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子珩一听,脸色就变了。
他忍了几忍,把情绪忍了下来,“知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这个就不知道了,不过听到陈夫人问了一句,他们好像说是出去办点事。”
办事?
他能有什么事?
傅子珩冷笑,说了句‘知道了’就把电话给挂了,挂了电话之后他就坐不住了,心里像长了草一样,越来越乱,缠的他不得安生。
*
另一边的楚然把口袋里的手机摸出来,上面显示着‘傅子珩’来电,他二话不说就按了挂断键,萧晚拉开椅子在他身边坐下,问:“有人找你?”
放好手机,楚然冲她一笑,摇了摇头:“没有,无聊的短信而已。”
“哦。”
萧晚不疑有他,点了点头。
这时紧闭的办公室门被推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了进来,萧晚回头看过去,一看之下大惊:“爱……爱……爱德华?”
推门进来的这个男人可不正是昨晚在宴会上跟她跳舞的男人。
爱德华今天鼻梁上戴了副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推开椅子在她对面坐下,露齿一笑:“是我。”
萧晚不解的侧头去看旁边的人:“楚师兄,我让你带我来找个厉害的律师,你怎么……”
“爱德华就是极有名望的律师,找他错不了。”
“……”
看她一副不相信的模样,爱德华挑了挑眉:“不相信?”
萧晚讪讪一笑:“不,不是。”
“不是最好,因为我值得你相信。”爱德华说完这句后,把桌面的文件收拾到一边,十指交叉握着,定定看着她,“那现在来说说,你们找我到底是想打什么官司?”
楚然接话:“你最擅长的。”
爱德华轻笑两声:“范围还真广。”变相的把自己也夸了进去。
放下办公桌下面的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萧晚一字一句道:“我想要跟傅子珩离婚,你能帮我么?”
“离婚案啊……”爱德华若有所失的点点头,“虽然说和傅子珩作对有些棘手,不过嘛……也是一件很有挑战的事,你这个案子,我接了。”
萧晚低低道:“谢谢。”
“那我们现在来说说,你想怎么离?看样子你们不像是和平的提出离婚,也就是说要有一场争夺战要打,你是要百分之十,还是要百分之五十?”
萧晚一愣:“什……什么?”
“财产啊,想要多少。”
“我要净身出户。”萧晚低眉。
爱德华蹙眉,眼眸在镜片下闪过一道光:“要傅子珩净身出户?那这个官司可没有那么好打了……”
明白了他误解了自己的意思,萧晚忙道:“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一分钱都不要他的,只想跟他离婚,不是要他净身出户。”
爱德华瞪大了眼:“一分钱都不要?!”
“对。”
“……”爱德华过了初时的震惊,很快恢复了淡定的表情,“你姓萧是吧?萧小姐,你知不知道哪怕是傅子珩的百分之十,都够你吃香的喝辣的随意挥霍一辈子?”
“啊?”萧晚迷茫的眨了眨眼,“……他这么有钱啊?”
爱德华:“……”
楚然:“……”
“现在还想一分钱都不要么?”爱德华问。
萧晚叹了口气:“虽然很诱人,可是我还是刚开始的那个决定。”
她原本就欠傅子珩的,不止她欠,就连她父亲也欠,如果不是傅家,她想象不到自己现在是流落街头还是走上了什么歪路。
他不找她要钱她已经要谢天谢地了,哪里还会去和分争什么财产。
傅子珩对自己来说,除了是丈夫,还像言情小说里写的那样,是她的金主,只不过小说里面男女主人公签的是契约,他们之间有的,是一纸婚书。
仔细想想,是她占了傅子珩的便宜吧,像他那样的男人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她不过是误打误撞和他有了交集有了缘分,然后一路过来,她开始变的贪心,想要更多,想要他的心,要他的人,想要他把心思全放在她身上,他心里只能有她自己一个。
可——凭什么呢?
他又不爱自己,他爱的女人是别人啊,那个他爱了五年的初恋情人,她做了那么久的傅太太,当了那么久的灰公主,现在午夜时间已到,她是时候变回那个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的萧晚了。
“小晚……”
胳膊被碰了碰,拉回萧晚的思绪。
萧晚回神,抬眸看过去,楚然一动不动看着她,问:“想后悔了么?”
萧晚笑了:“我长这么大,没有什么时候的决心比现在更加坚定。”
楚然也跟着笑了:“好,我相信。”
“爱先生……呃,这样称呼你对么?”萧晚不好意思的笑笑,“现在能给我弄一份离婚协议书出来么?”
爱德华开始摆弄电脑,“当然没问题,你什么都不要,协议书在简单不过了。”
说完打开文档,准备开始工作。
“等等——”萧晚想起了什么似乎的,忽然道:“——我只有一个要求。”
傅子珩,我怀孕了!
