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桑锦里皱了皱眉头,不过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那名男子一眼,终于还是点了点头,郑重地说道:“明天他应该便能下地走动了。”
听了子桑锦里的话后,桑台榭心下却是一阵苦涩,看来她还是对自己不放心,竟然还向自己发出了警告,让他无法从中作梗。
他怎么就那般糊涂,竟然真的听信了那妖孽的话,相信他真的能够补回她失去的元灵?想来想去,都是他的错,虽然重楼那个混蛋是主人命中注定的克星,但是若他再拖延一段时间,谁知道便没有破解之法了?若不是那混蛋破了主人的元灵,他又怎会病急乱投医,想着方儿让后玄亲近于她?
洗漱完毕之后,已经是凌晨两点过了,子桑锦里实在熬不住,趴在床上什么也没想便睡过去了。
次日便是八月十五,正是合家团圆的日子。
子桑锦里接到了一个意外的电话。
“锦里啊,今天是中秋节,我已经给你准备了你最喜欢吃的香辣虾,尖椒兔头呢晚上回来吃个团圆饭吧”电话那头刘母热情地邀请道。
子桑锦里脸上的神色不定,她对刘家其实已经没有丝毫挂念了,自从她有钱之后,立即便汇了五百万给刘母,算作是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了。
而刘家那边得了钱之后倒也不曾打扰过她,似乎也明白了如今他们根本压制不了她了,便也不敢再做他想。
只是今天突然一个电话打来,子桑锦里实在是不明白刘家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主人,是谁?”桑台榭见子桑锦里脸上阴沉地吓人,一双秀气的娥眉更是皱成一团,立即警惕地问道。
子桑锦里怔怔地将手机放下来,喃喃地说道:“是刘家人。”
桑台榭一听,当场便光火了,刘家那五百万当时还是他去汇的,莫不是那刘家人依旧贪心不足,还敢打子桑锦里的主意?看来得找个时间将那一家苍蝇给解决了,否则那就是一个定时炸弹,指不定什么时候又得到子桑锦里这里来狂轰滥炸。
“他们说什么?”桑台榭冷哼了一声,细细地听着听筒里刘母热情万分的邀请。
刘母说,他们都很感激子桑锦里,趁着中秋节,正好大家吃一顿团圆饭,每年的中秋节她都在家的,今年少了她,顿时便觉得冷清了不少。
还真敢说桑台榭心里怒火三丈,却又碍于子桑锦里的情面,不敢发作。
子桑锦里听了刘母的话后,顿时又念起了刘母的好来了,以前每次刘父打骂她之时,刘母总还是要劝阻两句的,而且在她被罚禁食的时候,她也总是偷偷地给她端一些剩菜剩饭。虽然那她最后还是为了自己的儿子选择伤害她,但到底那也只是作为一个母亲对儿子的爱罢了。
桑台榭见子桑锦里有些动摇,立即开口道:“主人,刘家人居心叵测,我看还是回绝得好。何况,是他们先对你不义,你给了他们五百万,也算是对他们仁至义尽了。”
子桑锦里瞥了桑台榭一眼,却又想起他对自己的背叛来,顿时便一狠心,故意不顺他的意,冲着手机那头道:“晚上几点吃饭?我回去。”
桑台榭听了之后,只得在心里叹息,想必即使她不与他置气,选择了不去刘家,恐怕她的心里也是不好受的,至少她的心里还是有那个家的,否则也不会用一个“回”字了。
也罢,正好趁此机会将刘家那颗毒瘤彻底解决掉,否则谁知道将来还能爆发出什么问题来。反正他会随时跟着她,无论如何也是出不了岔子的。
“咱们开车去,还是坐车去?”桑台榭看了一眼正在发呆的子桑锦里,问道。
见桑台榭并没有多说半句,子桑锦里心下倒是好受了些,她本意是不想他跟着去的,但是考虑到刘家的复杂情况,她仍是不敢独自回刘家的。
自从给了重楼之后,子桑锦里也发现了自己的体力的灵力明显减少了许多,甚至连灵觉也减弱了不少,因而她更不敢到刘家去冒险了。
一想到刘云超那双色眼盯在自己身上,子桑锦里便觉得一阵恶心。
第七十三章 敲山震虎(上)
第七十三章 敲山震虎(上)
子桑锦里并不想在刘家歇脚,也不想在外宿,便让桑台榭开了车去,晚上吃完饭好赶回来。
走之前,子桑锦里又到桑台榭房里去看了看那人,见其已经醒了过来,便又给他加了一剂药,思量着他再次醒转过来至少也得凌晨去了,因此便只是稍微收拾了一下,便放心的锁了门出去了。
桑台榭想着子桑锦里大概不愿意在刘家多呆,便故意将车开得极慢,直到快到约定的晚饭时间,两人才不疾不徐地来到刘家,正值刘母正好在门口张望,见子桑锦里二人下了车,便立即迎了过来。
“你们总算来了,二叔、三叔、小姨都已经来了,可等了好长一段时间了,都说咱们刘家出了人才,得好好庆祝一番呢”刘母的热情倒是超乎了子桑锦里的预料,尤其是听到刘家亲戚都在场,顿时心下便是一阵嘀咕,刘氏夫妻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难道当初那场乌龙的婚礼还不够让他们丢脸么,竟然还敢如此张扬?
