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并未关严,李振清的声音清晰地传了出来:“曹小姐,如果你一定要把事情弄成这样,家铭是不会再给你留半分情面的。”
“李参谋长,我记得你以前是叫我嫂子的吧?怎么现在成了曹小姐了?是因为你又有了新嫂子吗?”曹燕妮的声音很尖锐,和前两次方若谨看到的大方热情非常不同。
“曹小姐,你和家铭分开这些年,又各自组织了家庭,我的确不方便再叫您嫂子了,您现任的丈夫我并不认识。”
“李参谋长,我不过是想看看我儿子,您何必这么紧张。”曹燕妮的语气虽然软了软,却是听得方若谨心尖儿一跳。
“你是昊昊的妈妈,要看儿子谁都拦不住你,但是今天是家铭的岳母和她妻子在,你这样闯进去不合适。”李振清的声音低沉冷硬,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那位方小姐呀,我们也见过面,算是熟人呢,正好我进去敬杯酒,问候她一下,顺便看看我儿子她照顾的好不好,岂不是正合适。”曹燕妮的口气毫不在乎,根本没有把方若谨放在眼里,李振清的话像是火上浇油,满心找事儿的意思。
“曹小姐,我可不是厉家铭,你威胁不到我,我也不会给你留下半分情面。”李振清声音没什么变化,却有些冷嗖嗖的,“你今天晚上要是敢踏进那个房间半步,我会让你们在上海的公司不出一个月彻底关门儿,你信不信?”
曹燕妮半晌不吭声,方若谨也一下子明白了李振清出来这么长时间的原因。她知道自己这样听壁角不好,但是她实在想知道曹燕妮这个女人到底想干什么,便不觉挪不动步子。
“我去孩子学校看过儿子,可是他不认得我,厉家铭知道后下令不许我再见孩子。”曹燕妮的声音明显软了下来。
“他为什么不许你见孩子?孩子又为什么不认得你,你不清楚原因?”李振清的口气变得有些讽刺。
作为兄弟,他当然知道厉家铭不是个无情的人,他这样做,已经给曹燕妮留面子了,换了是自己,不出人命都不算狠。
“当初,不是没有办法嘛。”曹燕妮的声音极低,低的方若谨几乎听不清楚。
“怎么会没有办法!曹小姐,你是太有办法了,你利用家铭帮你救情人,然后又一脚将他开,如果他还是个男人决不会再让你见到孩子!”
“李振清!”曹燕妮也提高了声音,“这是我和厉家铭之间的事,你少管!”
“家铭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当然要管。”李振清的声音不高,却瞬间清冷了起来,隐约透着一丝阴狠,即使隔着一道门,方若谨也感到了逼人的杀气。
“别以为我是个傻大兵就什么都不知道。当年你伤他那么狠,现在看他实权在握了,就跑回来利用孩子的监护权来威胁他,逼着他将那块地卖给你们改造,至于其它想法,你心里更清楚!你是不是太卑鄙了点?曹燕妮,你算计谁我都管不着,可你不该这样算计你儿子的父亲!我希望你最好弄明白那个马长伟倒底要干什么!家铭和我的关系你很清楚,有我李家的人在,就决不允许别人来动他一根毫毛!
听到这里,方若谨再愚笨也明白曹燕妮想干什么了。她觉得自己再听下去不仅不礼貌,也实在没必要了,便转身回到包间。
李振清没多会儿也回房间了,脸上没有任何不愉快的表情,他一再和方妈妈抱歉,说是这位朋友喝多了,非拉住他又灌了两杯酒。
方若谨若无其事地笑笑,口气却是亲切了话多:“李大哥你工作忙,事情多是自然的,今天晚上真是给你添麻烦了。”
李振清刚刚被曹燕妮纠缠的一肚子火,见方若谨这样温驯懂事,心里更是觉得厉家铭当初真是瞎了眼,怎么就娶了那么个女人,便口气温和地笑笑道:“若谨,家铭不在,我要照顾好阿姨,这都是应该的。你要跟我客气岂不是见外了。”
方若谨通过刚才听到李振清和曹燕妮的对话,便知道厉家铭和李振清确实是那种兄弟的关系,便也不再客气:“好,有空儿你来我们家,让我妈给你做林州菜吃。”
方妈妈也立即接上说:“我还带着土产呢,带着媳妇和孩子一起来。”
李振清听了不由得哈哈一笑:“阿姨,我可没家铭的好福气,娶到若谨嫂子这么贤惠的媳妇,我还打着光棍呢!”
“哟,这么好的小伙子居然没媳妇?”方妈妈认真地看了看李振清,“不会吧,是不是你挑的太厉害了?”李梅唠唠叨叨的还要往下说什么,被方若谨笑着用别的话打断岔过去了。
以李振清的家世和他现在的身份,还没结婚太正常了,这些人不是没玩够就是真的要挑家世样貌人品都是人尖子的姑娘才能配得上,当然用不着她们多嘴。
李振清陪着方家母女和昊昊一起走出来的时候,时间刚九点多一点,在酒店大堂,方若谨却碰到了苑宁。
“若谨姐?”
