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抓着手中的长剑。
他到底是谁?
就这样,小曼和凌飞坐上了官兵的马车,其实是立刻从驿站调出最好的马车给小曼使用,而凌飞依旧坐在车夫的位置上,挥着鞭子。
小曼掀开马车帘子,后面的黑压压的官兵一排排,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人?
这里虽然靠着天祈漠西城,不过还是处于中立的位置,按理说天祈的士兵不会这样多的人跑来这里才对,难得是为了救那个青衣人?
那些士兵看到自己都是一副很惊讶的样子,看来晖王妃失踪的消息确实闹得沸沸扬扬,回去又要和姑姑解释一番了。
该怎么说呢?
就这样,小曼在思考回去的说辞,也不想问睿王手下的将领关于晖王的情况,她担心会起一些不必要的留言,反正很快就能到漠西了,那个时候问二哥哥就行了,他应该还是漠西做官吧!
上次,他惹怒了上司,真怕他会吃不了兜着走。还有那个娘,不知道还在不在?我该怎么装才更像郭清芙呢?
总不能老是以失忆为借口吧!
就这样,这一晚的连夜赶路,并没有让小曼感到疲惫,她满脑子都在想着怎么应付目前的情况,想着累了,就在马车的塌上安稳地睡去了。马车一颠一颠的,马蹄上也很响,士兵在后头奔跑的脚步声也不轻,这一切的声音,在小曼“快要回晖王府”的兴奋中以及赶路的疲劳中,都显得不那么吵了。
终于,小曼被马车外的将领叫醒后,她打开帘子一看,天有些灰蒙蒙的,原来是快要天亮了。
她还睡得有些迷糊,就在凌飞的帮助下了马车。
“清儿。”一个惊喜的声音响了起来,小曼扭头一看,哇,这不是二哥哥郭明宣吗?矮小的身材使他在士兵中特明显,厚重的袄子领子里透着蓝色的官服,他此刻小眼睛瞪得老大,脸上的笑意浓浓的,朝小曼直奔过来。
“二哥哥。”小曼也跟着开心起来,这是郭清芙的哥哥,她真正的亲人。此刻,就是小曼的亲人了。
郭明宣一顿,接着还是笑着过来:“听到消息你要过来,我还不敢相信,一个晚上没有睡守在这里。”
也许是见到人多,郭明宣不愿意多说,他仔细打量了一下凌飞,说道:“是你送晖王妃回来的?”
“是。小人告退。”凌飞见到小曼安全了,就直接想走。
但是郭明宣哪里肯让他走,先不说妹妹这一个月的失踪还没有弄清楚,眼前的少年气度不凡,和他身上的庞商服侍根本不衬。
“哥哥,让他走。”小曼走到郭明宣耳边低声说道。凌飞是西雪域的人,不能困在这里,况且高刹有交代,万一天祈的人要追查她的下落,对凌飞不利就不好办了。
郭明宣正要说什么,被小曼牢牢按住了手臂,对上小曼的坚定的眼神,郭明宣再次环顾四周,接着故意高声道:“你帮晖王妃雇了马车,谢谢你,来人,取二十两的银子给他。”
就这样,凌飞接过二十两的碎银,在一群官兵的注视下,缓缓离开了漠西军营。
是啊,是漠西军营。
小曼这才发现这里的环境和之前在回纥大营见到的有些像,都是帐篷,巡逻的士兵,燃烧的火盆,不同的是,地上的积雪扫得干干净净,这里的路都是青石铺成的。
“庆弘?”小曼望见远处一个人的背影,但那人很快就走进了一个很大的帐篷里去了。
“清儿!”郭明宣开始紧张起来了。
“哥哥,晖王是不是来了?我看到的是不是庆弘啊?”小曼这个时候已经兴奋起来了,她的脖子伸长朝那个帐篷望去,晖王是不是也在里面?
这个时候,那个大帐篷的帘子被掀开了,庆弘站在帘子的一边,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了。他穿着一袭蓝色的锦袍,外罩一件黑色的马褂,高高的发髻依旧绑着白色的发带。
“晖王。”小曼高兴地叫了起来,接着不理会郭明宣直接跑了过去。
晖王这时才注意到一边跑来的小曼,他并没有出现小曼预想中的高兴表情,他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处,丹凤眼中尽是冷漠。
小曼太高兴了,没有留意到他的异样,就是小曼的手快要碰触到晖王的身上的时候,身后庆弘已经惊讶地喊了出来:“王妃!”
晖王一听,眼一睁,用手轻轻地一拂,将小曼的手挡开。
小曼此刻才意识到晖王的冷漠,他那双好看的丹凤眼此刻半眯着,一脸的不悦,他细细打量了小曼一下,过了好久才缓缓开口道:“你就是郭清芙?”
第98章 晖王休妻
呃?他在说什么?