桑台榭一抬头刚好对上刘母正偷偷打量自己视线,吓得她赶忙垂下了头。
再次迈入刘家,子桑锦里心下感慨万分,曾经她也是这家里的一份子,只是那时她需要看人眼色行事,仅是不同往日,她不再是刘家人,也再不用看刘家脸色了。
子桑锦里刚进门,便见客厅里一众人全都看向了自己,刘二叔夫妇二人眼睛里有着浓浓的不屑,二叔刘长生当年靠着岳父的关系,在市委的宣传处谋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副处长,在刘家也算得上是体面人,自然不会将一般人放在眼里。三叔刘长贵是一家私企的普通职员,妻子又是下岗工人,家境不算富裕,于是见到子桑锦里望过来,赶忙便冲着她憨厚的笑了起来。说起来那刘长贵虽然看着憨厚,不过却做过不少缺德事,曾经在国企里面当买办,黑了不少钱财,给职工发放慰问品的时候尽是些陈货烂货,搞得厂里怨声载道,也不知被人参了一本,最后不但吐出了钱财,还被开除了。
只有小姨刘长香算得上正常,依旧如同以往一样,一双锐利的目光恨不得在她身上戳出个洞来。
桑台榭看着偌大一个客厅围满了各式各样的人物,顿时便沉了脸,这气氛可真够怪异的,又不是开批斗大会,还一个个都鸦雀无人,哪里有半点节日的气氛。
子桑锦里环视一周,刘家人除了刘云超,竟未曾落下半个,连小姨那年仅六岁的董路辉也没有落下。
那么刘云超呢?子桑锦里自然不会天真到以为他是没脸再见自己,所以故意躲开了。
“哎哟,都坐在沙发上做什么,人齐了,菜也上桌了,都去饭厅吧”刘母亲热的拉起了子桑锦里的手,招呼着众人去饭厅里去了。
怎么就齐了,子桑锦里暗忖着,莫不是刘云超并不在家?虽然疑惑,不过子桑锦里自然不会傻到去询问一个令自己厌恶的人物,她倒是巴不得他不在呢,免得看到那副恶心的嘴脸,她连饭也吃不下。
出乎意料的,刘父竟然也对子桑锦里笑了笑,道:“快点来坐了,早点吃完晚饭,陪着叔叔婶婶几个搓会儿麻将。”
见此情形,子桑锦里心下的疑惑便更深了,几乎从她记事起,刘父对她便只有打骂,几乎从没给过她好脸色。反常即为妖,她心下不禁忐忑起来,刘家今日到底唱的是哪一出?
不过,即使是鸿门宴她也不惧,论武力,他们不是桑台榭的对手,论计谋,她自认不会再上了他们的当。今日若不是看在刘母的情面上,再加上也想趁此机会将刘家这颗定时炸弹解决掉,她是决计不会再踏入刘家门的。
“晚上还得会渝都,那边还有些事情要忙。”子桑锦里也对刘父回了个微笑,一时间周围竟然一片抽气声,甚至连刘父也怔了怔。
没想到才几个月不见,这臭丫头竟然便长成了如今这副颠倒众生的模样,他不由得后悔当初听信了自家婆娘的劝阻,竟然没让自己儿子上了她,于是转过头便恶狠狠地瞪了刘母一眼,吓得刘母不由得后退了两步,正好撞在了饭厅的转角上。
“大家坐下来吃饭吧。”刘长生扫视了众人一眼,俨如高官一般高高在上。
刘长生算是刘氏兄弟里面最有出息的,就算是身为老大的刘父也要看他三分脸色,因而在刘家,刘老2是很有些话语权的。
刘父这才冷哼了一声,不再看刘母。
“你们先吃着,我厨房里还煮着汤,我去看看开了没有。”刘母吓得心惊肉跳,生怕自己再惹祸上身,赶忙便逃也似的进了厨房。
刘家人是知晓刘父的性子的,对此自然也见怪不怪,各自取了筷子,开始吃了起来,也不曾有人问候一句,气氛一时间显得有些尴尬。
子桑锦里心下却不由得叹了口气,刘母其实也是个可怜人,她的本性并不坏,只是人太过老实,又嫁了这么一个人,经常被打骂不说,还被逼着做一些违心之事。
见刘家人故意冷落桑台榭,子桑锦里倒是对他笑了笑:“坐下来吃饭吧,开了一下午的车也该饿了。”
“可不是么,这孩子是谁家的?长得倒是挺俊。”三婶李云芳冲着子桑锦里歉意地笑了笑,连忙讨好地接过了话头。
小姨刘长香却是冷哼了一声,正想说什么,却见老大瞪向自己,也只得将话憋了回去。
除了刘长生,刘家人没有不怕刘父的。
“他可不是什么孩子了,和我一样大小呢”伸手不打笑脸人,子桑锦里也向李云芳回了个笑容。
“是同事么?怎么没听你跟你妈提过?”刘父皱了皱眉头,语气里便有了丝不悦,不过不知为何,那丝不悦竟然被强压了下去,赶忙解释道,“你交朋友,咱们也不反对,就怕你年纪小,涉世未深,被人给骗了。”
子桑锦里心下却更加讶异了,刘父性子极为恶劣,从来都是想说什么便说什么,今日竟然一反常态地压下了内心的愤怒?