“等等——”萧晚想起了什么似乎的,忽然道:“——我只有一个要求。”
爱德华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眼底有掩饰不住的兴奋:“想通了么?你想要什么?尽管提要求,我会全力帮你到达,这样的官司才打的有趣啊。”
萧晚缓缓开口:“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离婚后,我和他傅子珩桥归桥,路归路,他从今以后都不许在来打扰我!”
“……”爱德华郁闷了,“你这是什么要求啊,估计傅子珩那边的律师团会想也不想的就开口答应吧。”
萧晚只有这一个要求,要断那就断的彻彻底底,从此他和她再见面就是陌生人了。
十分钟后,薄薄的两张纸被打印了出来,爱德华意尽阑珊的将协议书放到她面前,“你看看。”
更本不用看,里面什么都没有,这是他从当起律师这个职业生涯见过最简单的一份离婚协议书了。
萧晚认认真真的看了两遍,她很满意,径直点点头之后抬头去找:“那个,你的钢笔能借我用用么?”
“你随意。”
“谢谢。”
萧晚接过钢笔,准备落笔之时,却忽然停了下来,一旁的楚然看着她骤然停下来的动作,一颗也忍不住跟着提了起来。
这一签下去,那就代表她和他这辈子的缘分都尽了。
萧晚低头看着她自己手,微微的颤抖起来,一瞬间她脑子里忽然像放电影一样,闪过他们待在一起的那么多画面,和他在一起,她永远都是被他欺负的那一个,她比不上他的凌厉的口嘴,也比不上他的体力,每次发生摩擦,总是会被他气的跳脚,最后郁郁而败。
可下一秒,脑子里又闪过他跟季嫣然的画面,那么刺眼那么揪心,甚至在午夜梦回里想起来都让她不能呼吸……
楚然坐在她一边,看着她的表情变了又变,怕她好不容易坚定下来的心反悔,张了嘴正要开口说话。
‘唰唰唰’几声笔在纸章上划过的声音响起,萧晚利落的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下了她的名字。
放下笔,萧晚似完成了一壮心愿一样,她吐出一口气,将协议拿起放进她的包包里,说道:“如果傅子珩不肯签字,那我该怎么办?”
爱德华抬了抬眼皮,漫不经心玩着他桌子上的牛顿摆,“哦,那就该我这个律师出场了,总之你先回去试着他淡这件事,如果他也同意离婚那是最好不过了,如果不同意,到时候就由我出马。”
“谢谢。”萧晚站起了身,爱德华摆摆手,“到时候离了再谢我也不迟,慢走不送啊。”
出了他的律师事务所,楚然站在她的身侧道:“走吧,我请你去吃饭。”
“为什么啊?”
“庆祝你恢复单身。”
“……这八字还没一撇呢。”
“在我心里你已经离了婚,不在乎那一张纸。”
“……”
*
冬天的夜晚来的特别的早,不过才五点,天空已经隐隐暗了下来,道路两旁的霓虹灯开始闪烁,夜生活这才刚开始。
从饭店里出来的萧晚摸了摸肚子,有点后悔自己吃太多了,她暗自嘀咕:“宝宝不会也撑到了吧……”
“你肚子里的孩子现在才不过是个胚胎,连形状都没有。”楚然打趣她,“想要跟他说话,还要等几个月,以后跟他说话就能听到了。”
萧晚听到他前半句话的时候有些不好意思,可一听到后半句,她脸上刚挂起一丝笑的表情就僵硬了下来。
以后……恐怕没有以后了吧。
她收回放在腹部上的手,抬头看着此时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的天色,表情有些淡:“楚师兄,我们走吧。”
脚步迈了出去,手腕却忽然被攫住。
她一怔。
“萧晚。”楚然站在她身后,声音不大不小,却清清楚楚的传进她耳膜,“从今以后,由我照顾你,好不好?”
……
“司机,就在这里停吧。”萧晚看了一眼前面的路,开口,在往里面走一点点远就到傅宅了。
她拿了钱出来给了的士司机,然后推开车门下去,独自一个人慢慢往傅宅走去。
入了夜,风渐渐大了,四周有树,吹的树枝‘哗哗’作响。
一回到家里,陈婉仪看到她从寒风中走进来,立刻让刘婶去给煮了一点热茶过来,萧晚接过来捧在手心里,这才觉得暖和了很多。
“谢谢。”萧晚对刘婶道了声谢。
陈婉仪看了一眼她的肚子:“你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不跟到外面瞎跑,得时刻注意,头三个月最重要你晓不晓得?”