小曼不由得一愣,呆呆地傻站着。谁知晖王居然一脸厌恶的表情,侧过身子去,将视线移向远方:“郭大人可以先将令妹带回去休息了。”说罢,转身回帐篷,接着庆弘眼神复杂地看了小曼一眼,就直接将帘子放下了。
“这是怎么回事?”小曼目光呆滞地望着匆匆赶来的郭明宣,他上气不接下气地猛冲过来,喘着气说道:“你还不知道吗?晖王爷已经清醒了。”
晖王他……他清醒了……
小曼的脑中一亮,晖王他不傻了!
不理会郭明宣的着急,小曼脑中一片空白,直接冲进了那个帐篷里。
晖王刚坐下,就见到小曼猛地冲进来,他有些不悦地皱眉,依旧没有开口。
“王爷……”小曼见到他明显不欢迎的表情,一时语塞。
晖王懒洋洋地躺在垫子上,拿起矮桌边的一本书,接着扫了一眼庆弘,庆弘赶紧上前一步,低声道:“王爷想休息,请您先……”
庆弘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小曼已经直接走到晖王的塌前,有些不确定地叫道:“晖王?”
晖王这个时候已经彻底怒了,但还是压着火气道:“出去。”
冰冷的话语,冷谈的神情……这个真的是晖王吗?
“为什么?”小曼喃喃道,晖王那双明亮的眼睛不见了,那恬静的笑容不见了,见面的热情也没有。
“王爷。”一个声音急匆匆地跑进了帐篷,原来是在外面的郭明宣犹豫片刻,也跟着不顾礼仪地冲了进来,他朝晖王弯腰行礼:“下官失礼了,请容许我带清儿回去。”
说完,郭明宣就赶紧扯着小曼的衣袖,想把她带出去帐篷,不想小曼的脚像是生了根一般,她呆呆地望着眼前的晖王,他面无表情,但眼神中确实充满厌恶和不屑。
“到底是怎么了?”小曼几乎要喊起来,为什么会这样?晖王他医治好了,可是……
晖王把书轻轻放下,然后站起慢慢踱步到小曼跟前,嘴角泛起冷笑,他半眯着双眼,居高临下地看着小曼:“郭清芙你都做了塞哈尔的小妾,难道还想着做我的晖王妃?”
小曼一听,胸口仿佛被堵住一般,她立马应道:“不是的,我……”
“不用说了!”晖王的眼像是会飞出冰刀子一般,他硬生生地打断小曼的话。
“本王不想听你的解释!”晖王一怒,甩开袖子,将手放在腰后,“快滚!”
“我……”小曼本来想解释,却不知为何,什么都说不出来,着急之间,眼中一片模糊,脸红耳赤。
晖王眼一瞥,朝着郭明宣冷声道:“带走她。”
郭明宣赶紧拉着小曼想走,无奈小曼已经情绪失控,她冲上前拽着晖王胸前的衣襟:“晖王,你不认识我了?”
晖王没有想到她会突然冲过来,还不知死活地上前拉扯自己的衣服,他想甩开小曼的手,无奈小曼的手抓得牢牢的,想用武功推开她,却看见她的双眼满是委屈与心痛,她依旧用不确定的声音继续叫着:“晖王?”
可是一想到刚清醒后发生的事情,晖王一怒,用内力震开小曼,她没有留神直接摔到地上,来不及惨叫,就直接被郭明宣扶起,他不忍道:“青儿,晖王他已经……”
“本王已经清醒了,再不会任由你玩弄于股掌之间。”晖王对着还没有站稳的小曼厉声道。
他在说什么?玩弄于股掌之间?
小曼被他说得愣住了,在恍惚之间,郭明宣已经将她拽到帐篷外面了。
“这是怎么回事?”小曼失神地望着帐篷帘子,晖王就在里面,可是……
“清儿,王爷已经清醒过来了。”郭明宣见她这个模样,心疼地说道。
“然后呢?”小曼呆呆地反问道。
郭明宣见此,直接拉她离开帐篷几步之远,才敢出声:“王爷一醒来,就听到你成为塞哈尔王子的侍妾是消息。”
“我没有……”小曼正欲解释,话到喉咙,就急得说不出来话来。
郭明宣一脸的不忍,接口道:“听说晖王爷清醒来后忘记了这三年发生的事情,其实也许是不愿面对,这谁知道?可是他一醒来就听到这样的消息,你还是被睿王爷的人送回来的……”
小曼怔怔地听着,他忘记了这三年发生的事情?那是不是也忘记和我相处的事情?一想到这里,小曼的头脑一片空白。
那个温润如玉的晖王再也回不来了……他也不会那样冲我笑了,再也不会因为我的出现而高兴了。
“清儿,听说晖王爷醒来后,命人将你的东西都丢了!”郭明宣说这句话的时候,都不忍心看妹妹的神情。
怎么会这样?