“他是我弟弟,对我照顾颇多。”子桑锦里瞟了桑台榭一眼,见他偷偷地勾起了唇角,显得有些孩子气,心不由得也就软了,他事事都在为自己着想,只不知他与后玄之间到底达成了什么协议,竟然帮着他来害自己。
一想起昨晚的事情,子桑锦里的眼神便暗了暗,不过一想起此时正在刘家,便立即又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这些人都在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呢,别闹出什么幺蛾子来才好。
“到底是成了家的人,自己的行为还是得检点一些。”刘长生沉了脸,严肃地说道,官味儿十足。
子桑锦里一听脸便涨得通红,没想到刘家竟然打的是这般主意,莫不是以为她孤儿弱女的便好欺负,仗着人多便要来声讨她?
“二叔,什么叫成了家的人?”子桑锦里沉了脸,自有一分威严,甚至连那当惯了领导的刘长生也被镇住了。
见自己竟然被一个小丫头压下了风头,刘长生的脸色阴沉得吓人,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样子,吓得董路辉哇哇大哭了起来。
刘长香顿时便慌了手脚,赶忙将董路辉抱下了桌,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哎呀,吃饭吃饭,今天是中秋团圆的日子,理应和和气气的才是。大嫂做了一桌子菜,这清蒸钳鱼好吃得紧,再不吃冷了味道便不好了。”刘长贵连忙笑了起来,岔开了话题。
不过那刘长生却紧皱着眉头,看样子还想继续发表着自己的高见,他在刘家最有地位,平时当惯了领导,平时没人敢反驳他的,今日却被一个小丫头灭了威风,这口气他可咽不下去。
子桑锦里心下冷笑,这刘长生也就只能在刘家人面前装装大爷,一遇到级别比自己高的,还不是点头哈腰装全没了半点威风。
“你七月份便已经和云超结了婚,怎么就不叫成家了?”刘长生铁青着脸,甩开了拉着自己手的刘长贵,冷声道,“你们怕她,我可不怕。也不知从哪里来的钱,也不知道干净不干净,你们要是敢要,到时候出事了可别来找我”
不等子桑锦里出声,桑台榭却坐不住了,“噌”地一下便站了起来,怒气冲冲地指着刘长生:“什么叫不干净?我家主人可不是来给你们埋汰的”
众人被桑台榭突来的气势吓了一跳,这人看起来单纯得紧,怎么发起火来让人看了心里直打颤?
连刘父也被桑台榭的煞气给吓愣了,看来他们今天这一步棋走得并不算好啊,本来还想强迫她就范,没想到她身边还有这么个难啃的硬骨头。
“呵呵,大家都是一家人,生个什么气?锦里年纪还小,脾气是倔了些,等再长大点,便知晓我们是真心为了你好了。你二叔也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作为长辈,教训晚辈几句也没什么错。不过老2你也是,身为国家公务员,跟个小辈计较什么嘛”刘父连忙打着圆场,笑起来满脸的横肉挤成了一团,露出了黑黢黢的烟牙。
第七十四章 敲山震虎(中)
第七十四章 敲山震虎(中)
原本子桑锦里也没打算能在刘家吃上一顿和气的团圆饭,因而听了刘家兄弟的话后,她也并不惊讶,黄鼠狼给鸡拜年,真能安了好心?
桑台榭有些蠢蠢欲动,不过却被不动声色的子桑锦里拉住了,只能干巴巴地瞪着那些人,恨得咬牙切齿。
在刘父与刘长贵的调和之下,这一顿饭总算在暗潮涌动中吃完了。
子桑锦里吃完便打算向刘母辞行,哪知话还没出口,那刘母便拉住了她双手,一双布满了鱼尾纹的双眼开始婆娑了起来。
“你这是怎么了?”虽然子桑锦里已经打定了主意不再与刘家有何牵扯,却还是不忍心见到刘母这般伤心,至少以前她对她还算不上特别坏吧。
“锦里,你真的就不认我们了么?”刘母的眼泪已经簌簌的流了下来,身上还围着一条脏兮兮的围裙,头发还有些蓬乱,看起来十分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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