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任天明气急败坏地给了她一巴掌,“你这个贱‘人;都火烧眉毛了,你还闹!”
那女人也只是装腔作势而已,被他这么一大,硬是张着嘴不敢说话。
任天明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对着门外嚷道,“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你赶快走吧!”
明明就是同一个人,是他自欺欺人,没想到,都这么多年了,他的女儿,竟然找上了门。
乔雪桐一刻都不想待在这个鬼地方,跺了跺脚就转身离开了。
“你……”那大肚子的女人不敢置信,“任天明不就是你吗?”
“你给老子滚蛋!”任天明踢翻了那月饼盒,仰头大笑三声,“哈哈哈,报应终于来了!”
十几年前,他鬼迷心窍被人收买剪断了a市某个高*g的刹车线,十几年后,那个人的女儿……
因果轮回啊!这些年来任天明胆战心惊,每天过得如履薄冰,他又不是十恶不赦的人,再怎么说都是一条命啊,而且还是他间接断送的,他密切关注着乔家的消息,知道乔振东还留下一个女儿,几个月前嫁给了莫氏科技的总裁,风光无限,那场婚礼a市各大媒体铺张报道,几乎无人不知。
呵,他的报应……就要来了。
乔雪桐回到病房已经是两个小时后的事,她轻轻推开门,床上的男人正翻阅着杂志,脸色正常,她扬起手,“嗨~”
乔雪桐走近,男人才抬起头,嘴角带着玩味的笑,声音却是一本正经的,“老婆,”顺便撩开上衣,“带子还没系好。”
看着那暴露出来的精壮腹肌,乔雪桐娇嗔地瞪了一眼,“流氓!”
第五十七章
“不好了!”赵亭连门都顾不上敲,直接推开门;风风火火地闯进病房。
趴在床边的人动了动,似乎有苏醒的迹象,莫淮北安抚性地摸了摸她的后背;食指抵在唇边做了个“嘘”的唇形;然后压低声音问;“发生什么了?”
赵亭懊恼不已地握着拳头,“我刚刚接到消息,在重症病房的那个人,他突然死亡了!”
唯一的线索中断了;这两天的努力全打了水漂,怎能让他不气恼不愤怒?赵亭连揍人的心都有了!
莫淮北显然也很惊讶,“死了?”
“现在还没查明是正常死亡,还是人为死亡。”赵亭稍微冷静了下来,继续说,“我已经让人去调监控录像了,应该等一会儿就会有结果。”
果然话声刚落,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赵亭淡淡“嗯”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大口呼气,忍无可忍地爆了个粗口,“监控录像显示一切正常!”
那么基本上可以排除非正常死亡的可能性,可这件事又隐隐透着诡异,连医生都说脱离了生命危险,怎么就突然……死了呢!
赵亭离开后,乔雪桐慢慢睁开了眼睛,眼底一片清明。
“醒了。”
不是疑问句。
乔雪桐抓了抓头发,有些尴尬,“你知道我在装睡啊?”
头上突然挨了一下,她听到男人略微带着笑意的声音,“呼吸都乱了,这点小伎俩能瞒得过我?”
“老公,”这些日子以来,莫淮北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乔雪桐埋在他胸口,闷闷地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有人要对我不轨了?”
头顶上方传来一声淡淡的冷哼声,“我比你想象中的要了解你,你信吗?”
“当然信啊!”乔雪桐嘴上这样应他,心里还是有点得意,有些事他还是不知道的,但她也不希望他知道了。
如果说一开始她是怀着目的嫁给他,但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她真的爱上了这个面冷心热的男人,其实上一辈的恩怨真的有这么重要吗?只要彼此默契地不提起,他们还是可以成为别人眼中的恩爱夫妻的,不是吗?
既然都开诚布公了,莫淮北也就不兜圈子,“你好好想一想,平时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乔雪桐认真思索了几分钟,摇头,“应该没有。就算得罪了人,她们也不至于穷凶极恶地要取我性命。”她还不至于混得这么差劲吧?
如果真的要有这样一个人,那么这个人……此刻近在咫尺,可乔雪桐知道,不会是他,不会是这样一个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来保护她的人。
“嗯。”莫淮北若有所思,摸着她幽黑的长发,柔声安慰,“你别想那么多,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
乔雪桐把他的腰抱得更紧,“因为,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会保护我是吗?”
“傻瓜。”莫淮北扣住她的手,笑得脉脉情深,“还要再睡会儿吗?”她刚刚才睡下不久,赵亭就进来了。
“会不会压到你?”
