里默默记了下来下次要怎么做,因为养伤的病人最好吃清淡点……
直到最后听到傅子珩说了一句‘两头跑’,萧晚这才说了一句:“你别担心,我不会两头跑,从今天起我不回别墅了,就在这里住下。”然后放下手里的筷子,朝傅经国看过去,“您愿意么?”
“太愿意了。”傅经国连连点头,“这里房间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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