小曼朝帐篷看去,晖王就在里面,可是我的晖王已经不在了……
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模糊了这个世界。
“清儿……”郭明宣心疼地看着妹妹无声地流泪,止不住地叹气。
当太阳升起的时候,军营里已经传开了,晖王妃回来了,而晖王已经休书一封,要将王妃休掉。
“庆弘,这真的是晖王的意思?”小曼依然不确定,即使看到晖王那熟悉的笔迹,她仍是忍不住问道。
庆弘至始至终没有抬起头,他难得恭敬地低着头道:“是的。”
“为什么?”小曼只看到信封上的“休书”二字,大脑就停止思考了。
庆弘沉默,没有言语。郭明宣只好出声道:“你先回去吧!”庆弘闻言才抬起头来,一眼扫见小曼痴呆的模样,眼瞪瞪地看着那封信,还没有拆开。
麻木地撕开信封,打开白色的信纸,里面熟悉的字体已经飞龙凤舞地展现在眼前,
余少年意气,受皇上之命,娶妻郭清芙,汝毫无感恩之心,反生诡戾!汝巧言令色,深造祸,小肚鸡肠,令夫蒙羞。汝不遵从德行,与他人勾搭,坏夫名誉。
吾悔与虎狼为伴,吾愧与蛇蝎共眠!
故立此休书休之,此后各自婚嫁,永无争执。恐后无凭,自愿立此文约为照。
这是什么?令夫蒙羞?坏夫名誉?与虎狼为伴?与蛇蝎共眠?他把我比作了什么?晖王他在写什么?
小曼的血气上冲,怒极生悲!
她拽着休书,一口气冲向了晖王的帐篷,庆弘正好在外边,他欲阻挡小曼进去,在里面的晖王听见了动静,冷声道:“让她进来吧!”
第99章 晖王的决绝
晖王冷眼看着走来的小曼,此时她气喘吁吁,目露凶光(因为太生气了),发髻凌乱(因为在马车上睡了一个晚上),穿着庞商的衣服显得不伦不类(来不及换衣服,晖王的休书就到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小曼此刻已经从晖王冷漠的态度中恢复过来了,她拿着那张休书在空中晃着,喘着气问道。
晖王坐着动也没有动,他气态神闲地拿起桌子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接着慢慢地端起,似乎想要好好地品茶。
小曼被他这悠哉的喝茶态度弄懵了,反应过来后,小曼的声音大了起来了:“我在跟你说话呢!”
要是以前的晖王,一定在自己说话的时候,用那双好看的丹凤眼望着自己,里面满是温柔和信任。
现在的他,即使听到自己的声音,头也不会抬起来,他将精致的茶杯移到自己的嘴边,轻轻地吹了口气,终于开口说道:“这三年来的,你的礼仪倒是一点进步都没有!”
什么?
“你……”小曼一听,气塞在胸口,出不来。
晖王本意也不是喝茶,他见到小曼气得发抖,脸涨得通红,圆圆的脸上尽是复杂的神情。放下茶杯,他缓缓说道:“这三年的事情,本王一件事情都不记得了。”
他不记得了?
“不过我还记得,你之前好像诅咒过我呢!”说完这句话,晖王终于将视线落在了小曼身上,目光中的凌厉令小曼一颤。
又不是我诅咒你的!但是,这句话却不能说出口。
见小曼不出声,晖王冷笑一声道:“你嫁进晖王府,是怎么对本王的?”
怎么对?小曼疑惑地看着晖王,只见他再次一挑眉:“你在赛棋会指示本王闹事,你可记得?”
呃,那是因为我不会下棋。
“你将本王踢下池塘,泼水给本王,甚至还要本王给你捶腰,这些你可记得?”
呃,这些……
“你不愿嫁进晖王府,在花轿上自杀,你的花轿甚至没有进宫行礼,这些你可记得?”
自杀的不是我,可要我怎么解释?
“你嫁进晖王府后,与三弟依然暧昧不清,这你可认?”晖王的声音依然不温不火,仿佛说的是一件与他无关的事情。
“不是的,我没有和睿王……”话到一半,小曼的声音戛然而止,她好奇地问道:“是谁告诉你这些的?”
你不是忘记了过去的一切吗?是谁故意告诉你这些?
晖王听到,更是气恼,表明上仍是不动声色:“宗卫的人一直在帮着本王记录每一天的事情,你对本王不敬,你以为我会不知道?”说到最后,眼睛狠狠地瞪向小曼。
那你就知道每一天发生的事情了?
“你做了塞哈尔的小妾,就乖乖呆在草原上即可,何必回来自取其辱!”晖王的话像是一把利剑刺向小曼心中。
休书轻飘飘地落在地上,小曼险些站不稳,他在说什么?
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冼庄儿都帮着你说话,你是用什么方法得到府里的人的心呢?”晖王重新将视线移到茶杯上,修长的手指划过茶杯盖,打开盖子,上升的热气直接模糊了晖王的眼睛。
她怎么一副那么伤心的模样?她不是一直在帮着三弟做事吗?
“念在你父亲的份上,没有让你以死谢罪,你就该知足了。我留你一命,你好之为之。”晖王说完就端起茶杯,优雅地喝茶,仿佛他刚才说的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一般。
“王爷。”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传来,一个人影已经出现在帐篷外,小曼定睛一看,天哪,这不是陆茜惜吗?
她身上白色的毛皮大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