萧晚看她那副紧张的样子,忙点头说是,称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陈婉仪这才记起一桩事,“然然跟你一起出去的,怎么你一个人回来了?他的人呢?”
张了嘴正要说话,外面忽然响起了汽车的引擎声。
刚才在外面吃完饭,楚然忽然跟她说那样的话,萧晚一时间愣在那里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他也不逼她,就这样直直看着她,眼神真挚热烈完全叫她抵挡不住,最后萧晚旋转了……落荒而逃。
楚然的告白以前不是没有发生过,可她次次都拒绝了,以前的表白在她眼里只不过是一种玩笑,而如今,自从上次发生过那次爆炸后,她和他之间似乎有某些东西不一样了。
听到他的表白,她再也做不到淡然处之。
有脚步声渐渐近了,门也被推开,萧晚在客厅里呆不下去了,立刻起身道:“我,我先上楼休息去你,大家晚安。”
说完,拔腿往楼上跑。
陈婉仪看到心惊肉跳:“注意注意点,别跑那么快。”
“……”
楚然从外面回来,就只看到了她的一个背影。
上了楼的萧晚靠在墙壁上喘气,原本紧闭的房间门被打开一条缝,一只手强有力的手伸了出来将她一把拽了进去。
“啊——”
她大叫一声,腰间一紧,耳边又是‘砰’的一声,双肩一沉,被人用力一摁,她的后背贴在了得新关严实的门三人成虎。
萧晚睁开眼直直看过去,撞进一双比外面天色还暗的深眸。
“傅子珩你……唔——”
话未落,唇被人堵住,他双手固定住她的身体,让她动弹不得,唇下用力,发泄似的咬着她的唇,不轻不得的啃咬。
萧晚过了初时的震惊之后缓过神来,用尽全身力气挣脱他的桎梏,猛的伸手推开他,喘着粗气瞪着他:“傅子珩,你发什么疯?!”
傅子珩被她推开之前,嘴唇也被她咬了一下,现在皮破了,血珠渗了出来,他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动作魅惑性感。
“去了哪里?为什么这么晚回来?”他伸手松开领带,抽出来扔到了地上,身形微晃,“我说过的话你不记得你是不是?说过不准和楚然单独在一起,竟然还光明正大的跟他出去!嗯?”
“说我之前你能问问你自己么?”萧晚冷嗤,“一夜未归,跟着你的初恋情人干什么去了?有一点你说的很对,我是光明正大,可你是偷偷摸摸,你没有资格来教训我!你没资格!”
他连他自己都没有管好,凭什么对她指手画脚!
“我没资格?我是你男人我没资格?”他扔了领带又脱了外套,一步一步逼近过来,眼里肆虐着风暴,萧晚吓的连连后退,可退无可退,只能在他逼过来的时候,腰一弯,从他胳膊下穿了过去,拔腿就往卧室里跑。
“你能跑哪儿去?”傅子珩看着她的背影,就像看着案板上的鱼。
脚一沾到卧室的地毯,傅子珩就追了上来,抓着她的人就将她摁到地毯上,也不顾她的惊呼擒住她的手腕,萧晚大叫:“傅子珩你别发酒疯?!”
现在隔近了闻,才知道他身上有酒味。
“我好像从来没有对你发过酒疯,发一次也未尝不可。”
他一边说一边去脱她的衣服,入了冬她穿的圆滚滚,脱起衣服来极为费事,傅子珩动了半天的手也不得其法,萧晚有些庆兴自己今天出去前穿了这么多。
也不知道他是喝多了酒,还是因为太累了,最后俯下身,把脸埋进她脖子,微微喘气。
萧晚见状立刻道:“傅子珩你起来,太重了你。”
他几乎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她身上,她骤然记起她肚子里还有一个小宝宝,顿时有些紧张:“听到没有,我让你起来!”
而他却误解了她的意思:“萧晚,你记住你现在的身份,你还是我傅子珩的老婆,你跟楚然没有可能!”
“我跟楚然没有可能,那你跟季嫣然呢?”他起来了一点,把重量转移,萧晚拿话去堵他,“傅子珩你有点良心好不好,你到外面跟季嫣然待了一个晚上,整整一夜没有回来,我一句话都没有说,你就发生制人,你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对我?!”
说到最后,她竟然忍不住哭了起来,萧晚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暗想是不是成了孕妇,情绪不受自己的控制。
最后哭起来竟然不可收拾,眼泪仿佛开了闸的开关,怎么收也收不住,她也不管了,把所有的委屈,无奈,伤心通通哭了出来,张开嘴巴像个小孩子一样号啕大哭。
傅子珩却懵了,怔怔看着她手足无措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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