“不会。”莫淮北低头,怀里的人已经发出均匀的呼吸声,他看向窗外,眸色深深。
就算世态炎凉,山水可以两不相关,但这个触手可摸的人,这一份珍贵的温暖,已经足以让他模糊曾经刻骨的恨意,期待一个美好的黎明。
***
“郭先生,我已经传达了您的意思。”一个穿着白衬衫的男人背手而立,声音听起来没有什么起伏,“监控器也做了手脚,没有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他在午休时分自动拔下了氧气管,死亡时间是今天的十三点二十四分。”
“做得好!”椅子后面的男人转过来,手里还夹着一支烟,“他没有透露什么消息吧?”
那男人很快应道,“应该没有。”
计划失败,郭川已经几天没有好好休息了,现在连最后的威胁都解除了,他大大松了一口气,“你先出去吧。”
“可是,”那人欲言又止,“郭先生,您事先答应好要给强子父母的赡养费呢?”
强子正是策划的车祸中幸存的重伤者,为了给父母养老,他答应了郭川的条件,自杀永远封口。
郭川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来,在那烟雾弥漫里他冷冷地笑了笑,“我有答应过吗?”
白天明显僵了僵,眼底闪过一丝恨意,语气却平淡如水,“我先出去了。”
他们为他卖命这么多年,非但不得善终,还……郭川啊郭川,白天从里面走出来,走到楼梯处,一个拳头砸在墙壁上。
你终将会有报应!
又过了些时日,莫淮北的手脚都恢复自如了,医生检查后没有什么大碍,他在出院当天就去了公司,受伤期间积压的公事太多了。
乔雪桐继续向莫老爷子取经,她看中了一只潜力很大的股票,打算让他过过眼,没想到老爷子不置可否,只让她相信自己的判断。
生平第一次炒股,乔雪桐狠了狠心,把手上的资金抛了二分之一进去,大部分时间都抱着平板刷股市。
连老管家都取笑她成为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小股民,还说如果发达了千万不要忘了她这个老婆子好吃好喝地伺候着,为她提供了坚实的物质条件。
乔雪桐爽快地拍胸膛,豪气万丈,“管家奶奶,您放心,等我成了小富婆,只要是您说得出口的,我都……”
老管家笑得皱纹深深,“哟!老爷子都不敢保证的事,你这个小女娃这么大口气!”说给莫老爷子听的时候,他笑眯眯地摸着胡子,“长江后浪推前浪哪!”
除了关注股票行情外,乔雪桐还去小别墅看莫母。
莫母对乔雪桐的碰触一点都不排斥,还不哭不闹地让她剪了头发,修了指甲,虽然过程一直在傻笑,目光也是没有焦点的,但比起以前,情况真的好了很多。
“妈,”乔雪桐自然而然地脱口而出,从来没有喊过这个字眼的缘故,连自己都有点羞怯,她指指窗外,“我带您出去走走,好不好?”
见莫母呆愣地看向她手指的方向,好久都没有什么反应,乔雪桐放缓了声音,“外面呢,有风,吹过来很舒服,外面的花闻起来很香……”
“少夫人,”乔雪桐扶着莫母走出去的时候,负责照顾的老佣人拦住了她们,“少爷交待过,夫人只能留在房间里,您不能带她出去。”
乔雪桐遇过这个老妇人几次,但每次都只是点点头就过去了,没想到这次竟然被拦下来,“长时间待在室内对身体不好,我只是陪她出去走走,半个小时以内回来,可不可以?”
老妇人脸色明显一僵,犹豫半晌,终于退了一步,“我打电话请示一下少爷。”她从口袋里拿出随身携带的移动电话,拨了出去。
莫母似乎对这个人有点惧怕,紧紧抓着乔雪桐的手,往她身后躲,乔雪桐一边安抚着,一边听老妇人向莫淮北传达了自己的意思,然后恭敬说了一句,“少爷,我知道了。”电话挂断。
“少夫人,请务必在半个小时内把夫人送回来,她还需要吃药打针。”老妇人不忘叮嘱道。
已经是入秋的天气,暮色低垂,太阳藏在厚厚的云层里,云缝里透出霞光万丈,柔柔地披了两人一身。
莫母神色轻松了不少,虽然步履缓慢,她看着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外面世界,心里起了一阵又一阵的悸动,却无法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夕阳下,她握着乔雪桐的手,默默流泪。
乔雪桐连忙拿出小丝巾,动作轻柔地帮她擦去眼泪,虽然无法感同身受,但是对于一个长久失去自由的人来说,重新呼吸到新鲜的空气,沐浴温暖的阳光,那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可又偏偏无法排除触景伤情的悲痛。
几个佣人远远看着树下并肩而坐的人,表情讶异,压低声音讨论起来,“坐在少夫人旁边的人是谁啊?怎么以前从来没有见过?”