苑宁在后面叫了一声,等方若谨回头,不觉高兴地叫:“原来真的是你!”
苑宁高兴地跑过来拉住她,叫了声方妈妈阿姨好,又摸了摸昊昊的头道:“昊昊又长个子了,你们怎么过来吃饭?”
“我妈妈今天过来看我,是昊昊爸爸的朋友招待我们。”方若谨笑着对她说。然后回过头对李振清说道:“这是我在三乡时候的朋友苑宁,现在电视台工作,苑宁,这位是李参谋长。”
苑宁看到在几步远站着的李振清,稍愣了一下。李振清已是跨前一步伸出手来礼貌地和她握手:“苑小姐你好。”
苑宁的脸有些红,却仍是大方地和他握手寒暄了两句。
苑宁看时间不早了,便转头和方若谨说道:“若谨姐,我可能会留在三乡电视台了,抽空儿我们再聊,你和阿姨快回家吧。”
方若谨一听也跟着她高兴,叮嘱她有事情给自己打电话,便跟着李振清出了酒店。
车子已经在等,李振清亲自做在副驾驶位子,送了方家母女和昊昊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唉,大家又会骂女配了,我闪。。。
53。
厉家铭出差大约需要十天八天才能回来,方妈妈来了家里倒是热闹,她也闲不住,便帮着做些家务,方若谨和魏芳说,前段时间我病了,你又照顾我又照顾昊昊很辛苦,先休息两天吧,昊昊每天放学有姥姥接就行了。
魏芳有些想孩子,便趁这个机会回老家去看儿子了。
每个周日上午昊昊都有奥数课,这是厉家铭坚持唯一要他上的兴趣班。
方若谨和妈妈李梅一起送了昊昊去上课,然后带着妈妈去了市里的商业中心,想顺便想给妈妈和爸爸买些衣服什么的。
李梅从女儿跟着厉家铭到了三乡市之后,也常常会想念这个向来不太重视的孩子,有时候回想起当初女儿为了结婚,还被自己打了一巴掌,也很愧疚,她后悔自己这个火爆脾气总是做些让自己后悔的事。但是女儿远嫁了,想弥补机会也少了,因此她很珍惜这几天和方若谨独处的时光。
其实方若谨根本就不记恨妈妈当初那一巴掌了,她本就是个憨厚的姑娘,何况当妈妈的哪有不心疼自己孩子的,妈妈打她也是为她好,现在她不在妈妈身边,才知道当初妈妈虽然没有像心疼哥哥那样对自己,但她明白那是因为哥哥身体不好,父母偏着占也是应该的,再说一个人在外,她更念起了当初在父母身边的好处来着。
李梅一边和女儿逛街,一边唠叨着家长理短,母女俩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心贴着心,相处融洽。
当妈妈的总是替孩子想的多,不知不觉就问到了一个关键的问题:“小谨,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
方若谨一听这问题,突然打了一个愣怔,随即不在意笑笑:“妈,我还小呢,等昊昊大些再说吧。”
说到孩子,方若谨自然想到了曹燕妮,她为昊昊难过,这样一个懂事的孩子竟然有个这样的妈,利用完了丈夫又利用儿子,如果昊昊长大了知道这一切,对孩子是多大的伤害啊。
“你怎么这么不上心!”李梅的声音突然高了八度,吓了方若谨一跳。
俩人正走在三乡市的商业街,因为是老市区,正值早上十点多,人来人往正热闹着,李梅这一嗓子立即引来不少的目光。
方若谨忙拉住妈妈的胳膊低声说:“妈,您小点声。”
这可是三乡市啊,如果老妈一不小心冒出一句厉家铭怎么怎么样,那后果可真的不可想象。
李梅似乎也觉察到这种事儿不能在大街上讨论,但是她就是憋不住,立刻一把抓住方若谨的手,拉到僻静一角,“你真是个傻丫头,”李梅压低了声音恨恨地说,“昊昊再好也不是你亲生的,现在你婚都结了,不生个孩子怎么能抓住他!你年纪轻轻当然要有自己的孩子,哪怕生个女儿也好,你对那个孩子再好,也不过是白给人家当老妈子!”