“不知道呢?该不会是少夫人的妈妈吧?”有人猜测。
“啊!少爷!”眼尖地看到莫淮北就站在不远处,有人惊叫了一声,“您怎么提前回来了?”
莫淮北淡淡瞥了她们一眼,快步走了过去。
乔雪桐听到动静望过去,柔光丝丝缕缕地从树缝里流转而下,落入她深黑而明亮的眼眸里,她挥了挥手,“老公!”
莫母仿佛受了惊吓,有些不安,乔雪桐连忙牵住她的手,又轻又柔地解释道,“妈,这是您儿子,淮北啊。”
莫淮北的心莫名一软,修长的双腿动了动,往前迈近,声音带着难以自已的激动,“妈。”
乔雪桐轻轻地牵着她的手放到对面人的手中,莫母没有反抗,只是呆呆地看着莫淮北,似乎从来都不认识这个人似的。
“妈。”莫淮北又温柔地唤了一声。
谁知道莫母突然甩开他的手,像个无辜而惧怕的孩子般看向乔雪桐,无意识地嚷,“怕……”
呼吸突然一滞,莫淮北的手还停留在半空中,他露出一个极为苦涩的笑容,大概是过去禁锢她的自由,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以至于现在她看到他,惟一的反应竟然是“怕”。
乔雪桐环住莫母的肩,“不怕啊,雪桐会保护你。”不知从何时起,乔雪桐发现自己的名字对她有莫名的安定作用。
“雪桐,雪桐……”喃喃地念着这个名字,莫母的情绪果然平静了下来,但还是紧紧抓着乔雪桐的手不肯放。
这个时候已经过了半个小时,天色渐渐黑下来,像一块巨大的布笼罩了站着的三人,把他们的影子长长地印在草地上。
“老公,”乔雪桐轻扯着莫淮北的袖子,“今晚可不可以让妈和我们一起吃饭?”
莫淮北的脸隐藏在黑暗中,几乎看不清脸上的表情,良久后他才点头,“我们回去吧。”
以为他又要把莫母送回小别墅了,乔雪桐若有似无地叹了一口气,没想到他们的方向竟然是……她兴奋地转过头,“老公,谢谢你!”
莫淮北没说话,只是微微笑着看她,平日里那么清冷的一个人,竟然也会散发着如此温润清和的气息。
餐桌上,比平时多了一个人的缘故,热闹了一点,乔雪桐忙着照顾莫母,几乎都没怎么吃东西。
莫老爷子看着这和睦的一幕,慈祥的眼底带着笑意,这一天他不知道盼了多久。
“阿婉啊,你多吃点,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
莫母只是抬起头,眼神空洞地笑了笑,又埋头喝汤了,更准确地来说,是用筷子把汤水弄得到处都是。
乔雪桐连忙拿纸巾帮她擦唇角,脖子,被沾湿的衣服,一点都不觉得嫌弃,又让她直直坐好,舀了易消化的蛋花羹,一口一口地喂她吃。
“淮北啊,”莫老爷子突然出声,“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要个孩子?”
乔雪桐放慢了手上的动作,屏息凝神听着。
“这种事急不来的,还是顺其自然的好。”莫淮北回过神,直视着旁边的人,“老婆,你说是不是?”
其实连莫淮北自己都没有把握,她会不会愿意为他生一个孩子。
如果有了孩子,无论她愿意不愿意,他们的这一生注定彼此纠缠,在某种程度上不可离分。但他们的婚姻不是建立在纯粹的基础上……
啊?乔雪桐愕然,心里又气又急,这个男人太坏了,竟然把这种问题扔给她。
“这种事,”连莫母都直直地看过来,三道目光成功蒸红了乔雪桐的脸,她垂下眸光,声音又轻又低,“不是一直都是你说了算吗?”
言下之意就是,措施一直都是莫淮北在做,她身子又没有什么问题,怀不怀孕,不全是他的问题吗?
莫淮北这么聪明,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他的手越过去在桌下握住她的手,连眉梢都染了一缕言不由衷的喜悦,“嗯。”
这一声,早已胜过千言万语。是他的万千悲喜,是他疏离的爱恨,是他无法言说的幸福。
莫母莫名其妙地看着自己儿子,气鼓鼓地用力把他搭在乔雪桐手上的手掰开。
乔雪桐忍不住轻声笑了出来,然后,三个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一番痴缠过后,莫淮北撑着手看身下全身泛着一层迷人粉色的女人,“三天后你的生日,想要什么礼物?”
太没有风趣了,哪有人问别人想要什么礼物的啊?乔雪桐微微喘着气,突然起了玩心,在男人裸‘露的胸口漫不经心地打着圆圈儿,“我想要你,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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