方若谨的心一下子被妈妈的话堵的闷闷的,垂着头想了半晌才低声说:“妈,孩子不是我想要就能要的。”
她是个保守的姑娘,俩个人在那件事上,几乎完全是厉家铭主动的,他从开始的慢慢教导她,到后来引导着她,以至于有时候使坏挑逗她,而她从来都是很温驯地顺从着,只是偶尔会亮出小猫爪子挠他一下,但那只会换来他严厉的惩罚。在人前看着冷静温文的厉家铭,在床上可是极强势的,虽然有时候她心底有着不满,但渐渐地她也习惯依懒着他,承接着他不时带给自己的欢欲。
在刚结婚的时候,厉家铭是注意避孕的,况且,他回林州的时候并不多。但是来到三乡后,厉家铭时间长了可能就有点懒散了,有时候算算是安全期就会不戴套子,也有时候他回来很晚却忍不住要她,她朦胧记得他有几次都没有戴,不过她一直没怀上过倒是真的。因为有了昊昊每天跟在她屁股后头妈妈妈妈地叫着,方若谨真的没有认真想过再要孩子这个问题,现在经妈妈这样一说,她倒是有点想知道厉家铭对孩子问题是什么态度了。
李梅听到女儿这样说,有些不可置信地望着女儿问:“家铭难道不想再要孩子?”
“不是的妈,”方若谨一听妈妈的口气不善,忙笑着安慰她,“他是觉得我还年轻,昊昊还小,要是马上要孩子,怕我忙不过来。”
“是这样啊。”李梅一听便不作声了,过了半晌才点点头说,“那倒也是,你嫂子怀孕了,你要是马上接着怀上,我还真帮不上你的忙。家铭的妈妈那边怕也是指望不上了,虽说家里有个保姆,但吃力的还不是你一个人,晚个一两年再要倒也好。”
“妈,嫂子怀孕了?”方若谨还不知道这个消息。
“是啊,还不到两个月呢,我想着要告诉你,怎么就忘了这事儿呢。”李梅一提起快要抱孙子了,就是满脸喜气。
“啊呀,那你不在家照顾嫂子,来我这里住着,嫂子会有意见的。”
“秀娟这段时间正好回她妈家住几天,我在这里也不常住,过几天我就回去接她来家。”
至此,方妈妈李梅对女儿要孩子的事儿才撂开手不提,但方若谨却是存了心思。
方若谨把调研报告又进行了两次加工修改之后,在周二打印好交给了于刚。
于刚接过之后就去开会了,周二下午才细看。
方若谨有些忐忑不安,她是第一次写这种报告,虽说有厉家铭给的提纲,但又怕于刚看出什么破绽。
于刚从头看到尾,期间随手改动了几个错别字,最后他抬起头盯着方若谨,半晌才微微一笑:“若谨,如果有人想看我们的笑话,我怕她要失望了。”
他见方若谨看着他有些发呆的样子,便笑着解释道:“我不能说这篇报告有多完美,但该说的问题全说出来了,分析的非常到位,也提出了建议,语言也很精炼。若谨,我知道你的水平不差,只不过我非常惊讶你的进步。”
方若谨心里有鬼,被他夸的脸有些发红,对于刚说的最后这句话仍是心惊。
她笑着说:“处长,你先别夸我,这稿子可是要部里几个领导审的,您得把好关。”
于刚低头再看看材料,沉思一下又说道:“若谨,我是认真的,以你目前的状况来说,这份报告已经出乎我的意外了。”
于刚隐约知道方若谨的父亲原是省委办厅的老人,现在省政策研究室,是个笔杆子。而方若谨又是高学历,文笔自然差不了多少,所以对谢茜莹点名让她去调研的事情虽然知道些这个女人的用心,但并没有觉得有多严重。方若谨从进三乡市委机关,一直在他手下,他多少还是有点数的,这材料他一拿到手,便知道谢茜莹输了。
其实,在于刚的感觉中,他认为谢茜宝虽然是针对着方若谨,但是最后的目的仍是他于刚。毕竟,在整个机关的年轻正处级干部中,谢茜莹和于刚是最年轻的,虽然于刚比她大两岁,但于刚是男的,任正处职务已经二年多了,显然比她占了优势。现在机关实行后备干部备案制,这两个人之间的竞争是心知肚明的。
这份材料在于刚的眼里已经算是通过了,为了谨慎起见,他又仔细给改了一遍,调整了个别的词名,让方若谨备好电子版后,在周三打印出来给分管部长看。
而分管部长几乎没有什么变动,便转给了一把手郭部长。郭部长是亲自参加调研的,看到这份报告后,觉得挺满意的,也没多加改动便签字,要办公室以文件形式给市委和市政府呈报。
当这份报告最终送到了谢茜莹那儿后,她仔细地看了下,不觉吃了一惊。
这份报告从上报到签发,都是用的经济调研处的原稿,拟稿人是方若谨,各位领导改过的痕迹都在上面。虽然这是机关发文的规矩,但是谢茜莹已经看出了问题。
一般来说,这种报告常常被改的面目全非,往往需要重新打印出来再呈送给更高一级的领导看。这份报告虽然也有改动,但大多是语句和用词方面的更改,而报告的主要框架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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